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準石油公司第一批最終選擇雇傭了四十三名員工,其中原先的白人員工八人,剩下的,就都是華人了。
他們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培訓,便被安排到了油井和煉油廠的崗位上去了。
令麥耶感到意外的是,這些華工的學習能力極強,很快就掌握了相應的技能,而且紀律性非常強,效率也很高。
這讓他有些喜出望外。
不過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企業管理者,麥耶還是隐隐地覺得有些風險。
他一邊組織着廠裏的生産,一邊悄悄讓漢尼去附近的鎮子,看能不能招到其他工人。
同時,他還讓副隊長時不時往鎮子裏跑,去看看那個糧食店的老闆陳劍秋在做些什麽。
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有種一呼百應的能量,需要特别留意一下。
然而,當副隊長來到鎮子上的糧食店時,卻發現大門緊閉着,上面挂着一個牌子,上面用英文寫着:
西部很大,老闆想去看看。
陳劍秋,不在羅斯威爾。
“诶,老大,才沒過幾天安穩日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肖恩騎在馬上,伸了一個懶腰。
“就是啊,老大,我那飯店每天可有大幾十号人等着開鍋。”哈尼夫也摸了摸自己的那撇上翹的胡子。
“你那個飯店開鍋跟你有幾毛錢關系?你懂做一道菜嗎?要不是老大看伱整天閑得蛋疼,給你弄個事做。”陳劍秋身邊的阿比奧特哼了一聲,“你就天天喝西北風去吧。”
他向來和哈尼夫不對付,兩個人一直都互相瞧不上眼。
哈尼夫被揭了老底,臉漲得通紅:“你倒是忙啊,我也天天也沒見你人影啊!”
“那是因爲我要去聖菲!我……”阿比奧特立馬反駁道。
然而,他的話就被陳劍秋打斷了。
位于隊伍最前方的陳劍秋騎在黑蘿蔔上,他恢複了自己之前的那一身牛仔裝扮,身體随着黑蘿蔔背部的颠簸而上下起伏着。
“如果你們倆對彼此有意見的話,可以在這裏決鬥下,我不會管你們的生死。隻負責替你們收屍。”
陳劍秋的語調波瀾不驚,但卻帶着威嚴。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大。”哈尼夫趕緊補充道,肖恩也在一旁點頭跟搗蒜一樣,“我們隻是想知道下這次的目的地是哪?”
“阿爾布開克。”陳劍秋頭也沒回。
阿比奧特說得沒錯,在入駐羅斯威爾之後,團隊中幾乎所有人,都被安排了工作:
丹尼和牛三一起,作爲小鎮建設工地的總負責人,盯着工地那邊的事物;特蕾莎經營着診所;
霍爾姆斯和卡米拉在廣場上當着教師;一文一武,分别教授英文和槍法,不過他們倆的教學态度李四福他們卻是敢怒不敢言。
霍爾姆斯從來沒按照自己編得教材講過,一般講到一半就會開始放飛自我,開始講故事,也不管下面人聽得懂聽不懂。
卡米拉這位大美女教槍法時,學員的積極性都很高,不過她從來不會告訴他們怎麽瞄準,用她的話來說,準心對好了,打不準的都是豬,自己回去練。
飛鳥一直負責石頭堡壘的警戒和鎮子附近的巡邏,同時,他還要打聽關于傑羅尼莫的消息。
肖恩被委以重任,成爲了雜貨鋪的名義上的老闆,實際是在管理鎮子物資的倉庫。
哈尼夫和阿比奧特都曾私下腹诽,在這一點上,他們的觀點異常一緻:
這和讓耗子去管糧倉有什麽區别。
陳劍秋卻不這麽認爲。
畢竟,隻有小偷才了解小偷,所以,讓他守倉庫再合适不過。
這樣一來,留給哈尼夫的崗位,就不多了。
小鎮的飯館,缺廚子和老闆的,哈尼夫和唐尼幹不了廚子,就隻能去當老闆了。
然後,他們倆便在飯館裏打雜到了現在。
而阿比奧特,則一直在聖菲和羅斯威爾之間來回,在斯科特那替陳劍秋打掩護的同時,也會爲陳劍秋提供一些消息。
他會順道帶一些報紙回來,不過,報紙上的日期,往往是兩三個星期之前的。
三天之前,他給陳劍秋帶來了阿斯特管家的消息:
從阿爾布開克到林肯郡的鐵路,已經開始修建了,而作爲該條鐵路的投資公司——聖菲鐵路公司的大股東——布雷克,已經到達了阿爾布開克。
陳劍秋帶着團隊出發了。
除了丹妮夫婦和霍爾姆斯,這一次,他帶上了幾乎所有的精兵強将。
他要給這位鐵路大亨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延緩這條鐵路的修建。
如果說聖菲是新墨西哥州最古老的城市,那阿爾布開克肯定是最大的。
這裏始建于1706年,原先是西班牙殖民時期的前哨站,後來墨西哥人在這裏設立了軍事機構;
南北戰争期間,南北雙方在這裏打了一架,該場戰役“長達”一天,傷亡更是可以忽略不計,更像是一場禮尚往來的武裝遊行。
陳劍秋帶着衆人慢慢地晃進了老城。
這是按照傳統的西班牙模式建造的。
一個中心廣場,周圍有着政府建築、住宅、商業區。
而在中心廣場的最北面,矗立着一座普韋布洛式的天主教堂,黃色的,足有五英尺厚的土坯牆連接着兩座塔樓。
而塔樓上,則是獨特的哥特式木制尖頂。
“聖費利佩·德内裏教堂。”卡米拉騎着馬陳劍秋并行,看着眼見着這座教堂,說道。
“那些人在幹什麽?”飛鳥指着廣場南邊,那裏聚集了一群人,大部分看起來是像是小的農場主或者是牧場主。
一個穿着西裝背心的人,激動地揮舞着自己的手,在向周圍的人發表着演講:
“朋友們,鐵路,新時代的産物,它連接着東部與西部,文明與蠻荒。”
“我們的小麥、大豆、牛、羊,本可以通過車皮源源不斷地運向這個國家的每一個地方。”
“然而,這些控制着鐵路的人都在做些什麽!以去年通到這裏阿奇森-托皮卡-聖達菲鐵路爲例,運費非但沒有減少,反而翻了番!”
“他們故意将鐵路修得彎彎繞繞,以獲得更多州政府贈予他們的土地,我們不能讓事情再這樣下去了!”
“我們要争取自己的權益!否則休想在阿爾布開克的附近修一米的鐵路!”
周圍的那些農夫和小牧場主們被戳中了痛處,他們原先也期望着鐵路能給他們帶來發财的期望,然而事與願違。
他們群情激憤。
“談判!談判!”
“維權!”
……
陳劍秋瞟了一眼那個男人身後拉得條幅,上面标着他們所歸屬組織的名字。
“格蘭其農民合作會?”他默念了出來,“這是一個什麽鬼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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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