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德意志留聲機公司。
他們那邊的負責人看着現在傅調的情況無比焦慮,眉頭緊鎖。
對于傅調在華國那邊出現的事情,例如說被人質疑什麽的,德意志留聲機雜志這邊其實并沒有特别多的所謂,畢竟這種質疑不管是哪個鋼琴家身上都有出現過,甚至可以說如果一位鋼琴家不被質疑,那麽他就不算得上是出名。
越是被質疑,那麽讨論的人也就越多,也越能激發觀衆買票的熱情。
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現在買票的人有點太多了。
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郵件申請通知,表情痛苦。
他們在官網上傅調的子頁下面貼了傅調的個人音樂會購買通知,上面寫的是關于傅調的音樂會購買渠道,如果所有的票全部售罄的話,他們會要求那些觀衆填寫一份表格,上面寫的是他們的郵箱。
隻要有餘票的話,他們會在第一時間通過郵箱通知他們所有人,讓他們重新去進行搶票,看看誰能夠搶到剩下來的票。
結果現在……
看着後台最起碼幾千幾萬個申請的通知,就算分布到不同的場地,每個場地也有兩三百人在等着票,看着這一切,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無比頭疼。
現在票都已經定出去了,他們不可能再說什麽臨時換一個新的音樂廳,将所有人丢到那個新的音樂廳去,這一點根本不可能,如果這麽亂搞的話,額外增加的費用暫且不談,那些已經購買到票的人可能會要氣死。
至于說臨時加演兩場……
他們這個音樂會本身就已經屬于是插隊的了,按照常理而言,傅調在沒有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的身份加持下,其實是沒有什麽機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拿到這麽多音樂廳的演出權的。
也就是傅調拿下了冠軍,與此同時傅調在全球範圍内的影響力正在不斷增加,他們也才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拿下那麽多的中等以及大型音樂廳。
如果說非要加的話,他們也隻能讓傅調單獨去給這幾百人開一場小的音樂會,大概就在一個可能隻有兩三百人的那種小型音樂廳才有可能。
爲了這平均每場多出兩三百人的預約,就算還有很多人看到票賣完了就跑了,就算四百人,爲了這四百人單獨去給他們開一間音樂廳?
累不累到傅調不談,就那些已經買到票的人肯定不樂意啊。
憑什麽我提前買票隻能享受到七八百人的場子,而那些人則是可以直接享受三四百人的中小型場地?
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大堆節奏。
這個是古典音樂會,又不是什麽相聲,坐票賣完了賣站票,站票賣完了賣蹲票,蹲票賣完了再去賣吊票,總共就那麽多的位置,也給你變不出更多的位置來。
因此他們十分頭疼。
可能會有人說,他們作爲一個經紀公司,怎麽可能會因爲這件事頭疼,難道他們之前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嗎?
很明顯,他們并沒有……
按照他們的計算,他們都是按照觀衆50%左右的量來算的,也就是說他們預估可能會來聽音樂會的人大概有個幾百人,然後他們便會直接采用雙倍的音樂廳。
畢竟古典音樂會這玩意,也就隻有那麽一點點人能夠拿到一個非常滿的入座率,正常來說,能夠拿到50%以上,便已經算得上是非常不錯的選手了。
至于70%,也就是阿格裏奇這些人才能夠有的地位。
而100%入座率,目前也就是郎兩月一人可以達到。
傅調雖然他現在的巡回音樂會入座率也是100%,可是樣本量太過于稀少,出場的時間太短,并不能代表他的全部實力,因此隻能算半個。
德意志留聲機雜志那邊給傅調計算的,也就是70%那一批,覺得正常能有個五六百人來聽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誰能想到,現在已經買票的,加上預約想買票的,已經上千人。
放到音樂廳裏面來看,最起碼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大型音樂廳,例如維也納金色大廳,也就一千五百多人的場地。
其他地方的音樂廳實際上也差不多,均在一千多人左右,也就幾個特别大的,例如易北,華國國家大劇院之類的音樂廳,可能達到2000多人。
按照傅調這個情況,傅調是完全有資格在這個地方開音樂會的。
不要覺得這個地方少,你要知道那些幾萬人的體育館根本就不是爲古典音樂會準備的,自然是不能夠和那些唱流行的比。
極少數的能夠容納幾萬人的古典音樂會,也就是柏林的森林音樂節那種地方。
經過專門設計的場地,背靠着巨大森林所構建的回音壁,才造就了那個能夠容納兩萬多人的巨型室外音樂廳。
而這種地方……也就是郎良月這種人能賣滿了,其他人必須得要和無數頂級大咖一同頂上,才有機會賣滿整場的票。
這也就是爲什麽德意志留聲機雜志這邊看着傅調的情況,無比頭疼的原因。
“老大!傅這個究竟怎麽搞啊?現在傅的票預約的人數越來越多,我們後面的音樂廳還在協商中,要不……”
“可能是因爲傅他是華國人的原因,海外華國人來聽的比較多?要不我們将場地挪到華國去?華國那邊超大型的音樂廳特别多,并且如果協商好的話,還有優惠。”
坐在辦公室的負責人看着手下傳上來的資料,不由得皺着眉頭猜想到。
傅調現在賣了8場音樂會的票,後面4場,米蘭,維也納,布達佩斯,莫斯科,四個地方具體在哪演出還沒有敲定。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等傅調演奏完前面的8場後,整個歐洲也差不多進入聖誕節以及元旦的氛圍中,在這個情況下音樂會的選擇就至關重要。
因爲很多地方聖誕節是放假的,他們的音樂廳也不會開門,再加上每年一次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舉行的新年音樂會,也會讓許多人流流失,諸如此類的問題,導緻了他們後面四場音樂會依舊在糾結之中,糾結到底要放到那個地方去才算合适。
他們現在正在和一個八九百人的中大型音樂廳,以及一千三四百人左右的大型音樂廳協商,還在讨論着具體的事宜,并沒有特别确定。
因爲大型音樂廳那邊很多的演奏都是安排好的,他們想要弄出來一個合适的時間其實還是比較困難,特别是周五周六晚上七點那個黃金時間。
所有的都還在協商。
現在看着傅調的消息,那位主管第一時間便是否決了和中大型音樂廳的商議,那個音樂廳雖然時間上比較好調,确實是可以搞到一個非常不錯的時間點來演奏。
但是看傅調目前這個狀況,再加上傅調越來越火的趨勢,他們感覺這個八九百人的場地絕對不夠用。
所以……
“先和那些大型音樂廳商量商量吧,時間安排的就不要那麽緊張了,可以稍微放一放,往後面拖一拖,給傅他更多的賣票時間,比如說維也納金色大廳,該死,金色大廳那群吸血鬼要的錢是真的多,如果傅他沒有賣出7成的票感覺會虧,不過按照傅他目前這個情況來看,應該沒啥問題就是……”
主管說着說着就莫名其妙感覺到了心虛。
他又不是搞房地産或者金融的,他不可能在和維也納金色大廳那邊敲定演出時間前就先把票給賣出去,回頭敲定了再發票。
肯定是先簽訂演出的時間,然後再搞賣票的内容,否則暴雷了的話,他這家公司就别想做了,他家旗下的藝術家也會被拉入黑名單的。
“瑪德,想想就頭疼。”主管揉着自己的腦闊,小聲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誰天天沒事就花錢來維也納金色大廳租音樂廳,音樂廳根本就是供不應求,現在價格越漲越離譜,并且好像買的人還越來越多了,他們真的就是有錢燒的慌嗎?”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什麽原因,最終還是歎氣一聲,看着正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的負責人,終于下定了決心,對着他點了點頭,揮手道。
“算了,不管了,和所有小音樂廳的協商暫時中止,去所有的大型音樂廳看看,看看他們那邊情況如何,如果能成的話,就和大型音樂廳要名額,我記得最近他們已經開始排明年的音樂會了,一定要成,預計成本入座率60%-70%都行,重點是要宣傳出去,聽明白了嗎?”
“好的!”
那人點頭,立刻準備轉身離開去辦這件事。
然而,就在他走了沒幾步,他就發現身後有另外一個人在他身後進入了主管的房間内。
那人的背影有點熟悉,好像是上頭公司的,之前來視察過,不過不太清楚?
是環球的嗎?
他看着逐漸關閉的門,不由得思索到,不過很快,他便揮了揮手,将這想法揮散,懶得過多理會,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準備和那些音樂廳繼續交流。
而此時,主管屋内。
主管看着正坐在他面前的那人,不由得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表情無比的無奈。
“你們還是來了啊?環球公司盧克……”
“什麽叫做環球公司盧克,明明我才從德意志留聲機這邊走沒有多久,怎麽就變成了環球公司盧克,你之前都是喊我老朋友盧克的。”
那位名爲盧克的男子嬉皮笑臉道,随手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從中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主管。
“諾,看看這個,這個是從華國分公司那邊寄過來的文件,他們詢問你們關于傅的安排。”
“華國?華國那邊有什麽事情?”
主管愣了愣,莫名其妙地接過盧克手中的文件,上下翻閱了起來,看到最後終于恍然大悟,笑着将合同翻面,扣在桌面上。
“哦對,我想起來了,當時和傅協商的時候,是有專門說過這件事,當時說是要給傅在華國安排幾場音樂會,具體的情況等歐洲這邊演出結束後再安排,沒有具體簽訂合約,所以一時間都有點忘了……”
“這可不能忘啊我的主管大人,華國那邊已經開始催了,問你們這邊什麽安排,雖然說我們屬于子公司和母公司之間的關系,可我們這邊對你們沒有什麽控制權,也不能強行調取你們的藝術家是不是?我們公司就派我這個普通員工來問問看你們這邊究竟有什麽安排。”
“能有什麽安排啊,現在我們這邊給傅後面的音樂廳都還沒有完成呢,傅目前票賣的可不要太火,基本上場場爆滿,所以在後面四場還沒有開始售賣的音樂會門票裏面,我們正在聯系一些大的音樂廳,看看能不能給一些合适的時間。”
說罷,主管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盧克,笑着開口問道:“你們環球那邊怎麽說?有沒有什麽合适的辦法幫我們弄一些音樂廳的時間?畢竟你要知道,傅他目前巡回的黃牛票價可不算便宜,已經有人兩三百歐去單獨搜一張票了。”
“按照你這麽說,确實有點麻煩啊,那些音樂廳不松口我們這邊也沒有什麽辦法……”
盧克看着主管不由得同樣歎了一口氣,随後無奈道:“不過我會去幫你問問看那些大的音樂廳安排,有合适的時間就會通知你,不過嘛……”
“等傅在歐洲的巡演結束,你們環球那邊就可以開始和傅協商一下,看看傅的想法,我們這邊并不能做主,一切都以傅的想法爲準,按照之前的說法,在兩場到三場左右,也就是京城一場,以及海城一場吧?如果有的話,或許可以在華國星洲深城也同樣來一場?”
“行,既然主管老大你都這麽說了,那麽我就先去問問看華國那邊的想法,看看他們那邊的安排,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再把新的合同給您帶來。”
說吧,盧克起身,對着主管微微鞠躬後,嬉笑着将倒扣在桌面上的合同拿走,放到公文包中,樂呵呵地向着外面跑去。
看着盧克消失在門口的影子,主管輕輕哼了一聲,懶得過多理會,轉身繼續翻看着其他的文件。
如果環球那邊真的能夠搞定傅調後面在歐洲其他國家那些大型音樂廳的事情,一切都好說,可以無條件讓傅調通過環球那邊的安排去華國巡演。
如果解決不了這件事,環球那邊就不要怪他獅子大開口了。
現在傅調是他們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藝人,又不是環球的,即便是母公司和子公司的關系,但是兩者之間的聯系并非十分緊密,憑什麽環球說什麽就是什麽?
特别是現在德意志留聲機這邊能夠推的藝人越來越少,整體影響力越來越低的情況下,德意志留聲機公司更不可能放手。
主管看着手中僅剩十個不到的古典音樂新人,表情嚴肅。
希望這些人能夠給德意志留聲機公司一點新的活力吧……
……
與此同時,傅調已經結束了他在阿姆斯特丹之旅,乘坐火車前往布魯塞爾。
布魯塞爾相比較阿姆斯特丹,街景風格從原本的童話風格,則是逐漸走向了中世紀巴洛克風格。
街邊的建築在外牆立面上,與歐式木制房屋有着些許區别,他們這邊更多的是磚砌房屋。
這些屋子并不會着重突出色彩的變化,也不會将屋子的房梁建築設計刻在牆面上,而是會選擇方方正正,帶着些許凸起裝飾,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瘦骨嶙峋的凜冽感。
這種設計很是傳統古典,這也是在傅調從火車站出來,好奇地順着旅行的人群走到布魯塞爾中央廣場位置,環視着周圍的風景的時候,所感覺到的唯一感覺。
他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糾結了許久後,看着頭頂并不多的雲彩以及完全沒有任何暖意的太陽,傅調歎了一口氣,走到附近一家咖啡廳坐下,欣賞着附近的景色。
原本那位富商哈裏說是要送他來布魯塞爾,并且爲傅調在布魯塞爾開一間酒店來着,但是傅調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并沒有接受人家的好意。
如果隻是在阿姆斯特丹,那位富商聽了他的演奏之後喜歡他的诠釋,爲了他一間更好的酒店,這沒有什麽問題,傅調倒也還能接受。
但是出了阿姆斯特丹再開的話,傅調總感覺有點像是濫用人家的好意,有點虧欠,所以即便那位富商再三請求,傅調還是拒絕了,一個人坐着火車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
他擡起手,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多,太陽已經開始西斜,感覺再過不了多久,大概下午四點左右的樣子,太陽就可能要下山了。
按照約定,布魯塞爾音樂學院的人會在下午三點左右,在學校附近等自己,安排自己去檢查一下音樂會的布置,現在還有幾個小時。
“這陽光,一點暖意都沒有……”
傅調坐在咖啡廳的櫥窗内,吹着暖氣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由再次歎了一口氣,将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邁步離開這間咖啡廳。
向着音樂學院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