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得一個任務,隻能說是所有身在神奧地區的國際刑警順手而爲之的義務,畢竟搜集情報這種任務,太過空泛。
當然,若是能夠搜尋到準确且确切的消息,該有的獎勵一概不少,保底都有五萬元的獎金。
兩人又聊了些個中細節,許淺素忽然開口問道:“你總是穿着和服……想必老家在城都地區?”
城都地區,各方面文化,習俗等都與前世的島國極爲相似。
“嗯?雖然我不否定通過泡上級來軟飯硬吃這種行爲,而且你長得也不差,除了家境與極爲惡劣的性格,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但很抱歉,我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詩織呵呵一笑,旋即語速極快地拒絕道。
許淺素望了一眼瑪俐。
她連看也沒看許淺素一眼,正小口小口喝着哞哞牛奶。
許淺素收回視線,無視詩織的話,淡定道:“既然是城都人,那想必對火箭隊并不陌生……”
“火箭隊……”從語氣便能判斷出詩織此刻的表情有多麽凝重,她疑惑問道:“火箭隊雖然喜歡搞事,但據我所知,他們的勢力範圍沒有涉及伽勒爾地區吧……”
“是,我隻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說着,許淺素便将雪妖女的事簡短地說了一遍。
“不求好處,卻爲了一隻陌生的寶可夢滿世界找她的訓練家……真拿伱沒辦法…不過斯卡莉特……”詩織的聲音浮現幾分苦惱,“名不見經傳,聽你的描述,應當也隻是火箭隊的普通成員……我會去資料庫查查看,但最好别報太大希望,國際刑警體量雖大,卻也不是萬能。”
“多謝了。”
此世如此大,找一個失蹤之人可不簡單,許淺素本就做好了長期尋找的打算。
“隻是一句口頭道謝?”詩織不滿的聲音從手機内傳來。
“我作爲你的下屬,爲你打工,我有什麽你還不清楚?”許淺素翻了個白眼,“有事直說,我能幫就幫。”
“切。”詩織随口道:“現在都是爲國際刑警打工,等你來了城都地區,我再好好使喚你~”
“随你。”
“略~态度真惡劣,如果和你通話的是瑪俐,看你會熱情成什麽樣子。”詩織好像吐了吐小舌頭,不滿道。
“放心,我們一直在一起旅行,像這樣相隔兩地的情況,不會發生。”
“哼,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清……不聊了,挂了,再見。”
“再見。”
簡短地通話後,瑪俐小姐也正好吃完早飯。
許淺素站起身和她一起收拾碗筷,等從廚房忙活一陣兒後,已是九點半。
嘉德麗雅與竹蘭還在房間睡懶覺,許淺素一時無事,便和瑪俐小姐一起訓練寶可夢們。
因爲竹蘭的緣故,一衆寶可夢許久都沒有互相對練過,自然是找到看上眼的便直接開打。
呱頭蛙的居合斬與小袋獸的骨棒交錯而過,火星四濺。
呱頭蛙的速度與技巧自不用多說,本就是類似忍者的寶可夢。
小袋獸的速度由龍之舞彌補,技巧經過彩豆小師父與竹蘭的操練,也有了長足進步。
因此兩隻寶可夢的戰鬥,卻是宛若兩位不肯退讓半步的俠客正在進行激烈的白刃戰。
值得一提的是奇魯莉安與六尾,找到由頭的兩隻寶可夢直接便打在一處,火光與超能力對撞的餘波煞是浩大。
藤藤蛇也和扒手貓打了起來,兩隻寶可夢是第一次正面戰鬥,雖然藤藤蛇的實力和扒手貓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卻是打得有來有回……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藤藤蛇被打趴下,随後又執著地站起來繼續打。
她倒不是對于變強有多麽深的執念,她隻是單純地看這隻目中無蛇的貓不爽罷了。
至于莫魯貝可……它負責帶娃,幫助還處在成長期的伊布盡可能熟悉戰鬥……雖然莫魯貝可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心思細膩,出手自然有分寸。
雪妖女與小夢妖們基本不特訓,此刻正在嘉德麗雅大得離譜的别墅内樂而不疲地探險玩兒。
許淺素在一旁望着藤藤蛇的身影,在心底琢磨起該如何讓她盡可能放棄飛翔的執念。
飛翔這種事情,對于藤藤蛇,除了太晶化,已經别無他法,但許淺素不會将希望寄于太晶化上……倒也不對,有一隻寶可夢,也是極度渴望飛行,這種執念使它們在進化時突破身體極限,改變基因,進化出了翅膀……暴飛龍。
渴望飛行的寶可夢想必有不少,但執念強大到能夠使基因突變,長出翅膀的寶可夢,僅有暴飛龍一族……而且還不知這其中是否花費了千萬年之久用以演變。
因此,藤藤蛇想要飛翔,還是隻能依仗許淺素目前還不了解的太晶化。
而想讓藤藤蛇放棄飛翔的執念,至少也得知道她是爲何想要學會飛翔,若是事出有因,倒還能加以針對,若隻是單純天性如此,夢想如此,那可就難辦了……最重要的是,藤藤蛇可不太願意和許淺素親近,更别提說什麽心裏話。
“波啾……”不出片刻,藤藤蛇便被扒手貓打得再無體力,趴在地上,虛弱地喘着氣。
許淺素走上前将她抱起來。
藤藤蛇倒是不反抗……主要是沒力氣。
她勉強從許淺素的懷裏擡起小臉,看向扒手貓,不服氣地說:“下次一定給你打趴下。”
“哼。”扒手貓高高地仰着小臉,不以爲意。
藤藤蛇被氣得小尾巴宛若芭蕉扇般不住亂扇。
許淺素抱着她坐在一旁,拿過傷藥爲她療傷,口中卻是開門見山問道:“你爲什麽會想要學會飛翔呢?”
藤藤蛇趴在他的大腿上,聞言翻了個白眼,心想姑且不論我願不願意說,就算我說了你也聽不懂啊,因此她壓根不理會許淺素,隻是小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扇着。
還别說,藤藤蛇的小尾巴本就是寬大葉子的形狀,如此扇着,掀起陣陣清風,卻還夾雜着藤藤蛇身上自然的清香。
許淺素自知自己從藤藤蛇口中問不出什麽,也便不再多問,隻是從懷裏取出幾片小餅幹,一邊爲她療傷,一邊喂給她吃。
扒手貓斜視了許淺素一眼,随後‘哼’了一下,别過小臉。
待傷勢好些,藤藤蛇便從許淺素的腿上一躍而下……要去扒手貓那兒找回場子。
許淺素直接探出手又把她抓了回來。
“波啾?”藤藤蛇不滿地回頭看他。
“我們去學習怎麽飛吧。”許淺素笑了笑,道。
以目前藤藤蛇的實力,和扒手貓打架,基本等于找打……與其讓她白白挨揍,不如一塊學怎麽飛翔,或許還能刷刷這隻小青蛇的好感度,想辦法找到她渴望學習飛翔的根源……怎麽感覺是在遊戲裏攻略女主?
但藤藤蛇卻是點了點下巴,歪頭打量了許淺素幾眼,随後‘哼’了一聲,别過小臉,邁着小短腿便走進别墅,也不知是要休息還是要獨自練習。
“噗嗤。”一直在一旁默默旁觀的瑪俐小姐掩嘴一笑,十分開心。
許淺素吃癟,是少數能讓她笑起來的事。
“想不到一向自诩天下第一懂女人心的許淺素先生會在女孩子這裏吃癟。”瑪俐靠在後院内的躺椅上,手裏捧着一本已經看了一大半的書,語氣有幾分歡快道。
“我并不是懂女人心,我隻是懂瑪俐小姐……而且藤藤蛇是寶可夢,直接用女孩子指代恐怕有些偏頗。”許淺素對藤藤蛇的疏遠不以爲意,他走至瑪俐身旁,反駁道。
瑪俐沒對許淺素的前半句話做出反應,她緩緩道:“藤藤蛇确實是寶可夢不假,但心思敏感,未必就弱于人類女性,相反,因爲寶可夢們的純粹,她反而要更加敏感……你若是當真想與她相處,還是免了陽奉陰違的心思吧。”
陽奉陰違,指許淺素假借與藤藤蛇練習飛翔之名,實則是尋求機會想讓她放棄飛翔的執念。
聞聽此言,許淺素輕歎一口氣,道:“但總不能就這樣帶着她去帕底亞地區,否則一旦太晶屬性不是飛行,對她一定是不小的打擊。”
“或許吧。”瑪俐手指繞着自己垂在肩前的黑色長發,“你有你的堅持,她有她的執念,談不上誰對誰錯,從你決定收服她的一刻起,她就是你的麻煩……你的麻煩,你便自己苦惱吧。”說着,瑪俐便輕‘哼’了一聲,将視線投到書本上。
許淺素琢磨了片刻,随後輕笑一聲,說:“也是,她是我的麻煩嘛……”
瑪俐總覺得許淺素看似是在說藤藤蛇,但實則所指,還另有其人。
她擡眼看向許淺素,随後與許淺素看來的視線對視,兩人不約而同又别過視線,瑪俐繼續看書,許淺素則跑去看着寶可夢們對戰……畢竟寶可夢們切磋,一方面是加強實戰能力,一方面是方便許淺素與瑪俐找到它們戰鬥時的不足之處。
不過瑪俐沒看進去書,許淺素也沒找出寶可夢們的不足點……
等到十一點半,瑪俐合上書本,長身而起,回廚房打算準備午飯。
許淺素拍了拍手,示意今早的訓練結束。
一衆寶可夢紛紛輕舒幾口氣,習慣雖習慣,但該累還是會累。
“呱咯~”呱頭蛙走至許淺素身前,擺了幾個姿勢。
許淺素疑惑地打量了它幾眼,随後看了一眼小袋獸,問道:“你也想學龍之舞?”
“呱咯呱咯。”呱頭蛙連忙點頭,小袋獸本來是打不過它的,但隻要用出龍之舞,即刻便勢均力敵乃至隐隐超出,這種神技自是讓它眼饞得緊。
許淺素啞然失笑,呱頭蛙可學不會龍之舞,便委婉道:“龍之舞的學習比較困難……我推薦你學習劍舞,而無論是龍之舞,還是劍舞,我想你都可以和别墅裏那隻長得很兇的走地鲨魚聊聊心得。”
呱頭蛙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卡魯魯~”呱頭蛙問完,小袋獸便抓了抓許淺素的褲腿。
許淺素喂給藤藤蛇吃的小餅幹,她也想吃。
許淺素将小袋獸抱起來,拿出小餅幹喂她吃,還好他爲藤藤蛇準備了不少。
随後莫魯貝可也領着伊布過來。
它仰起呆呆萌萌的臉兒,伸出小短手指了指有些炸毛的伊布,“莫~魯貝~”
“你用放電把伊布的皮毛打亂,想讓我幫她梳理?”許淺素問。
“莫貝莫貝可~”莫魯貝可咯咯一笑,爬上許淺素的肩膀,從小口袋取出白色種子滋滋滋電了一下,喂給許淺素吃,意思是許淺素猜得沒錯。
“伊布,來。”許淺素一手抱着小袋獸,領着伊布朝别墅走去。
如此看來,瑪俐的寶可夢真成了許淺素的寶可夢似的。
不過隻有扒手貓對許淺素不屑一顧,她踩着優雅的步子從許淺素的身邊走過,看都不看他,和藤藤蛇一樣,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但實際上,瑪俐的一衆寶可夢裏,她和許淺素的關系是最好的。
回到别墅,來至客廳,許淺素抱起伊布坐在沙發上,拿出刷子緩緩刷着伊布尾巴上的毛發。
呱頭蛙倒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烈咬陸鲨,而是跑去廚房幫瑪俐準備午飯。
小袋獸與莫魯貝可也跟着它一塊去……主要是小袋獸和莫魯貝可都餓了,想去廚房看能不能問瑪俐要點東西吃。
“布咿……”伊布顯然被莫魯貝可高強度的訓練整得十分疲憊,有氣無力地趴在許淺素的大腿上,耳朵都好似委屈巴巴地垂下來。
刷毛之餘,許淺素捏了捏伊布可愛的大尾巴,又捏了捏她前爪上的肉墊,手感當真是與扒手貓,六尾截然不同的滋味,但都令人愛不釋手。
刷到一半,六尾便和奇魯莉安跳上沙發,一寶可夢一邊靠着許淺素睡了過去。
其他寶可夢都是切磋,就她們倆是真打。
奇魯莉安更強,但六尾恢複力極爲驚人,打了半天倒是讓她們都極爲疲憊。
“布咿~”刷完毛,伊布便直起身子,踩在許淺素的腿上,按出幾個小梅花印,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許淺素的側臉。
她一出生,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瑪俐與許淺素,要說與許淺素不親近,自是不可能……隻不過往常許淺素的身邊可是圍滿了寶可夢,她也找不到什麽機會和許淺素親近。
許淺素點了點她的額頭,與她玩鬧了一會兒,便抱起她放在一旁,又将睡過去的六尾抱起來放在腿上,爲六尾刷毛。
六尾擡眼望了許淺素一眼,便又垂下小腦袋,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
肉體不怎麽累,但精神卻是十分疲憊。
和奇魯莉安打了一早上,六尾的皮毛自然也說不上整潔。
伊布有些不高興,便跳上許淺素的肩膀,小腦袋和他靠在一起。
“你以後想進化爲什麽形态呢?”爲六尾刷着毛,許淺素卻是輕聲問道。
“布咿?”伊布眨了眨深棕色的大眼睛,想了想,伸出蓬松的尾巴指了指沙發上黑色的靠枕,道:“布咿咿~(瑪俐喜歡惡系寶可夢,我就想進化成月伊布哒~)”
這麽長時間過去,伊布自然也了解過自己,知道自己未來的進化形态。
“月伊布啊……”許淺素沉吟片刻,輕聲道:“瑪俐小姐喜歡惡系寶可夢,也隻會收服惡系寶可夢……但有一點我是明白的。”
“她喜歡自己的寶可夢,要遠勝過自己的愛好與堅持,因此你不用顧忌瑪俐,隻管進化爲自己想要成爲的樣子就好……無論你未來進化爲葉伊布也好,火伊布也罷,她都不會因此減少半點對你的愛……”說着,許淺素又笑了笑,道:
“當然,若是我猜錯了,瑪俐小姐不要你了,你就來當我的寶可夢好了。”
“布咿咿咿~”伊布莫名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無論是瑪俐的寶可夢,還是許淺素的寶可夢,好像都沒什麽區别,不過她還是說:“就算瑪俐不在乎,我想也進化爲她最喜歡的那一隻……她最喜歡月伊布,那我也就最想進化爲月伊布。”
這次沒有什麽東西能幫許淺素理解她的意思,因此許淺素并不太清楚伊布在說什麽。
但從語氣他也能判斷出伊布想必是沒有改變主意,因此他也不再多說……伊布雖然剛出生不久,但總得來說,朝夕相處之下,瑪俐小姐的性子對她也起了一定的影響。
即,十分執拗。
說罷,伊布又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親昵地舔了舔許淺素的側臉……不過若是瑪俐小姐能夠向伊布學學如何直率地表達喜歡,就更好了。
“啾。(哼。)”藤藤蛇站在二樓,躲在圍欄後,探出小臉自上而下望着坐在沙發上的許淺素,又‘哼’了一下,别過小臉。
怎滴和隊伍裏其他寶可夢們相處就這麽溫柔,這麽體貼,恨不得把她們寵上天……到我這裏就隻想着虛與委蛇?說到底,還是沒把我當做自己的寶可夢看待?
即便過去了這些天,藤藤蛇還是感覺自己無論是和寶可夢,還是和許淺素,都隔着一層可悲的牆壁。
都已經睡在一張床上,還天天一起洗澡,但看似親密無間,實則相距甚遠。
雖然她其實也不是特别對許淺素抱有期待,畢竟她已經見過不少冷漠的訓練家了,但終歸心底還是有點希望的。
“呐哝?”
背後忽然出現的聲音與寒氣讓藤藤蛇下意識一個激靈,她回身看去,卻是雪妖女飄在半空,手兒點着下巴好奇地望着她。
“幹嘛?”藤藤蛇奇怪地打量了一眼雪妖女,問。
藤藤蛇從沒和雪妖女說過話,印象中她似乎也很少和其他寶可夢說話,甚至都不常和許淺素說話,總是像隻幽靈似的飄在許淺素身後。
雪妖女沒說話,而是在背後掏了掏,卻是一顆糖果,也不知她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妹妹喜歡吃這些,我便備着了。”雪妖女外表冰冷,神情總是帶着愁緒,體表更是萦繞着冷氣,但聲音卻是十分柔和。
妹妹……藤藤蛇翻了個可愛的白眼,心想這隻寶可夢怎麽這樣叫她……
“我喜歡吃這些,你又幹嘛要備着?”藤藤蛇歪歪頭,疑惑問道,語氣有幾分疏遠。
雪妖女想了想,回答道:“他總是備着,我便也順便備着了。”
“他?”藤藤蛇不解問道。
“你的訓練家啊……”說至此處,雪妖女神色便暗淡了幾分,周身冷氣更加凝實。
“哦……”藤藤蛇别過小腦袋,“他準備這些,隻是想讨好我罷了。”
如瑪俐所說,藤藤蛇對許淺素的心思不說心知肚明,至少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讨好你……和對你好,有什麽區别?”雪妖女蹙眉問道。
這可把藤藤蛇問住了,她歪頭思琢了片刻,才說:“讨好我,本意是想害我,或是謀求什麽;爲我好,是不含一絲目的,純粹地爲我好……”
這已經是藤藤蛇能想到的,最準确的說法了。
“胡說八道,妹妹怎麽會這麽想!”卻見雪妖女的聲音大了幾分,但聽上去還是輕輕柔柔的,她訓斥道:“什麽純粹地爲誰好,那也太天真了!無論他心底如何想,他都已經盡自己所能,對你負責,爲你着想,你卻總是疏遠他,不給出回應,隻是盲目想着他對你好……你都不爲他着想,憑什麽要求他對你好?”
雪妖女頓了頓,旋即繼續道:“何況,你不常待在他身邊,你可知道他經常望着你蹙眉發呆,不說茶不思飯不想,至少一大半的心神都在你身上……莫非他是在想從你身上謀求什麽?他明明是在爲了你的未來着想!”
藤藤蛇從不知道一向不怎麽說話,聲音也溫溫柔柔的雪妖女竟然會這樣大發脾氣,她語氣帶上一絲情緒,嗓音有幾分微顫地反駁道:
“你又不是他,又怎麽會知道他在想什麽?何況今早吃飯時我都聽見了,他什麽也不求,也願意耗費心神去幫你找到你的訓練家……這難道不是純粹地爲你好?你早便從他那裏得到這些才不自知!”
雪妖女愣住了,她的視線越過圍欄,看向正在爲六尾刷毛的許淺素,抿了抿唇,一時卻也不知當如何反駁。
“但我不一樣,他對我,和對你們根本不一樣!我就是想要他早就給你們的東西,這有什麽不對?”藤藤蛇情緒有幾分激動,繼續道。
雪妖女沉默下來,她握着那顆藤藤蛇遲遲沒有接過的糖果,許久,才說:
“我很笨,他煩惱的事情,别說幫上忙,我有時甚至都理解不了……你認爲他沒有真心實意對你好,或許是這樣吧,但對我而言,早在當初我從寶可夢中心沖出來飛回他的身邊時,他對我說‘不想待在那裏,便不待在那裏吧’……從那一刻,我便下定決心,就算他以後待我刻薄,對我不好,我也想陪在他身邊……”
“你明明都不常與他說話。”藤藤蛇反駁道。
“因爲我們遲早分開。”
藤藤蛇愣住了,她望着雪妖女,看着這隻總是帶着愁緒,不喜歡說話,也沒什麽存在感的寶可夢。
“我不是他的寶可夢,注定不會永遠陪在他身邊……”雪妖女的聲線仿佛從極爲遙遠的地方傳來,她說:“我喜歡他,是我的事,與他無關,我希望等分别的那天,他是高興的,開心的,而不是不舍的,傷心的。”
“就算他對你不好?”藤藤蛇有幾分不可置信。
“就算對我不好。”
“你這樣圖什麽啊?”
“圖什麽?我有什麽可圖的?”雪妖女不解反問道,随後又說:“他對我不好也罷,他不喜歡我也好,就算讨厭我也無妨,我就是想陪在他身邊,想一輩子對他好。”
“瘋子,無論是你,還是那隻拿着骨頭的小龍。”藤藤蛇眼底有些恍惚,完全理解不了許淺素身邊的寶可夢。
“這不就是你口中的,純粹地爲誰好,爲誰着想?”雪妖女看着藤藤蛇,輕聲道:“等你先做到這點,再去希冀他如此對你吧。”
“你這樣想……若是所遇非人,怎麽辦?”藤藤蛇低聲反駁道。
“或許會所遇非人,但他不是‘非人’,何況,我早便說了,就算他對我不好也無所謂。”雪妖女搖搖頭。
藤藤蛇被雪妖女反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知道雪妖女的意思,說來說去,不過一句話便可概括——若是藤藤蛇不拿出行動,又憑什麽要求許淺素一昧對她好?
藤藤蛇沉默了片刻,決定不再讨論自己,她看向雪妖女,低聲問:“你們既然遲早分開,與其到時候徒留傷悲,不如趁着關系還不深的此刻離開他,回到寶可夢中心靜靜等着消息。”
雪妖女搖搖頭,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道:“我喜歡他,想陪在他身邊,這就是我喜歡他的方式……同理,他也有愛你的方式,在你看來,這或許是讨好你,想要謀求什麽,但在我看來,他已經不求任何東西,隻是單純地爲你着想。”
藤藤蛇有幾分動搖,站在原地,甚至有幾分不知所措。
雪妖女望着她,随後将一直捏在手心的糖果放在地上,便飄離了此地。
她總是覺得自己笨笨的,她還是不明白藤藤蛇苦惱的本質,但她已經說了自己該說的,能說的。
客廳中,許淺素已經爲六尾刷完了毛,此刻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六尾爪子上的小肉墊。
見到雪妖女飄下來,他輕輕一笑,招了招手。
“呐哝?”雪妖女飄到他面前,歪了歪小臉。
許淺素點了點她的額頭,問:“怎麽好像哭過一樣,和誰吵架了?”
雪妖女搖搖頭。
許淺素繼續道:“現在還沒有找到你的訓練家的消息,但不必擔心,我目前認識的朋友不少,多委托他們幫幫忙,遲早會找到,你隻管安心等候就好……”
雪妖女望着許淺素,不說話。
“而且最近我和小崽兒們從未懈怠過修煉,瑪俐小姐想要成爲冠軍,以此複興尖釘鎮,如此倒是提醒了我……待我成爲伽勒爾地區的冠軍,也能利用這層名氣找你的訓練家……若是伽勒爾地區冠軍不行,那便參加世界錦标賽,成爲世界第一的訓練家。”
說着,許淺素便笑了起來,“不過或許你得多等一陣兒,以我目前的實力,估計還有兩三年,才能成爲世界冠軍。”
雪妖女還是沒說話,但她卻是湊上前來,親了許淺素的側臉一下。
柔柔軟軟,冰冰涼涼。
雪妖女心想,藤藤蛇或許是渴望愛,但她不一樣……她給予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