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同之前郎良月和他說的那樣。
天時,地利,人和。
所有的點必須要達到極緻,才有機會演奏出神級現場或者神級錄音,那種能夠被人百聽不厭,流傳百世的演奏。
現在的這位阿卡迪雖然說的很努力,給衆人盡全力表述他在演奏出神級現場時候的想法。
但是還是有點可惜……
他的很多說法僅僅還是局限于天時地利人和,除此之外的很多東西他都沒有延伸出來講,或者說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演奏出這樣完美的作品的。
因此面對自己這樣的講解,他其實還是比較遺憾的,隻能将更多的内容放在勃拉姆斯的诠釋之上,而并非如何演奏出神級現場。
在場的這些頂級鋼琴家們倒也沒有特别的遺憾。
畢竟大家在過來聽音樂會之前,其實已經差不多猜到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因此大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還是那句話。
很多人能夠演奏出這種神級現場,除了自身實力到達了那個線之外,更多的則是靠着運氣才能夠達成這樣的能力。
而至于掌控這種能力……
那就隻能是癡人說夢了。
傅調雖然沒有學到很多關于神級現場的演奏方法,但是對于演奏勃拉姆斯有了更爲深刻的認知。
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方法去诠釋勃拉姆斯才是最爲的适宜。
至于神級現場這種東西,傅調雖然很想要演奏出來,但是對于聽一遍就能明白神級現場是怎麽一回事這件事,他其實并沒有特别多的期待,隻是很簡單的留了個念想。
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無法渴求。
地利可以靠着自己對于場館的多次探索而盡可能的接近。
至于人和……
自己可以不停地渴求着讓自己的實力更爲進步,而在舞台下聆聽自己演奏的觀衆,那就不要做過多的期待。
實在演奏不出來神級現場,還有神級錄音可以選擇。
傅調腦袋裏想到了很多很多,不過都沒有對任何人說,而是憋在心中,将自己所有想法進行剖析,深思。
他也想要有朝一日能夠演奏出神級現場,成爲頂級鋼琴家之中的一員。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十二點,阿格裏奇等年紀比較大的人,則是先行告退,準備回去睡覺。
郎良月也被衆人拉過去讨論後面幾天他和基辛的對決。
至于傅調,他本來是想要和阿卡迪讨論一下這間音樂廳的構造,他對于這間音樂廳的思考,來和自己的思考進行對比的。
不過時間很明顯已經比較晚了,還沒有等阿卡迪宣布結束,工作人員便一臉抱歉地過來對着衆人表示音樂廳要關門,因此衆人隻能選擇離開。
傅調也同樣如此。
他站在音樂廳外,看着這間音樂廳,不由得想到數月後自己的演奏,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期待,還是應該緊張。
神級現場啊……
如果,如果自己也能演奏出神級現場該多好。
傅調擡起頭,看着漫天繁星,回憶起今天聽到阿卡迪演奏時候的震撼,心中不由得這麽想到。
……
傅調回到了住宿的地方,和郎良月一起去找了杜塞爾多夫附近的施坦威專賣店去練習。
主要是郎良月在練,傅調在一邊看。
與此同時順便練一點。
郎良月是準備要對抗基辛的,所以他表現得非常認真。
即便口中一直都說自己是鋼琴之神的轉世,自己是要成爲這一代鋼琴之神的男人,他也依舊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畢竟基辛他不管怎麽說,他都是這片土地上,同樣被衆人稱爲最有可能成爲新一代鋼琴大師的存在。
隻是衆人并不知道,在網上,有很多人已經吵得天翻地覆了。
月光下的悲怆:“今天來米爾海姆音樂廳去阿卡迪的音樂會啦!很早就聽過阿卡迪老師,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見面,沒有想到他今天晚上居然超常發揮,演奏的真的是太棒了!”
月光下的悲怆:“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阿卡迪老師居然還返場安可了那麽多次,哇,你們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到當時衆人有多麽驚喜!足足返場加上鼓掌了半個多小時一個小時!我就花十塊錢買的票能聽到三個小時的音樂會,真的是賺翻了!”
月光下的悲怆:“哦對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感覺今年的最佳演奏者應該是阿卡迪老師了,不是踩一捧一,說真的,阿卡迪今年的狀态簡直爆炸,我感覺他甚至有機會用今年的演奏去赢取回聲古典獎,留聲機獎,以及其他的一系列獎項!”
月光下的悲怆:“雖然可能這麽說有點不太好,但是我感覺今年最佳新秀,基辛,郎良月基本上都沒有什麽戲,阿卡迪演奏的太好了,好到讓人都不怎麽想要去聽其他人的演奏,至于傅調那些人,那就别談了,基辛郎良月這樣的人都沒有什麽戲,他們還能有什麽戲?”
原本隻是簡單的誇贊阿卡迪的演奏,并沒有引起什麽樣的轟動,但是這個月光下的悲怆在最後寫下的關于郎良月,基辛以及傅調的預測直接将衆人給炸了出來。
一到九:“不是,你在開什麽玩笑?郎良月他現在是全球風頭最盛的鋼琴家,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超過郎良月的風頭,除了那群老人之外,郎良月幾乎成爲公認的世界第一,你管這個叫做沒有機會?”
東·罕見·雪蓮【R】:“前面那個一九說的沒有問題,雖然我沒有聽過阿卡迪這個人的名字,但是一聽名字就應該知道這個人的實力比較一般吧?如果真的有實力,那麽爲什麽知名度這麽差呢?”
嘉然今晚塌房了嗎:“有沒有那麽一種可能,就是我隻是說出那麽一個可能啊,不要誤會,就是有沒有可能,是你的知識面太窄了呢?阿卡迪是俄羅斯的一代鋼琴奇才,他97年第一個唱片發出就轟動了全世界,到2000年他在卡内基音樂廳的神級演出,那一首勃拉姆斯的變奏曲以及舒曼的克萊斯勒偶記,幾乎是全世界的标杆了,你知識面窄就不要出來秀了好吧?”
我三姐呢?我三姐怎麽沒了?:“我剛剛查了一下,這個阿卡迪絕對不是前面那個罕見說的那樣沒什麽名氣的那種,他絕對算得上是全球頂級的一批鋼琴家,97年出道,2000年登上卡内基,演奏神級現場,這個速度你敢說慢?”
啵啵小熊:“我剛剛也查到了這個人,不過有沒有人給我介紹一下這個叫做阿卡迪的人,他今天演奏的啥啊?”
月光下的悲怆:“勃拉姆斯的作品,他的成名作,真的絕了,我非常明顯地感受到了他在這片有限空間裏,那展現出如同魔法一般的音色變化,還有他那對于鋼琴演奏技法最爲具有創造力的運用,我是真的愛死他今天的演出了,就是不知道他今天的唱片什麽時候才能出。”
Zutto:“正常來說,需要等半年以上,如果想要購買,并且不着急的話,你可以在他之後的魯爾鋼琴節演奏現場買到他的這一次專輯。”
月光下的悲怆:“咳咳,還是有點着急的,我打算買三份,一份收藏,一份聽,一份傳教,阿卡迪是真的刷新了我對于俄羅斯鋼琴家的認知,我一直以爲俄羅斯的鋼琴家都是類似于基辛那種力大磚飛的,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阿卡迪這樣音色變化那麽細膩的。”
月光下的悲怆:“說真的,聽到阿卡迪的演奏,我的第一反應其實是傅調,我感覺他的這個音色變化以及控制和傅調的感覺特别相似,都有那種極爲奇特的美感。”
Zutto:“像傅調嗎?我預定了六月末七月份傅調在埃森音樂廳的演奏,既然你說他比較像的話,我其實也有點好奇了,有人一起去聽傅調的音樂會嗎?一起啊?”
月光下的悲怆:“@Zutto,我我我,我預定了周一的基辛,周二的郎良月,還有後面的阿格裏奇,齊默爾曼,巴倫博伊姆,哈默林,希夫,索科洛夫,以及……呃呃,我好像能定的全都定了?”
Zutto:“不是,你在哪?你怎麽有空哪裏都去啊?”
月光下的悲怆:“額,我就在埃森啊,我是富克旺根藝術大學的,你呢?@Zutto?”
Zutto:“UdKB,柏林藝大……我敲,我羨慕死了,早知道我也考富克旺根去了。”
瞳星:“不是,我沒有看明白,怎麽就突然扯到學校上去了?不是在讨論阿卡迪嗎?”
貓貓貓中毒:“我今天也聽了阿卡迪,在最後面一排的位置,說真的,今天阿卡迪給我的印象也太過于震撼了,我原本隻是以爲這個隻是一場非常簡單的開幕式,卻沒有想到見證了神級現場的誕生。”
貓貓貓中毒:“不過雖然阿卡迪有神級現場的支持,可是我依舊覺得月光下的悲怆說的不對,不管怎麽看,後面的基辛以及郎良月兩個人應該都有可以突破阿卡迪封鎖的能力,這兩人的水平實力可比阿卡迪強多了!”
月光下的悲怆:“雖然但是,你要不要聽聽看你自己在說什麽?郎良月基辛水平實力比阿卡迪強這個沒有問題,可是現在問題是阿卡迪演奏出了神級現場,每年一共能有幾場神級現場,神級錄音?你自己要不要數數看?郎良月以及基辛再強,他們演奏的再怎麽完美,隻要沒有達到神級現場的效果,那就肯定不如阿卡迪。”
鲨鲨Gura:“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覺得今年最佳新人應該能夠落到郎良月的身上鲨,郎良月天下第一鲨!”
小鬼方:“這是什麽鬼口癖?郎良月不就是靠着稀奇古怪的動作惹人注目才火的嗎?他憑什麽算得上是天下第一?郎粉差不多得了,我甯願選擇李迪雲都不願意選擇郎良月。”
月光下的悲怆:“?”
月光下的悲怆:“當我打出問号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你真的聽過郎良月的彈琴?你聽過你就應該知道,即便将視頻關閉純粹聽聲音,你都能聽出來郎良月的水平實力,他真的不是你這種人能夠诋毀的。”
永雛迪奧:“說得好,不過……關注傅調喵,關注肖賽傅調謝謝喵,傅調天下第一喵,我覺得今年最佳新人應該能夠落在傅調身上喵!”
瞳星:“好好好,支持傅調喵!不過有一說一,我覺得基辛比郎良月更強,别噴我,你噴就是你對。”
“……”
衆人亂七八糟的讨論在專業論壇上刷起了屏,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言論堆積在那邊,看的讓人頭疼。
一大堆人不知道阿卡迪是誰在那邊噴的。
一群支持郎良月的。
一群爲了反對郎良月,而去支持基辛的,說不定他們連基辛的作品都沒有怎麽聽過。
還有一群人則是純粹的基辛粉絲,畢竟基辛的那一套,在英吉利倫敦皇家阿爾貝特演奏的作品簡直絕了。
四五千人的大場地輕松掌控,簡直不要太吸粉。
還有一小群人,則是支持傅調。
雖然郎良月,基辛,阿卡迪這些頂流鋼琴家更爲的有機會拿下今年的最佳新人獎。
但是大家還是願意相信傅調有這個能力去拿下今年的新人。
畢竟傅調的表現是真的很亮眼,比衆人想象的還要亮眼。
他在拿下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後的那一次全球(中歐)巡回演出,完美符合衆人對于鋼琴家的想法。
再加上很多頂級大佬都在吹噓傅調的水平實力正在飛速增長。
因此,衆人對于傅調的期待還是比較足的。
年輕人,有活力,更有希望給這個一成不變的世界帶來一些變化。
當然,對于傅調的期待還是比較局限于華國人之中,對外的影響力有,不過還是比較少。
南韓那邊的選手則是期待着趙成珍能夠再創輝煌。
他們并不知道趙成珍之前在傅調全球巡回音樂會前的街頭鋼琴上輸給了傅調,他們隻是知道趙成珍成爲法蘭西樂派的接班人,雖然比賽輸給了傅調,可經過了這麽久的鍛煉,一定能再次追趕上傅調,再創輝煌吧?
東瀛那邊的人就比較簡單了,他們支持内田光子,這個他們本土的演奏家,肯普夫的學生,年邁的女版郎良月,莫紮特作品的核心代言人。
不過聽說最近内田光子的身體并不是特别好,很有可能會缺席今年的魯爾音樂節,因此衆人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是支持郎良月還是支持傅調。
畢竟郎良月已經不僅僅隻是華國的明星,他實際上已經成爲了亞洲的明星。
而傅調則是打敗了他們的鋼琴小公主,小林愛實。
所以衆人對傅調還是比較有好感的。
歐洲那邊的話就更爲的複雜了。
歐洲以及美洲那邊最多的都是支持自己國家的選手,希望自己國家的演奏家能夠拿下今年魯爾鋼琴節的最佳新人,将自己名字印刻在音樂節的榮耀名單之上。
也就是法蘭西稍微特殊一點,他們會支持趙成珍,希望趙成珍能夠表現出接班人的潛力來,而不是簡單的那麽快被打趴下。
重振法蘭西榮光,南韓義不容辭!
在衆人的讨論以及期待之中,時間來到了基辛演奏的當日。
傅調與郎良月,還有他的助理吉娜三人,乘坐着郎良月的車子從杜塞爾多夫,來到了埃森。
魯爾區畢竟叫做魯爾區,幾個重點大城市之間的距離都不算遠,基本上都是可以乘坐城市軌道交通到達的地方。
如果準确說起來,這些地方的甚至可能不如武城三鎮合一大。
或者說是海城大。
就算從杜塞爾多夫走到埃森,也不過就二十來公裏的距離。
傅調原本是打算擠城市軌道交通的,不過在走的時候被郎良月拉了回來,坐到了他的車子上。
埃森的演奏地點距離市中心的主火車站并不遠,純走路大概也就是十來分鍾的距離。
直線距離絕對在一公裏以内。
在他們倆來到埃森音樂廳的時候,那一輛魯爾音樂節的吉祥物,載着紅色鋼琴的白色卡車早已停在那邊。
基辛的巨大畫像也同樣挂在了音樂廳的外面。
傅調看了一眼身邊的郎良月,發現他并不在意。
即便說第二天就是他的演出,組委會那邊的人并沒有在另外一邊挂上他的畫像,他也絲毫不在意。
就好像這些名譽對于他而言隻是身外之物一般。
郎良月似乎注意到了傅調的目光,不由得将視線轉回,與傅調對視一眼,随後咧嘴一笑,伸出他的大手拍了拍傅調的肩膀,樂呵呵地開口道。
“走吧,音樂會要開始了,去聽聽看基辛的演奏如何,他的水平實力可不差。”
“嗯。”
傅調點了點頭,看着郎良月帶着吉娜兩人擠入人群之中,向着音樂廳内走去,并未說什麽,隻是跟着他們一同入内。
隻不過在進去的時候,傅調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悄悄溜溜地走到了音樂會吉祥物鋼琴的邊上,伸手摸了一下,随後嘴不由得一癟。
捏麻,木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