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隐去,夜色降臨,二月下旬的天氣還帶着些許寒意。
許淺素用一根小木棍挑着柴火,擡眼看去,夜色清幽,隻有水系寶可夢們自隐泉的水面遊過發出的絲絲輕響……一整天的時間,仍然一無所獲。
不過洗翠地區這麽大,想要找到兩隻寶可夢,自是與大海撈針無異……但明白歸明白,許淺素不可能不擔憂。
在隐泉的這兩天,估計也是一無所獲吧……許淺素輕歎了一口氣。
“波加加~”耳邊傳來波加曼的聲線。
許淺素聞聲望去,卻見一隻波加曼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到許淺素身側,随後忽然伸出鳍肢,卻是捧着一束小花。
許淺素眉梢微挑,這是幹嘛?
“波啾。”卻看趴在許淺素肩上的藤藤蛇垂眼瞥了波加曼一下,旋即收回視線,置若罔聞。
“波加~”波加曼又舉了舉小花。
這次藤藤蛇連看也不看了。
“波加……”波加曼如遭雷擊。
許淺素看明白了,這隻波加曼是喜歡上藤藤蛇了。
哪怕藤藤蛇壓根沒和它說過一句話。
寶可夢的審美雖然根據種族會有一定的不同,但總體而言,其實和人類是相差不多的。
以人類的審美,沙奈朵氣質優雅又高貴,長耳兔性感又迷人,對寶可夢而言其實也差不多。
因此藤藤蛇在大部分的寶可夢眼中,可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仙子嘛……
“波加加~”波加曼還想挽留。
這次直接把藤藤蛇惹煩了,直接鑽進許淺素的衣服裏,連面也不露了。
波加曼傷心了一小會兒,旋即又看向正趴在許淺素的大腿上的六尾……許淺素的幾隻寶可夢,一隻賽一隻可愛……因此在寶可夢的群體中看來也很受歡迎。
六尾瞥了它一眼,沒有如藤藤蛇那般直接避開它,而是眼中紫光微閃,直接用神通力‘咻’的将波加曼扔回隐泉裏,随後她才打了個哈欠,兩隻前爪輕輕在許淺素的大腿上踩了踩,又往他的懷裏拱了拱,閉上雙目休息。
六尾對許淺素百依百順,可不代表她對其他寶可夢态度溫和。
許淺素伸手輕撫着六尾的後背,忍不住輕輕笑了下,沒料到還能看到寶可夢之間的示愛。
“诶~三心二意,也難怪會是這種結局。”嘉德麗雅背着雙手,又是忽然出現,她在許淺素的身後飄着,旋即垂下眼簾,帶着幾分笑意道,看那神情,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又冥想了一整天?”許淺素沒接茬,而是偏頭問道。
嘉德麗雅沒有回答,而是飄到許淺素身旁,簡單的動作,但舉手投足間卻是偏偏有一股高雅的韻味,她好奇問道,“這幾天怎麽不見你和瑪俐通訊?”
“電量不足,不敢再浪費了。”
“随便找隻電系寶可夢不行?”
“它們哪裏見識過手機這種東西,若是控制不好,将手機毀壞,那可就一切都完了。”許淺素百無聊賴地挑着柴火,回答道。
“真稀奇,還有你不會的事情……不能做個簡易充電器?”
“可惜,我學的是文科,對此無能爲力。”這個世界自然不可能有文理科的區别,但這并不妨礙嘉德麗雅聽懂許淺素的話。
她背着雙手,微微湊近幾分,語氣幽幽緩緩道:“你不會做,但我會做。”
許淺素微微一愣,直接放下手裏的小木棍,偏頭看向嘉德麗雅,語氣帶上幾分欣喜,“那便有勞嘉德麗雅小……”
話音未落,許淺素便語氣一頓,他自認目前對嘉德麗雅也有幾分了解……
嘉德麗雅對許淺素的反應顯然很是滿意,她呵呵輕笑了一聲,“想好付出什麽代價了嗎?這可是能讓你和你的瑪俐小姐無限制通話的東西……”
這……嘉德麗雅貴爲千金大小姐,又是合衆四天王,許淺素一介小小新人訓練家,有什麽東西是她能看上的?
“呆子。”嘉德麗雅忽然笑了起來,随後又輕盈飄到許淺素對面的木樁上坐下,架起修長豐腴的雙腿,撐着下巴,笑盈盈道:“做我的寶可夢,一輩子聽我使喚,我就幫你做出充電器。”
雖然嘉德麗雅語氣帶着笑意,但許淺素知道她是認真的。
“這不是七天之約的賭注嗎?”許淺素以此爲由拒絕道。
“好。”嘉德麗雅相當幹脆地點點頭,随後仰了仰下巴,再次提出條件,“爲我……”
“等等。”許淺素忽然伸手打斷嘉德麗雅。
嘉德麗雅杏眼微眯,這麽大以來,從未有誰打斷過她說話。
“既然我在‘七天之約’上下了賭注,那嘉德麗雅小姐是不是也該下賭注?”
“賭我沒能在七天内解決赤日,找回奇魯莉安與小袋獸?”嘉德麗雅撐着側臉,歪了歪小臉蛋。
“是。”
“好,你想要什麽?”嘉德麗雅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是勝券在握,又高高在上的笑容。
許淺素沉吟片刻,他倒也沒想貪圖嘉德麗雅什麽,便道:“如果你真的掌握能夠回去現代的方法,便回去吧。”
嘉德麗雅微微一怔,旋即精緻動人的俏臉瞬間冷了下去,“怎麽,嫌我在這裏礙你眼了?”
“自然不是。”許淺素啞然失笑,輕輕搖頭,“原因我昨晚便說過了,你不能因爲我就把自己的一輩子耗在這種地方。”
“就算不是,你也不準這麽說!”嘉德麗雅語氣強硬且冰冷,即便嗓音柔美慵懶,也能聽出其中的不容置疑與淡淡怒意。
她當然知道許淺素不是嫌棄她,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準許淺素這樣說。
“你總是在乎這個幹嘛?”嘉德麗雅斜視了許淺素一眼,質問道。
許淺素還未回答,嘉德麗雅又質問道:“如果現在是瑪俐在這裏,你是不是就心甘情願她留在洗翠了?”
許淺素沒有回答,即便不說,嘉德麗雅也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因此嘉德麗雅冷笑一聲,卻是微微擡腿,小白靴伸在許淺素身前,“脫下來。”
許淺素看向嘉德麗雅,但嘉德麗雅卻是撐着側臉,道:“按腳,按舒服了,我再考慮給你做充電器。”
啊?這有什麽意義嗎?
“我高興。”嘉德麗雅杏眼微眯,冷聲道。
又讀心了……
許淺素看向嘉德麗雅的白靴,若說心底沒點悸動,自然不可能,但……這事态的發展似乎有幾分不對勁。
嘉德麗雅爲什麽要讓他捏腳呢?她想做什麽?
許淺素抿了抿唇,在心底做好被嘉德麗雅踢的準備,随後才伸出手,解開鞋帶,将白靴緩緩脫下,露出嘉德麗雅穿着白襪的小腳丫。
居然沒踢他。
卻看白靴在許淺素手中忽的消失不見……這本就是嘉德麗雅的精神力構成的。
“繼續脫。”嘉德麗雅俏臉上的冷意散去,她靜靜望着許淺素,淡淡道。
許淺素眉梢一挑,一不做二不休,繼續伸手摸上嘉德麗雅的腳踝,将白襪一寸寸褪下,嘉德麗雅晶瑩如玉的足間肌膚也一寸寸暴露在月光之下,反射出些許柔和誘人的光暈……
嘉德麗雅作爲精神體,不惹塵埃,似乎也不會出汗,自然也便不可能有什麽異味,隻有許淺素已經十分熟悉的處子幽香。
許淺素心頭微微一跳,忽然想到了一首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你還從未給瑪俐捏過腳吧?”嘉德麗雅忽然開口問道。
許淺素倒是想,但瑪俐小姐自是不可能同意。
嘉德麗雅嘴角輕輕一勾,“捏吧,給我捏舒坦了,我就幫你。”
許淺素明白了,嘉德麗雅是想在這種地方赢過瑪俐……但這除了讓他占便宜,又有什麽意義呢?
不過既然嘉德麗雅已經發話,許淺素自然不會拒絕。
他伸出手,按上嘉德麗雅小巧玲珑的腳丫,昨晚匆匆一握的手感,如今終于能細細感受……掌間肌膚細膩滑嫩,輕輕一按,果真好似很不服氣般想從指尖溜走……比起那晚穿着黑絲的竹蘭,雖然少了幾分刺激,卻也多了幾分細膩。
而且竹蘭那晚明顯十分緊張,許淺素的手不過一驚觸碰,便宛若小兔子般微微一顫,給許淺素的心裏壓力極大,但嘉德麗雅卻是好似完全不在乎許淺素碰她,一點異樣之感都沒有……雖然許淺素的心裏壓力還是不小。
若是瑪俐小姐讓許淺素捏腳,那許淺素保管一點壓力都沒有,不僅能把瑪俐小姐伺候得舒舒服服,還能細細品味瑪俐小姐足間的美妙觸感,但偏偏讓許淺素捏腳的人是這對閨蜜組……
嘉德麗雅微微湊近了幾分,目光灼灼地望着許淺素,似乎是在詢問他手感怎麽樣。
許淺素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也不多想,慢慢調動起波導之力,又思索了片刻彩豆小師父的教導,才輕輕揉捏起來。
竹蘭好歹還讓小姐姐爲她捏過腳,緩解緩解疲勞,但嘉德麗雅可是從小到大就一個人,因爲強橫且容易失控的超能力,壓根沒和任何人近距離接觸過……隻有竹蘭碰過她。
因此嘉德麗雅柳眉微蹙,難免有幾分不習慣,但……确實很舒服。
難怪竹蘭那晚會變成那副模樣。
嘉德麗雅感到舒服,許淺素便更别提了……千金大小姐,合衆四天王,竹蘭的好閨蜜,嘉德麗雅就這樣讓他緩緩揉捏着小腳丫……這,這無論是心理上還是手感上,都讓人很難頂。
好在許淺素早便養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習慣……雖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瞞得過嘉德麗雅。
因此嘉德麗雅笑盈盈地看着許淺素,輕聲問道:“摸着舒服嗎?”
“嘉德麗雅小姐的肌膚十分滑膩柔軟……”許淺素抿了抿唇,如實回答。
“比瑪俐的手感更好,是不是?”嘉德麗雅又問,即便昨晚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了。
“各有風韻。”許淺素的回答與昨晚也一樣。
“又在說謊,你根本沒爲她捏過腳,因此你其實認爲我的腳摸起來更舒服,對不對?”嘉德麗雅直接拆穿許淺素的謊言。
許淺素說過要真誠對待她,但卻第三次說謊,不過嘉德麗雅仍然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笑容既高雅又高傲,卻是帶着攝人心魄般的魅力。
她不再言語,看了許淺素一會兒便閉上雙目,輕輕一揮手兒,身後便仿佛出現一道由精神力構成的靠墊讓她倚靠着。
許淺素擡眼打量了嘉德麗雅一眼,察覺到她似乎很疲憊……因此許淺素不發一言,又輕輕按摩了一陣兒,才開口問道:“這種程度能不能滿足嘉德麗雅小姐的要求?”
“嗯?”嘉德麗雅沒有睜眼,發出一聲鼻音後,又擡起另一隻腳丫。
許淺素聞弦歌而知雅意,脫下白靴,褪下白襪,将嘉德麗雅的兩隻小腳丫放在懷裏,細細揉捏着。
漸漸,許淺素也放下心底的漣漪與悸動,開始思考起嘉德麗雅這個人本身。
他擡起眼簾,望着嘉德麗雅。
嘉德麗雅杏眼微閉,神色平靜中又帶着慵懶,月光如水般灑在她的身上,堪稱世上最美的畫卷。
到底是什麽,才能讓嘉德麗雅冒着如此大的風險,來到洗翠地區營救他呢?
瑪俐與竹蘭研究無果,便将其歸咎于嘉德麗雅喜歡上了許淺素……但許淺素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身爲男人,他雖然确實有那麽點想法,卻也知道以自己與嘉德麗雅的那一系列接觸,根本沒可能讓她這麽簡單喜歡上自己。
那嘉德麗雅來到洗翠就是别有目的?
她有什麽目的?來到洗翠這麽久,一直随着許淺素的步調走,從未主動做過什麽事。
許淺素沉默少許,抿嘴琢磨了片刻,旋即忽然輕聲開口問道:
“嘉德麗雅小姐,聽說你從前精神力極難控制,自小因此所害,直到你去了合衆地區修煉才徹底掌握自己的超能力……合衆地區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或是東西,才能讓你徹底掌握從小到大都沒能掌握的超能力呢?”
聞聽此言,好似睡着了的嘉德麗雅才睜開雙眸,青藍色的眸子幽幽無言。
她忽然理解了竹蘭爲何會如此欣賞許淺素了。
她看了許淺素一會兒,才伸出雙手,“乏了,我想睡覺。”
許淺素動作一頓,沉默少許,随後探出手,将嘉德麗雅公主抱起來……還是好輕。
許淺素抱着嘉德麗雅,俯身鑽進帳篷。
帳篷内鋪着被褥,因爲空間狹窄,所以許淺素從未在帳篷内住過,都是在外草草睡覺,以他的身體狀态自是無礙。
許淺素将嘉德麗雅放在床鋪上,收回手,随後盤腿坐在她旁邊,道:“不想說也沒關系,但如果你在洗翠地區有真正想做的事,告訴我也無妨,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
嘉德麗雅翻了個身,側躺着看向許淺素,“每天晚上,我都要捏腳。”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許淺素微微一怔,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算什麽?”
“你不願意?”
“我付出了勞力,但不知道能得到什麽?”許淺素反問道。
“你想得到什麽?”嘉德麗雅用問句回答問句。
“希望你不用顧忌我,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許淺素回答。
嘉德麗雅笑了起來,“自戀。”
“瑪俐小姐也經常這樣說我。”許淺素也笑了笑。
嘉德麗雅的俏臉又冷了下去,可惜無論她的神色如何寒冷,總是帶着一股高雅的貴氣,“你說話就離不開瑪俐是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偏愛的人或東西……你偏愛竹蘭,我偏愛瑪俐小姐,不外如是。”
“但我不高興。”嘉德麗雅冷笑一聲,随後又緩緩收斂起笑意,她沉默少許,道:“準備輛馬車吧,以我的精神力作爲驅動,總比你的腳程要快。”
“精神力沒問題嗎?”
“我雖然沒恢複,但不代表我就變得多麽弱小。”嘉德麗雅幽幽道。
許淺素琢磨片刻,才道:“行。”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又沉默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許淺素才問,“在合衆地區修煉時,你吃了許多苦吧?”
“掌握自己不能掌握的力量,總要付出些代價。”嘉德麗雅對這個話題明顯不感興趣,随口回答。
許淺素雖然想知道嘉德麗雅到底經曆了什麽,但嘉德麗雅明顯不願意說,也便就此作罷。
他緩緩起身,掀開簾子,打算離開帳篷。
“你就在這裏睡下又能怎麽樣?”嘉德麗雅忽然開口。
“嘉德麗雅小姐畢竟未出閣……”
“你連我的腳都摸了,還找什麽借口?”嘉德麗雅帶上幾分笑意,“說到底……你着相了。”
着什麽相?嘉德麗雅沒有說明白。
許淺素回首看來,搖頭輕笑,他已經快要分不清這到底是嘉德麗雅的讀心,還是她本身的聰明,亦或是說對許淺素的了解了……或許三者都有吧。
許淺素放下簾子,又回到原位,盤腿坐下。
嘉德麗雅向後方挪了挪身子,爲許淺素留出位置,她問:“你沒有買兩頂帳篷,是不是就等着此刻?”
“純粹是我疏忽了而已。”
畢竟許淺素都和嘉德麗雅一起住了一周了,其實倒也算不上生疏,但住在屋子裏,和住在狹窄的帳篷裏,總歸是不同的。
“乏了,睡吧。”
“不冥想?”
“……我說了,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