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選者?誰的備選者?”傅調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由得愣了一下,對着這人開口問道。
那人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開口道。
“波利尼!”
“波利尼?”
“是的,波利尼……”
那人神情很明顯略微有點沮喪,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對着傅調開口道。
“因爲波利尼他這一次來到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是打算和我們一起演奏肖邦的一些作品,還有莫紮特的一些作品來着,但是怎麽說呢……他的演奏狀态真的實在是太差了!”
“太差?是什麽意思?波利尼太差?你确定?”
傅調知道波利尼這個人,他甚至非常清楚這個人究竟做了什麽。
波利尼這個人的甚至可以被稱之爲,是一位和阿格裏奇差不多強大一般的男人。
但是他和阿格裏奇不同的一點在于,他的狀态沒有阿格裏奇好。
阿格裏奇在他這樣的年紀的時候,她還能夠演奏各種各樣的作品出來,展現出他近乎無敵的狀态,狀态好到讓人不由得爲之震撼。
爲什麽會有這樣的一位老人,狀态能夠好成這個樣子?
爲什麽時間在她的身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一點點的痕迹。
但是波利尼卻完全不一樣。
波利尼之前的表演水平可能是超過阿格裏奇的,但是現在,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波利尼的狀态正在不停的變差,并且變得越來越差。
在舞台上忘譜,亂彈,都是非常常見的行爲。
甚至說波利尼能夠不翻車已經屬于是很難得的情況。
因此在讨論很多鋼琴家晚年的情況的時候,波利尼這個人一直被所有人認爲是那些鋼琴家晚年不詳的代表人物之一。
雖然說波利尼現在依舊還在不停地彈琴,并且一直堅持着自己演奏,不管自己翻車成什麽模樣,他都想要繼續演奏下去。
可是他的狀态真的差到讓人說不出話來。
那些繼續支持他的觀衆,基本上也都是因爲他過去的榮耀而來支持他,并非因爲他現在的狀态而支持。
換句話說,就是有點類似于補票的狀态。
大家都是聽着波利尼的鋼琴長大的,現在他狀态不好了,可是依舊努力堅持着爲大家演奏作品,大家爲什麽不去支持一下他呢?
反正票價也沒有多少錢,基本上和那些一線的鋼琴家差不多。
還不如阿格裏奇,郎良月那些人的票價。
支持一下大概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工資。
所以大家對于波利尼格外的寬容。
而現在傅調聽到波利尼沒有辦法繼續演奏的時候,則是有點驚訝。
“等等,你确定是我認識的那位波利尼嗎?我不太明白,他不是那種……那種不管自己什麽狀态都會上的那種人嗎?爲什麽他……”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是……”
那位負責通知傅調的工作人員表情有點猶豫。
他看了一眼周圍似乎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後,這才靠近傅調的耳朵,對着傅調小聲開口道。
“但是我最近聽說波利尼的兒子的病情又加重了,這個是波利尼那邊給我們的消息,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波利尼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啊?”
傅調愣了愣神,沒有想到居然能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
而那位工作人員則是表情略微有那麽一些戚戚然,對着傅調搖了搖腦袋,小聲自己嘀咕着什麽。
“可惜了波利尼,雖然他的水平真的非常強,但是總感覺命運和他一直開着什麽玩笑一般,不停地折磨着他,他的狀态也在這些折磨之下變得越來越糟糕,如果他能夠跟阿格裏奇擁有相同強壯的身體的話,或許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說到這個地方,他歎了一口氣,看向面前的傅調,對着傅調開口道。
“這一次過來是波利尼打算回去看望他兒子,因此想要提前離開,無奈之下我們才過來找您,還有其他的音樂家,看看他們有沒有時間過來能夠頂替波利尼的演奏,如果您同意的話,那麽我們這邊會給您一份音樂單,然後您可以根據音樂單來進行演奏,又或者,選擇您自己的作品。”
傅調聽到這邊不由得想了想,想了許久後,對着面前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我可以,沒有問題,那麽我需要演奏什麽樣的作品呢?因爲之前我的作品是跟着其他人一起演奏的室内樂,對于這一次音樂節的主題并不是特别清晰,所以……”
“沒問題,我們這一次音樂節的主題是歌劇以及新歌劇,主要的是一些聲歌的作品,還有一些室内樂,歌劇之類的作品,最主要的是想要發現一些作曲系的新人,對于作品整體的話,是希望能夠接近莫紮特即可,如果不接近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麽問題,您這邊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不,沒有了。”
傅調隻是在心中稍微動了一下,便瞬間明白了這一次音樂節是一個什麽意思。
薩爾茨堡音樂節的前生是叫做莫紮特音樂節。
整體的作品肯定是以莫紮特的作品爲主。
大家的作品選擇,基本上都是選擇莫紮特的作品,然後再從莫紮特的作品上進行衍生,延展下去,走到其他的作品,這樣的一個選擇邏輯。
與此同時,他們還會根據每年是不是有什麽音樂家的誕辰或者死亡日期,比如說某某某誕生兩百周年,某某某死亡一百八十周年紀念這樣。
根據這些内容來決定今年大家究竟要演奏什麽樣的作品出來。
現在這一次的作品是關于歌劇的内容,其中很多人都會選擇的内容肯定是莫紮特的歌劇,而并非其他的。
那麽自己在鋼琴上可以選擇什麽樣的内容,來契合這一次的音樂節呢?
傅調陷入了沉思。
不過面前的這位工作人員倒是沒有什麽想法,他對着傅調繼續開口道。
“既然您這邊已經同意了代替波利尼進行演奏,那麽就在二十多小時後,也就是明天的下午倆點鍾,我們這邊将會進行一次會議,到時候将會有所有的代替者進行闡述,決定最終由誰來代替波利尼進入音樂節。”
說到這邊,他對着傅調微微鞠躬,便打算直接離開。
傅調聽到這邊不由得愣了一下,從思考中猛地驚醒,對着他開口問道。
“這樣的代替者選擇不是一個人來進行的嗎?”
“當然不是,迪奧·傅閣下,因爲我們這一場音樂節是有導演的,一位演員的離場并不能直接指定另外一位演員來進行演奏,因此我們會通過一次簡單的測試來決定所有的演員之中,誰最爲适合代替他,然後讓他來進行救場,而并非沒有任何準備便直接讓一人上台。”
他說到這個地方,對着傅調笑了笑:“畢竟您也知道的,對吧?臨時上台的人也肯定得要有自己的準備,我們得要看那人究竟有沒有足夠完美的狀态來代替,不能随随便便因爲名聲就選擇另外一位很強的音樂家上台代替,否則這人搞砸了怎麽辦?”
他看着傅調似懂非懂的表情,立刻補充了一句。
“不過您放心,這樣的檢查第一是檢查看看誰的狀态好,第二是檢查誰更爲适合我們這樣的音樂節,并不是一個很嚴肅的檢查,也不是什麽特别困難的比賽,我們這邊已經心中有了預選,也同樣有了順位,您不用特别的擔心檢查不通過。”
說到這邊,他該說的已經全部都說了,便對着傅調微微鞠躬後,轉身離去。
而傅調則是陷入了思考。
看他那人的說法,自己在所有人的順位中應該還是靠着很靠前的位置。
那麽的話……
自己應該選擇什麽樣的作品呢?
傅調在這片森林之中慢慢踱步,看着遠處的噴泉,似乎有了那麽一絲絲的靈感。
……
在傅調思考自己将要演奏什麽樣的作品的時候,關于波利尼要離開薩爾茨堡音樂節的消息已經傳的全世界到處亂飛了。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波利尼的兒子生了大病,甚至可能在幾天後就要離開人世的這件事。
因此,大家格外關心究竟誰可以代替波利尼能夠獲得今年波利尼在音樂節上的演出資格。
音樂節的代替是一個很嚴肅的事情,這并不是什麽我生病了我不上,然後随随便便給一個人上就行的機會。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大家就知道了。
郎良月的發家,就是從音樂節發家的。
他原本就是一位名聲不顯的普通鋼琴家。
他當時甚至都已經準備天天全世界跑比賽,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夠參加的比賽去參加一下,獲得相對應的獎金以及名聲,以此來推廣自己。
但是他的老師格拉夫曼拒絕了他這樣的要求,并且問了他一句話。
你究竟是想要成爲永久的鋼琴家,還是想要成爲一時的冠軍?
這樣的勸導才将郎良月給徹底勸停了下來,讓他不再關注那些頂級鋼琴比賽。
而這樣的等待也讓他獲得了一個機會。
他在芝加哥拉文尼亞音樂節明星演奏會上,代替了生病的安德魯·瓦茨後,這才正式在全球範圍内出名。
即便之前他的名聲已經在很多的人那邊都有所耳聞,可是一切都沒有這次音樂節來的爽利。
直接将他從一名普通的地區性質的鋼琴家,直接變成全球最爲頂級的鋼琴家。
也在那一年,1999年,郎良月徹底一飛沖天,再也沒有停下他的腳步。
所以,音樂節的代替是格外嚴肅并且隆重的。
沒有任何一人知道,隻是這樣一次簡單的代替,是否可以造就出一個全球性質的頂級鋼琴家。
可能隻是一次普通的代替,代替完了就沒有任何的事情。
同樣也有可能會造就第二次郎良月世界,造就出第二個郎良月。
因此,很多人對于波利尼的狀态格外關注。
一部分是希望波利尼的兒子能夠康複,不要讓其他人來代替他。
他們過來薩爾茨堡音樂節,就是想要聽到波利尼的作品的,并不是想要聽聽看其他人的作品。
其他人的演奏,根本不是他們所希望的。
另外一部分人則是惟恐天下不亂。
他們甚至開盤猜測,猜猜看究竟誰能代替今年波利尼的音樂節。
是某位新出來的小将?
還是在其他地方演出,沒有機會來薩爾茨堡音樂節的頂級音樂明星?
又或者是其他什麽人?
他們将最近近期有空的鋼琴家全部都列在名單上,猜測最有可能成爲波利尼代替者的那一位。
就連最近心态非常糟糕,甚至想要離開薩爾茨堡音樂節的阿格裏奇都已經被放在了名單上。
阿格裏奇自然也得到了這份名單那。
她看着手中的這份名單,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随後搖了搖頭,繼續開始練琴。
在她眼中,一切事情都沒有練琴重要。
雖然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基本上等同于崩潰,總是想要逃避一些什麽,完全不想要繼續練琴,甚至想要離開薩爾茨堡。
但是有一說一,這樣的情緒對于她而言,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家常便飯。
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究竟會不會在音樂會開始之前臨陣脫逃。
她就是那種可能出發前倆三分鍾突然跟你說不上的那種人。
當年她參加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決賽,甚至都要上場了,她都因爲自己心裏的壓力太大,躲到波蘭的一個角落去抽煙喝酒,不想要繼續練琴。
當時派了好多人去找她,才将她找到,拖了回來讓她繼續演出,最後拿下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
阿格裏奇現在的情緒基本上和之前參加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情緒沒有多少的區别。
唯一的區别就在于,她現在已經那麽老了,已經不是普通的小女生,也不是什麽名聲不顯的普通人了,而是現在鋼琴界的神話之一。
阿格裏奇的情緒依舊處于緊繃的狀态,沒有關注這場候選的後續,但是其他人可不一樣。
很多鋼琴家走在路上的時候都不由得仰起頭,高高地繃直自己的脖子,讓自己看的氣質更爲非凡一些。
他們期待着組委會那邊的人能夠在人群之中找到他們。
在衆目睽睽之下,來到他們的面前,告訴他們波利尼沒有辦法繼續演奏。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他出山,讓他來代替波利尼的演奏,挽救薩爾茨堡音樂節。
扶大廈之将傾!聽上去多帥啊!
隻是可惜……
夢想總是很豐滿,但是現實卻是很骨感。
這樣的夢想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實現。
在大街上等待着組委會那邊的人邀請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得到邀請。
誰也不知道在一天前,該邀請的人都已經全部邀請完畢。
而時間,很快便來到了波利尼代替者考核的當日。
傅調的房間已經被換到了一個單人間,這邊的視線更爲的開闊,能看到的城堡全貌也更爲的壯麗。
甚至空氣也變得更爲香甜了許多。
他拿着手中的樂譜,手中樂譜是他準備接下來要去波利尼代替者現場演奏的,所以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他随手提着一個在薩爾茨堡的某個禮品店買到的一個莫紮特頭像的小型布料手提包,将所有的樂譜裝入其中後,便邁步向着考核的地方走去。
在大街上,依舊有一些人在那邊高傲的站着,等待着組委會那邊人的邀請。
隻是他們的臉上以及後背已經滿是汗水。
很明顯,他們也感覺到可能邀請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波利尼離開音樂節的消息都已經出來了,組委會那邊的人就算再怎麽遲鈍,也不至于一天後才開始找人吧?
因此有部分人高昂的頭顱不由得低下,整個人的情緒重新變得格外低落。
傅調不知道這群人再想着什麽,隻是感覺略微有些奇怪,微微搖了搖頭,繼續向着組委會的方向走去。
組委會定好的地方是在薩爾茨堡的市中心,距離酒店并不算遠,隻是走了幾分鍾便已經走到了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管制的緣故,還是地址選的好的緣故,在這個門這邊并沒有特别多的人在,周圍的一切在現在幾乎人滿爲患的薩爾茨堡之中,顯得格外冷清。
傅調看了一眼周圍沒人後,便推開了厚重的大門,按照組委會那邊給的信息,來到了一間會議室的門口。
然而他的步伐卻停頓在了會議室之前。
他看着正站在會議室之前的一位女生,大腦略微有那麽一絲絲的暫停運作。
午後略微昏黃的光線照在她那如同維納斯一般經過雕琢的肌肉上,顯得格外耀眼。
小臂緊實的肌肉即便隻是看了一眼,便感覺其中所存在的力量。
她身上的肌肉無比恐怖,每一絲每一毫都展現着無與倫比的肌肉美感。
不會顯得格外粗壯,也不會顯得太過于幹柴。
就那麽剛剛好好,不多一絲,不少一毫。
簡直就是人類身體藝術的極緻。
她穿着一身簡單的露背長裙,雖然正面似乎全部包裹,可是卻展現出了令人難以言喻的性感以及吸引力。
她就這麽簡單地微微靠在後面的白牆上,卻能讓人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雙眼。
隻是傅調愣住并不是因爲她那耀人的身材。
而是因爲……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傅調的視線,擡起頭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睛不由得一亮。
她就這麽輕輕往前一躍,如履平地一般踩着近乎十厘米的高跟走到傅調的面前,無比爽朗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對着傅調微笑道。
“你好,我叫王佳,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你叫傅調,對吧?”
傅調看着她伸出的左手,同樣将自己的手伸出,相握道。
“你好,王佳,我是傅調。”
這人,就是他的對手。
郎良月的師妹。
肌肉春麗。
王佳。
王佳是誰就不用我說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