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接近爵士之神的古典鋼琴家?”
尼克不由得重複了一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伸手從布魯斯的手中接過雜志,看着他剛剛翻到的頁面,認真地看了起來,随後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
這是一篇很簡單的音樂會雜談,簡單讨論最近的一些鋼琴家音樂會的表現,因此這一篇文章在雜志之中隻是占據非常小的一塊,但是居然能夠起這個标題,而這個标題還沒有被人否決,這個就有點意思了。
這個《留聲機》雜志可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二三線小雜志,随便什麽人都可以上的,不是那種可以用那種特别吸引眼球的方式去寫标題,甚至Tramp被狗日了之類的标題,然後通篇和這個标題沒有什麽聯系的小雜志。
在留聲機裏面寫的标題必然需要和文章相契合,并且還需要有理有據,負責這一條評論的審核員需要對被評論者有一個大概的記憶,絕對不能夠太過于誇張,這才可以登上雜志。
因此就算誇獎,其實誇的也不會特别的嚣張,特别的讓人捉摸不透。
現在這個雜志上寫着的内容,最爲接近爵士之神的古典鋼琴家,這讓尼克這個爵士樂教授不由得産生了一點點的興趣。
雖然他現在隻是一位爵士樂教授,可是要知道,他在此之前可是學習古典音樂出生的,并且他并不是在漂亮國這邊學習的古典音樂,而是在維也納音樂學院學習的古典音樂,并且一直學習到了Master,也就是碩士的位置。
結果沒想到來漂亮國繼續學習并且開始演奏後,他居然被一直要求演奏爵士,後面演奏着演奏着,他就成爲了爵士樂的教授,和之前的古典音樂沒有多少的聯系。
因此,他對于這個标題非常感興趣。
最爲接近爵士之神的古典音樂鋼琴家。
這個就很有意思。
尼克一邊往前走,一邊翻看着手中的樂譜,表情沉穩。
他先看向這個文章的撰寫者是誰,上面寫的非常清晰,德意志音樂家安德烈·哈得特,這個人他認識,是柏林藝術大學那邊的教授,他們學校和柏林藝術大學有過交流,他也和這個安德烈聊過幾句。
這個人是一個很平和的人,沒有什麽歧視的成分在其中,就按照尼克的感覺而言,這個人秉承的觀念是那種,每個人都是一個人,一個純粹的人,而不是LGBT之類以及外貌膚色的标簽,他并不會在乎你的性取向如何,也不會在乎你的膚色如何,他隻會将你當成一個正常的人去看待。
也正是因爲他這樣的行爲,尼克對于這個人的記憶力蠻深的,也同樣記得這個人的爵士樂演奏也非常不錯,最近很多好萊塢以及一些唱片公司那邊的人會找他來寫一些新的作品。
雖然他現在是在德意志那邊的柏林藝術大學工作,可是他實際上是全球到處跑,知名度還行,怪不得能夠被留聲機雜志邀稿。
他大概過了一下這個人的信息後,便開始看着他寫的内容,随後不由得愣住。
“諸位朋友,讓我們歡迎即将踏入爵士樂領域的最強古典鋼琴家,傅迪奧的出現!這是一位絕無僅有,足以讓人震撼到骨髓都在顫抖的頂級鋼琴家,我爲我能夠聽到他的演奏而慶幸,而喜悅,我深切的熱愛着他的演奏,他是我今年聽到的,實力最強的,對于古典樂爵士改編也是最爲完美的,古典鋼琴家!”
居然用這樣的方式誇人,就算是在西方這邊特别開放的态度下,他的這種誇贊人的方式也是極爲的少見。
不,不僅僅是少見的,你甚至說是罕見。
尼克繼續往下看去。
“或許有人并不知道傅調是誰,那麽讓我向您介紹一下,他便是今年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與此同時獲得了最佳協奏曲獎的古典音樂家,他對于肖邦的诠釋在保留肖邦原有味道的基礎上,還增添了許多獨一無二,隻屬于他自己的味道在其中,也就是說,這種音樂你隻能夠在傅調的演奏之中聽到,在其他人的肖邦之中,你根本聽不到他的那種味道。
近幾日傅調在歐洲開展他的第一次巡演,從華沙開始一路向着西方前進,先是來到了柏林,随後便是阿姆斯特丹,布魯塞爾,很可惜因爲他的準備并不十分充分,他在全球賣出的票很早便已經全部銷售完畢,就連我想要聽他的音樂會也是從我學生的手上購買,購買的價格超過其原有的價格,最高的價格甚至達到了極爲罕見的十倍!
雖然我不知道誰會選擇賣他們的門票,但是目前傅調的票已經完全銷售完畢,你根本沒有辦法在各個音樂廳的官網以及德意志留聲機上傅調的個人頁面進行購買,這一點十分可惜,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的非常想要再多聽一點傅調的現場。
因爲他的現場,他演奏的那種音樂……你根本沒有辦法在其他地方聽到任何一個相似的感覺。
一開始我并不知道爲什麽傅調的門票賣的那麽昂貴,不過很榮幸,我從我的學生那邊獲得了傅調在布魯塞爾的門票,得以進入音樂廳最爲前面的位置去聆聽傅調的演奏,在我真正聽了傅調的演奏後,我這才明白爲什麽傅調能夠受到這麽多人的歡迎。
正如同我剛剛說的那樣,傅調的音樂之中有着獨一無二隻屬于他自己的感覺。
這一次在布魯塞爾的演奏之中,傅調一共演奏了兩套作品,一套是肖邦的前奏曲,另外一套是肖邦的練習曲Op10,這兩套作品均不是那種極爲罕見的作品,其中較爲少見的也就是肖邦的前奏曲,不過就算是少見,想必各位應該都聽過這兩套作品。
在傅調的演奏诠釋之下,這兩套作品,特别是肖邦的那一套前奏曲足以進入我聽過最爲有意思,最好聽的前奏曲前三的位置,傅調的個人風格有一種很濃郁的大概感覺,而他演奏的這一套前奏曲正如同他的那種大海風格那樣,變化無窮,正如同你永遠沒有辦法知道巧克力盲盒裏面下一塊巧克力是什麽口味,你也沒有辦法猜到傅調在前奏曲的诠釋上,究竟會給你什麽樣的驚喜。
至于傅調所演奏的肖邦練習曲,我就并不是特别好說,因爲我的心中隻剩下了震撼。
傅調将秩序和清晰帶入肖邦最大膽的火焰風暴的核心,例如,在Op 1的練習曲4号和10号中,您會意識到詩意和精确度的無與倫比的結合,雖然說傅調的聲音可能是一個完全現代的聲音,但你能感受到他正在與過去受人尊敬的大師的靈魂說話,特别是科爾托和費舍爾的精神!這簡直就是完美無暇的诠釋!
無限抛光和陰影的鋼琴技巧相結合,使他的表演具有最罕見的區别和質量。
他在op10-1中的技術無比精湛,意志堅定不移,并附帶有極爲華麗的謝幕,你根本想象不到他在最後一頁的即興手法是多麽神奇。
他音樂的質感是半透明,并且有着自己的呼吸呼吸,就比如說他在10-3中的rubato,就像魯賓斯坦一樣,他就是一個偉大而自然的鍵盤歌手。
我發誓,如果肖邦聽到這場表演,他肯定會再次喊道:‘啊,爸爸!’如果他聽到了這場表演的話……
傅調的演奏就是什麽神奇。
我對着我的學生最近一直在說,如果你想要學習肖邦,你必須要去聽聽看傅調的演奏,因爲他的肖邦代表着我所能夠想象到的,最偉大最強悍的肖邦之一,但是你在練習完成前,你絕對不能夠去聽傅調的肖邦,因爲那個是傅調的音樂,而不是你的音樂……”
尼克看着這樣的内容不由得有點愣住,雖然他是一位爵士演奏者,但是他從這個評論人的話語之中完全可以聽得出來他對于傅調的古典音樂有多麽的誇贊。
贊美之詞甚至都要從手中的樂譜之中溢出。
甚至讓人看的有點肉麻。
可是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安德烈不是說是爵士樂的人嗎?尼克對于安德烈的唯一印象也就是之前在柏林藝術大學教爵士樂,他怎麽突然改行去做古典評論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安德烈說話還是蠻有意思的,尼可他現在還真的有點想要去聽聽看傅調的音樂會,看看安德烈說的這個個人風格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
如果傅調在北美這邊有開音樂會的話……
不管是漂亮國還是加麻大,隻要傅調能過來開音樂會,他坐飛機去專門聽一場都沒有什麽問題的,前提是傅調會過來。
不過看現在這個情況,傅調過來的可能性似乎并不高。
尼克看着正靠着他同樣看着上面内容的布魯斯,不由得開口問道:“布魯斯,你知道傅道,傅靠,傅……額,華國人的名字真難念,傅,對,你知道福到有沒有定下來我們這邊開音樂會嗎?”
“迪奧嗎?迪奧我記得沒有吧?”
布魯斯看着尼克不由得掏出自己手機開始搜索一番,看着上面的内容緩緩搖頭:“沒有,他沒有來。”
“迪奧,原來他念迪奧嗎,還是這個好念……”尼克重新念了幾遍後,對着布魯斯道:“那麽現在福迪奧後面的音樂會将會在哪裏開呢?哪裏還有票呢?你知道嗎?”
“目前下面開放出售的四場已經完全賣空了,現在也就隻剩下明年的四場還在,所以……”
布魯斯聳了聳肩膀,随口道:“後面的幾場還沒有開放預售,不過我看這個安德烈說的,這些票應該賣的很快,你或許可以找你在環球的經紀人問一下,或許他能夠搞到一些票,如果讓我選的話,我覺得你問問看能不能弄到傅調在金色大廳那邊的票,他後面去一趟金色大廳應該沒有問題。”
“行,我會問問的。”
尼克點了點頭,暫且不去關注傅調的音樂會,繼續往下看了下去。
畢竟從剛剛布魯斯的話裏面看來,傅調的音樂會門票應該還算比較難買的那一種,買不到的可能性比較大。
至于後面去不去再說吧,反正他這邊去維也納并不算貴,也就幾百近千美元。
弄得到傅調的票就去聽聽看,如果弄不到……那就等傅調來北美。
北美可是一個非常大的古典音樂票倉,傅調作爲古典音樂演奏家,總不可能隻在歐洲那邊混,完全不來北美吧?
如果實在不行,自己就去華國那邊看看,華國那邊傅調總不可能不去。
作爲一名曾經的古典音樂演奏者他已經被安德烈的話調動了興緻,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聽聽看傅調的音樂。
不過作爲一名現任的爵士演奏者,他現在最主要的想法還是繼續看下去,看看傅調爲什麽能夠被安德烈稱之爲爵士鋼琴家。
他繼續往下翻閱了一點,後面還有一大段在誇贊傅調的古典樂演奏的完美,一直到中間偏後的位置,才出現了關于爵士的内容。
“我知道很多人是因爲看這個标題進來的,你們或許會疑惑爲什麽我一直在讨論傅調的古典音樂而并不是爵士,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我想要告訴你們,傅調他首先是一位古典音樂鋼琴家,其次,才是爵士樂演奏者,至于我爲什麽會這麽說,你們繼續看下去可能就懂了。
或許是因爲傅調個人的風格相比較重了一些,傅調對于肖邦的改編也經常會帶有許多他自己的風格,特别是他的爵士。
傅調目前在歐洲巡演的曆程之中,目前最火的便是傅調在演奏結束後的安可,從第一次在柏林的演奏結束後,傅調便會演奏一些安可曲目,這些安可曲目全部都是肖邦的作品,隻不過傅調會将其進行改編,而我之所以會去聽傅調的音樂會,便是因爲傅調的返場安可在爵士圈火了。
而這個火的一開始,其實并不好,因爲這一切起源于傅調的安可被人盜攝上傳到網站上,随後被人誤解演奏失誤,讓傅調不得不重新錄制這才緩解過衆人的質疑,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重新錄制,傅調的爵士演奏實力也真正的展現在衆人的面前。
我一開始聽着傅調的爵士安可我隻是覺得非常不錯,有點意思,這些和弦的編排上上了巧思,水平實力不是一般的強悍,但是當我真的去聽了傅調的現場後,我就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與我之前所感覺的完全不同,傅調的爵士返場不僅沒有任何的提前準備,相反,他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即興。
你完全沒有辦法相信,一套極爲完美的,和弦編配堪稱奇迹的,感覺上甚至和卡普斯汀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的爵士作品,居然來自于一個人的現場創作,這簡直就是難以置信的奇迹!
這個還僅僅隻是傅調的一個很小的亮點,如果你繼續努力去聽,你會發現一個很奇特的地方,那就是……
傅調的所有音樂之中運用的和聲進行以及和弦選擇,沒有任何一個例外,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來自于古典音樂之中的古典和弦!
這個是一個什麽概念?
衆所周知爵士真正意義上變化無窮其實是來源于1890-1900年的新奧爾良,他們對于拉格泰姆的改編讓其最終進化成了爵士樂,而随着時間的發展,芝加哥爵士以及搖擺樂也逐漸盛行起來,而代表着現代爵士與古典爵士的分割線比波普則是在1950左右才開始盛行。
而肖邦作爲一名1800年的人士,他所運用的鋼琴和聲上非常大膽,即便織體結構略微顯得有些單薄,可依舊沒有辦法隐藏其整體的美感,傅調爲了展現出肖邦作爲浪漫時期音樂的前沿人物特質,他克制着自己使用古典爵士和聲特性,讓自己的音樂克制在古典之中。
而這一克制,便讓音樂之中的古典美感徹底升華,古典與爵士幾乎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隻有傅調他所獨有的傅調爵士音樂,當他在創造着自己爵士音樂的時候,你能夠感受到一股爵士之神的氣質在他的身上籠罩,你甚至還能夠感受到爵士之神在他的身後指揮着他的雙手,帶着他去改變爵士。
或許有人會覺得隻用古典爵士和聲可能會顯得有點古老,老套,沒有新意,但是當你真的去聽了傅調的現場,你會徹底明悟,什麽叫做古典,什麽叫做老套,傅調是真正意義上能夠将這一套古典爵士的東西玩出花的那種人,他對于音樂的掌控,讓人沒有辦法去想象他的極限。
然而這一切,就以傅調在布魯塞爾場的表現看來,全部都是由他自己自創而來,臨時的演奏,沒有任何一點點提前的準備。
極爲符合原曲本身的爵士改編創作,加上他超強的現場應變能力,共同鑄就了我所見到的這一位,最爲接近爵士之神的,古典鋼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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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