傅調對于王佳其實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他對于王佳的唯一了解僅僅隻是知道王佳是郎良月的師妹,跟着郎良月一起在柯蒂斯音樂學院那邊學習。
與此同時兩人都是屬于那種偏向于技巧流派的類型。
在技巧流派之中,郎良月是更爲的注重個人情緒的發揮,想要表達出更多的音樂内容來。
而王佳就是那種更爲純粹的,用技術去碾壓一切的大佬。
簡單來說在技術流派層面上,郎良月的方向有那麽一點點類似于法蘭西樂派。
而王佳則是有點類似于俄羅斯樂派。
這個也就是傅調對于王佳的唯一理解。
可能有點像是石原廣美?
這個理解其實并不能算錯,甚至可以說非常正常,隻不過對于王佳這個人其實并不是很是契合。
王佳雖然是那種技巧非常強的人,有點類似于之前傅調在爵士樂上認識的石原廣美。
但是他們兩人的性格卻是有點不同。
石原廣美是有點那種類似于特别簡單,口頭花花的那種人,她對于什麽事情都不是特别的在意,不管是音樂上還是其他的地方。
她所在意的就是能不能用音樂表達出她對于音樂的想法。
僅此而已。
而王佳則是那種很随性随和的人,看上去不争不搶,實際上格外執着。
而她所執着的點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傅調看着王佳,非常清楚她今天過來是想要做什麽。
如果沒有猜錯,就是想要跟他争奪波利尼的音樂會機會。
這個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即便是那些已經成名的頂級音樂家,他們對于這樣的機會也不會有任何的放松,而是會盡自己的全部努力去争奪。
畢竟,誰會嫌棄自己的在全世界的排名高呢?
王佳雖然從來沒有說過或者表明過她和郎良月之間的關系,但是基本上所有人隻要多了解了解就能知道,王佳從來沒有放棄過超越郎良月的機會。
她一直在努力。
讓所有人稱呼她的名字,而不再稱呼她爲女版郎良月。
傅調看向面前微笑着的王佳,不由得點了點頭,對着她開口問道。
“你一直在門口等着嗎?不進去嗎?”
“進去?進去做什麽?歐洲這邊又沒有空調的,裏面悶熱的很,那麽多老頭老太太坐在裏面讨論事情都不開個電風扇什麽的,屋子裏煩躁的要死,你想要進去可以試着進去看看,我反正不想要進去。”
王佳聳了聳肩膀,滿不在意地開口道。
“因爲波利尼的事情,今天來了很多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和你差不多的鋼琴家他們也來到了現場,打算争奪一下波利尼的演出機會,不過嘛……我看他們的表現可能會比較玄,畢竟在那群人那邊其實已經做好了一個差不多的表格,誰是第一順位誰是第二順位,其實已經一目了然了。”
“嗯?第一順位第二順位已經出來了?”
傅調原本隻是想要簡單和王佳随便聊幾句,增加一下感情來着。
畢竟兩人都是同樣屬于華國的鋼琴家,能夠見面屬實是不容易。
海外老鄉見老鄉,這不得要稍微叙叙舊之類的?
傅調和王佳之間的競争關系遠遠沒有她和郎良月之間的競争關系大。
因此傅調對于她其實并沒有特别多提防的狀态。
傅調對着她直接開口問道。
“那麽今年的第一序位以及第二序位的人究竟是誰呢?”
“反正不是我,我能夠非常肯定。”
王佳沒有直接回答傅調,而是依靠着牆壁伸起左手,輕輕打了哈欠,露出了她那姣好的身材,随後對着傅調輕輕一笑,回答道。
“因爲我在這邊已經有過我自己的獨奏音樂會了,波利尼這邊的獨奏音樂會雖然會邀請很多很多和他方向比較相近的人來演奏,以此來完成整個音樂會的完整度,但是他們肯定不會希望連續幾個演出都是同一人,所以你懂的,我應該上不了。”
她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不由得擡起頭,看着頭頂帶有壁畫的天花闆思考了一下,沉吟道。
“唔,感覺如果這樣講其實并不是特别的準确,因爲我并不是完全到不了,我其實隻是希望不大而已,因爲我的音樂會是在很靠後的位置,因此即便我的順位在所有人之中都是靠近後面,也不會太過于靠後,因爲……”
“因爲我其實希望最不大是不是?”
傅調還沒有開口,他的身邊便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傅調将自己的視線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位熟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郎良月。
他的身後帶着另外一個熟人,德意志以及南韓的混血,吉娜·愛麗絲。
他們兩人就這麽輕松地向着傅調他倆走來。
郎良月先向着王佳打了個招呼,挑手道。
“哈喽啊,好久沒見了王佳,最近如何?”
王佳輕輕笑了笑,對着郎良月直接道:“沒有你快活,不過依舊收到了很多的音樂會的邀請,怎麽了,你呢?”
“我?我就潇灑多了,前幾天不是剛剛和傅調參加過魯爾音樂節的表演,表演結束後我就跟着我的朋友一起去了隔壁法蘭西的一個音樂節,法蘭西音樂節剛剛結束就奔着這個地方來了。”
郎良月似乎對于自己的音樂會安排格外的滿意,笑着道。
“等薩爾茨堡音樂節結束我大概還有一點點音樂節的安排需要去跑,今年下半年可能一直到聖誕的時候,我大概都會在歐洲這邊閑逛,畢竟這邊的音樂節太多,哦對了,吉娜,後面是不是還有琉森音樂節來着?”
郎良月突然想起了什麽,對着身後的愛麗絲開口問道。
愛麗絲則很是公允地翻閱了一下手中的手冊,開口道。
“琉森鋼琴節在十一月份,還有很久的時間,不用特别着急。”
“那樣就好,最近的音樂節多的有點頭疼,沒辦法,我隻能讓吉娜幫我一下忙了。”
郎良月對着倆人撓了撓頭,憨笑了兩聲。
但是傅調卻突然開口問道。
“你在這些節日演奏什麽樣的作品來着?”
“作品選擇?還是那一套啊,郎良月在巴黎,怎麽了?”
郎良月略微有點不解地看向傅調,看着他并不太好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麽,告饒道。
“不是,傅調,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你這樣的天才好不好,我們這些人演奏完一整套的音樂會其實很累的,每次準備都要準備好久,就比如說這個郎良月在巴黎的節目,我就準備了好幾個月才準備好了呢!”
“那麽師兄你這次來薩爾茨堡演奏什麽?還是演奏你在巴黎那個專輯的作品嗎?”王佳看到兩人之間的情緒不大對勁,立刻打斷了倆人,對着郎良月開口問道。
“我記得你這次的安排好像并不是獨奏吧?”
“當然不是獨奏。”
郎良月點了點頭,對着傅調嬉笑了一下,補充道。
“我這次演奏的作品是莫紮特的一個協奏曲,鋼琴協奏曲,因爲今年如果我們沒有記錯的話,主題是歌劇,與此同時今年還是莫紮特誕辰……額,忌日?反正就是一個紀念日240周年的日子,所以肯定要演奏一些莫紮特的東西,我也就準備了一套莫紮特的協奏曲出來。”
他對着身後的吉娜·愛麗絲揮了揮手,愛麗絲立刻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份樂譜出來放在衆人中間。
郎良月指着這個樂譜笑着道。
“今年我就演奏這個,莫紮特23号鋼琴協奏曲,感覺咋樣?”
“感覺……也還行?”
傅調并沒有立刻回答郎良月的問題,而是看向身邊的王佳,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你演奏的如何,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演奏的比你那一次在魯爾音樂節之中演奏的肖邦要好一些。”
“哈哈哈哈,當然,這個肯定的,我不管怎麽說我肯定還是能夠演奏出我自己的感覺出來的,你放心好了,這次肯定不會讓你還有王佳失望。”
郎良月哈哈大笑,伸手想要拍拍傅調和王佳的肩膀。
隻是看着倆人,他不知道爲何下不去手,隻能将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撓了撓頭。
“額……你們倆現在不進去嗎?”
“等一下進,裏面的人太多,有點熱。”
王佳搖了搖頭,随後想到了什麽,對着郎良月問道。
“哦對了,你剛剛來的時候說的那句,你的希望最不大是什麽意思?”
“就是表面意思啊,因爲我的音樂會就是明天,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演奏波利尼的音樂會,就算演奏的話,我的演奏風格和波利尼的風格也不同,再加上我已經有一場個人的音樂會,所以他們那邊雖然邀請了我,但是我基本上肯定不會被選中就是了。”
郎良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指着屋子裏面,随意道。
“我今天過來就是過來随便晃晃的,看看你們的演奏如何,如果你們演奏好的話給你們加油鼓勁啥的,也算是演奏之前的一個放松。”
“确實,那麽你先進去吧,我們等下就進去。”
“行,那我先進去了,回頭見哈!”
“好!”
王佳點了點頭,讓郎良月先進入了音樂廳内,随後看向傅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郎良月嗎?他怎麽了?”傅調并不清楚王佳和郎良月之間有沒有什麽問題,隻是看向王佳,對着她開口問道。
“他來了有什麽不同嗎?”
“也沒啥不同,就是不太想要看到他來看我的考核罷了,總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從前,我還是那個一直在他陰影之下的人,被人稱之爲女版郎良月的王佳,僅此而已。”
王佳輕微搖頭,在音樂廳外面晃了幾圈,并沒有直接進去。
而在他們等待的時候,又有幾人走了進去。
在這些人進去之後,王佳看着對這些人并不清楚的傅調,開口一一解釋了這群人的來曆。
和他想的沒有多少區别。
都是各個國家的頂級鋼琴家。
有他認識的國家的,也有他不認識的國家。
比如什麽伊拉克的國寶級鋼琴家,印度的國寶級鋼琴家,還有伊朗的國寶級青年鋼琴家也都來到了這邊。
當然,這些人肯定不是這些地方本土成長起來的,這群人基本上都是出生在那邊,然後跟着自己的父母移民出去。
雖然還保留着當地的國籍,可是他們這樣的頂級鋼琴家也就僅僅隻是帶着這個國寶級鋼琴家的名号了,根本沒有人會認爲他們是被當地培養出來的。
與此同時其實還有其他很多的國家也是這種類似的狀況。
華國則是除外。
華國這邊很是複雜,因爲你根本不好說他們究竟是不是被本土培養起來的,很多人的基礎都是在華國培養,然後出國去提升占據了很多。
同樣也有純粹在國外演奏的,比如說最近一個很有名的青年鋼琴家,似乎正在展露風頭的一人,名爲劉曉宇,英文名字叫做布魯斯劉的那位。
他就是純粹的在加麻大長大,加麻大學習的青年鋼琴家。
這一次他同樣來到了現場。
雖然是跟着他的師兄一起來的。
他并沒有獲得精選的資格,但是他因爲他的名聲,獲得了可以觀賽的資格。
這一次波利尼的臨時退賽帶給組委會的,便是組織起足夠多的人,讓他們來競選出最爲适合的代替者。
雖然有順位名單,挨個測試即可。
但是順位名單僅僅隻是一個加分項。
比如說A和B兩人同分的适合,A的順位比B高一些,那麽就将A選中,淘汰B這樣。
在選擇适合波利尼的演奏者之後,還要盡可能保證音樂節的完成。
這個便是薩爾茨堡音樂節候補的主要選擇方式。
至于其他地方的音樂節……
雖然選擇候補的方式都有所區别,可是萬變不離其宗。
基本上都是确定人選後,選擇最爲合适的一人。
傅調與王佳兩人在門口站了很久後,終于有人打開門請他們倆人進去。
在進入房間的時候,傅調立刻知道了爲什麽王佳一直在那個地方說不要進入這個房間裏面,這個房間簡直就是一個蒸籠。
原因很簡單,就是這個房間裏,沒有空調,甚至沒有電風扇。
外面的陽光照在這個房間裏,似乎看上去很是溫暖。
如果這個房間裏空無一人,或者隻有一兩個人的話,你坐在窗子前面看着窗外的一切自然而然也是格外的舒爽。
但是問題是……
這個屋子裏人太多了。
坐在最爲陰涼位置組委會的那群人就有差不多十人。
然後那群觀戰的,還有成爲替補的鋼琴家。
零零散散加起來,這間大概幾十平的屋子裏面,直接占據了差不多一百來人。
這讓原本就讓空氣不是特别流通的房間顯得更爲燥熱。
傅調跟随着王佳的步伐,走到了靠近主席的附近,友善地讓身邊的人給了一個位置後做了下來。
果然,有時候名聲大就是好。
在座的很多人即便有人對于傅調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沒有任何一人對于這位王佳不熟悉的。
女版郎良月的名頭根本不是普通鋼琴家可以抵擋的。
現在郎良月在全世界的名号甚至有機會沖頂世界第一鋼琴家的位置。
然後女版郎良月,據說技術還不遜色與郎良月的王佳,自然而然也同樣受到了衆人的優待。
王佳雖然略微有些不甘,但是還是利用起了這份優勢坐在了一個還算涼快的地方,看向那群負責人。
在衆人的視線之下,負責這一次音樂會候補選拔的人從人群之中站了出來,走到了衆人留着空擋的中間,拿着手中的文件掃視了一圈衆人後,對着衆人開口道。
“各位,我想你們所有人應該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波利尼大師因爲家庭的一些問題,暫時離開了我們薩爾茨堡音樂節,這個是一件讓人非常遺憾的事情。
但是遺憾歸遺憾,薩爾茨堡音樂節可不能因爲波利尼大師的操作而喪失了作爲全球最頂級音樂節的完整性,我們需要在今天的時間内,選擇出最能代替波利尼大師的頂級鋼琴家。
爲了能夠選擇最爲适合的鋼琴家,我們将會給予在座的各位30分鍾的時間,這30分鍾的時間我們首先将會給予你一首作品,一首你必須要選擇的作品,你将其演奏出來給我們評價。
等演奏完之後,你需要再根據這個作品,選擇出搭配這首作品的其他作品,共同構建出一個音樂會的節目單。
接下來,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将會給你們每人一把琴房的鑰匙,你們可以根據鑰匙上所表明的房間号進入其中,然後進行練習。
三十分鍾之後,你們所有人将會被工作人員邀請回到這間屋子裏,在屋子中央我們将會搬過來一台鋼琴,供給你們所有人使用。
各位……是否明白?”
衆人沒有任何一人開口,看着衆人如此,那位負責人點了點頭,便繼續開口道。
“既然你們沒有任何問題的話,那麽就直接開始吧。”
“三十分鍾之後,我們在這見。”
說吧,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傅調,也拿到了自己的那一把琴房的鑰匙。
我對不起你們!
我昨天寫完5k字正文後,突發奇想,去寫小黃文去了。
然後一晚上寫了一萬字小黃文……
我愧對各位的信任。
我争取加更補償回來。
嗚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