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傅調而言,這幾天碰到的這種情況實際上并不少,畢竟他練琴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去練習。
而他随着自己性子練琴的時候,很容易撞到一些人會的作品。
由于他彈的速度基本上都是中等偏慢的感覺,就經常會引起一些人要秀一下的沖動,因此這種突然開始在傅調面前飙一下自己的演奏的事情非常常見。
就傅調在學校裏呆的那幾天, 他每天都能碰上一兩個。
正常來說,傅調讓一兩下,那個人感覺到無趣或者剛好碰到他們沒有彈過的作品,這種鬥琴便會強行停止。
但是今天不一樣。
傅調怎麽都沒有想到,他今天練的所有作品,剛好全部都是那種藝考的熱門作品。
簡單來說,就是隻要你去藝考的現場,這些曲子你不聽個十遍八遍的,可能半天的考試都還沒有結束。
而傅調隔壁的那人剛好這些藝考常用作品全部都非常熟悉,全部都練過,并且還剛好喜歡沒事鬥着隔壁琴房的人玩。
這才最終導緻了目前這個情況。
他也不知道隔壁是傅調。
不過既然發起挑釁,那麽碰壁必然是正常的,否則也不會有許多的學生讨厭隔壁和自己彈一樣的作品。
作品撞車不可怕,誰菜誰尴尬。
看着琴房隔壁沒有了聲音,傅調也沒有更多的表态,隻是略微挑了一下眉毛,起身準備走人。
姜芮佳立刻起身,着急道。
“今天……今天不練了嗎?”
“今天?今天應該不練了,今天碰到隔壁琴房的人有點煩, 所以我打算先出去晃一下, 等回頭換琴房的時候再說吧,這個琴房暫時不太想用了……”
傅調搖頭,隔壁的緊追不舍讓他喪失了今天練琴的性質,因此他有點不太想繼續練習。
帶着情緒練琴雖然有助于對特定作品的提升,但是自己的心情無比的煩躁,反應在鋼琴之上, 也是同樣的煩躁。
煩躁,是完全不可能演奏好一個完美的音樂的!
他擡頭向着窗外望去,今天外面的天非常好,這個陽光讓他特别想要出門買一杯咖啡,躺在椅子底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喝咖啡。
之前在海上的記憶讓他對于曬太陽這種行爲無比着迷,那種溫熱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極爲的舒适。
因此傅調走到門口,拉開門道。
“多謝你的琴房,我先走了。”
“欸?你,你去哪?”
“唔……應該是去咖啡廳買一杯咖啡,曬一會兒太陽吧,今天天氣不錯,等心情恢複了,再回來練琴。”
“這,這樣嗎……”
姜芮佳欲言又止。
傅調早已習慣她的吞吞吐吐,因此不再過多思考,直接轉身離去。
然而正當他出門的時候,他的側面突然傳來一聲略顯柔和的女聲。
“傅調,你……應該是傅調吧?”
“嗯?”傅調轉身,發現這個人是他認識的一人, 應該是之前在爵士課上, 和姜芮佳在同一個小組,然後因爲姜芮佳太過于緊張,導緻她彈的速度太快而被帶崩的那人。
叫什麽來着的?
那人伸出手,将散在額頭前的頭發撓到耳後,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溫和地笑道:“我是陳月,你的同學。”
“我是傅調”傅調伸手握去,陳月的手很小,特别是在他的手裏顯得格外秀氣,讓人懷疑她是否連八度都沒有辦法按穩。
兩人的手輕握一番後便松開,沒有過多的交集。
傅調看向陳月,遲疑道:“你找我……有事嗎?”
“嗯,有事,不過不是我找你,而是何深老師找你,他說他給你發了消息,但是你一直沒有回複,所以他給我們所有他的學生都發了一條消息,讓我們誰看到你了,就喊你一聲,讓你去找他。”
陳月笑了笑,将自己的視線看向傅調的身後,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有意無意地問道。
“傅調你是……一個人練琴嗎?”
“嗯?不是,還有一個姜芮佳。”
“姜芮佳?”
“對,我來的稍微有點遲了,所以姜芮佳将她的琴房借給我了。”
“哦~這樣啊~”
陳月飽含深意地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傅調,笑眯眯地緩緩點頭。
“那麽的話……就祝你彈琴愉快吧,不過能早點去老師那邊,那就早點去老師那邊哦,可千萬不要讓老師久等了!彈琴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說罷,她對着傅調眨了眨眼睛,往後退了兩步,無比輕松地向着遠方走去。
雖然說的話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傅調不知道爲什麽,他聽着這個陳月的話,總感覺她話裏有話。
似乎并不隻是字面的意思。
而當傅調轉頭看向姜芮佳,問她東西收拾好沒有的時候,卻發現姜芮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一個人鑽到了桌子下面。
感覺如果邊上有一個垃圾桶,她能夠無比輕松自然地将自己塞進去,然後将一個紙箱子扣在上,讓自己與世隔絕。
“姜芮佳,你……還有事嗎?”傅調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
屋子裏沒有任何的回聲,姜芮佳如同自閉了一般躲在桌子下面不肯出來。
傅調又問了兩遍,姜芮佳都沒有任何的聲音,因此隻能無奈搖頭,起身離去。
傅調想了想,出門将門關好後,去學校外的咖啡廳買了一杯咖啡後,端着那杯咖啡晃晃悠悠地向着琴房走去。
路上的人并不多,傅調一邊抿着咖啡,一邊随意地看着四周,在杯中咖啡全部喝完之後,剛好停留在何深琴房的門口。
屋子内正在傳來琴聲,應該是上一位學生還沒有結束。
傅調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鍾後,屋内才傳來一陣談話聲,屋門才打開。
“你再好好練習,你今天背的什麽東西?爲什麽短短十頁紙幾百個小節的譜子一周都背不下來?你來海城音樂學院混的嗎?如果混的話,你幹脆滾回家裏混得了,非要來海城音樂學院做什麽?”
何深對着屋内那人怒斥道,他将視線從屋内的學生移開,看向正倚靠在屋外欄杆上的傅調,臉上的嚴肅瞬間變成了笑容。
“诶呦,傅調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