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裏的事物,他直接交給了和那些華人一同前來的張大年。
他給這位老頭配了一個翻譯。
反正其他的事情暫時不用管,先讓華人們把腳落下來。
陳劍秋先去了趟阿爾布開克,召開董事會,聽取了林肯郡到羅斯威爾部分鐵路的施工計劃;
然後坐着第一列從阿爾布開克開往林肯郡的火車,到達目的地後,替新落成的林肯郡火車站剪彩;
林肯郡的居民們歡呼雀躍。
他們明白這條鐵路對這個小鎮來說意味着什麽。
蒸汽列車的轟鳴聲,會打破西部世界的甯靜,但是也會帶來滾滾的财富。
如果不是他們沒找到陳劍秋在哪裏,肯定會把這個黃皮膚的商人高高抛起來,他們越看這個人的膚色越白。
當然,也有些人羨慕嫉妒恨,他們往往聚集在鎮子的小酒館裏,腹诽陳劍秋竊取了原本屬于小鎮居民的财富。
他一定是一個可恥的大盜,否則的話,一個黃種人不可能取得這樣的成就。
如果自己是州長或者檢察官,一定會全力調查這個人;如果自己手下有幾百個拿着槍的英雄豪傑,一定會讓陳劍秋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這些話說說就可以了,沒人敢真的去找陳劍秋。
因爲他們中沒有人是州長,沒有人是檢察官,更沒有人手下有幾百号人。
但是陳劍秋有。
不過對于這些,陳劍秋壓根就沒心思關心。
剪完彩幾十分鍾後,他出現在了自己在林肯郡的大别墅裏,和格蘭其協會在林肯郡分會會長詹姆斯老爹會面。
讨論鐵路通車後自己那些農産品的運輸和買賣的問題。
在送走詹姆斯老爹之後,陳劍秋甚至都沒有來得及休息。
迪倫律師已經拿着一堆文件走了進來:
“老闆,辦理銀行的許可證,州法院已經批下來了,辦公的地方裝修好了,人員也都招聘好了,阿斯特替我們物色一個相當有經驗的經理。”
在這個年代,美利堅的第二銀行已經下線,美聯儲還沒有出現。
各種各樣的銀行林立,尤其是各個州立銀行,更是數不勝數。
隻要你在當地稍有一些名望,同時也有一定的實力,便可以向州政府申請成立一個屬于地址的銀行。
陳劍秋其實有些疲倦。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裏,并沒有翻閱迪倫律師遞到他桌子上的資料:
“律師,這個銀行從頭到尾都是你一手操辦的,直接去弄吧,晚點把經理帶過來給我看一下就行了。”
律師點了點頭,沖着門外招了招手。
一個身高和體型堪比丹尼的壯漢,走了進來。
他留着絡腮胡子,一頭棕色的卷發,額頭上還有一道不算特别大的疤痕。
他的西裝被肌肉撐得鼓鼓囊囊,好像随時都要爆出來。
“老闆,我的名字叫格雷格·奧卡福!”男人的身影聽起來非常雄渾,雙眼明亮而又犀利。
陳劍秋手裏玩着筆,看了一眼奧卡福,又看了一眼律師。
意思很明顯。
這人真的是銀行經理?自己橫看豎看,都和自己印象中那個年代的銀行從業人員相差甚遠。
如果說眼前這位是個牛仔、土匪或者屠夫,可能會更爲貼切一點?
尤其是那手上的槍繭,怕不知道送走過多少人。
看出了陳劍秋的疑慮,律師立馬走到了桌子前,從那一疊的資料中,翻出了奧卡福的簡曆。
陳劍秋瞄了一眼。
這貨居然是花旗銀行出來的!
“他曾是花旗銀行道奇城分行的副經理。”律師怕陳劍秋沒耐心看,補充道。
“那你認識懷亞特·厄普咯?”陳劍秋低頭看着簡曆,詢問道。
“是的,他當時是那裏的警長。”奧卡福回答道。
“我聽說,那個地方很混亂?”陳劍秋擡起頭,把簡曆放到了一邊。
“是的,銀行被搶劫是家常便飯。”
奧卡福說得輕輕松松,仿佛那件事情和吃飯喝水一樣。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老闆,有件事情我要提前和你說下,我曾經進過監獄,就是懷亞特警長逮捕的我。”
陳劍秋點了一支雪茄,揮揮手撣了撣煙,示意他繼續說。
“卷入了一場槍戰,我誤殺了一個倒黴的路人,如果您介意的話,我可以去找下家。”
奧卡福不卑不亢地說道,他下巴微微擡起,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因爲,沒有人願意雇傭一個有前科的人當銀行經理。
但是,他又不擅長隐瞞。
“懷亞特現在在我這。”陳劍秋随口說了一句。
房間裏沒有人說話了,氣氛有點尴尬。
“你練塊兒?”陳劍秋突然問道。
“抱歉!老闆!沒聽懂!”奧卡福如實回答。
“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平時經常鍛煉自己的身體?”陳劍秋不得不将單詞一個個拆開問道。
“是的!老闆!”
“會用槍吧?”
“報告老闆!從學校畢業後,從事現在的職業前,我曾經在聯邦陸軍中服役!”奧卡福站得更直了。
他昂首挺胸,眼看着那件襯衫上面的紐扣,就要崩出來。
“你被錄用了!”陳劍秋把他的簡曆翻了過來,塞進了垃圾桶。
他走到了奧卡福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輕松點,等你入職後就會發現,在我們這,進過牢房都不算什麽事兒。”
陳劍秋丢下呆若木雞的奧卡福,回到了自己的桌子邊:
“律師,麻煩把桌子上這些資料收一下!我還急着回羅斯威爾,據說馬克沁有新的東西給我看。”
太累了,這段時間都是連軸轉,精力即使旺盛如他,也吃不太消。
“不用了!陳!我來了!”門外們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一會兒,卡米拉和馬克沁出現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他們後面跟着幾個人,擡着一台罩着布的機槍。
卡米拉背靠在門口,雙手交叉抱于胸前,沖着發明家微微點了點下颌:“我來的時候把他一并帶來了。”
“你兄弟無煙火藥研制成功了?”陳劍秋瞥了馬克沁一眼。
“成功了,但是沒完全成功。”馬克沁想了一下,如是回答道。
陳劍秋有一種想打人的沖動。
他微笑着看着馬克沁。
馬克沁見他的笑容有些瘆人,不敢再賣關子:
“陳,真的如你所說,無煙火藥的威力要大了很多,膛壓不足的這些問題都基本迎刃而解,而我的改裝,也已經完成了,這是兩台原型槍中的一台,另一台在羅斯威爾。”
馬克沁頗爲自豪地指了指身後用布蓋着的機槍和他旁邊的一小箱子彈。
“隻是現在彈藥有點少,穩定性有點差,勃朗甯和我兄弟正在嘗試着解決穩定性和量産的問題。”
馬克沁掀開了布,給陳劍秋指出和講解着改動之處。
陳劍秋豎起了大拇指。
“你現在要不要試試?”發明家問道。
“你們試過了,就不用試了,等彈藥穩定産出後,我來處理量産和銷路的問題。”
不過,這機槍,他又暫時不打算再扛回羅斯威爾,放哪裏好呢?
陳劍秋突然指了指了奧卡福:
“先擡進銀行金庫裏吧,那裏應該比較安全。”
衆人都走了之後,陳劍秋又處理了些私人的信件和軍械廠的文件。
等到這些都處理完,天色已晚。
他滿懷歉意地看了一眼在一旁默默等待的卡米拉。
從上次華雷斯分别開始,兩人也有好久沒見了。
陳劍秋伸了一個懶腰,沖着卡米拉做了一個鬼臉:
“太忙了,今晚上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卡米拉慵懶地解開紮頭發的發繩,嘴角魅然一笑:
“今晚,想睡安穩覺?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