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铛塔,鳳王曾經的居所。
一層層向上壘砌的木制閣樓,檐上深綠色的磚瓦顯出濃郁的曆史氣息,月光灑在上面,便宛若水波般流動。
緣朱神社與鈴铛塔之間,還有一條百米長的鈴音小道。
青石地磚鋪在地上,四周遍布郁郁蔥蔥的銀杏樹,枝繁葉茂,目之所及,隻有金色。
銀杏樹葉宛若地毯般灑在鈴音小道上,踩上去,便會發出‘嘎吱’輕響。
莉莉艾與詩織一路快步上前,無暇欣賞姣好的景色,越過鈴音小道,來至鈴铛塔前。
在鈴铛塔的紙門前,伫立着兩座石質的鳳王雕像,姿态好似即将展翅而飛。
兩女踏上三節木制樓梯,拉開紙門,順勢進入鈴铛塔内。
鈴铛塔已經有了七百年的曆史……而自從鳳王在一百五十年前離開後,聯盟便禁止無關人員進入,将其封鎖起來,由緣朱神社看管。
即便鈴铛塔已經一百五十年沒有人煙,但其内卻幹淨整潔,還帶着一股好聞的樹木清香……顯然聯盟也時常派人打掃修繕。
“和我去鈴铛塔頂。”詩織握住莉莉艾的手腕,快步走出大廳,來至走廊,踏上樓梯,一路來至鈴铛塔的最頂層。
鈴铛塔的頂層,是一處天台,其上隻是簡單擺着一個小木桌,桌前則是一個蒲團。
這裏就是七百年間,緣朱巫女面見鳳王的地點。
一輪銀月此刻顯得圓潤巨大,位于鈴铛塔的正前方,好似一伸手就能夠到月亮。
如水的月光透過雲層,幽幽灑在塔頂。
莉莉艾回首看了一眼燈繁火盛的緣朱市……鈴铛塔與緣朱市比起來,便宛若沉浸在曆史長河内的畫卷,顯得不由分說的時代感。
兩女迎着月光,站在鈴铛塔頂,便好似即将乘月飛升,隐于雲間。
但她們是要去呼喚鳳王,也可以說去是呼喚神祇……呼喚已經一百五十年沒有現世過的神祇。
詩織的神情再不複平時的随性輕浮,她微微仰首,月光灑在她精緻的俏臉上,聖潔而高雅。
她上前幾步,在小桌下取出一塊疊起的絲綢……在絲綢内,則是一束熏香。
詩織從中抽出一根,插在小桌上的香爐内,繼而拿出精靈球,輕輕一抛,“火暴獸受了重傷……就由你來點火吧,小家夥。”
火球鼠從藍光中一躍而出,趴在小桌上,稚嫩純真的小臉顯出幾分迷茫,但她還是從嘴裏吐出一片小火花,将熏香點燃。
詩織伸手輕輕勾了勾火球鼠的下巴,繼而拿出一條紅色的絲質緞帶,将自己垂在腰後的黑發束起,綁爲低單馬尾。
即便她穿着浴衣,而非巫女服,但此刻任誰看了,也隻會覺得她就是此世最爲聖潔,尊貴的神社巫女……而事實也确實如此。
等做完這些,詩織才回首看向莉莉艾,眼底浮現幾分複雜,“你……準備好了嗎?莉莉艾。”
“請開始吧。”莉莉艾伸出自己握在一起的小手,張開手指……虹色之羽正乖巧躺在莉莉艾的掌心中。
詩織深呼了一口氣,又道,“倘若你的方法成功……那你可就要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不用多說了,這兩個月,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事至此處,莉莉艾的表情反而一片平靜,她平淡道。
詩織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接過虹色之羽。
嗡。
虹色之羽瞬間向外散發出七彩華光,照亮詩織白皙的小臉……這是虹色之羽對于虹之勇者後代的回應。
莉莉艾的柳眉微微一挑,垂眼望着詩織手中的虹色之羽。
在她的手中,虹色之羽從未有過這種主動向外發光的景象。
詩織的呼吸急促了幾分,當她握住虹色之羽的那一瞬間,卻是感到,這虹色之羽仿佛活着般,有自己的意識,有自己的心跳……伴随着那麽七彩光暈,詩織的心跳好似與虹色之羽的心跳達成了一種同步……
這其實是錯覺,這隻是詩織體内虹之勇者的血脈也在對虹色之羽做出回應而已。
詩織深呼一口氣,平複心情,回憶了少許上一代緣朱巫女的教導,繼而轉身,跪坐在蒲團上。
她解開自己小臂上的繃帶,在傷口處輕輕一劃,幾滴鮮血滲出。
詩織伸手置于熏香上,猩紅的血液滴在熏香上,竟是直接蒸發,白色的袅袅雲霧順勢化爲淺金色,一股尊貴神聖之感伴随着淡金色雲霧,油然而生。
詩織纏上繃帶,繼而雙手握着虹色之羽,置于自己的胸口前。
七彩華光從詩織的指縫中露出,一眼看去,宛若詩織的第二顆心髒。
晚風順着如水的月光吹來,輕輕掀起詩織垂在腰後的黑發。
莉莉艾伸手按着自己耳邊随風輕舞的金發,眼眸怔怔望着詩織的背影。
詩織閉上雙目,微微仰起小臉,月光順勢透過雲層,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莉莉艾雙手相握,放在自己的小腹前,緊了緊。
與鳳王的交流,并不需要開口說話。
此刻,詩織已經冥冥有感,自己的心思以虹色之羽爲橋梁,連通到鳳王的耳邊。
能夠與鳳王溝通,能夠與鳳王交流……果真可以!
這種一百五十年間,從未有人做到過的壯舉,卻沒有讓詩織升起一絲興奮驕傲之感。
她此刻隻感到莫大的悲戚與難過。
她在心底說道。
“鳳王,倘若你真的是鳳王,就請幫幫我們吧……”
“讓溶月與莉莉艾,都能夠活下去。”
呼!
好似一陣風輕輕拂過。
遮天蔽日的陰影擋住了月光。
詩織與莉莉艾微微一怔,擡眼看去,一隻身長四米,翼展六米,比鋼铠鴉還要高大的寶可夢出現在她們的眼前,背對着一輪銀月,遮擋住月光。
羽毛以紅色與金色爲主,神似鳳凰,神情平淡,卻是顯出不由分說的威嚴與神聖。
鳳王。
是的,祂就是鳳王。
祂就這樣忽然出現,好似一隻普通的寶可夢,沒有華麗的特效,沒有宏大的威勢,甚至沒有七彩的華光……祂就這樣随着詩織的呼喚,出現在兩女的面前。
但祂就是鳳王……詩織的血脈讓她無比确信。
“鳳王……”兩女望着鳳王,喃喃自語。
少許之後,詩織才忽然反應過來。
她一手扶着蒲團站起身,仰起臉,望着鳳王的眼睛,懇請道,“鳳王……您聽到我的呼喚了嗎?您能幫幫我們嗎?”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詩織,用着這種卑微的語氣,向鳳王求助。
鳳王并沒有說話,祂默默地望着兩女。
鳳王的沉默,讓莉莉艾感到莫大的不安。
她忍不住上前數步,仰首望着鳳王,雙手相握,放在心口,嗓音幹澀,懇切道,
“鳳王,我們的事情,您一定了解……我在此懇求您,讓她活下去吧……就算是用我的生命來交換,就算是讓所有人再也不記得我……她從小到大,沒有遇見過一件好事……至少,讓她做個美夢吧。”
“莉莉艾!”
莉莉艾的話音還未落下,樓梯處,便傳來一道氣喘籲籲的聲線。
鳳王緩緩将視線從莉莉艾的身上移開,垂眼看去。
莉莉艾嬌軀一震,不可置信地緩緩回首,望向身後。
溶月發絲淩亂,氣喘籲籲,一手扶着門框,秋水般的眼眸筆直地望着莉莉艾。
她的額前滿是細汗,足下的木履消失不見,單是赤着腳,站在地闆上。
溶月拼命趕過來了。
晚風吹拂而過,掀起她們兩人一般無二的淺金色頭發。
完全一緻的面容,完全一樣的聲音,同一具身體,相隔千年的靈魂……
溶月與莉莉艾,就這樣在鈴铛塔的塔頂,在鳳王的注視下,真正意義地相見了。
“爲……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莉莉艾望着溶月的臉龐,不禁後退一步,出神道。
溶月一邊喘着氣,一邊緩步上前,繼而伸出手,扇了莉莉艾一巴掌。
啪!
“太糟踐自己了!”溶月憤怒地教訓道。
莉莉艾愣住了,等側臉上傳來痛感,她才回過神來,碧綠的澄澈眼眸望着溶月憤怒的臉蛋,那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面龐……
莉莉艾的心頭感到莫大的委屈,心中湧現許多不吐不快的話,她早就想說的話。
“糟踐自己?歸根結底,我是爲了許淺素才做這些的……我認爲這是有意義的!這有什麽錯!?”
莉莉艾的嗓音大了幾分,接着道,“再者,倘若這能讓你活下來,那有什麽不好!?既然最終受益者是你,那你老老實實承受我的好意,用着我的身體和他一起活下去,一起幸福不就好了!”
“胡說八道!”溶月柳眉一豎,大聲呵斥,怒道,“你的做法,誰也不會幸福!”
詩織嬌軀輕輕一顫……她第一次見到溶月生氣……她居然會這麽生氣……
“我是想活着不假,健康的身體,新奇的事物,可愛的寶可夢……還有我喜歡的人……”話音落下,溶月的聲音又軟了下來,她低聲道,“但你也一樣……”
莉莉艾微微一愣,“什麽?”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你今年才十五歲,未來的人生還很長……而我不行……”溶月深呼了一口氣,繼而道,“用你的命讓我活下去,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幸福……他也不會……僅此而已。”
莉莉艾直勾勾地盯着溶月看,眼淚開始往下淌。
她抽了抽通紅的鼻子,“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嗎?”
沒等溶月回答,莉莉艾接着道,“未來的你,連十六歲都活不到,僅有的歲月,也像無根之萍,飄忽不定,就連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也沒能去到,想要完成的心願,一件也沒能如願……”
六尾從樓梯上爬來,聽到莉莉艾的話,微微一愣。
她停在原地,趴在門前,默默地望着溶月和莉莉艾的背影。
“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就是因爲知道,才會來到這裏,才會選擇這種方式。”
六尾從兩女身上移開視線,仰首望着鳳王。
從鳳王的身上,她感到了同根同源的氣息……自己體内的力量,就是來源于祂。
鳳王瞥了六尾一眼,繼而眼眸微微一眯,旋即鳳王卻是幽幽開口。
鳳王的嗓音十分中性,但語氣卻很柔和。
祂道,“吾既非全能,也非萬能……”
莉莉艾的心尖兒忽的一顫,不可置信地望着鳳王,“連您也沒有辦法嗎?”
鳳王沒有正面回答,祂從場中衆人的身上移開視線,看向遠處燈火繁盛的緣朱市,語氣平靜,“倘若用你的方法,那她那遠在兩千年前的身體,豈不是成了一具空殼?”
是的,溶月原本的身體,不可能沒有意識存在……那具身體,是溶月的。
那最後的結局,也隻能由溶月本人來承擔。
這是命數,也是常理,就算是鳳王,也不可能超脫。
難不成,鳳王要撕破時空,将溶月的身體拉往現代,再将她的身體治好嗎?
一來,鳳王并不是掌管時空的神祇……祂做不到這點。
二來……倘若如此做了,那六尾又算什麽?
她本身……就是溶月的一部分啊。
莉莉艾身形輕晃,差點癱軟在地……若是連鳳王都沒有辦法,那她又能怎麽辦?
鳳王沒有再多言,祂隻是默默地将視線移至溶月的臉上,沉默少許,才低聲問道,“你……有什麽心願?雖然吾想,你的心願,早在千年前,吾就已經自作主張,幫你完成了……但此刻,也是因果的一環……因此你但說無妨。”
溶月微微一愣,仰首與鳳王對視。
鳳王離開了。
祂沒能完成莉莉艾的心願……祂隻是完成了溶月的心願。
鳳王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幾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鳳王曾來到這座闊别一百五十年的城市,又一次在緣朱巫女的呼喚下于鈴铛塔現身。
而虹色之羽,鳳王卻是沒有收回去……于是又到了莉莉艾的手中。
衆女走下鈴铛塔,默然地在鈴音小道上走着。
晚風輕輕吹過,大片大片的銀杏樹葉便飄然灑落,在衆女的周圍回旋,飄蕩,落下。
“這件事……要告訴許淺素嗎?”詩織走在最前方,抿了抿粉唇,繼而問。
溶月與莉莉艾并肩走在詩織後。
聞聽此言,溶月當即仰起小臉,堅決道:“不行,不能告訴他!”
“許先生一直在想辦法,從沒有放棄……”莉莉艾補充道,“倘若把鳳王的事情告訴他,他一定難以接受……會對他很大打擊的。”
“唉……”詩織幽幽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言。
“你也不能告訴他,知道嗎?”溶月對六尾囑托道,“你也不想他傷心吧?”
六尾仰首望着溶月的小臉,沉默了會兒,才點了點小腦袋。
少許之後,詩織又問,“莉莉艾呢?打算怎麽辦?”
“我……我不清楚。”
“你怎麽離開阿羅拉的?”
“瞞着媽媽偷跑出來的。”
“那就先和我住在緣朱神社吧。”詩織提議道。
“诶?沒關系嗎?”莉莉艾愣了下。
詩織猛地一腳踢在鈴音小道上的銀杏樹葉上,掀起大片的金色漣漪,繼而解釋道:
“你的存在,肯定不能告訴許淺素,否則他估計會把所有事都猜出來……
……你就躲在緣朱神社,我以養傷爲由,陪你一起住在這裏……到時候我讓許淺素與溶月去經營我的咖啡店,連探病也不讓他探,保管他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你。”
“嗯……謝謝。”
“小事……唉。”詩織又輕歎了一口氣。
等衆女回到神社内,喬伊小姐已經整理好醫藥箱,帶着自己的吉利蛋離開了。
今晚發生了許多戰鬥,多少寶可夢身負重傷……喬伊小姐能離開緣朱神社專門來爲詩織看病,已是看在許淺素的面子上……此刻自然不能耽擱,需要盡快趕回寶可夢中心。
她們走進房間,剛剛坐下沒有幾分鍾,便聽到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六尾猛地回首,直勾勾盯着紙門。
溶月見到六尾的反應,當即杏眼睜大幾分,“許淺素來了!”
詩織與莉莉艾頓時呆住了……這麽快!?
“快,莉莉艾……你躲去隔間!不用擔心許淺素用波導之力探查……我就說那是我的房間,裏面滿是内衣褲……他不會發現你的!”
莉莉艾連忙從榻榻米上爬起來,腳步匆匆地拉開隔間的紙門,直接進去。
幾秒過後,隻聽‘咔’的一聲,許淺素拉開紙門。
他幹淨整潔的白襯衫此刻髒兮兮的,顯然是連衣服也沒有來得及換便來了緣朱神社。
“你,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詩織坐在小桌前,一臉錯愕,問。
她的心底卻是忽然一突……壞了,把喬伊小姐忘記了……莫非喬伊小姐把一切都告訴許淺素了!?
“快嗎?”許淺素眉梢微蹙,“或許吧。”
許淺素沒有在這個話題多言,他問,“有沒有來過敵人?”
溶月抱着六尾,站起身,緩步走到許淺素面前,繞着他上下打量幾眼,确定許淺素沒有受什麽傷,她才緩緩搖頭,鎮定自若地回答,“沒有敵人……但你怎麽突然就過來了?是遇見了喬伊小姐嗎?”
溶月才猜到了喬伊小姐或許會告密,才如此試探道。
“喬伊小姐?遇見她和我過來有什麽因果聯系?”許淺素輕輕搖頭,走進房間,伸手将紙門拉上,在小桌前坐下,拿起水壺爲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繼而才道:
“解決掉坂木後,寶可夢們受傷不輕,所以我們都待在寶可夢中心……但我不放心你們,這才連忙趕過來看看……”
“那遇見喬伊小姐了嗎?”詩織緊追不舍問。
許淺素眉梢蹙起,“沒有遇見……所以喬伊小姐怎麽了?一直在提她。”
說着,許淺素四處打量一眼,“喬伊小姐人呢?”
話音落下,許淺素便看到小桌上的三個杯子,眉梢微挑。
“喬伊小姐剛剛才離開……我還心想你們會不會在路上碰見……”詩織心尖兒微跳,将一個杯子裏的水倒掉,再用清水涮了涮,“這是她剛剛用過的杯子。”
實際上這是莉莉艾剛剛用的杯子。
許淺素從杯子上收回視線,又打量了詩織幾眼,“傷勢怎麽樣?”
“喬伊小姐的醫術很好……不過我估計要在神社這裏養一段時間傷了……這段時間,咖啡店就麻煩你照顧了~”詩織伸手輕撫着自己小臂上的繃帶,繼而朝許淺素笑了下,拜托道。
“咖啡店都是小事……”許淺素輕輕搖頭,繼而伸手拉下自己的衣袖,從最上面解開襯衫上的扣子,問,“你這裏有沒有幹淨的上衣?我身上此刻都是血味汗味混雜在一起……還是換身衣服好。”
“洗個澡吧……”溶月放下懷裏的六尾,欠身而起,“浴室在這裏。”
“也好。”許淺素放下水杯,雙手扶着小桌站起身,跟在溶月身後,口中道,“等我洗過澡,咱們就去寶可夢中心一趟吧……寶可夢們受了不輕的傷,我也不可能在緣朱神社過夜。”
“嗯。”溶月輕輕颔首,爲許淺素帶路。
隻是……踏上走廊,朝浴室走去時,路過莉莉艾藏身的房間,許淺素偏頭看了一眼房間的紙門。
詩織心頭猛地一顫,連忙道,“你想幹什麽?那裏是我的房間……你難不成想随随便便去看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的閨房嗎?波導之力難不成是讓你用來偷窺的?”
許淺素無奈地回首看了詩織一眼,“我隻是打量一下,再者,波導之力需要我全神貫注才能使用……所以我日常生活一般是不會用的。”
許淺素輕輕搖頭,不再多言,他跟着溶月越過隔間,再穿過拐角,就到了浴室。
……
等嘩嘩嘩的水聲響起後,溶月與詩織才連忙來至隔間,拉開紙門。
莉莉艾正躲在隔間内的角落裏,見到兩女,她長舒一口氣,“我還以爲要被發現了……”
“我也是……那家夥敏銳得不像話……好在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知道你會出現在這裏,所以他想必壓根就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詩織伸手輕撫着自己的胸脯。
她退後幾步,伸手握住紙門的門把手,繼而對莉莉艾道,“你繼續藏在這裏,等許淺素洗完澡,他就會帶溶月離開緣朱神社……到時候就不用擔心他發現你了。”
溶月輕輕颔首。
說罷,詩織就要拉上紙門。
但莉莉艾卻是站起身,快步走至溶月的身前,繼而伸出手,将溶月抱住。
莉莉艾低聲道,“抱歉,溶月……真的很對不起……剛剛在鈴铛塔上的話,都是氣話,不要在意……”
溶月微微一怔,繼而伸手輕輕拍着莉莉艾的背,柔聲道,“我才是,剛剛無論如何,也不該打你的……”
莉莉艾忽然感到心底湧現幾分酸澀。
她抽了抽鼻子,緊緊地抱了溶月一會兒,繼而松開手,又後退幾步。
莉莉艾眼眶通紅,眼角濕潤,她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輕輕擡起,朝溶月揮了揮,嘴角輕輕一勾,扯出了一抹笑容。
“溶月。”
“嗯?”
“不要擔心,你一定沒有問題的。”莉莉艾眼睛紅紅地鼓勵道。
溶月微微一愣,望着莉莉艾。
莉莉艾笑了下,收斂起笑意,繼而忍不住又上前了一步,“加油,溶月。”
溶月面無表情地望着莉莉艾,眼睛也有些紅。
她看了莉莉艾一會兒,繼而點頭,“嗯,我會加油的!”
莉莉艾笑了起來,但最後,她還是哭了。
她哭着向溶月伸出手,“再見,溶月。”
溶月也伸出手,與莉莉艾相握,“再見,莉莉艾。”
在命運的交織下,莫名其妙被牽連在一起的兩位少女,于是在這裏握手告别。
咔。
紙門緊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