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邊境,華雷斯城,中央教堂廣場,陽光明媚。
今天是華雷斯當權者古鐵雷斯家族的大小姐和另一個大莊園主普利戈家族長子成婚的大好日子。
和往日不同,廣場上出現了好幾個華麗的遮陽棚。
遮陽棚的下面,擺放着一張張木制的餐桌,而餐桌上面,則擺滿了各種各樣昂貴的水果和墨西哥美食。
有幾個樂手站在桌子的旁邊,他們有的抱着吉他,有的手持着小号,還有一位手裏拿着一小提琴。
侍者和仆人在他們的身邊經過,一臉喜氣洋洋。
一條精緻的紅毯從教堂大門口鋪了出來,一直延伸到廣場的盡頭。
幾個侍女和男孩手裏拿着花籃,站在紅毯的兩邊,随時準備給從大門中走出的新人身上撒花。
不相幹的人,比如華雷斯的平民們,早已經被清出了廣場。
就算是這樣,圍觀的人群也非常擁擠。
但這些人能做的,隻有待在廣場外,伸長了脖子圍觀,沾沾喜氣,或者是見見世面。
而在他們身前的,是把廣場圍了一圈的士兵。
這些士兵都是古鐵雷斯家族或普利戈家族的私人武裝。
他們早就把廣場周邊檢查的幹幹淨淨。
爬到廣場周圍的樓上觀禮是不被允許的,周邊所有的制高點,都站上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們來回地巡邏,注視着廣場周圍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阿爾瓦雷斯站在教堂正對面一棟三層房子的樓頂。
這裏是除了教堂以外,整個廣場周邊最高的地方。
驕陽正盛。
他取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
阿爾瓦雷斯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
這兩天,他一直盯着鄉村騎巡隊那邊。
塞爾吉奧集結部隊的消息,在他這裏并不是什麽秘密。
隻不過,直到一個小時前,騎巡隊的營地那裏,有沒有什麽動靜,連營地外的哨兵都不知道去哪了。
不過阿爾瓦雷斯一點也不擔心。
他早已在營地的周圍埋伏了大量的士兵,甚至還有加特林機槍。
隻要騎巡隊的人敢出門,先留下幾十具屍體在門口的街道上再說。
“别看了,你應該再也見不到你的哥哥了。”阿爾瓦雷斯轉過頭,對身後被綁着的羅梅羅說道。
“不如,我們還是一起看看你的心上人是怎麽嫁給另一個男人的吧。”他狹促地笑道,然後讓人把羅梅羅推到了自己的身邊。
阿爾瓦雷斯看向了教堂的大門。
大門終于開了。
一對新人,已經接受完了神父的祝福,從教堂裏面走了出來。
裏卡多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
但軍裝的尺寸顯然有點小,有點攏不住他圓滾滾的小腹。
不過這一點也沒有影響這位新郎官的好心情。
他一隻手挽着新娘,另一隻手向着周圍的人群揮舞着,咧着一張大嘴,笑得異常奔放。
和他相比,新娘顯然就沒有那麽開心了。
她穿着鑲着镂空花朵的潔白婚紗,卻始終闆着一張臉,甚至連假笑都沒有。
“阿麗亞娜!阿麗亞娜!笑一笑,笑一笑。”
她的母親在她身邊,不斷小聲提醒着她。
不過幸好古鐵雷斯和老普列戈兩人忙着互相交談,并沒有注意到新娘的表情。
否則的話,阿麗亞娜那張如喪考妣的臉,就得給他們先添個堵。
新人踏上了紅毯。
樂隊開始忙活起來,他們奏起了歡快的樂曲,而花童們,也開始對着這對新人撒花。
阿麗亞娜被從天而降的花朵搞得心煩意亂,她舉起手,想撥開那些花朵,可一擡頭,卻看到了對面樓頂上被捆着的羅梅羅。
她一臉漠然。
“伱看,她根本不愛你。”阿爾瓦雷斯瘋狂地刺激着身邊的年輕人。
羅梅羅很絕望。
“你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能被我一磚頭從牆上砸下來的垃圾!”
阿爾瓦雷斯很享受這種感覺,他樂此不疲。
然而,一個士兵匆匆地從一樓爬了上來,貼到他耳邊說了句話。
阿爾瓦雷斯臉色劇變。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身後的士兵:
“你說什麽?老爺的府邸被攻擊了?!”
士兵哭喪着個臉:“千真萬确,據說一大群人,搞不好現在他們現在正在那邊放火!”
阿爾瓦雷斯看向了府邸的方向,發現果真有一道濃煙正從那裏升了起來。
難怪塞爾吉奧那邊一直按兵不動,原來騎巡隊的人早就不在營地裏面了。
“你媽媽的,他弟弟又不在府邸裏,去那裏做什麽?”阿爾瓦雷斯詛咒着,破口大罵。
爲了保證婚禮現場的安全,他并沒有在府邸那裏安排多少保衛人員。
如果被古鐵雷斯知道房子被燒了,那自己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可廣場這邊的士兵,也是萬萬不能撤走的。
“我們在那附近還有其他兵力嗎?”阿爾瓦雷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沖着身後的士兵吼道。
“額,長官,你忘了?我們在騎巡隊營地附近還有接近一百号埋伏的人。那裏離老爺的府邸隻有幾個街區。”他身後的士兵說道。
“快,快馬讓他們回去救!”阿爾瓦雷斯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急切地說道。
其實,那些在營地周圍埋伏的士兵們,根本就不用自己的這位長官吩咐。
帶領他們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兵,名叫伊查格雷。
他離古鐵雷斯府邸的距離很近,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老窩被襲擊,守株待兔便沒了太大的意義。
伊查格雷立刻帶着所有的士兵從營地的周圍撤出,直奔府邸而去。
很快,他們便與已經攻入府邸裏的入侵者交上了火。
“頭,我看對面的衣服,好像不太像騎巡隊啊!”
伊查格雷的副官蹲在院子的大門口,一邊向屋子的方向放槍,一邊對自己的長官說道。
“管他是不是,房子都被人燒了,先宰了這幫人再說。”伊查格雷帶領着士兵準備攻樓。
燒古鐵雷斯房子的,确實不是騎巡隊。
是鳄魚幫。
他們兵分三路,一路由二當家帶着,去襲擊普列戈家的莊園;另一隊由五當家帶領,前來掏古鐵雷斯的老窩;剩下的,由六當家帶着,去掃蕩他們在城外的田産。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古鐵雷斯的府邸處确實沒有什麽抵抗。
在擊斃了七八個守家的士兵之後,五當家大手一揮,便帶着衆人沖了進去。
他們開始肆無忌憚地對屋子裏的東西進行掠奪。
在拿走了能拿得動的東西之後,五當家決定放一把火,以告慰自己前幫主蒂亞戈的在天之靈。
順帶着洩洩憤,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
然後,剛準備跑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一百來号士兵圍了個水洩不通。
他開始有點後悔下令放火燒房子了。
一來沒了投降的可能,二來唯一可以依仗的掩體現在反倒成了威脅。
别人是背水一戰,現在他和鳄魚幫的幫衆們,是背火一戰了。
五當家,決定和這一百個古鐵雷斯的私人武裝死磕,至少打開一個缺口,然後能跑幾個是幾個。
一時間,槍聲,慘叫聲,火燒木頭的噼啪聲,獵獵風聲混雜在一起,在古鐵雷斯府邸的上空回響。
兩邊激戰正酣。
而騎巡隊的營地裏,塞爾吉奧帶着騎巡隊的騎兵們,破門而出,直奔廣場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