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裏夫誰也沒帶,也沒穿警服,一個人就來到了旅館的門口。
既然是私下查訪,那就不能打草驚蛇。
他對自己在聖菲城的權威有着足夠的自信。雖然在斯科特面前,他活的像一條狗,可在參議員辦公室外面,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破案高手!聖菲警局的中堅力量。
墨西哥幫派的那幫崽子聽到風聲已經開始東躲西藏,那兩個賞金獵人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至于那個潛在的殺人兇手,隻要他敢開槍,就逃不出這聖菲城。
“老闆!”
範克裏夫拴好馬,大步踏進了旅館的大門,他叉着腰,站在旅館一樓的大廳裏。
“诶?範克裏夫警長?您怎麽有空到這來了?”老闆從吧台後面繞了出來,一溜小跑來到了警長的身邊。
範克裏夫沒說話,他環視着一樓大廳中的客人們。
“真的是要感謝您,這兩天路上那些該死的墨西哥流氓少多了。”老闆不知道警長到底要幹什麽,有點緊張,隻能自顧自地說着些奉承的話。
“那兩個賞金獵人呢?就是有一個胡子往上翹的。”警長在确定一樓沒有他所找的目标之後,問老闆。
老闆剛想回答。一個聲音從樓梯的方向傳了過來。
“範克裏夫!”
警長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哈尼夫和他的跟班唐尼正從二樓下來。
他們的後面,跟着陳劍秋、卡米拉、阿斯特。
得,他想找的人一下子都齊了。
範克裏夫走了過去。
他的目光直接略過了前排的賞金獵人,直接看向了陳劍秋:
“先生,您方便單獨出來一下麽?我有事情想問您。”
陳劍秋沒答他的話,他拍了拍前面怒氣沖沖的哈尼夫,輕聲對他說了一句:“克制,克制。”
陳劍秋繞過了哈尼夫,一步一步走下了樓梯,卡米拉跟在他的後面。
他直接從範克裏夫身邊走過,視這個聖菲的警長如無物。
被無視的範克裏夫非常憤怒,他伸手想抓住這個人的手臂,可也沒見陳劍秋怎麽改變自己的走路姿勢,隻是稍稍側了下身子。
他一手抓了個空。
“你給我站住!否則我将拘捕你!”範克裏夫說着便要去拔腰間的槍。
可哈尼夫的怒吼傳來:“範克裏夫!我要跟你決鬥,我絕忘不了伱給我的侮辱!”
一樓所有的客人們聽見“決鬥”,都齊刷刷将頭轉了過來。
警長轉過頭,看了一眼憤怒地像公牛一樣的哈尼夫:“不好意思,先生,您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要,跟,你,決,鬥!”
哈尼夫的聲音分貝放大了幾倍,像是裝了擴音器,傳出了旅館,門口街道上的人都聽得見。
“我艹!有決鬥诶!”
“誰和誰啊?”
“好像是旅館裏面的,剛才範克裏夫警長走進去了。”
“快去告訴我老婆,有好戲看,讓她們快過來!”
……
“你們聽見了?這個懷俄明的鄉巴佬想挑戰我!”範克裏夫對着周圍的人攤了攤手,哈哈大笑起來。
在場的一些人也跟着狂笑了起來。
範克裏夫警長除了辦案雷厲風行以外,槍法也是遠近聞名,他沒有升任警長時,曾經在和幾個墨西哥人的決鬥中連赢四場,殺了人家一家。
“來啊!你個兔崽子!我要宰了你。”哈尼夫也不遑多讓,他的槍也快,決鬥也沒輸過,
被範克裏夫揍了一晚上的氣他一定要出。
在西部,決鬥其實一直是非法的,但法官們往往會偏向那些立下生死狀後的勝者。
隻要他們不是明目張膽地犯規先拔槍,大多都會被以“正當防衛”所開釋。
西部的人,總是欽佩勇者,那一瞬間的事兒,誰說得清呢。
陳劍秋和卡米拉也停下了腳步,站在了旅館的門邊。
範克裏夫和哈尼夫一前一後走出了旅館的大門,來到了街道上。
在經過陳劍秋身邊的時候,範克裏夫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指指了他一下:“你别跑,我等下找你算賬。”
陳劍秋笑了。
此時的旅館周圍已經人山人海,人們都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前來圍觀,而他們的老闆們并沒有苛責,因爲他們自己也在圍觀的人群中。
西部的娛樂太匮乏了,人們最大的快樂就是看絞刑和決鬥,兩者的共同點就是死人、不定期。
更何況,現在決鬥的雙方中有一個是聖菲大名鼎鼎的範克裏夫警長呢。
已經有個胖子開起了盤,賭起了兩邊的輸赢。
警長的實力肯定毋庸置疑,他的戰績路人皆知;不過那個懷俄明的賞金獵人看起來也挺厲害,至少從胡子來看,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人們給兩人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範克裏夫和哈尼夫分立在街道的兩邊,他們之間相距十來米。
阿斯特和旅館店長作爲見證人站在了旅館門口。
“二位,在我數到三之後,你們可以随時開槍,我和阿斯特先生在此見證……”
店長還在絮絮叨叨地走着流程,決鬥兩人的交流卻一直沒有停止。
“CNM,賤種!”
“舔我XX,垃圾!”
……
沒有後世電影中的肅殺和紳士,兩人在開槍前,還在不斷用髒話問候着對方和對方的家屬。
“1!”
圍觀人群的喧嚣已經停了下來,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盯着雙方的手,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
“2!”
陳劍秋靠在門邊上,靜靜地看着場内的兩個人;卡米拉則站在他旁邊。
“3!”
“砰!砰!”
店長的話音剛落,現場兩聲槍響,兩位槍手幾乎在同時掏出了自己的手槍,也幾乎是同時擊發。
範克裏夫的帽子飛到了後面,他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發現沒有傷口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尼夫的運氣差了一點,子彈打飛了警長的帽子,而他自己,則肩胛骨中彈,倒在了地上。
“唐尼,我們去看下你師傅的傷勢,阿斯特少爺,麻煩你找個人替他治療一下。”陳劍秋喊上唐尼,走到了哈尼夫的身邊,蹲下開始檢查他的傷口。
“媽的,好久不練了,手生了,呃……”哈尼夫咬着牙,強撐着說道。
範克裏夫舉起了雙手,享受着圍觀群衆們的歡呼聲。
他又赢了!
雖然對面的槍也不是很慢,但顯然還是不如他。
這一刻,這段時間的郁悶煙消雲散,什麽參議員,什麽狗屁案件,他就是聖菲的王!
陳劍秋站了起來,剛準備吩咐唐尼想辦法盡快把哈尼夫送到阿斯特的馬車上去。
他還沒說話,對面的範克裏夫已經指向了他。
“中國人!來,和我決鬥!你剛才無視了我,侮辱了我,我要赢回我的尊嚴。”
他笃定這人肯定跟麥考爾的兇殺案有關系,有也有,沒有也有。
如果說十幾分鍾以前他還在爲怎麽弄死這個人犯愁的話,哈尼夫爲他提供了一個思路。
決鬥!
自己是不會輸的。
這次,他會一槍打爆這個中國人的腦袋,然後告訴斯科特,那個真正的兇手已經死了。
陳劍秋轉過身來,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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