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的一個,抓住了騎在肖恩身上的那個女人的頭發,在三個女人的尖叫聲中,直接把那個女人拖到了地上。
那人順手就給女人一個耳光,在她原本就枯槁的臉上留下一道掌印。
“就是這個臭婊子,偷了我的錢,還傳染給我病!”男人吼道,“把錢交出來!”
已經被扒得還剩一條内褲的肖恩頓時覺得裆下一涼。
“沒錢。”挨了巴掌的女人反而不再尖叫了,冷冷地看着那個男人。
男人氣急敗壞,又給了女人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不小,把女人直接扇倒在地上。
女人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原本就蓬亂的頭發蓋住了臉,嘴唇也破了,嘴角流着血。
“快把錢交出來。”男人還想揍女人,卻冷不防女人一口帶血的吐沫吐在了他的臉上。
“聖克魯斯幫的人都像你們這樣嗎?你們還能算個男人?睡完了不給錢,我拿走我那份怎麽了?”女人癫狂地哈哈大笑起來,“病?你活該,知道嗎?你活該!”
男人又是一腳把女人踹倒在了地上,開始騎在她身上猛揍。
他對着身後另外兩人說道:“看看她們這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統統拿走!”
女人抱着頭,發出神經質的狂笑,越到後面,笑聲越來越微弱。
另外兩個名叫莎莉和米蘭達的女人,驚慌失措地想往外面跑,卻被另兩個人拽了回來。
“她不給錢,就你們倆給。”兩人中的一個,惡狠狠地說道。
肖恩見沒人注意到他,手悄悄地摸向了自己被扔在一邊的槍套。
他打算學着自己的老大,直接弄死一個,然後溜之大吉。
然而,他的腦袋被一把槍頂住了。
肖恩擡起了頭。
剛才還在逼問女人的聖克魯斯幫衆之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拿啊,繼續拿啊,不是要拿槍麽?”
肖恩的雙手舉了起來:“放輕松,兄弟,”
幫衆上下打量了下黑人,又看了眼屋子裏的三個女人,晃了晃腦袋,感歎道:
“身體真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派勒警長,經常會在附近巡邏吧。”肖恩沒工夫去解釋對面的誤解,開始想辦法解圍。
“派勒?哈哈,林肯郡的破事,就他一個人能管得過來?”幫衆嘲笑道,“最多再加一個邁爾斯,不過那人是個菜鳥。”
“要錢?”肖恩自己散落在一地的衣服和褲子,”你們摸到多少,都是你們的,”
“懂事。”幫衆點了點頭,開始從肖恩的衣服口袋裏往外面掏東西。
而那一邊,揍女人的男人也揍累了,他從女人的身上站了起來,又不甘心地對着女人踢了幾腳。
女人滿臉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媽的,臭婊子。”
“頭兒,搜過了,這破房間裏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幫衆說道,他指了指肖恩,“隻有這小子識趣,交了些錢出來。”
男人看着被扒得還剩内衣和内褲的黑人,撇了撇嘴:“錢都交出來了?”
“還沒有,你們剛才搜的隻是外衣口袋的,我内衣口袋裏面的你們還沒搜。”肖恩一臉老老實實地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準備要去掏内衣口袋。
“不許動!我來搜!”男人吼道。
他害怕肖恩在内衣裏面,還藏了一把左輪手槍,或者其他什麽武器。
男人走到黑人的身邊,開始搜他的身。
然而,當他的手,從下往上摸到肖恩的腰間時,肖恩突然往後退了一下。
正半蹲着的男人往前一傾,卻被黑人雙手扶住了,要不然估計得摔一跤。
“你幹什麽?”男人的槍口指向了肖恩,“你最好老實點!”
“癢。”肖恩嬉皮笑臉地說道。
男人最終隻在肖恩的内衣口袋裏摸到了那張欠條。
“這是什麽鬼東西?”男人皺起了眉頭。
在看完欠條後,男人把欠條甩到了肖恩的臉上:“這就是你說的值錢的東西?你腦子裏有屎嗎?”
“欠條不是錢咯。”肖恩翻了個白眼。
男人不再想搭理這個看起來腦子有點問題的黑人,他環視了下四周,感覺再也榨不出什麽油水之後,帶着兩個幫衆,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房間。
三個人騎上了馬,來到了鎮外面的樹林裏。
“頭兒,那個黑人我之前好像沒在林肯郡見過。”一個幫衆說道。
“管他呢,林肯郡每天南來北往的人那麽多,怎麽可能個個都認識。”男人下了馬,“來,我們先把今天的收成分一下。要不然等會兒到了老大那,全部得上交。”
“我來看看哦,我們今天一共……”男人的話戛然而止,他的手開始在衣服裏面反複摸索。
兩個幫衆眼巴巴地盯着他,卻發現男人直接把外套脫了下來,開始抖衣服。
除了灰塵,什麽也沒抖出來。
錢,全部不翼而飛了。
男人想到了什麽,破口大罵,随即翻身上馬,兩個幫衆跟在後面,向着之前旅館的方向而去。
肖恩看到那三個人走後,站起了身。
他從地上撿起自己散落在房間裏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來,還有那把沒被拿走的槍。
肖恩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錢,數了數,搖了搖頭:“诶,還是太少了。”
身旁的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一個趴在地上,微弱地呼吸着,另外兩個在一邊哭哭啼啼,姐姐長,妹妹短地喊着。
這錢還怎麽收嘛。
肖恩猶豫了一下。
如果換成老大在這,他會怎麽做?
他想了一想,最終從那把錢裏取出了七十五美分,丢給了那三個女人:“趕緊帶她離開,找個醫生去治下,然後找個地方躲躲,那三個人估計還得回來。”
三個女人還沒緩過神來,肖恩已經離開了房間,消失不見了。
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收賬的衆人,重新在倫納德的别墅裏集合了。
丹尼牽回了一頭牛,
那個牧場主表示,自己手上沒有現金,隻有牛羊賣出去之後,才會有收入,如果他對自己的牛感興趣,可以拿去抵債。
阿比奧特進行的非常順利,他用子彈在賭場老闆的身後的門上畫了一個黑桃,兩分鍾後,欠款被裝進一個袋子裏,遞給了他。
哈尼夫的遭遇就更巧了,他發現自己手中那張欠條的主人公,是一個通緝犯。于是,他幹起了老本行,通過打聽和追蹤,在鎮子外面森林裏的一個木屋裏,找到了那人。
于是,不但錢要回來了,還從邁爾斯那領到了一筆賞金。
隻有肖恩低頭不做聲。
“肖恩,你呢,今天進行的怎麽樣?”正在興頭上的哈尼夫問道。
肖恩歎了口氣,把口袋裏的那些錢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大家。
哈尼夫哈哈大笑,而其他人,也有點忍不住。
“唉,我第一次做這事兒,沒啥經驗,運氣也不好。”肖恩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陳劍秋站了起來,走到了肖恩的身邊,一把摟過了他的肩:“你放心,今天沒收到錢的,不止你一個。”
“我也沒收到。”他微微笑道。
陳劍秋抽到的那張欠條,欠錢的人是一個佃農。
他剛從東部移民過來,原本想跟倫納德借點錢,租點地開始生活。
然而小範圍種地在西部本身就不是一件太靠譜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租的那些地,在林肯郡的近郊,據說位于聖克魯斯幫的地盤附近。
這些人三天兩頭就會過來敲一筆。
所以,當陳劍秋來到他的家的時候,家徒四壁,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餓得眼睛發昏。
“您看到什麽值錢的,就拿吧。”佃戶說道。
窮歸窮,然而規矩不能壞,陳劍秋表示,借的錢還是要還,不過可以分期,至于利率,按照正常的就可以了。
說完這些,陳劍秋告訴了他另外一件事情,他所租的地已經易主,現在的主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如果真的一時付不起的話,租金可以暫緩支付。
佃戶感動得想哭,不管是在東部還是西部,他都從未見過這樣的老闆。
“又是聖克魯斯幫。”陳劍秋坐回到了椅子裏,摸起了下巴。
然而這時,别墅一樓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陳劍秋示意肖恩去一樓開個門。
可當肖恩把門打開的時候,他愣住了。
門口站着的,是他之前在小旅館碰見的,那三個失足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