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調的回應與郎良月的道歉給了衆人無數的遐想,隻不過兩人都沒有給予後續的回應。
不過傅調并不在意這種東西,他也同樣不了解這類玩意。
他隻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後,便直接來到了埃森主火,等着自己的車子直接回柏林。
來的時候是三個人一起來的,不過走的時候,便隻有了傅調一人,不過傅調依舊選擇了一等座。
他打算先行回柏林休整一番,等音樂會徹底結束的時候,如果有頒獎他再過來,如果沒有頒獎的話,就當沒有這回事。
在路上依舊有許許多多的郵件給他發來,他按照親疏關系依次回複,确認沒有任何一封郵件錯漏後,這才長舒一口氣。
彈奏神級現場的爽感依舊在他的體内回蕩,可是演奏完之後的回應卻也讓他頭疼以及精疲力竭。
他看着自己的手機,開始糾結自己是不是應該回頭買一個平闆電腦來使用。
或者買一個超薄的筆記本?
傅調輕輕轉動着自己的手機,看着窗外不由得這麽想到。
畢竟如果用平闆電腦的話,他就可以直接花錢去買一些樂譜的pdf來看,而不是一直拿那些老貴老貴的樂譜去讀。
說不定可以在樂譜上少花很多很多的錢。
不過同樣的,買一台平闆電腦的價格并不貴,他現在人在德意志這邊,除非他專門去申請一個去漂亮國的簽證,在漂亮國買平闆可能會有一些優惠,否則他這邊到手的價格是要比華國那邊的價格貴上老多。
歐盟這邊爲了本土企業的發展,把電子關稅弄得特别高特别高。
傅調記得自己之前去Satrun,也就是德意志這邊的全國連鎖的電腦城去看的時候,多少美元就是多少歐元。
哦不對,好像還要再高上差不多100歐元到200歐元的樣子。
這個價格簡直離譜到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你歐元的彙率可是比美元要高的,1歐元能換1點幾的美元,你放到歐盟本土來賣,依舊按照美元的價格也就罷了,還加上那麽多的錢。
這讓傅調有點猶豫,有點舍不得去買一個平闆來看樂譜。
即便說他現在身上有幾萬十幾萬歐元的現款,足足一個流動資金百萬的百萬富翁。
但是如果真的讓傅調去買這個ipad,傅調又覺得有那麽一點點浪費。
因此他晃悠着手中的手機,望着窗外,大腦無比的放松。
魯爾區作爲老工業區,整體的工業化程度很高,在窗外你所能看到的景色也依舊帶着一絲絲灰蒙蒙,即使傅調他已經離開了烏雲之下,走到了一個比較亮堂的地方,陽光直射而下照在淡紅色的屋檐上,将其照的金光燦燦,傅調也依舊感覺魯爾區依舊顯得死氣沉沉。
沒辦法,這個就是老工業區的特色,伴随着時代的發展導緻大量的人才流失,無數的工廠關停,可是因爲工廠而毀壞的環境卻沒有辦法恢複之前的狀态。
德意志這邊的人他們隻能看着這邊的環境變得愈發糟糕卻無能爲力,隻能将那些工廠改造,改造成博物館,獲得了一大堆獎項,被譽爲最爲成功的博物館。
可是那樣又如何?
即便他們的博物館造的再好,獎項拿的再多,整個魯爾區死氣沉沉依舊是死氣沉沉,這個是無力更改的。
傅調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這麽想到。
不過在他發呆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再一次被打響,他看着自己吵鬧的手機不由得一愣,随後點開了接通。
傅調将很多人都暫時拉入了黑名單,隻留了幾個人在外面,那麽能夠打通他電話的,必然是白名單的一些人。
比如說他的老師以及經紀公司的負責人。
他拿起電話直接開口道:“喂,你好,這裏是傅調。”
“你好傅調,我是你的經紀人齊默林,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人。”
齊默林,他的經紀人,負責人。
他此時此刻已經站在了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内部。
之前他在度假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魯爾鋼琴節那邊負責人的電話,因此還沒有等傅調完成了當天的演奏,他便直接熬夜跑了20多公裏的夜路,在森林中間走到了最近的車站,然後跟随着夜車一路回到柏林。
等他到柏林的時候則是差不多五點左右,天已經幾乎大亮,而公司裏面在這個時候也已經坐滿了工作的人。
德意志這邊的人就是如此,八小時工作制就是八小時工作制。
爲了能夠更好地享受人生,他們很多人會選擇早上五六點的時候就起床跑到班上工作。
因爲八小時的工作時間,因此他們下午兩點左右便可以下班休息,好好地享受一下中午的陽光。
越是夏天他們起的越早。
那群人在看到齊默林進來的時候,無比統一地對着齊默林說了一聲早,便繼續陷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隻是在工作的間隙喝一杯咖啡。
齊默林也同樣如此,他對着衆人說了一聲早後,便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接收昨天的工作。
魯爾鋼琴節那邊的人在傅調音樂會結束後沒有多久,就把傅調在魯爾鋼琴節的演奏錄音上傳給了他們,而齊默林現在的工作就是檢查錄音的完整性,确認雙方交接無誤後,便開始簡單地處理一下分段,還有将錄音遞交給制作部門。
他歪着頭用脖子夾着自己的手機,一邊端着咖啡向着制作部門走去,一邊翻着手中的文件,對着傅調開口問道。
“迪奧,我想要問一下你現在正在哪邊?”
“我?”
傅調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看到了遠處的招牌,遲疑道:“我現在應該在黑森州附近了吧,我差不多應該到了卡塞爾了,因爲我看到了遠處的招牌,Uni Kassel(卡塞爾大學),不遠處還有個Kassel akademie,卡塞爾學院來着。”
“卡塞爾?見鬼,從埃森到柏林的火車要經停卡塞爾嗎?我怎麽記得不用來着?”
齊默林小聲嘀咕了幾句,便搖了搖頭,對着傅調開口道:“算了,這個不重要,我這邊有幾份文件需要你簽署一下,你那邊有筆記本嗎?或者平闆電腦也行?”
“筆記本……”
傅調愣了愣,自己剛剛想說要買一個筆記本或者平闆,結果自己的經紀人就打電話問自己有沒有,莫名其妙感覺有一絲巧合,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直接道:“不,抱歉,我周圍沒有平闆或者筆記本,我倒是準備購買一份,不過還在糾結。”
“如果你買的話,買個平闆其實蠻好的,如果沒有什麽額外的需求,我感覺你完全不需要用那些什麽超薄本,畢竟我認識的很多藝術家他們都在開始使用類似的産品,之前的是墨水屏,現在變成平闆。”
齊默林随便建議了幾句後便直接止住了嘴,對着傅調繼續道。
“這些東西都是題外話,我個人建議是去買一份回來用用的,你用不用都無所謂,我現在這邊有幾份文件傳輸給你,你看看能不能在文件上簽名,如果沒有辦法簽名的話,回頭來一趟公司,在公司這邊把名字簽了。”
“簽名?簽什麽名?”
傅調擡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廁所裏面,将門關上馬桶蓋拉下來後,坐在馬桶上,将電話調成擴音狀态,繼續打開郵件對着齊默林開口問道。
“我這邊還沒有收到文件……”
“稍等,我這邊的網絡出了一點故障,正在傳輸……好了,完成了,你收到了嗎?”
“我看看……”
傅調還沒有刷新郵箱,郵箱那邊便突然冒出來一份消息通知,是來自于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公司郵箱發送的,上面寫的是德文以及英文的授權簽名信。
德文傅調看不懂,但是英文他還是能看懂一些,便打開英文的文件翻看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齊默林對着傅調開口道:“這個是你的魯爾鋼琴節錄音的授權文件,你授權我方對你的錄音文件進行灌錄,售賣等活動,簡單來說版權使用權歸我們,在有限的時間内我們可以無限次數刻錄,但是每一次的刻錄,我們必須按照市場價格給予金錢的分成……不,準确講其實并不是分成,而是買斷。”
“買斷?我沒有聽懂,什麽意思?”傅調不由得開口問道。
齊默林停頓了一下,給傅調講解了起來。
“這樣說罷,用比較清晰一點的話來說,我們這一次準備灌錄的唱片張數爲一萬張,這一萬張首先我們會給你一萬歐元的授權費用,此外,每一張唱片我們将會直接給你11.34歐元的分成,也就是一共12萬3千400歐元的總價,這個是稅後的價格,稅前的價格由我們自行承擔,與此同時,唱片的灌錄以及銷售渠道,也同樣由我們承擔,你能明白嗎?”
傅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
簡單來說這個就相當于是賣書一樣,首先是授權費,每一次開工廠線都需要給傅調一次授權費。
其次,不管唱片有沒有賣出去,他們都需要爲所有的唱片付給傅調相對應的錢,而并非是按照賣多少張就給多少張的錢。
這個和之前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錄音并不一樣。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錄音實際上是按照季度結算價格,每一個季度按照他售賣的數量,給傅調多少多少錢,如果賣的好就給的多,賣的差就給的少這樣,風險會和傅調一起平攤。
而德意志留聲機公司這邊則是完全不同,他們則是一次性把錢全都給了傅調,這也就意味着唱片的風險全部由他們自己承擔。
如果沒有任何一張唱片賣得掉,那麽他們除了虧損了灌錄唱片的錢,給傅調的錢,魯爾鋼琴節那邊的費用之外,他們還虧損了運輸費,撲貨的錢,以及其他亂七八糟各種各樣的雜費。
而如果傅調的唱片他們賣的好,全部脫銷的話,他們也不是可以繼續無限刻錄下去的,他們再一次灌錄唱片還需要再給傅調一次授權費,随後按照自己灌錄的數量給傅調相對應的費用。
雖然傅調不知道自己的唱片究竟打算賣多少錢。
但是看他們一張唱片打算給自己11.34歐元的模樣,他感覺他們最起碼賣的價格,在差不多30歐元,乃至于40歐元的模樣。
這個價格肯定是他們精心設計的,畢竟他們需要負責絕大多數花銷,給傅調的價格必然也在計算之内。
如果直接給傅調差不多一半的價格,那麽他們基本上就可以等同于做慈善了。
灌錄的成本勉強不算在内,可是鋪貨的成本呢?宣傳的成本呢?
很多東西都是要花錢的。
傅調自然而然也能夠理解這一點,他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道:“可以,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有沒有其他的什麽限制之類的?”
“嗯,沒有什麽限制,版權主要是爲了後面第二次第三次刻錄方便,與此同時我們會檢測全網版權使用的情況,如果有人将你的版權使用商業化用途并且未進行登記購買的話,我們會将所獲得的賠償一半給予你。”
“爲什麽不是全部?”傅調開玩笑問道。
對面齊默林很明顯卡住了,随後極爲無奈地開口道:“因爲這邊的律師費好貴的,即便是我們公司的律師,我們也是要付律師費的。”
“開個玩笑,不要在意。”傅調立刻道。
齊默林也很默契地将這件事情略過,繼續道:“如果你同意了,那麽在第4,第8,以及第11頁上最下方簽名的簽字,後續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和我說,我會一一解答。”
“行。”
傅調直接答應,他慢慢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将許多字眼模糊的地方都挑出來進行詢問,而每個地方齊默林都用能解釋通的方式給傅調回應。
就目前而言,傅調也找不出什麽問題,畢竟他作爲一名普通人,在專業的法律條文上肯定是玩不過那些頂級的律師,這些律師寫的通用合同也自然而然也是找不出什麽問題來。
傅調确認無誤上面的金額後,便直接将文件調到pdf中,在上面簽名後提交回了齊默林手中。
“好了,文件我已經回給你了。”
“行,你的德文版也記得簽名,因爲我們是德意志公司,我們這邊必須要有德文的文件存檔的,所以你需要在同樣的地方簽名,這兩份文件的意思完全相同,你可以自行去找翻譯人員進行翻譯,如果德文英文兩份文件意義不同,你可以通過法院認證翻譯官的翻譯,來舉報我們索求賠償。”
齊默林例行公事地對着傅調解釋了一番德文的文件,随後便收到了傅調的兩份署名的郵件。
他将兩份文件直接通過内部網絡上傳給了檔案室後,便對着一直在那邊等待的制作部門的工作人員開口道。
“好了,授權已經下來了,你可以開始工作了。”
“好的,齊默林先生!”
那邊的工作人員立刻點頭道,拿着授權信還有一大堆文件離開了德意志留聲機公司。
大概是去往工廠的方向去了,畢竟灌錄唱片是不可能在公司内灌錄的,這種工業化生産的肯定是要走工業化流程的。
看着正在遠處的工作人員,齊默林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對着還沒有挂斷電話的傅調開口道。
“好了,現在你的唱片正在灌錄的過程中,再過不了多久,你的第一部商業唱片應該就可以問世了,回頭記得和運營部門的人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宣傳……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晚一點離開埃森就好了。”
“怎麽了?你準備請我喝酒嗎?”
傅調關閉了揚聲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看着窗外的風景對着齊默林開口笑道。
卻沒有想到齊默林直接點頭道:“嗯,如果你在埃森的話,我就說不定剛好可以請你喝酒了,我在那邊認識一家非常不錯的酒吧,他們家的IPA味道很香,有一股濃郁的水果味。”
“我記得我家附近好像也有一家類似的酒吧,你現在不是在柏林嗎?等我回來我剛好請你喝一杯。”傅調笑着回道,卻沒有想到齊默林直接搖頭拒絕。
“如果我在柏林的話,我說不定就會同意你的邀請了,很可惜,我不在柏林。”
“怎麽了?你不是現在在公司嗎?”
“嗯,我現在在公司,不過我等一下就走,我是15分鍾後的火車,從柏林前往埃森,去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我說如果你還在埃森的話,我們說不定就可以喝兩杯。”
齊默林将手中的筆記本關上,所有的文件都已經處理完成。
他将這份筆記本放到一邊後,伸手将夾在脖子上的手機拿出,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換到另外一邊對着傅調笑着道。
“好了,你繼續加油吧,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再過幾天就要去一趟薩爾茨堡了,薩爾茨堡音樂會要開了,我到時候也要去一趟,回頭見。”
說罷,他将電話挂斷,對着一直站在那邊的助理開口道。
“走吧,把文件都帶上,我們去埃森,去會一會那群……”
“魯爾鋼琴節的負責人們。”
12.34萬歐元,X8的彙率,差不多98萬軟妹币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