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鋼琴家奪得今年魯爾獎》
《迪奧·傅,魯爾鋼琴節年度最佳!》
《傳說一般的現場!神級演奏!迪奧傅!》
《來自東方的鋼琴天才》
《東方的力量奏響魯爾》
《傳奇鋼琴家的誕生》
《新世紀的傳說演奏》
《古典音樂的新變革》
《……》
從馬斯(Maas)到默默爾(Memel)
從埃施(Etsch)到貝爾特(Belt)
德意志所有關于音樂的報紙都在報道着這樣的消息。
不,不僅僅隻是德意志的報紙,基本上歐盟範圍内的報紙都有報道這一次的消息。
相比較之前那些頂級鋼琴家成功登頂,拿下今年魯爾鋼琴節的最佳,傅調這樣的演奏其實才算的上是最讓人震撼的,這也讓很多原本隻是打算放在某個角落裏通知的音樂報紙,也在今年将魯爾鋼琴節的消息放在了榜首位置。
首頁專欄報告。
而在德意志,他們的宣傳力度同樣也超過了很多人的想象。
并不是德意志的音樂報紙,也不是魯爾地區的報紙在讨論着傅調。
而是整個德意志大大小小的報紙,都在讨論着關于傅調的消息。
比較小的報紙則是将傅調的消息放在了榜首位置,表示他們的關注。
而比較大的報紙,則選擇放在後面幾頁比較重要的位置。
畢竟他們更爲關注自己本土的信息。
在那些比較大的報紙之中,以綠黨爲首的一些左派報紙,他們則是大肆贊揚着魯爾鋼琴節對于新事物的接納程度,證明德意志并非是之前那種古闆,老舊的陳腐組織,他們成爲了德意志新意志的前進巅峰。
雖然魯爾地區作爲德意志比較偏向于保守的地區,可他們的思想并不保守,而是偏向于接納新的思想,也偏向于變革,魯爾鋼琴節對于今年的年度最佳新人的選擇讓很多左翼分子格外興奮。
他們甚至直接稱呼傅調爲新世紀的曙光,隻有他才能夠拯救德意志地區陳舊的思想,讓德意志徹底走向變革與現代。
不過有左翼,同樣有右翼。
以右翼爲首的AfD政黨則是表達了相反的意見。
他們認爲魯爾鋼琴節背叛了他們純淨的血統,魯爾鋼琴節的最佳新人應該是頒發給與魯爾鋼琴節交情最深的人,也是最能代表魯爾鋼琴節的人,而并非是一位第一次被邀請過來參加魯爾鋼琴節的新人。
他們背叛了魯爾地區人民授予他們神聖的權力。
這根本不是魯爾鋼琴節,而是一個崇洋媚外,隻知道應和新思想,而不懂什麽叫做榮耀的廢物組織。
“因此,我想要請魯爾地區的各位再深深思考一下,你們真的願意将這樣的獎項頒發給一位你們完全不熟悉的外人,而并非是一直爲魯爾地區做貢獻的演奏者?願意就這樣背叛了你們的組織?你們的同胞?你們的人民?以及你們所恪守的思想?”
克勞斯将傅調手中的報紙奪走,難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信息,轉頭對着傅調滿臉疑惑地用德語開口問道。
“你現在已經能看得懂德語了嗎?”
“可以看懂一點點,畢竟德語和英語很是相似,有很多單詞都是可以化用的,所以我前期的進步還算比較快,畢竟我可能要在德意志這邊呆很久,并非一朝一夕,所以多了解一點德語也是應該的。”
傅調看着手中的報紙被克勞斯奪走并沒有生氣,反而樂呵呵地開口道。
“雖然還有很多的疑難句沒有看懂,可看個大概的意思,以及讀報紙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讀報紙這種東西對于我而言,不,準确講對于每一位初學者而言都沒有任何問題,畢竟德語也算是一種純粹的拼讀語言,讀起來要比英語要簡單很多。”
“确實如此,不過你……”
克勞斯看着手中的報紙,又看了一眼傅調身邊一大堆的雜志報紙,滿臉的古怪,不解地開口問道。
“不過你是從哪個地方搞到這麽多的報紙的?我也算是一位經常看報紙的人,可是我所了解到的報紙都沒有你這邊的一半多……”
“是我的經紀人寄給我的。”傅調聳了聳肩膀:“我請他幫忙把所有和我有關的,在德意志這邊的報紙寄過來給我看看,然後我就看到了這麽多,這邊還隻是一點點,還有很多的在家裏都還沒有帶過來。”
“還有很多?”克勞斯聽到後都有一點咋舌,他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怎麽了?德意志都在報道你拿下了今年魯爾鋼琴節年度最佳的獎項?”
“對啊,克勞斯老師您不知道?”傅調不解道。
“我知道歸知道,就是……”克勞斯欲言又止,啧了兩聲重新組織了一番自己的語言後,難以言喻地開口道:“就是怎麽說呢,雖然魯爾鋼琴節在全世界很有名,可是正常情況下大家報紙上也就一嘴帶過,很難會專門提到魯爾鋼琴節,因爲獲獎者都是老人,大家太過于熟悉了,所以……”
克勞斯說到這邊不由得停住,随後用力咳咳兩聲,将話題掠過後,對着傅調開口問道。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剛剛的那個報紙你不要太過于當真,畢竟德意志這邊的政黨争奪比較兇,我剛剛看了一眼你那個報紙的地方,發這樣的報紙其實也正常。”
“嗯?”
傅調不太理解:“爲什麽正常?”
“主要是因爲默克爾難民政策,以德意志AfD,也就是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德意志選擇黨爲首的政黨開始攻擊以默克爾爲首的CDU,也就是基民黨,他們認爲是CDU毀壞了德意志的發展,讓大量難民進入德意志境内,從而摧毀了德意志本體民族的純粹性!而AfD的主要思想方向是反對歐洲一體化,反對歐盟,反對難民政策以及反對德外國人。”
克勞斯拿起手中的報紙,翻到最前面一頁,看着上面的信息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沒好氣道。
“果然,AfD現在他們主要的根據地就是在東部,以圖靈根州,薩克森州以及勃蘭登堡州爲首的一些地方,我就猜到是這些地方的報紙,現在翻開看一眼果然沒錯,這些地方的報紙你不要太在意,他們并不是想要攻擊你,隻是因爲你剛好是外國人,還拿了他們國家的一個很有名的獎項,僅此而已。”
“那麽……如果阿卡迪拿了,他們就不會罵了嗎?”傅調聽到這邊有點好奇,不由得問道。
克勞斯倒是無所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開口道。
“這個我也不好說,不過應該不會吧,畢竟人屬于老人了,拿獎甚至都不會登上報紙的那種,AfD大概也不會因爲他拿下獎項而專門針對你,最主要還是你現在太過于年輕,除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以及魯爾鋼琴節之外沒有什麽可以傍身的,他們才以你爲借口,準備繼續攻擊CDU來着……”
說到這個地方,他擡頭稍微想了想,繼續補充了一點。
“其實AfD内部也有兩個派别,溫和派以及激進派,溫和派主要是反對難民,而激進派是反對所有進入德意志内的人,包括那些獲得長期簽證的工作人員,AfD在全德意志範圍内的支持率還是很低的,大概隻有百分之十幾,每年都會被聯邦政府以反右翼的名義上下查那麽幾次,所以不用特别擔心他們。”
說罷,克勞斯不等傅調反對,便走到傅調的身邊,将那些很明顯是AfD方向的報紙給挑了出來,随後撕毀後丢到垃圾堆裏面,對着傅調微微聳肩。
“我個人建議你是不要太在乎AfD的話,對于很多人而言,他們就是德意志的毒瘤,雖然我有一些朋友也支持AfD,但是說真的,我個人非常非常不喜歡AfD的想法。”
“嗯……”
傅調看着克勞斯幫自己清理垃圾的模樣,隻能同樣聳肩,并沒有直接拒絕。
他不太清楚德意志這邊的黨派劃分,他也沒有什麽興趣參與這些黨派的紛争。
反正他又不是德意志人,也沒有什麽投票權,這些黨派關他什麽事?
克勞斯将手中的那些文件連續翻了三四次,确認沒有任何遺漏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長舒一口氣,對着傅調笑道。
“好了,現在終于幹淨了,話說回來……你再過幾天就要去薩爾茨堡了是不是?”
“嗯,是的。”
傅調從邊上的沙發處走到了鋼琴前,對着克勞斯挑了挑眉,笑着開口問道。
“克勞斯老師,想要聽聽看我最新的演奏成果嗎?雖然六月份之前一直在準備魯爾鋼琴節的内容,不過薩爾茨堡音樂節的内容我也并沒有放棄。”
“說實話,我其實還蠻想要聽的,不過嘛……”
克勞斯也同樣坐到鋼琴邊上,對着傅調歎了一口氣,表情無奈。
“不過我主要教的是鋼琴獨奏,室内樂我雖然也同樣懂一點,不過我的室内樂水平是真的不如教你們的那個老師……叫誰來着?”
“哈勃。”傅調補充道。
“對對對,哈勃,對的,就是他,我就記得是他來着。”
克勞斯拍了拍鋼琴,感慨道。
“哈勃的室内樂水平很強的,所以你跟着他學習學習到的東西,我最好是不要去參合,雖然我的室内樂也還可以,能夠教一點那些本科的學生室内樂的内容,可是說實在的,到了研究生級别我就很少會教他們室内樂了,而到了你們這個音樂節級别的課程,我基本上碰都不會碰。”
克勞斯看向傅調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開口道:“術業有專攻,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并不是室内樂的天才。”
“嗯……”
傅調聽到克勞斯拒絕的話,便也沒有繼續強求,隻是笑了笑。
“不過這樣也好,室内樂我雖然準備的差不多了,不過單獨獨奏的話,也感覺比較一般,既然克勞斯老師您不想聽,那麽就算了,回頭繼續上課的時候我們再讨論其他的,再給你演奏我新練的作品。”
“好的,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更多的演奏一些貝多芬,巴赫,勃拉姆斯,莫紮特這類傳統德奧樂派的作品,因爲這類作品我個人更爲的擅長,然後……”
克勞斯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封名片遞給傅調,笑着道。
“然後這個名片給你,你收好。”
“這個名片是……”
傅調接過名片,上面是一個不認識的人,看着頭銜似乎也是某個學校的博士生導師?
而這個名片上的學校……
“莫紮特大學,在薩爾茨堡的一所頂級音樂學院,或者可以說是更爲專精于莫紮特的一所大學。”
克勞斯指着上面名片上的那人對着傅調解釋道:“你之後是要去薩爾茨堡的,那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小城市,除了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莫紮特商品之外,其他一切都好,而我給你的這個人,是薩爾茨堡裏面的一位專精于莫紮特的演奏者,他對于莫紮特的研究很深,在那個學校裏是專門負責研究的,很少帶學生,我這次和他預約過,他應該可以給你一次會面的機會,好好把握。”
“會面的……機會?”
傅調沒想到這個名片居然隻是會面的機會,而并非是見面,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隻是機會嗎?”
“當然,上面有電話,等你到了薩爾茨堡後,你自己聯系一下他,他應該會給你一個時間,你按照時間和他去見面就行,不過記得,一定要準時,他并不喜歡人早到,更不喜歡遲到,他每天的時間都排的很滿,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練習以及研究,所以……”
克勞斯聳了聳肩膀:“你得要把握好機會,這是一次很好的交流。”
“嗯,我會的。”
傅調點了點頭,将手中的名片收到了自己衣服的内襯口袋之中,随後對着克勞斯開口問道:“話說,還有什麽其他的需要注意的問題嗎?”
“其他的也沒有什麽了,你自己注意一下安全就行,還有,如果能開車的話最好開車,千萬不要坐火車去薩爾茨堡,說真的,從慕尼黑前往薩爾茨堡的車輛簡直慢的令人發指,120公裏的直線距離,他們能開上整整三個小時!”
克勞斯對着傅調吐槽道,而傅調聽到克勞斯的話也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無奈地笑了笑。
德意志這邊的鐵路問題看來并不是隻有德意志一家有,就連德語區的奧地利同樣如此。
他起身走到琴房的門口,将挂在牆上的衣服拿了起來,對着克勞斯揮了揮手道。
“好的,我記住了,那麽回頭見。”
“行,回頭見,薩爾茨堡玩的開心!”
克勞斯将傅調送到門口,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對着傅調道。
“哦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最近有個你的老熟人來到柏林藝術大學了,現在正在辦理入職手續,大概再過個幾天或許就能入職,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去找他聊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現在可能在本部?如果不在本部的話,也在附近的爵士校區,你自己找找看吧。”
說罷,克勞斯将傅調送出門,不等傅調滿臉茫然地開口準備提問,便直接揮了揮手,笑着道。
“好了,再見,魯爾鋼琴節最佳新人!我先休息休息,等下還有其他人的課程呢。”
咔!
話音落下,屋子門被關上,傅調一臉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滿腦子疑惑。
“熟人?爵士校區?誰?”
他皺着眉頭轉身向着樓下走去,一時間沒有想到究竟是誰會入職。
自己爵士樂的熟人就那麽幾個人,如果真的說能入職的熟人的話,那麽最有可能的應該是……
“迪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傅調的身邊響起,傅調準備走向本部樓下室内樂音樂廳的腳步突然停止。
他原本是打算去室内樂排練來着,畢竟再過幾天他就要準備去薩爾茨堡,和哈勃老師以及室内樂的同學最後排練一番。
但是現在聽到耳邊的聲音,他完全沒有辦法繼續自己的腳步。
他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身邊不遠處。
正如同克勞斯所說,自己的一位熟人正站在那邊,等待着自己。
之前給他寫過信,贊揚過他的演出,同時還給過他很多自己樂譜的那一位古典音樂家。
很多人都稱呼他爲爵士樂作曲家,不過他從來不承認,一直都說自己是古典樂手的那一位。
他帶着一個有很深度數的蛤蟆鏡站在柏林藝術大學的入口處,看向正準備進入室内樂廳的傅調,将原本插在兜裏的雙手拿了出來,對着傅調擡起手,微微定住,等傅調轉頭後這才輕輕揮了揮,笑着開口道。
“迪奧,好久不見,感覺如何?成功拿下今年魯爾鋼琴節年度最佳的感覺?”
“……”
傅調看着他,一時間有點震撼。
他知道他給他寫了信,恭喜了他的演奏,說要給他一個驚喜,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居然出現在這裏。
傅調微微咽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尼古拉·卡普斯汀先生?”
藏了一個很深的梗,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猜出來是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