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爾茨很快在村子的盡頭出找到了正在修補羊圈的馬利克。
自從上次陳劍秋他們擊退狼群,救回了小湯姆之後,狼群的襲擊就少了很多,再也沒出現過群體攻擊的事件。
但半夜偶爾的偷襲還是一直會發生,馬利克期間曾向陳劍秋求助過,陳劍秋派了飛鳥晚上在這邊轉悠了幾天。
可是這個印第安人好像心思并不在驅逐狼上,而是跟狼玩起了追逐,經常上半夜追着狼跑出去,下半夜就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你就是馬利克?”富爾茨坐在馬上問道。
睡眠不足的馬利克扭過頭來,沖着富爾茨點了點頭。
富爾茨把剛在對路上農夫的戲碼又對着馬利克演了一遍,可不知是因爲疲憊,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馬利克的反應很漠然。
“不知道,不清楚,沒見過。”
“先生,那幾個人很危險,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匪徒,隻有我們能保護你們的安全。”富爾茨掏出了自己的錢包,亮出了他的那些剪報。
他拍了拍胸口的警徽,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另外,隻要你能帶我們找到他們,還會獲得一筆豐厚的報酬,相信我,非常的豐厚。”富爾茨就差說“賞金都歸伱,牛逼讓我吹”了,他想了想身後的兄弟,還是忍住了說大話的沖動。
馬利克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站在那裏。
富爾茨見這個人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本來準備再說點什麽,可他身後卻傳來下屬的聲音。
“長官,你看那隻鳥怎麽這麽大?”
富爾茨擡起了頭,看見不遠處的空中盤旋着一隻雕,那隻雕的體型看起來比一般的要大上不少。
“那是金雕。”富爾茨有點瞧不上自己屬下沒見識的樣子,諄諄教導道,“這種鳥成年的臂展可以達到8英尺,别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他眼見天色漸暗,便對這個木讷的老農民說道:“天要黑了,這樣吧,你什麽時候想通了,過來找我,我們的營地就在村外面的高台上。
說罷,便揮了揮手,和屬下們一同離開了村子。
他不知道,此刻馬利克的内心,已經天人交戰,亂成了一團麻。
他手裏敲栅欄的錘子早已經掉落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卻還沒有意識到。
那群人的來曆自己早就有所猜測,開始以爲他們是獵人,可哪有獵人打了快一個月的獵,不見皮毛往外運的。
再從他們精準的槍法和矯健的身手來看,肯定不是什麽一般人。
但自己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被通緝的重金罪犯。
自己如果出賣了他們,一定會被殺人滅口的。
可剛才那個警官說會保護我,看起來那個人也是個很厲害的角色,自己瞞着不說的話,會不會被當做同黨抓起來。
馬利克的頭都快炸了,他蹲在羊圈邊,不由自主地抓着自己的頭發。
天色越來越暗,他一會兒蹲着,一會兒又重新站起來,來回地踱步,焦躁不安。
最終,他還是邁開了步子,慢慢地向着村外走去。
沒辦法,他們給得實在太多了。
馬利克一步一步走出了村口,路過了那棵矗立于此的大橡樹。
一陣山風吹過來,吹得橡樹來回搖擺,沙沙作響,幾片樹葉掉落,飄在了他的腦袋上。
馬利克像是被電擊一樣醒了過來。
他們可是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那,自己怎麽能這麽對待他們,自己這樣做是要下地獄的。
仁慈的主啊,寬恕我吧,寬恕我剛才那些背離本心的想法。
他轉過身,匆匆地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來到自己的家門口,窗戶裏面亮着燈,小湯姆清脆的笑聲從裏面傳了出來。
馬利克現在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直接走進富爾茨的營地。
可當他打開門時,被眼前的景象,吓了個半死。
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子邊上,桌子上的煤油燈照着他的側臉,随着門口風的節奏忽明忽暗。
是那個中國人。
他手裏拿着一個匕首,匕首尖上挑着一塊烤得半熟的肉,而這塊肉和匕首一起,被遞到了他的兒子小湯姆的嘴邊。
“求求你,求求你,别動我的兒子,我什麽都沒說!”馬利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向那個拿着匕首的中國人求饒。
一時間,除了他的兒子,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他這才發現,不光是陳劍秋,那個印第安人,還有亞當,自己的老婆,都在屋子裏。
一個黑影“嗖”得一聲從陳劍秋的肩膀上竄了出來,一下子叼走了那塊匕首尖上的肉。
“我說你沒玉米快吧。”陳劍秋笑嘻嘻地收起了匕首,目光玩味地看向了門口的馬利克。
小湯姆拍手大笑,想去摸那隻大鳥的腦袋。卻被玉米不耐煩地躲開了。
小湯姆悻悻地撤回了手,他這才發現跪倒在門口的自己的爸爸,臉上充滿了疑惑:
“爸爸,你剛才說什麽?”
馬利克頓時覺得尴尬無比,他隻得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沒什麽,剛才進門摔了一跤而已。”
馬利克的老婆此時已經端了一盆黏糊糊的東西走了出來。
又是炖菜。
陳劍秋看了頭和胃都覺得疼,不過他還是坐了下來。
幾個人圍坐在桌子邊,原本不大的木桌子顯得有些擁擠。
馬利克坐在陳劍秋的旁邊,有些忐忑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禱告吧。”陳劍秋輕聲對他說道,自己則背靠着椅子,開始閉目養神。
馬利克哆哆嗦嗦雙手握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開始感謝主賜予他們的美食。
禱告完畢,衆人開始進餐。
陳劍秋一口口地把碗裏的炖菜挖了個精光,其實他根本說不出這裏面是個啥味道,知道到裏面有土豆,有肉。
馬利克的老婆看到客人們吃完了她的傑作,非常的開心,問陳劍秋要不要再來一碗。
陳劍秋婉言謝絕了,他把玉米擱在了椅背上,囑咐小湯姆别輕易伸手,便拉着馬利克來到了門外。
飛鳥和亞當跟在身後。
“陳先生,我真的,真的什麽都沒說。”馬利克有些惶恐不安地說道。
“我知道。”陳劍秋砸吧了下嘴,似乎在清理着牙縫裏的肉,他向身後的飛鳥招了招手。
飛鳥靠了過來。
“都調查清楚了吧?”
“嗯,前兩天晚上都搞清楚了。”
“位置确定了?”
“嗯,和玉米之前圈定的範圍大緻核對過了,就是這裏。”飛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看起來像是從霍爾姆斯那裏薅來的。
上面畫着一條路,通着一個地點,那個地點用圈圈了一下。
陳劍秋拍了拍馬利克的肩膀,對他說道:“馬利克先生,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麽?你并沒有及時的跑來通知我呀。”
馬利克瑟瑟發抖,慌忙辯解道:“我,我還沒來得及。”
陳劍秋點了點頭:“嗯,我體諒你的難處。”
“那,那我現在去盯着他們?”
陳劍秋又搖了搖頭,他把那張紙遞到了馬利克的眼前:
“之前我沒有想好第三件事,現在想好了。這搞不好還是個能賺錢的差事。”
“你去告訴他們,願意帶他們去我們住的地方,不過,是這個地方。”
陳劍秋指了指地圖上标準的圓圈,那裏注明了一個單詞:
山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