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爲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伱遍體鱗傷”
北齊境内的荒野上,夕陽西下,範閑左手牽着一匹老弱瘦馬,右手随意的提着一瓶濁酒,信步走在斑駁的古道上,邊喝酒邊唱着這首許巍的《曾經的你》。
跟五竹分開後,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好在有酒這個讓人醉生夢死的好東西,可以讓他暫時忘記孤獨和煩惱。
正當他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幾百米外,一隊官兵盯上了他。
“你确定這腰牌就是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
上杉虎問道。
“回将軍,決計不會有錯,卑職雖然廢了,但這眼睛還沒瞎;那人來買酒的時候,我一聽口音就注意上他了。”
說話的青年男子是個瘸子,瘸腿還不算什麽,最讓人影響深刻的是他那張被烙了敗卒這兩個字的臉;
沒錯,他就是那場大戰中被俘虜後又放回的士兵。
“好了,王曉,等本将軍抓到他,一定向朝廷上報你的功勞。”
“不瞞将軍,功勞什麽的我如今已不放在眼裏,但請将軍把慶人施加在我身上的這些恥辱,還給他們;若能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王曉用沒有殘廢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和臉上的烙印,懇求道。
“好,我這就爲你做主,駕駕。”
都說慈不掌兵,可看到曾經的士卒落到如此田地,上杉虎的内心有一團火在燒。
“給我圍起來”
幾百米的距離,對騎兵來說也就一個沖鋒的時間,就這樣喝得半醉半醒的範閑被圍了起來。
“放肆,你們是什麽人,敢攔我的去路。”
沒喝醉的範閑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這麽嚣張,可如今他喝醉了。
“這腰牌是你的?”
上杉虎把監察院提司腰牌扔到範閑跟前問道。
“什麽…什麽腰牌,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一看這提司腰牌,範閑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我說什麽?跟本将軍回去,我幫你好好回憶一下,給我拿下。”
做爲肖恩的義子,上杉虎可不是一個莽夫,他從範閑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慌亂;沒錯,就是這小子沒錯。
束手就擒?
穿越者的字典裏就沒這個詞;身懷武藝,有劍有馬,範閑選擇了闖出去。
“還想逃,當真找死?”
如今的範閑,撐死了也就八品的戰力,就這還是滿狀态的時候;他可不是武松,喝酒能提升狀态;醉酒的他也就一隻醉貓,對上普通士卒還有得打,可遇上九品境界的上杉虎,一個照面就被打落馬下,昏了過去。
…………
一個時辰後,軍營的牢房内,隻剩一件單衣的範閑被綁在了審訊架上。
嘩
一桶冷水下去,不但人醒了,酒也醒了。
“咳咳咳”
我是誰,我在哪裏?
這是醒過來後,範閑的第一反應。
啪啪啪
浸過鹽水的鞭子連續三鞭下來,範閑想起來,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所有事。
“哈哈哈,敗卒……我早知道你們北齊多敗卒,可你也不用這麽驕傲,直接寫在臉上吧。”
範閑不知死活的嘲諷道,對他用刑的正是北齊敗卒王曉。
“好,很好,我真的希望你的嘴能一直這麽硬下去。”
王曉的目的根本不是從範閑口中得到什麽消息,他是爲了發洩,發洩他曾經在南慶軍營内的遭遇。
“有種你殺了我,小爺要是皺皺眉頭,我就跟你姓。”
自古艱難唯一死,離開了林婉兒,範閑自認連死的不怕,還會怕區區酷刑?
“殺戮是一種罪孽,你們南慶人不殺我,我也不殺你;
看看,這是我花了半年時間爲你們準備的好東西,你很走運,我可以讓你自己選?”
王曉微微一笑,拖着殘廢的左腿,把一堆鐵塊扔到範閑面前。
“你,你這什麽東西啊?”
“賤種、懦夫、狗賊、太監,你自己選哦,千萬别跟我客氣。”
王曉扔到範閑面前的,正是一塊塊印有各種侮辱性文字的烙鐵。
“你,你别亂來哦;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們北齊國師苦荷的座上賓,你要是敢亂來,你們大國師不會放過你的。”
到底還是慫了,範閑搬出了苦荷這尊大佛。
“國師的座上賓是吧,那我讓你選兩塊,夠意思了吧……”
苦荷對王曉來說還是太遙遠,而且主要是他根本不信範閑的話。
“你,你想幹嘛?”
眼看王曉把賤種、懦夫兩塊烙鐵扔進火炭裏,範閑徹底慫了。
“别怕,小意思而已,過會我親自給你上藥,上好的金瘡藥,還是從你們南慶軍營裏得來的呢。
對了,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件正事要幹。”
王曉拿出一把鋒利的剪刀,朝範閑走去。
“你,啊…啊……”
瞬間,軍營的地牢裏,響起了範閑痛苦的哀嚎聲。
…………
“啊”
同一時間,千裏之外,南慶坤甯宮的寝室内,範若若從睡夢中驚醒了。
“娘娘,娘娘你怎麽了?”
半月之前,範若若搬進了這座屬于皇後的宮殿,也是從那天開始,她有點諸事不順。
“哥哥,我大哥出事了?”
說來有趣,範若若跟範閑在血緣上明明沒有任何關系,可此刻竟然生成了心電感應。
“娘娘,你别再說那個人了,你嫌他害你還不夠多嗎?要不是他,聖上怎麽會如此冷落你。”
侍女小萍幫範若若倒了杯水,交到她手中後勸解道。
“他,他再怎麽不對也是我親哥;至于聖上,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不來我這也是應該的。”
範若若私下裏不是沒有埋怨過範閑,可當着侍女小萍的面,她選擇了嘴硬。
“娘娘,有件事我原先怕你擔心一直沒跟你說,你知道嗎,葉才人前幾日搬進了華清宮。”
“什麽葉才人,不就是誠王妃嘛;這個賤女人,李承澤造反失敗才過了幾天啊,她就迫不及特投入了聖上的懷抱,真是不要臉。”
李承乾又當又立範若若沒怪,她偏偏怪上了被動接受的葉靈兒。
“娘娘,如今葉靈兒跟那個女人聯手,往後的日子你可要當心啊。”
那個女人說得自然是林婉兒,到了這會,範若若也不指望能跟她和平相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