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我們得反擊啊!”
被子彈追得亂跳的哈尼夫忍不住了,沖前面的陳劍秋喊道。
“誰跟你‘我們’、‘我們’的,要打你自己打。”陳劍秋跑得飛快,他從一個屋子跳到另外一個屋子,速度都不帶減的。
我快子彈一步,死亡便慢我一步;
更何況現在,他隻要跑得比哈尼夫快就行了。
馬車上富爾茨仍舊在掃射,他的射擊在馬車的颠簸下毫無準度可言,旁邊當副射手的騎警欲言又止,因爲他的長官與其說在射擊,不如說是在發洩。
每間屋子裏的住戶都聽見了外面的動靜,他們隻能聽見有人從他們的屋頂跑過,随後有什麽東西打中了他們的屋子。
每一個人都瑟瑟發抖,包括那個屍位素餐的縣長。
他每年除了郡上的節日慶典會露個面,其他時候一概不會出現,他不知道現在外面發生了什麽,隻祈求自己的屋頂損壞的不要太嚴重,他第二天好去修補。
除了富爾茨的那挺加特林外,其他的騎警也在向屋頂射擊,但他們都不敢超越到富爾茨的前面,他們的長官現在變得喜怒無常。
克拉克的牛仔們沒了老大,一時間不知所措,除了一些跟着騎警隊追了出去以外,其他的原地解散了。
“陳,你看那邊。”亞當指着離他們兩條街的地方。
飛鳥不知道從哪搞來一支火把,遠遠就能看見,正朝着他們方向揮舞。
他們的馬隊和陳劍秋同方向奔跑,陳劍秋遠遠地看不清到底有幾個人和幾匹馬,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現在得和飛鳥他們彙合。
又跨越了一個屋頂後,陳劍秋一步踏上了屋脊,他發現,前面是一條四五米寬的街道,街道的另一側,是一排一層的矮屋子,與這邊有兩米左右的高差。
哈尼夫在後面看着腿都有點抖。
陳劍秋一邊跑一邊指着街道這一邊和這條街道平行的方向,對亞當說:“伱們拐彎,從這裏走,找個機會下樓頂和飛鳥他們彙合。”
“那你呢?”亞當一反常态的有點不放心。
“我再陪他們玩玩。”陳劍秋已經沖向了屋頂的邊緣,“等下我們在克拉克的拉克菲爾德農場彙合。”
旁邊富爾茨的馬車已經跟了過來,亞當帶着哈尼夫和唐尼轉了個彎,向着旁邊另一個屋頂跑去。
陳劍秋的腳已經踏上了屋檐,他起跳腳猛地發力,高高躍起,踏進了半空中。
在空中,陳劍秋的身形極其舒展,猶如一隻展翅的雄鷹。
“老大,他會飛!”唐尼一邊跑,一邊不忘回頭看躍在空中的陳劍秋。
哈尼夫也看傻了,一時間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麽。
“長官,他們往前跳了。”副射手的騎警給加特林又裝上一條子彈。
富爾茨根本不用他提醒,對着空中的那道黑影就是一梭子。
陳劍秋在半空中已經已經無法調整自己的位置,他隻得收緊腹部,盡可能地縮小自己的展開面。
子彈破空的聲音呼嘯而來,擦着他的衣角飛了過去。
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向了對面的屋頂。
兩米、一米……
陳劍秋看着自己與下方屋頂的距離,一眨眼,他的腳已經接觸到了屋面。
他順勢彎腰低頭,抱腿向前一個翻滾。
然而這是一個坡屋面,眼見着他就要從屋面滾着摔下來。
在即将滾到屋檐的時候,陳劍秋突然發力,身體展開,向前一個縱躍,跳到了對面的一個屋頂上。
屋子裏的人隻覺得有什麽東西落在了他們的屋頂上,但很快又離開了,他們看着屋頂。
“該不會是一隻美洲獅吧。”
陳劍秋繼續在屋頂上飛跑,但騎警們馬的速度也不慢,很快追了上來。
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快要接近極限了。
在屋頂的兩條腿的人,總歸不如在地面四條腿的馬跑得快。
陳劍秋兩指捏緊,靠近嘴唇,一聲口哨吹響。
很快,不遠處的黑暗之中,一聲嘶鳴回應。
好兄弟,你果然在這裏。
一匹黑色的駿馬從陰影中顯現,他的身形在騎警們火把和馬燈光亮地照射下矯健異常,這匹有着汗血寶馬血統的土庫曼良駒蹄下生風,勢如奔雷。
黑蘿蔔早在飛鳥舉起火把時便已經脫離了隊伍,向着自己主人這邊奔來。
陳劍秋又越過兩座屋頂之後,和黑蘿蔔并駕齊驅,他從屋頂上躍下,穩穩坐到了黑蘿蔔的背上。
後面追趕陳劍秋的隊伍中,騎警們跟在馬車的後面。
可克拉克的牛仔們受不了,前面的那幫人殺死了他們的老闆,這讓他們這個月的工資還不知道跟誰去要。
不知道馬車上那個瘋子收不收他們。
“長官,前面好像隻有一個人!”一旁的騎警提醒富爾茨,“他們好像分開走了。”
“那個人是騎着一匹黑馬麽?”富爾茨的眼裏冒着火。
“額,看不太清楚,應該是。”
富爾茨從馬車上站了起來,對着身後的牛仔們大聲喊道:“打死前面那個騎馬的人,賞金一千美金!”
牛仔們聽到這一千美金都瘋了,口哨聲,怪叫聲不絕于耳,一時間皮特金郡鬼哭狼嚎。
一個牛仔猛地拍了一下馬屁股,那匹馬吃痛,大步向前沖去,而他的身後,十來個牛仔跟着沖出了隊伍。
“兄弟們,殺人!拿賞金哦!”
一旁的騎警們有些感到不适,他們跟随富爾茨多年,知道自己的長官最瞧不上這些土匪,而他們,也不願意和這些人爲伍。
可一旁的富爾茨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是的,這才是西部應該的樣子,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
十來個牛仔快馬揚鞭,嗷嗷叫着向陳劍秋追去。
……
陳劍秋伏在黑蘿蔔背上,取下水袋喝了一口,又想起了亞當的話。
他從馬鞍袋裏翻出了一小瓶二鍋頭,這是張大年臨行前特地放到他的馬上的從唐。老頭從唐人街一個剛來的裁縫那裏搞到一些家鄉的高粱,而這一小瓶,就是用那些高粱釀的。
陳劍秋一直把它放在自己的馬鞍袋裏,這也是這瓶酒幸免與亞當嘴下的原因。
陳劍秋用嘴扯掉瓶子上的塞子,統統灌進了自己的嘴裏,他取下了背上的溫徹斯特步槍。
“崽子們,就讓爹來教教你們怎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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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