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當家被一根燒斷了的房梁砸成了肉餅,剩下的鳄魚幫幫衆投了降。
不過他們身上的金銀财寶實在是太惹眼了。
所以伊查格雷一個活口都沒有留,然後放任下屬瓜分了那些東西。
反正攔也攔不住,如果到時候真的要問,就是說被鳄魚幫的人搶走了。
至于鳄魚幫的人在哪裏。
跑了?飛了?鑽地洞了?誰知道呢?
正當他們還在瓜分戰利品的時候,傳來了廣場那邊遭到襲擊的消息。
于是,伊查格雷帶着這些下屬們開始向廣場的方向回援。
等到他們到達廣場的時候,發現這裏宛如煉獄。
咽氣的,沒咽氣的,重傷的,腦袋和身體分開的,伴随着呻吟和哀嚎。
教堂的大門打開着,門口橫七豎八地躺着屍體。
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兵,伊查格雷很快就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他們在教堂裏,腳步不要停,都給我沖進去!”他對着自己的下屬命令道。
“我們這樣沖進去,會不會對古鐵雷斯閣下的安全造成威脅?”之前來傳令的士兵,惴惴不安地問道。
伊查格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命令士兵沖擊教堂。
然而,當第一批士兵爬完台階,沖到門口時,一陣密集的槍聲在大門裏面響了起來。
沖在最前面的兩排人像是被收割的莊家一樣齊刷刷倒下了。
後面的士兵見狀,不由分說,扭頭就跑。
“沖啊!你們跑什麽?”伊查格雷掏出了自己腰間的槍,一槍擊中了一個正在往後跑的逃兵。
那個逃兵腿部中彈,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一串項鏈和幾個銀茶杯從他的衣服裏掉了出來。
“誰在跑!這個人就是下場!”伊查格雷吼道。
可是根本沒有人理他。
這些士兵們經過剛才的分贓,衣服裏、兜裏都裝着各種金銀财寶。
寶貝還沒換成錢,錢還沒來得及花,沒事送什麽死?
伊查格雷隻得眼睜睜地看着這幫人退到了廣場周邊安全的位置。
而隊列靠後面的士兵中,已經有人準備趁着他不注意溜号了。
突然,一具屍體被人從教堂的大門裏扔了出來,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古鐵雷斯已經死了!你們的主子完蛋了!沒人給你們發傭金了!現在投降還來的及!”教堂裏的人喊道。
伊查格雷和衆人定睛一看。
雖然滿臉都是血污,但還是可以辨認出,那具屍體就是古鐵雷斯。
士兵們動搖了,剛才準備溜号的人已經開始付諸于行動。
但伊查格雷的腦子轉得飛快。
既然古鐵雷斯死了,從廣場上的慘烈的情況來看,騎巡隊狀況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那華雷斯城豈不是普列戈家族的了?
自己隻要清理了教堂裏的那幫人,再投靠普列戈。
作爲一個平定叛亂的關鍵人物,到時候他将成爲這座城裏舉足輕重的人物。
伊查格雷轉念一想,便高舉起手中的槍,對着身後那些準備跑路的士兵們喊道:“這座教堂是聖潔之地,裏面的那些人玷污了聖地。
“更重要的是,他們霸占了古鐵雷斯存放在教堂裏的寶貝!大家快随我殺進去!”
天主教在墨西哥的勢力異常強大,信徒衆多,而古鐵雷斯這些受雇的私兵中,大部分也信仰天主教。
更何況,據說裏面還有寶貝呢。
雖然伊查格雷的話漏洞百出,但已經見識到古鐵雷斯富有的士兵們,都紅了眼。
于是,對教堂又一輪的進攻,就此開始。
“隊長,他們又進攻了!”一個騎巡隊員一邊躲在門口的長椅後面向門外射擊,一邊回頭對佩德羅說道。
“側門有敵人嗎?”佩德羅對一個守在側門邊上的騎巡隊員喊道。
那個騎巡隊員并沒有回答自己副隊長的問題,也有可能是他沒聽見。
他正專心緻志地瞄着門外。
騎巡隊員卡着門縫向門外打了兩槍,但立馬側過身來貼着牆。
側門外傳來了子彈和金屬撞擊的聲音,還有幾顆子彈從門縫射了進來,擦着那個騎巡隊員的肩膀飛了過去。
看來不用問了。
另一個側門的情況,也是一樣的。
佩德羅轉過頭來,眼神堅毅。
塞爾吉奧死了,他就是這些騎巡隊員的首領。
他看向教堂裏的衆人,大聲喊道:
“兄弟們,我帶你們沖出去,找到小少爺,護他出城!”
兩邊的激戰再次開始了。
戰鬥異常慘烈,不斷有人中槍倒地。
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不死不休。
“隊長,他們就要沖進來了!”
雖然騎巡隊的隊員們地形占優,但伊查格雷那邊人數占優,眼見着大門和側門都要失守。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的下場,就會和剛才古鐵雷斯一樣。
佩德羅替自己的步槍和左輪手槍重新裝好子彈,準備帶着隊員們殊死一搏。
就在這時,教堂外面突然傳來了馬蹄聲。
一支騎兵隊伍,突然從街口沖進了廣場。
除了隊伍最前面的幾個人,其他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衣服,馬匹的品種和手上連發步槍的型号都是一模樣。
在廣場外督戰的伊查格雷看到了這支隊伍。
他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上就已經中了一槍,悶倒在地。
開槍的是隊伍最前面的一個短發年輕人。
他目光冷峻,在極短的時間内扣動了三次扳機,擊倒了三個将槍口轉向這邊的士兵。
“薩爾瓦多·羅梅羅在此!”陳劍秋大聲喊道。
聲若洪鍾,響徹廣場。
“薩爾瓦多·羅梅羅在此!”阿比奧特用西班牙語跟着喊道。
他們身後的騎兵隊伍一頭撞進了還在攻打教堂的士兵隊伍裏。
這些騎兵手持着柳葉刀,在這些士兵中間瘋狂砍殺,砍得這些私兵丢盔棄甲,很多人連頭都來不及回,就被砍翻在地。
他們摧枯拉朽一般擊垮了古鐵雷斯最後的私兵。
這些私兵開始哭爹喊娘地四散而逃。
但凡跑得慢一點的,都成爲了柳葉刀的刀下亡魂。
很快,廣場上就看不到一個私兵的蹤影了。
“收隊!”陳劍秋高聲喊道。
“收隊!”李四福大聲重複着陳劍秋的命令。
沖出去的騎兵很快放棄了對那些私兵的追逐,而是重新回到了廣場上。
“打掃戰場,收攏戰利品,後續統一分配。”陳劍秋指了指教堂門口散落了一地的财物和那些槍支,“如有私吞的,逐出羅斯威爾!”
“得令!”
騎兵們的回應整齊劃一,氣勢如虹。
陳劍秋自己則翻身下馬,和卡米拉他們幾個向着教堂走去。
“練得不錯。”他一邊踏着台階,一邊對一旁的李四福說道。
李四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頭:“主要是牛三叔和大年叔他們在帶,這才練了半年多。”
陳劍秋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在廣場上打掃戰場的戰士們。
來美國的華人,主要是兩廣和東南沿海的,能在裏面找到兩百個會騎馬的,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好在羅斯威爾最不缺的就是練騎馬的地方,而他陳劍秋正好也不缺馬。
張大年他們又都帶過兵,這才弄出了這麽支騎兵隊伍來。
這是這支隊伍成立以來的第一戰,看來對付這些私兵和土匪,還是足夠了。
他們靠近了教堂的大門。
鐵質的大門已經被子彈打得坑坑窪窪,門口還堆着幾具屍體。
“羅梅羅少爺,快到前面來,我不想被打成篩子。”陳劍秋對着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招了招手。
羅梅羅被救了之後,很快醒了。
當他看到周圍的李四福幾人時,整個人是懵的。
李四福他們也不懂西班牙語,隻能和眼前的這位少爺大眼瞪小眼。
不過陳劍秋和卡米拉很快從教堂的方向趕了過來。
然後他們等到了從城外殺奔而來的霍利迪他們和那兩百号騎兵。
羅梅羅走進了教堂的大門,看見了佩德羅和那些士兵們。
他也看見了塞爾吉奧和阿麗亞娜的屍體。
“哦!不!阿麗亞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