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光離堪薩斯州很近,離俄克拉荷馬州也非常近。
查爾斯·P·薩默羅爾少将站在車站的鐵軌旁,焦急地眺望着遠方的地平線。
照理說,像他這樣的将軍,此時應該坐在大營之中研究戰鬥的方案和兵力的部署才對。
可聯邦答應他調集的三萬五千名民兵,到目前爲止來了4000人都不到。
剩下的士兵按照魯特的說法,會在半個月之内到齊。
薩默羅爾少将真的很想罵娘。
無論是在菲律賓,還是更早,他都沒打過這麽窩囊的仗。
上頭給他的命令是在這裏集結。
總統先生正在就得州獨立公投的事項和州政府進行着最後一輪的溝通。
麥金萊已經下達了最後通牒。
如果德州人民不放棄這個想法的話,那薩默羅爾少将的這三萬五千人将立刻進入德州,向奧斯汀進發。
已經德州境内修整了一個多月的海軍陸戰隊,也會向東挺進,和少将的部隊對奧斯汀進行夾擊。
而消極怠工的肯特準将則直接被撤了職,換上了米爾斯準将。
後者來了之後對軍隊進行了整頓,讓不願意和華人作戰的軍官和士兵統統滾蛋。
人數少了一半。
米爾斯準将帶着這支部隊駐紮在俄克拉荷馬州的邊境上,時刻監視着華人軍隊的動向。
他等着薩默羅爾少将他們先把德克薩斯州的這幫人給收拾了,再一起進攻華人。
“該死的,爲什麽運兵的火車還沒來?”
薩默羅爾少将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
“會不會陳在搞鬼?”一旁的副官望着地平線,抓着腦袋。
“應該不會,他和德州剛幹了一仗,打輸了,不會幫那些德州的家夥的。”
少将雙手叉着腰,用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須。
他想起了之前總統那邊發給自己的電報。
“漢納先生已經穩住他們了,陳說過會考慮繼續進攻德州的民兵。”
少将扭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副官:
“而且,如果他打算搞鬼的話,爲什麽之前還答應用用他公司的火車把我們的兵送過來?”
副官想了下長官說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
要知道,目前集結過來的這四千兵,大部分都是坐着陳劍秋的火車來的。
“走吧,走吧,看樣子今天是等不到了。”少将轉過身,準備帶着人回營。
然而,就在這時,一匹快馬從遠方疾馳而來。
少将停下了腳步。
那匹馬很快來到了他的面前,馬上的人跳了下來。
少将看清楚來人的樣貌。
是鐵路公司的一名雇員。
“報告長官!火車,火車今天來不了了!”他喘着氣說道。
少将指了指自己的懷表,沒有說話,大緻意思是“這用得着你來告訴我?”
雇員繼續說道:“因爲,因爲鐵軌被扒了。”
少将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鐵軌被扒了?那再接上不就行了?很難嗎?”
這個邏輯他簡直無法理解。
這是理由嗎?
荒唐!
“不是隻有一段被扒了,是來的路上,每隔一段,就會有人把鐵路給扒了!”雇員哭喪着張臉,“我們修一段,鐵路被扒一段,修得哪有扒得快啊?”
少将沉默了。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走,回營!”
回到大營之後,薩默羅爾少将一個電報拍給了魯特,将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陸軍部長。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辦法解決!那這仗就沒法打!”少将如是說。
魯特按部就班地将事情告訴了總統先生,表示自己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麥金萊不是傻子,他的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十有八九又是陳劍秋搞的鬼。
然而他并沒有證據。
少将說得對,如果軍隊的物資和兵力運輸還掌握在一個态度是薛定谔狀态的對手手裏,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造了反的敵人還能堂而皇之的在國内做生意,賺着錢,惡心政府。
這在其他國家,哪怕是封建的帝國中都聳人聽聞。
可總統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誰讓19世紀末的美國,是一個資本家說了算的國家。
哪怕對資本宣戰,也得得講究合理合法,不能動用國家機器!
聯邦一旦動用行政命令幹涉公司經營,比如強制沒收資産充公什麽的,其他的股東和利益既得者絕不會答應。
你政府今天能這麽敢對付陳劍秋,難道明天就不會對付我嗎?
總統動不了西部鐵路公司這個龐然大物。
他嘗試着讓檢察官們在各州對陳劍秋進行起訴。
可華人領袖的那一番“我有一個夢想”的“全美直播”演講已經深入人心。
再加上陳劍秋在美西戰争中所豎立的“美國英雄”的形象。
有相當一部分人對華人的遭遇表示支持和同情。
人家根本就沒宣布獨立,人家那是正當防衛!
而正當防衛在美國人心中的份量可就太重了。
所以,以叛國罪起訴肯定是行不通。
那潑髒水呢?
诶,不對,好像這方面陳老闆更擅長。
沒有人更比他懂拖把蘸屎的威力。
至于找點經營上的由頭,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IRS的負責人現在明擺着躺倒在地,“身在麥營心在陳”,以往最好用的稅上找漏洞不好用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能找到,那也得搜集證據不是?
有的時候,麥金萊甚至想,如果當時陳劍秋的人沖進議會的之後直接把他綁了就好了。
那樣自己就有理由直接把他抓起來了。
你好歹也是個枭雄,做事情這麽拖泥帶水幹什麽?
陳劍秋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在華盛頓住着。
他思來想去,決定找洛克菲勒和摩根幫忙。
既然都是資本的事兒,那就在資本的市場上讓他們對決。
讓英雄對付英雄!讓好漢收拾好漢!
摩根決定出手。
大鼻子對西部鐵路公司的控制權早就觊觎已久。
原本當初答應和陳劍秋東西而治,就是不得已而爲之。
摩根做夢都想将整個國家的鐵路系統,都攬在自己的手裏。
他在得知陳劍秋最近一直待在華盛頓之後,從紐約趕到了那裏,想找陳劍秋談一談。
“老大,霍樂迪總探長那邊傳來消息,說聯邦的前線部隊正在抱怨鐵路線被切斷的事兒。”
在陳劍秋的宅子裏,他的貼身跟班阿牛向他彙報。
陳劍秋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把玩着桌子上的一個白色的象牙擺件。
他哼了一聲。
“我要是那位将軍閣下,就自己派人去鋪鐵軌,優秀的軍隊應該逢山開山,遇水搭橋嘛,這點都做不到還打什麽仗?”
這時候,一個負責安全的邊境偵探社偵探突然出現在了書房的門口。
“陳先生,有一位來自紐約的摩根先說有事要進來找您!”他說道。
“讓他進來吧。”陳劍秋點了點頭。
偵探應了一聲,剛準備轉身離開。
陳劍秋突然想起了什麽,把他叫住了。
“門口那些特勤局的便衣特工們還在嗎?”他問道。
“在的,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沒有驅逐他們。”偵探畢恭畢敬地說道。
他擡起頭,目光中露出一絲寒意:“如果您覺得他們太礙事的話,我們可以”
陳劍秋笑着擺了擺手:
“不用,我的意思是給他們送點三明治和熱咖啡什麽的,人家也不容易,也是打工的。”
偵探領命,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一陣清脆的腳步身從門外傳了進來。
陳劍秋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位馳騁華爾街的美國大亨來了。
昨晚沒寫完,然後忘了,早上才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