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調?你是傅調?”
工作人員的眼睛不由得睜大,看着傅調一時間有點沒有反應過來,沒想到面前這位穿着略顯普通西服的男子,居然是傅調。
要知道之前他們見面的那些頂級鋼琴家全部都是奢華的西裝,整個人身上帶着一絲貴氣。
沒有任何一位頂級鋼琴家如同傅調這般平易近人。
不對。
準确講還有一人也是,那就是郎良月。
并且傅調也不是頂級鋼琴家,而是一名一線鋼琴家。
工作人員揉了揉在自己快要壞掉的腦子,不由得這麽想到。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何感覺傅調像是頂級鋼琴家而并非一線鋼琴家,可他作爲工作人員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将手中掐掉的煙丢到一邊,用腳碾碎後微笑着對着傅調開口道。
“好的,傅調先生,我知道了您的來意,麻煩您跟着我來。”
說罷,他對着其他的同事擡手笑了笑,随後推開音樂廳的大門,帶着傅調快步進入音樂廳内,對着傅調問道。
“傅調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您今天是過來看音樂廳的是吧?”
“是的,和其他人一樣。”傅調點頭,看向周圍他已經見過三四次的環境。
工作人員并不意外,直接開口道:“好的,鋼琴因爲特殊設定的原因,這一場音樂會被施坦威公司給全部投資,因此隻能使用施坦威的鋼琴,請問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想要用其他鋼琴的話,您可以自行攜帶鋼琴過來。”
“不,不用,施坦威蠻好。”傅調搖頭。
“好的,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麽施坦威鋼琴我們已經幫您放在舞台的中央,您跟着我過來就好。”
說罷,兩人便已經來到了埃森音樂廳的後台門口。
即便還沒有開門,可門内的黑暗似乎已經滿溢而出,讓人感覺到一陣冰寒。
工作人員從口袋裏翻了翻,掏出一根鑰匙後,将屋子門打開,對着傅調伸手道。
“傅調先生,麻煩你往前走進去就好,我這邊調一下電燈。”
“好的。”
說罷,他讓傅調向着音樂廳内走去。
音樂廳内很黑,除了身後的舞台燈光之外,看不到任何的光源。
無盡的黑暗,以及徹底的寂靜,讓屋内顯得格外沉默。
傅調站在這音樂廳内,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内心的心跳聲。
燈光在他的身後拉長,拉至漆黑的鋼琴之上,帶來難以言喻的孤寂。
傅調就這麽停留在門後燈光的邊緣,轉頭看向身後,等待着工作人員的下一步操作。
咔……
巨大的燈光轟然出現,從而天降,灑落在這片音樂廳的每一個角落。
先是前排,随後緩緩走到後排,一點一點地亮起,如同傅調的光輝灑落人間一般。
等屋内一樓的燈光全部浮現後,舞台中央的燈光這才打開,自上而下地照在傅調的身上,将他周圍的影子全部籠罩起來,收歸其身體之内,不見任何的黑暗。
等到這時,音樂廳的燈光這才全部打開,工作人員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傅調先生,您可以開始使用您的鋼琴了,我這邊再稍微調整一下光源的強度。”
“好的。”
傅調輕聲答應,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鋼琴之前。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鋼琴之上,輕輕撥動着鍵盤,清脆的鋼琴聲瞬間響起。
琴聲如同逃亡一般向着遠處奔湧,可是卻并沒有碰到遠處的回音壁,便已經消散殆盡,無力地垂落地面,沒有給予傅調任何的回應。
這個便是這間音樂廳給傅調的感覺,當然,這不過隻是随便的演奏,随便按下幾顆音而已,并不代表着全部。
而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傅調與這間音樂廳搏鬥,逐漸掌控音樂廳,完成他自認爲對于音樂廳最完美掌控的時間了。
伴随着遠處燈光的關閉,周圍燈光的逐漸轉暗,以及舞台上燈光的炙熱,傅調坐在了鋼琴之前,将自己的手指放在鋼琴之上,準備演奏。
隻是這時,遠處的工作人員突然走了過來,對着傅調道。
“傅調先生,現在音樂廳的燈光已經預設好了,之後的演奏大概也會是如此,請問您還有什麽需求嗎?”
“不,沒有……”傅調搖了搖頭。
工作人員看到傅調如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對着傅調微笑道。
“好的,既然沒有什麽問題的話,那麽我就先走了,我們的上班時間爲早上十二點到晚上十點,如果您需要提前過來的話,您可以提前和我們說,我們會派專人過來給您開門,讓您進行提前的練習,如果不需要的話,您就可以在我們的工作時間之内的任何時間進行練習,并不需要提前通知。”
“畢竟……這幾天我們這邊除了您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的演奏,這一個音樂廳,隻爲您一人準備。”
說罷,他對着傅調微微鞠躬後,轉身離去。
傅調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并沒有說什麽,隻是眼睛稍微眯了眯,便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鋼琴上,開始實驗性的演奏。
在這片舞台之上不知道迎接過多少強有力且恐怖的選手,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部分,也有自己不擅長的部分。
現如今,自己終于可以和這群人站在同樣的舞台之上,共同演繹自己的作品。
這種感覺讓傅調感覺到渾身顫抖,雞皮疙瘩都幾乎要湧起。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掌控這片領地,向着所有人宣告他的存在。
他緩緩擡起自己的雙手,用力按下。
轟!
鋼琴聲響起.
在這鋼琴聲之下一同出現的,則是傅調那逐漸沸騰的激情。
……
在傅調逐漸掌控音樂廳的期間,魯爾區的其他地方則是準備着其他的音樂會。
這不僅僅隻是幾個人的音樂節,也不是隻有幾座城市的音樂節。
而是整個魯爾區的音樂節。
不僅僅是鋼琴作品,還有許多許多帶着音樂進入校園的節目。
一些沒有什麽事情的鋼琴家,帶着他們的作品,教授着魯爾區的幼兒園學生,小學初中高中生鋼琴專業知識。
還有許多許多的街頭演出也被作爲一些彩蛋,安排在魯爾區的各個角落裏。
除了那些上班的人之外,大部分的遊客,還有那些學校裏的學生全部都在享受着魯爾區音樂節帶給他們的震撼。
而最讓衆人所激動的,便是周五,周六,周日三天連續的鋼琴音樂會。
來自于南韓,代表着巴黎的鋼琴家趙成珍将在德國诠釋正宗的法蘭西樂派作品。
而那位來自于加麻大,代表着漂亮國融合樂派的選手,哈梅林則是在第二天演奏他的作品,與趙成珍針鋒相對。
這兩人還算是衆人比較熟悉的人選,并且他們的恩怨情仇大家都非常熟悉。
相比較傅調而言,這兩人的成績實際上是更爲的接近,更符合衆人心中對于龍争虎鬥的那種定義。
他們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成績也是沒有多少區别,特别是在最後的時候,兩人成績相差并不大。
再加上在社交媒體上,哈梅林對于趙成珍的挑釁,更加讓比賽顯得更爲有趣了一些,也同樣更能激發觀衆對于兩人的好奇心。
原本趙成珍是沒有打算回應的,不過實在架不住哈梅林的強硬要求,這才同意他的互動請求,在社交媒體上兩人針鋒相對地噴了幾下,讓那些圍觀群衆更爲的興奮了一些。
原本哈梅林是想要拉着傅調一起來的,畢竟大家一起罵架才顯得有趣,隻不過他被趙成珍勸住了。
“你和我聊一聊,社交媒體上演一演沒啥問題,畢竟我們倆的水平實力差距并不大,大家分辨不出來我們倆的差距的,不過如果你想要去找傅調對噴的話,我感覺你最好還是不要這麽做……”
“爲啥啊?”哈梅林走到趙成珍的身邊,伸手勾住趙成珍的肩膀滿不在乎地開口問道。
“我們三個雖然不是相同的舉薦渠道進來的,不過我們都可以算得上是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出生,我們之間的互動鬥嘴肯定能激發觀衆的情緒,讓他們更爲的瘋狂一些,爲啥不讓我和傅對噴?回頭解釋一下不就行了?傅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說到這邊,哈梅林擡起頭看了一眼周圍,掃視一圈後,不由得略顯好奇地開口道。
“欸,不對,話說傅呢?我記得之前他不是說他打算過來聽我們的音樂會的嗎?爲什麽人不見了?”
“他大概不會來了。”
“不會來了?什麽意思?我不懂,傅他不是之前才說要來,爲什麽現在突然不來了?”
“沒那麽多爲什麽的。”
趙成珍将手中的手機蓋收起,看向身邊一臉無所謂的哈梅林,不由得感覺略微有點頭疼,對着他無奈道。
“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傅調他在試驗新場地,他打算讓自己的音樂向着神級現場的方向前進一些,所以還在不停地努力。”
“哈哈哈哈哈哈,神級現場?傅他準備搞一個神級現場?你在和我開玩笑嗎?神級現場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出來的嗎?這玩意不是看運氣的嗎?這個也太扯了吧哈哈哈哈……哈?”
哈梅林聽到趙成珍的話,第一時間便是大笑了起來。
不過很快,他的笑聲便陷入了沉默,因爲他看着趙成珍的表情十分嚴肅,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
而正是這個沒有開玩笑的認真,讓哈梅林感覺到更加荒謬了一些,他難以置信地對着趙成珍開口道。
“不不不不,趙,你在和我開玩笑,對嗎?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爲什麽要和你開玩笑?”趙成珍不解地看向身邊的哈梅林,對着他挑了挑眉,不解道:“你難道不知道傅調的成績嗎?”
“傅調的成績?什麽成績?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歐洲的幾個大城市進行了一次巡演,還有什麽?”
“看來你并不知道。”
趙成珍看着哈梅林如此,不由得搖了搖頭,将手機收起,對着他随意道。
“之前他去過一趟巴黎,和我見過面,大概是在去年的十二月份左右,我和他正面見過面。”
“然後呢?我知道他去了一趟巴黎,我也大概知道你肯定會他見面,然後呢?總不能你和他對抗了一下鋼琴吧?玩了一場簡單的battle?”
哈梅林對着趙成珍随口道。
隻是卻沒有想到,趙成珍看向他的表情怪異,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說,可是卻顯得格外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是,你們還真的打了一場?用鋼琴?我猜猜……不會是街頭鋼琴吧?你拉着傅調去玩了一場街頭鋼琴?”
“……”
趙成珍依舊沒有說話,哈梅林的嘴角卻不由得抽了抽,咽了一口口水後,對着趙成珍繼續猜測道。
“然後,你輸了?輸給了傅調,并且輸的很慘,傅調的進步很大?”
“……”
趙成珍還是沒有說話,可哈梅林卻感覺自己已經明悟了一切,不由得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腦闊,歎氣道。
“WTF,我好像明白爲什麽你不讓我和傅調互動的原因了,因爲你在六個多月前就沒有打過他,我這下算是明白了……”
“你絕對,你和我的差距有多少?”趙成珍看着似乎已經明悟的哈梅林,不由得開口問道:“差距,大嗎?”
“并不大,所以我才喊你,讓你跟我在社交媒體上進行一下互動。”
哈梅林歎氣,對着趙成珍無奈苦笑:“所以,你和傅調的差距,大嗎?”
趙成珍的視線看向舞台,不由得輕聲道:“很大,六個月前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就已經在逐步擴大,擴大到我似乎都有一些害怕的程度,爲什麽他的水平實力增長的這麽快,而我卻這麽慢?”
“所以……”哈梅林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欲言又止:“所以他說他在沖刺神級現場,你相信了?”
“嗯,我相信了。”
趙成珍點了點頭,起身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對着哈梅林笑了笑,随意道。
“你和我正常聊聊其實沒啥,大家都差不多,對抗對抗沒什麽區别,但是你還是不要挑釁傅調了,如果你去和傅調說這件事,他肯定會同意的,也不會怪你什麽,不過我感覺,你的這個挑釁,更多的會回旋镖打到你自己的身上。”
說罷,他拍了拍哈梅林的肩旁,邁步來到了音樂的後台。
伴随着燈光的熄滅,趙成珍從舞台上走出,對着衆人揮了揮手,宣告着他的到來。
而接下來的演奏,也證明了那一點。
他作爲法蘭西樂派的代表人物,他的實力不容許任何人質疑。
他,就是法蘭西樂派未來的光芒!
哈梅林聽着趙成珍的演奏,不由得愣住了,表情從原本的輕浮變得沉重。
他聽完後并沒有繼續和趙成珍聊一聊關于傅調的内容,而是直接轉身回到了米爾海姆,準備他當日的演奏,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麽可以挖掘的地方。
而趙成珍的演奏在結束後,受到了媒體的大肆好評,誇贊他爲全世界诠釋法蘭西樂派最爲正統的男子。
幾乎将他誇成一朵花。
其中似乎有一些法蘭西樂派活動的痕迹,不過就算除去法蘭西樂派傾向的媒體,趙成珍的表現也不是蓋的。
而等到了第二天,哈梅林的演奏。
這一次他終于如願以償地能夠趙成珍正面對抗了,享受一下當年傅調享受到的地位。
壓力瞬間湧了上來,讓他整個人的注意力瞬間提高了數倍。
他也同樣沒有辜負衆人對于他的期望,完美地達成了自己的目标,和趙成珍分庭對抗的目标。
而等到了第三天。
德意志裏真正的禮拜日,休息日,一個除了基礎服務設施之外,所有人都會選擇休息的日子。
商店關門,遊樂場關門,超市關門,學校關門,所有的一切全部關門,給每個人一段隻屬于他們自己的時間。
這一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晴朗地讓人想要早草地上睡下。
正常而言,周圍也應該格外的安靜,你幾乎聽不到任何的嘈雜聲。
隻不過……
對于埃森而言,今天仿佛并不是周日。
雖然所有的店鋪全部關門,可路上卻布滿了車輛,完全看不出今天是休息日的模樣。
之前将傅調,趙成珍,哈梅林等人稱之爲肖賽三小龍,現在已經沒有人會這麽想。
不知道在何時,衆人還會選擇将趙成珍以及哈梅林兩人論爲同一等級。
可是對于傅調,他們則不知不覺地将其提高一個等級,不再将傅調視作趙成珍哈梅林的同類。
而是一線的鋼琴家,有資格向着頂峰沖擊的鋼琴家。
并且聽不知名的人士的發言,他們說傅調這幾天一直在研究着音樂廳的構造,準備沖擊神級現場。
這也讓傅調的票瞬間變得搶手了起來。
這也就造就了今天密密麻麻的人群開車來傅調音樂廳聽傅調演奏的現狀。
其中的華國人并不多,更多的則是歐洲人,以及各類的學生。
他們要麽乘坐出租車,要麽自己開車,來到了埃森音樂廳的附近,将埃森音樂廳圍繞的水洩不通。
這狀況不知爲何,比之前郎良月以及基辛的場外表現更爲的耀眼,更爲的絢爛。
當哈梅林以及趙成珍兩人,帶着哈梅林的兩位女朋友來到音樂廳周圍的時候,看着那群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甚至一時間産生了一絲絲的混亂。
他們不知道,此時此刻在這邊開音樂會的,究竟是傅調。
又或者是一位他們并不知道的,已經達到過古典音樂巅峰的。
頂級鋼琴家。
明天早上十二點前發,我10點上車回家,車上2小時應該能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