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在勞工騎士團擔任什麽職務?”
“額,哈尼夫說,他現在是加州分會的副會長。”
阿比奧特說道。
陳劍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混進勞工騎士團多久了?”
阿比奧特掐着指頭算了一下,也皺起了眉頭:
“好像才半年。”
嘶~
陳劍秋撓了撓頭發。
可以啊,這貨是怎麽在半年内從一個入會的助理,混成副會長的?
關于這個問題,此時坐在勞工騎士團辦公室的霍利,也有些蒙圈。
加入勞工騎士團的第二天,大胡子克洛甯就把他拉到了舊金山最高的鍾樓上:
“小穆迪,你說說看,我們要組建勞工騎士團做什麽?”
大胡子俯瞰着眼前的舊金山,深吸一口氣,頗有氣吞山河之感。
“爲工人兄弟争取利益!”
霍利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不錯,你不給他們好處,他們就不會跟着你,那麽,我們怎麽替他們謀福利呢?憑什麽跟那些資本家們談判呢?”
大胡子循循善誘。
霍利停頓了下,然後回答道:
“我們,,要更多人?”
“對咯。”大胡子很滿意霍利的回答,“隻有手上有更多的人,說話才有分量。”
“說話更有分量了,那就會有更多的人跟着你。”
大胡子開始逐漸展露他的野心,他指了指下面匆匆的行人和馬車,還有那些鱗次栉比的建築。
“額,爲,,爲什麽?”霍利聽着不對味兒,下意識地問道。
“什麽爲什麽?”大胡子沒聽明白。
“額,我的意思是,跟得人多了,不也就成了他們意志的代表了嗎?說到底不也是個傳話筒嗎?”霍利補充了下自己心裏的疑惑。
“不不不,他們中大部分的人意識是盲目和從衆的,你需要根據自己的需要引導他們。”大胡子像是一個老師在教導學生,“那樣的話,他們就是你的力量。”
“人多了,就好辦事兒了,到時候,你可以選擇用更極端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大胡子突然感覺自己說得好像有點太多了,他一拍腦袋:“嘿,我跟你說這麽多幹什麽呢?”
他拍了拍霍利的肩膀:
“穆迪,我是很看好你的,你和我一樣富有激情,這種狀态,是最容易獲得受衆的。”
“所以,現在,去拉人,拉更多的人加入到加州勞工騎士團中來!”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内,霍利做的唯一一項工作,便是拉人。
按照勞工騎士團最初的規定,發展的主要對象,是工人。
然而,這個時候,加州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工會組織。
除了丹尼斯科爾尼的加州工人黨和克洛甯的勞工騎士團兩個較大的組織以外,還有其他各種牛鬼蛇神的小組織。
這些組織都有着自己的地盤。
比如,之前霍利所在的加利福尼亞炸藥廠,便是工人黨的地盤。
勞工騎士團在他們的地頭上搞事情,還拉了倆人走,丹尼斯非常不開心。
這讓他這個加州工人運動的精神領袖很沒面子。
他爲此還帶着一大号人跑到大胡子的家門口向他讨要說法。
誰知大胡子鼻孔出氣,态度異常傲慢。
他壓根就看不起丹尼斯。
用他的話來說。
如果說十年前帶着工人們沖擊唐人街的丹尼斯還算個漢子的話,現在就是個軟蛋。
“穆迪和亨特早就被炸藥廠解雇了,算不上炸藥廠的職工,你們最好别沒事找茬。”
大胡子如是說。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我小木屋裏,給了丹尼斯一個閉門羹。
霍利開始的時候去工廠附近的街頭拉人。
但效果甚差。
結果每次都等到快半夜。
那些工人們一天要工作十六七個小時,出來的時候無精打采,連個願意搭理他的都沒有。
“嘿,小子,我聽布魯斯說,這兩天就是你在這裏拉人?”
一個穿着背帶褲的壯漢出現在了霍利的眼前。
他的身後跟着一群和他打扮相似的人。
此時的霍利正背靠着牆,盯着手裏的粗劣印刷品發呆。
他上下打量了這些人一眼。
這幫家夥不是善類,袖子裏好像還藏着東西。
要麽是扳手,要麽是錘頭。
正常工作的人,在這個時間點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工廠也不會允許他們把工具帶出廠外。
霍利沒有說話。
見霍利不回話,壯漢按了按自己的指關節:
“你不知道這裏是舊金山工人聯合會的地盤嗎?你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選擇在我們這搶人?”
他轉過身子,面向了自己的同伴:
“兄弟們,這小子不上道,就讓我們給他的顔色.”
他的話還沒說完,肩膀猛地被身邊的一個人拍了一下:
“頭,那小子跑了!”
壯漢急忙扭過頭。
身後哪還有霍利的身影,隻剩一堆勞工騎士團的傳單散落在地上。
雖然有些狼狽,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讓霍利頓悟了。
種得不如搶得來得快。
不就是拉人嗎?
把别的工人組織用“合理”的方式吞并了,不就有人了?
幹這種事情,光靠他一個人是不行的。
于是,在一個夜黑風高之夜,他找上了哈尼夫。
聽了霍利的想法,哈尼夫非常支持。
“好啊,爲了舊金山市的長治久安,是應該整治整治這些目無法紀的流氓了。”
他大義凜然地說道。
霍利歪着腦袋看着他:“哈尼夫,我覺得你應該去當舊金山的警察局長。”
哈尼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作爲一名在舊金山安家立業的市民,這是一種責任心。”
過了兩天,舊金山工人聯合會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又矮又小的破木屋。
壯漢正和自己的同伴吹牛侃大山。
“嘿,兄弟們,我們這個月的經費又到賬了。”壯漢悶了一口酒,神秘兮兮地對着同伴說道。
“克裏斯先生說了,隻要我們能讓廠裏的工人,不要參與工人黨的聯合罷工,他這個月會多加幾十美元。”
壯漢踢了踢桌子下面的那些酒瓶,神色頗爲得意。
突然,門被一腳踢開了。
一群工人打扮的人在一個年輕人的帶領下沖了進來。
“你們敢他媽的踢我的門?”
壯漢蹭得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的同伴們也随手抄起了身邊能用的東西,比如椅子、凳子、扳手什麽的。
他們一窩蜂向着門口沖了過去,準備給這些不速之客來點教訓。
然後,他們退了回來。
因爲對面每個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槍。
“嘿,還記得我吧?兄弟?”金毛手裏的槍指着壯漢,笑嘻嘻地看着他,“我們都是勞工騎士團的工人。”
壯漢一臉懵,心裏直罵娘。
我可去你的吧,騎士團的工人人手一把槍?騙鬼呢?
金毛走到了他的身邊,用槍指着他的腦袋。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舊金山聯合工人黨不存在了,下屬的會員,包括工人在内,全部并入勞工騎士團!”
“你放屁!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做什麽夢,你”
壯漢嘴裏咒罵着,他完全不相信眼前這些人敢開槍。
“嘭”
一個酒瓶在壯漢的頭上炸開了。
壯漢暈頭轉向,酒混着血水,從他的腦袋上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霍利丢掉了手裏的酒瓶殘片,又從桌子下面撿了一瓶新的。
這瓶是滿裝的,分量和剛才那個不可同日而語。
“頭鐵是吧?”霍利看着壯漢迷茫的眼神。
“咚”
又是一瓶子掄了下去。
這一回,瓶子沒碎,而是結結實實地掄在了壯漢的腦袋上。
壯漢一聲不吭地暈倒在了地上。
“還有誰不贊同這個提議嗎?”
霍利跟在陳劍秋後面混了一段時間,這一套學了個齊全。
他目光犀利地環視了一圈屋内,活脫脫一個小陳劍秋的樣子。
舊金山工人聯合會的遭遇,在之後的時間裏,發生在了其他一些小的工會組織的身上。
在幾個月内,這些零零散散的工會組織徹底地在舊金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規模日漸龐大的加州勞工騎士團。
昨天喝多了,今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