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埃森音樂廳的屋外已經從原本的基辛大頭照片,變成了現在的郎良月大頭照。
與基辛不同,基辛是一副深沉地模樣看着遠處,看上去藝術氣息十足。
而郎良月則是很簡單的穿着一套大衣,站在某個城市的街頭,随意地看向側方。
不僅僅是與基辛不同,甚至與其他的所有藝術家感覺都完全不一樣。
就郎良月外面的這個照片,就露出一股與衆不同的感覺。
傅調在白天和郎良月繼續讨論了一番音樂廳的演奏情況之後,當他再次回到音樂廳内,他很明顯發現了一個郎良月與基辛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觀衆人數以及分類。
基辛的觀衆雖然也算得上是滿滿當當,但是如果仔細看過去的話,你還是能夠找到一些空的位置上沒有坐人,人數大概隻有差不多98%左右的入座率。
但是現在,在郎良月過來的時候,你能夠非常清晰地感覺到不同。
那就是人滿爲患。
似乎從這邊看過來的觀衆并不是原本預定的人數,并不是正常的100%入座率,而是120%,150%,乃至于更高的入座率。
整個音樂廳似乎都被圍繞了起來。
華國人似乎占據了30%左右,到處都可以聽到華國人相互之間讨論的聲音。
“诶呦,你也來聽郎良月的音樂會啊?”
“是啊,郎良月麻,全球第一的鋼琴家,我們華國的驕傲,怎麽能不過來聽呢?欸對了,你最近生意咋樣啊,最近一直聽你忙,好久沒見了這。”
“嗨,就那樣混着呗,能怎麽樣,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就帶我家崽出來見見世面,大老遠的從法蘭克福那邊開車過來的,真的不容易啊。”
“從法蘭克福那邊過來的确實如此,你家的店最近開到法蘭克福去了?厲害啊!”
“嗨,正常正常。”
“诶呦!老王,欸,真的好久不見,我昨天還去您餐館裏面吃過飯,您怎麽着,今天出來帶孩子來聽音樂會了?”
“哈哈哈,可不是嘛!總要多聽聽看,陶冶一下情操,畢竟德意志這邊的音樂資源那麽豐富,咋們這幾個留德華,這麽好的資源怎麽能不用,你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
一群各色各樣的老闆聚集在那邊笑着讨論起最近的情況,隻是簡單的問候幾聲。
大家在德意志這邊呆久了,基本上做類似生意的人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他們自然而然也要多聊幾句,畢竟他們早就不是當初剛剛過來時候的樣子,除了偶遇之外,他們很少會這樣的見面。
隻不過看着那群飯店老闆聚集在一起,隔壁的一大群學生倒是不樂意了。
“我靠,這邊怎麽這麽多在德意志做生意的人?楠哥,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好幾個我們經常去吃的餐廳的老闆了……”
“老闆?你怎麽認識人老闆的?我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嗎?爲什麽我不認識啊?”
“用現金結賬打九折呢,一來二去經常用現金結賬,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這群人怎麽都過來聽郎良月啊,我就說爲什麽今年郎良月的票那麽難買,現在看到這群人我算是知道了。”
“就是就是,其他人的票都好搶,那些名聲同樣大的,也就是阿格裏奇和巴倫博伊姆的票難搶了一點點,其他人哪個不是特别好搶的那一種,就郎良月的票,真的差一點就沒了,一眨眼的功夫。”
“什麽叫做世界巨星啊,也就隻有郎良月這樣的人才能夠這個樣子賣票吧?這個才多久?真的恐怖……”
“确實是有點恐怖,不過雖然我也買了郎良月的票,可我對于郎良月的熟悉程度不如你們,你們說郎良月成爲現在最爲賣票的鋼琴家,是不是就是因爲海外華人的緣故啊?”
“這倒不至于,就算沒有海外華人的參與,郎良月正常而言也算是全球最爲賣票的幾位鋼琴家之一,而華國人隻是加速了這個流程,僅此而已。”
“對啊,其他的海外鋼琴家,例如王佳之類的人,他們不是也是和郎良月同樣等級的選手,但是很明顯,他們賣票的速度也是比不上朗良月,人實力就放在這邊呢,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抹黑的。”
“郎良月還是厲害啊,真的很好奇郎良月今天晚上會選擇演奏什麽樣的作品。”
“這個有啥好好奇的,等一下直接進去看不就知道了?”
“郎總還是牛逼的,不要太小看郎總了,人能夠成爲現在這個水平可不是那麽簡簡單單,直接被人給提拔起來的,在古典音樂界,如果沒有實力,根本沒有人能夠服你的。”
“我不太懂,爲什麽會這麽說?話語權不是都被那些什麽昂撒給把握嗎?就和美術一樣,什麽好都是他們說的,我怎麽懂什麽好什麽不好?”
“這玩意你得要學了最基本的基礎知識後,你就自然而然知道什麽好什麽不好了,不過你一個不喜歡郎良月的人,爲什麽會選擇跑到這個地方來聽音樂會?”
“我朋友都來了,那麽我也就跟着一起來呗?”
“……”
原本跟着那人讨論的人瞬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郎良月賣票水平強,賣票水平實力越強越能夠吸引一些原本并不怎麽喜歡聽古典音樂的人來聽古典音樂。
這兒也就導緻了一點,很多人可能就是跟風來聽,根本不知道郎良月究竟好在哪,隻是大家都來聽了,那麽自己也就跟着一起聽,僅此而已。
票肯定是能夠賣的多了,不過來聽的人嘛,就很複雜……
這也就是爲什麽總感覺郎良月很多特别有名的現場,基本上都是一些很老的時候,大概都是零幾年左右,那個時候他才算得上是實力最爲強盛的期間,一場接着一場的神級現場奉獻給觀衆。
但是爲什麽後期神級現場變得越來越少了呢?
最主要的原因大概也是他變得越來越有名,很多人都會選擇因爲郎良月的名字而來聽一場音樂會,而并非是純粹的喜歡古典音樂。
如果這群人隻是這樣也就好了,就比如說那群老闆,他們其實也算是比較好的觀衆。
這群人主打的就是一個随從,别人不鼓掌他們也不鼓掌。
即便聽不懂,聽的犯困,他們也大多就是稍微眯一下,絕對不會做出一些擾亂現場的行爲。
而在這群人之外還有很多很多一批的人,他們對于舞台并不算特别的尊敬,經常在音樂中間休息的時候鼓掌,甚至在上面演奏者正在演奏的時候玩手機,發出響聲。
以及部分帶着小孩子過來,小孩子不知道爲啥突然就哭起來的。
雖然說郎良月的現場基本上不會受到這樣的影響,但是這樣的操作,很難會呈現出那種神級現場來,郎良月隻能靠他自己的專業水平将整個音樂會給拉起來。
水平肯定差是不會差的,就是可惜了神級現場。
郎良月面對這樣的現場觀衆,再想要演奏出神級現場來,難度可以算得上是極高。
不過高歸高,郎良月保持正常的演奏水平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人家水平實力在這個地方。
傅調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衆人,想了想,并沒有直接前往自己的座位去聽郎良月的演奏,而是選擇從後面繞道,繞到後台去,來到了郎良月的休息室。
埃森音樂廳的休息室和其他的休息室差距并不大,都是有一台鋼琴,還有躺椅座椅以及一大堆零食水果的房間。
在屋子裏還擺放着曾經在這個地方演奏過的頂級藝術家的照片。
而郎良月此時此刻正看着面前的一位指揮家,如同深思一般。
在他的身後,則是不停地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麽的吉娜。
郎良月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根本沒有回頭,便直接開口問道。
“傅調?”
“嗯,是我。”
傅調點了點頭,進入了音樂廳内,打算找個地方坐下。
但是此時此刻屋子裏隻有一把躺椅還有鋼琴的琴凳可以坐,傅調猶豫了一下後,并沒有選擇坐在躺椅上,而是選擇直接坐到鋼琴的琴凳上。
畢竟在郎良月的休息室裏面,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個地方,不管怎麽想都感覺不太像話。
他對着郎良月開口問道。
“郎良月,你準備好了嗎?今天晚上的演奏?”
“嗯,今天晚上的演奏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的,不管怎麽樣我保持我自身的水平還是可以,至于能不能突破,再一次演奏出神級現場,那麽就隻能看運氣了。”
郎良月看着面前的卡拉揚照片笑了笑,摸索着自己的下巴後,轉身看向傅調,不由得開口問道。
“怎麽了?你怎麽會突然過來關心我關于我演奏的問題?我記得你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來着,之前也都沒有關注過這個問題,怎麽突然就過來問我這件事了?”
“沒什麽,隻是感覺屋外的粉絲,似乎有點吵鬧。”
傅調對着郎良月笑了笑,開口道。
“屋外來了很多人,比昨天的基辛人數還要多,不過雖然人數多了一些,可是總感覺,今天來的觀衆質量并不是特别好。”
“質量并不是特别好?怎麽說?”
郎良月聽樂了,對着傅調問道。
傅調倒是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
“就是現在正在過來聽你演奏的那群觀衆,很多人都隻是因爲你的名聲過來聽你的演奏,而并非是因爲你的演奏水平實力而過來聽,我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們對于你的音樂,似乎并不是特别的重視,并且也并不在乎你今天演奏的究竟如何,他們隻是想要用聽過你的演奏這一點,來證明自己的品味。”
傅調是能夠看别人第一眼,就差不多知道這個人來聽音樂究竟是在想什麽。
他之前在船上的時候,很多人過來聽他演奏,就隻是想要聽一些音樂,因此傅調過的非常愉悅,他很喜歡那種演奏作品給所有人聽的感覺。
但是等到了後面,他成爲了海上第一鋼琴家的時候,事情就開始變得不是那麽舒服了。
很多人就隻是因爲他的名字而過來聽他的演奏,甚至還引起了很多很多原本就不怎麽聽音樂的人過來。
最終還導緻了那些将音樂視作炫耀工具的人,過來和他對抗。
在這種情況之下,傅調其實更喜歡給那群欣賞他音樂的人演奏,即便是因爲他的名字,隻要能聽懂音樂就行。
而剛剛在舞台下的那些,根本不是爲了聽郎良月音樂的人過來,想要将聽郎良月的作品變成他們炫耀的資本。
這正和之前他碰到的那種,爲了炫耀自己的爵士,而過來和他找茬的人,沒有多少區别。
傅調對于這群人并不是特别喜歡。
不過郎良月倒是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他聽到傅調的話則是笑了笑,對着傅調開口道。
“無所謂的,這群人。”
“無所謂?爲什麽?”
“因爲……我不在乎。”
郎良月轉頭重新看向面前的卡拉揚照片,随意地開口道。
“卡拉揚,指揮皇帝,指揮之中的最強者,他也有很多很多隻是因爲聽了他的名字就過來聽他演出的人,讓他的聽衆質量下降了許多,不過卡拉揚并不在乎,他依舊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音樂之上,用音樂去感化那些人,你猜最後如何?”
郎良月轉頭看向身後的傅調,笑着開口問道。
傅調微微搖了搖頭,并不清楚卡拉揚的事情。
郎良月直接說道。
“他依舊能夠演奏出神級現場,面對這樣的觀衆,他依舊可以演奏出神級現場,用自己的實力,去克服人和這件事,讓所有人同心協力,去完成這一首作品。”
“所以,并不需要在乎這些觀衆,他們隻是你實力表達的一顆絆腳石,僅此而已,你所要做的,就是認清楚他們的存在,将他們當作你的阻力,以這些阻力來鍛煉自己,等到某天你能夠無視這些人的時候,你就達到了你所想要的境界了。”
郎良月的目光不知道看向哪裏,輕聲笑着道。
“真正鋼琴之神的境界。”
“……”
他的話說完,身後的吉娜一臉崇拜地看着郎良月。
傅調則是一言不發。
他不懂郎良月,他也聽不懂這些東西。
他隻是感覺郎良月此時此刻仿佛在釋放着光芒一般,無比的自信,相信自己的實力,期待着自己每一次的演出。
正如同之前與傅調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整個人光芒萬丈,如同太陽一般,向着所有人散發着他的個人魅力。
他的音樂也如同他的個人魅力一般,毫不掩飾自己的個人風格。
郎良月說他不在乎這些東西,那麽這些東西可能真的就是不需要在乎的。
畢竟對于他而言,最爲在乎的隻有一點,那就是音樂究竟如何表達。
他隻需要表現好自己的音樂即可,至于其他的,例如觀衆什麽的,那就交給天意吧。
正如同神級現場原本的模樣。
某些鋼琴家水平實力到了之後,碰運氣才能夠演奏出來對的現場一樣。
并非是通過努力就可以随便演奏的内容。
看着傅調沉默不語,郎良月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傅調的肩膀,鼓勵道。
“繼續加油吧,争取你同樣能有一天也能和我一樣,演奏出神級現場。”
“嗯,好的,我會的,我先走了,回頭見。”
傅調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休息室,将門關上,回到了音樂廳内。
音樂廳正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顯得亂七八糟,亂亂糟糟的,比之前基辛演奏的時候更加混亂。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有很多人期待着郎良月能夠擊敗基辛,甚至擊敗所有人,成爲今年的最佳新人。
傅調隻能說……
想法很美好,但是目前看來,實施的難度真的是太難了。
不過同樣的,傅調有點好奇,郎良月在這種情況之下,究竟能夠達到什麽樣的水平。
畢竟……
傅調他還從來沒有聽過郎良月的現場演奏。
叮!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八點整,屋子的燈光逐漸暗淡,而舞台上照在鋼琴之上的那一束光則變得格外矚目。
看着這燈光,即便是很多并不懂音樂會的人,也知道郎良月即将登場。
因此,他們的聲音逐漸減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舞台之上。
依舊和之前的兩場一模一樣,那一位胖乎乎的主持人挺着大肚子從舞台上走出,對着衆人回顧了一下音樂會的曆史,以及魯爾音樂節的展望。
在他演講的最後,他對着簡單介紹了一下郎良月的情況。
“好了,我的朋友們,各位贊助者們,音樂家們,以及支持着我們的魯爾區家人們!接下來,讓我們有請今天晚上的音樂家!”
“來自于華國的……”
“良月·郎!”
嘩!
掌聲轟然響起,在這轟鳴的掌聲之中,郎良月臉上帶着笑意從舞台後方走了出來,對着衆人用力揮着自己的左手。
即便沒有的特效,現場的所有人也能感受到郎良月身上那股,無與倫比的。
如同太陽般炙熱的魅力
我什麽時候也能有個對象呢,發出一句單身25年的歎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