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尼街56号，位于唐人街的中心位置，三條街交彙。
往日這裏非常熱鬧，店家們會把攤子支到自己的大門外以招攬客人。
往來的商販與華人非常多，甚至連馬車也不鮮見。
不過今天這裏異常安靜。
商店的大門緊閉，封上了門闆；過往的行人看見如此情形，也選擇了繞道。
常年在唐人街生活的人，都知道這裏即将一場“堂鬥”。
所謂的“堂鬥”，指的是華人幫派之間的約架，或者或火并。
兩邊定好了時間和地點打群架，誰慫誰是狗，誰先跑誰輸，敗者食塵，将地盤拱手相讓。
這種堂鬥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在唐人街發生，所以行人和店家都早有經驗。
他們手裏拿着斧子，手臂上纏着紅色的布條，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兩邊人數相當，實力也基本相當。
他抽出腰後面的兩把斧子，在手上掂了掂，然後握在了手裏：
他一刀砍翻一個想要近前的秉公堂幫衆後，開始四處尋找光頭的身影。
“三十美金。”混混嬉皮笑臉地說道。
聽見嚴青雲的叫罵，充耳不聞，繼續一路向後砍了過去。
隻要自己的人消耗掉他的體力，自己再回頭給他兩斧子也不遲。
兩個幫派戰成一團，厮殺聲，叫罵聲混成一片，在街道的上空飄蕩着。
說罷，便帶着秉公堂的人向着對面快步走了過去。
不斷有人被砍倒在地，也有倒黴蛋被砍到動脈的，鮮血飛濺。
爲了這次“堂鬥”，兩邊都出動了能出動的所有主力。
他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不過因爲脖子太短，太粗，前後的人都沒看出來。
警察不會來管，收屍都得自己來。
院子裏，赫然站滿了人。
而他身後的小弟們，也f紛紛跟着喊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而是提着兩把斧子，向前飛奔了起來，
光頭面色逐漸變得猙獰。
這老頭子刀法不錯，但畢竟年紀大了。
嚴青山見對方氣勢上占了先機，有些着急。
不過不知道是槍的原因，還是人的原因，槍倒是響了，光頭卻沒有倒下。
自己要是有本事弄到大批量的槍支，唐人街還會有那兩個幫會存在的道理？
一個混混掏出了一把拿在手上。
從剛才一開始，光頭和他打了一個照面後，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宗文凱！你這沒有卵蛋的慫貨！來跟你爺爺走上幾個回合！”
但他們的笑聲很快戛然而止。
光頭宗文凱早早的出現在了人群裏。
這些是秉公堂的人，他們正在集結。
他很彪，但是不傻。
“那邊打得怎麽樣了？”矮子吸了一口煙屁股，問道。
兩邊都在減員，但沒有一方肯後退一步。
二十米、
他看了一眼之後，就縮了回去，一路小跑進入了一個院子。
上次秉公堂被嚴青雲的人下了盤外招，被打得潰不成軍。
“兄弟們，抄家夥，準備開戰！”
他扔掉了手裏的那把獵槍，接過身邊兩個小弟扛着的大關刀，負在身後也沖了起來。
幾個白皮的混混出現在了秉公堂堂衆的周圍。
混混有些不甘心，繼續在人群中穿梭着。
就在秉公堂和瑞端堂殺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有一個人在街頭探頭探腦。
一時間難分勝負。
“這些破玩意兒哪有我這斧子好使。”
他扔掉煙屁股，拿起了箱子上的斧子。
他嘴上挺硬，心裏卻是罵娘。
他們嘴裏嚼着嚼煙，手裏提着個袋子，裏面裝的是左輪手槍和子彈。
不斷有和他們相同裝束的人從四面八方聚了過來，加入到人群中。
一來是這片地盤位置重要，一旦被對方奪取，就相當于被踩住了腦袋。
約莫到了早上八九點來鍾的光景，街道的一頭，開始逐漸出現了一群穿着黑色馬褂的華人。
不過他們晃蕩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願意以三十美金在他們手上購買二手左輪的賣家，于是逐漸散去了。
“多少錢？”有人湊了上去。
上前圍觀的華人一哄而散。
他的手裏，提着一把不知從哪搞來的雙筒獵槍，子彈已經上了膛。
十米、
有些人把堂鬥作爲一種争奪權力和話語權的途徑，宗文凱則不僅僅是如此。
從成色上看，這把斑駁的左輪手槍，已經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手，保養的也不怎麽樣。
瑞端堂好些人的白色褂子便被鮮血浸濕，變成了紅色，而秉公堂那些人的袍，則在陽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濕漉漉的光。
老頭子雙手持刀，怒喝道。
今天回來找場子，而且暫時還難解難分，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聽好了，等下跟我沖過去，隻要不是保良堂的人，都給我砍！”
矮子查東雄蹲坐在一塊木箱子上，手裏拿着一個煙屁股，一把木柄斧子放在他身邊。
秉公堂的小弟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矮子站起了身，從木箱子上面跳了下來。
嚴青雲一把大關刀舞得是虎虎生威，周圍四五人近不了身。
嚴青山見光頭沖了過來，擡起獵槍就扣動了扳機。
一變奔跑，一邊大聲大聲吼道：“刀槍不入！刀槍不入！”
瑞端堂的人正打算利用這次機會鞏固上次的勝勢，怎麽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光頭已經看見了嚴青山手裏的槍。
“要槍不要？”混混用不太熟練的漢語向華人們兜售着自己的槍支。
除了少數在外圍摸魚的以外，在内圈厮殺的，都是核心幹将。
别人的斧子隻有一把，别在腰間，但他有兩把，交叉着别在褲腰後面。
這些人清一色穿着白色的衣服，腦袋上系着黃色的頭巾，手裏的武器和他們相仿，氣勢洶洶地向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伴随着一陣怒吼，兩邊人群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差不多了，兩邊損失都挺大。”前去探查情況的人回答道。
嚴青雲拿的是長柄，他拿着兩把短柄的斧子，打起來他吃虧。
老頭子老當益壯，一馬當先走在第一個。
他喜歡砍人。
光頭手持着兩把斧子在另一邊砍人砍得正歡。
三十米、
因爲嚴青山帶着瑞端堂的人出現在了街道的另一頭。
光頭看了一眼這些混混，又拍了拍自己腰後面的斧子：
兩邊的腳步越走越快，在相距五十米左右的時候，變成了沖。
沒打着。
“刀槍不入！刀槍不入！”
光頭已經聽見了彈片在腦袋頂上呼嘯而過的聲音。
在發現自己沒中彈後，光頭更加興奮了，加速開始了沖鋒。
“你怎麽不去搶呢？”有人撇了撇嘴。
矮子舉起了手裏的斧子，對着他的小弟大聲下達了命令。
他的個子不高，但是氣勢很足。
保良堂的一衆人在他的帶領下出了院子，出現在了街頭的拐角。
秉公堂？瑞端堂？
從今天開始，舊金山隻有保良堂，他查東雄一統唐人街的日子，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