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霍格隕落之後，其餘的毒龍也都撤退了。
曦光城勉強保全下來。
但是衆人中的毒，還沒有完全解除。
口不能言，隻能通過心靈感應交流。
“剛才那個神秘巨人，還有頭頂的大黑球，看起來有點眼熟……”
費林不太确定地說。
“那家夥，不會是艾倫新的返祖形态吧？”
“很有可能！”陶娜附和道，“艾倫那個變态，幹出什麽事情來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海倫特微微蹙眉，手捧聖徽，默念禱文，發動5環“通神術”。
“吾主，您卑微的使徒，有問題向您請教。”
海倫特的祈禱，獲得了“光之主”的回應。
她迫切想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剛才血戰傳奇毒龍尼德霍格、最終同歸于盡的神秘巨人，究竟是不是艾倫的返祖形态？
很快，海倫特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學姐！你再問問光殿下，艾倫死了沒？”
陶娜急切地催促道。
“死了，但沒完全死。”
海倫特俏皮的眨眨眼，表明她現在的心态很放松。
“艾倫提前用‘克隆術’制作了一具備用肉身，與傳奇毒龍同歸于盡的刹那，魂靈脫離屍骸，自動轉入備用肉身，沒有大礙。”
“那就好！”費林久懸着的心落回肚裏。
“尼德霍格死了嗎？”晴岚問海倫特。
“很遺憾，并沒有。”
海倫特搖頭苦笑。
“毒龍擁有再生體質，腦袋被艾倫打爆，過段時間還能長出新的來。”
晴岚點了下頭，安慰年輕的同事們：
“尼德霍格傷得不輕，需要休養生息，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來騷擾。”
“現在，我要向吾主祈禱，降下療愈之雨，徹底滌淨彌漫在這座城市中的毒素，順帶幫咱們恢複感官知覺！”
……
觀星塔，星河衛士住宅區。
别墅地下密室，彌漫着消毒藥水的氣味。
靠牆擺放的巨大水晶棺，灌注防腐藥劑。
高大健美的青年，赤裸着躺在水晶棺裏。
雙目緊閉，自然舒展的肢體，懸浮在藥液當中，仿佛在水中沉睡。
寂靜的密室中，突然掀起魔力波動。
水晶棺泛起蒼白的光輝。
負能量濃度，正在急劇飙升。
似乎有某種虛體亡魂，正在快速靠近。
水晶棺中的男子，突然睜開眼睛。
咕嘟咕嘟……
鼻孔排出兩串氣泡。
似乎具有類似魚鰓的器官，能夠在水中正常呼吸。
赤裸男子，從容擡起肌肉發達的手臂。
雙手按住水晶棺蓋子，從内側發力推動。
咔嚓！
蓋子敞開。
赤裸男子從培養液中站起身，走了出來。
對面牆上，鑲嵌着一面落地鏡。
赤裸男子走到鏡子前，端詳自己的身體，滿意的點了點頭。
“8環‘克隆術’，果然很神奇。”
艾倫自言自語。
新的肉身，各項屬性與從前一樣。
隻因長期缺少光照，膚色顯得更爲白嫩。
艾倫攤開左手，掌心彈出骨刺。
紮破右手大拇指，擠出一滴血。
以血液作爲施法素材，施展“克隆術”。
片刻過後，血滴化作一具完整的肉身，平躺在水晶棺中。
艾倫合上蓋子，讓新的克隆體在培養皿中休眠。
萬一哪天自己又挂了，靈魂就能在水晶棺中融合克隆體，起死回生。
儲物袋裏，有備用的衣褲。
但是艾倫懶得穿，直接開啓八階返祖，變成饕餮形态。
施展“異界傳送”，返回冥界。
艾倫打算直接傳送到冥河大漩渦。
可惜，7環“異界傳送”無法精确定位。
傳送落點位于河畔上空，離目的地偏差了足有300裏。
平時傳送，誤差太大還能忍受。
要是遇到急事，争分奪秒的關頭，保不準就要誤了大事！
“這樣不行！”
艾倫對“異界傳送”的精确度，很不滿意。
還是要自己動手，花些潛能，融合出一種更精确可靠的跨位面傳送技能，用起來才放心。
收回思緒，艾倫施展“千裏閑庭”，直接傳送到冥河大漩渦深處。
自從融合了九頭毒龍血脈，艾倫就獲得對冥河水的抵抗力。
直接喝下冥河水，也不會喪失記憶。
漩渦實際上是一道傳送門，通往冥河底部一處空間秘境，毒龍一族的巢穴。
此時，以傳奇毒龍尼德霍格爲首，秘境中的全體龍子龍孫，聚集在傳送陣四周。
一個個低垂頭顱，神态恭謹，擺出恭候貴客光臨的姿态。
傳送陣中，升起一道光束。
一尊雄偉健美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
泰坦之軀！
巨獸之爪！
毒龍長發！
種種鮮明特征，表明此人，正是群龍恭候多時的貴客。
或者更确切的說，是毒龍一族的“宗主”。
群龍俯首，對這位繼承了始祖利維坦本源的青年，表現出發自内心的崇敬。
傳奇毒龍尼德霍格，倒是沒那麽拘謹。
呲着牙，向艾倫訴苦：
“宗主大人！有必要玩這麽大嗎？我這條老命差點交代在您手中，現在渾身都在痛！”
艾倫一步跨出傳送陣，走到老龍跟前，微笑着回答：
“本人主打一個真實，不把戲做全套，晴岚大師她們怎麽會相信，我已經拼盡全力。”
今天上午，他來到毒龍秘境，表明自己利維坦宗主的身份。
最初，毒龍們對這個瘦小的人類青年，并不買賬。
直到艾倫開啓超限領域，對桀骜不馴的毒龍們施加血脈壓制。
跳的最歡的一條毒龍，瞬間退化成龍蛋。
蛋殼被艾倫一指戳爆，蛋液四濺！
群龍看到這一幕，全都吓得渾身顫栗。
以族長尼德霍格爲首，集體宣誓，向新晉利維坦族群宗主艾倫·潘瑟斯大人效忠。
同一時間，另一批毒龍正在圍攻曦光城。
艾倫本想把它們召回來。
然而轉念一想，這麽做對自己沒啥好處。
他已經接下保衛曦光城的任務，不去曦光城跟毒龍們打一架，就得不到功勳獎勵。
于是，艾倫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也是個老奸巨滑的家夥，聽了艾倫的打算，立刻表示會安排子孫配合他演一出好戲。
“宗主大人，以您的身份，毆打幾條小龍，太沒意思，也賺不到多少功勳。”
“不如由我親自出面，陪您過幾招，最後惜敗，在衆人面前彰顯您的勇氣與實力。”
“您打敗了傳奇毒龍，那可是大功一件！必定能夠賺取大把功勳，獲得上司賞識！”
艾倫一聽這話，深有同感。
就跟老毒龍密謀了一番，當着晴岚等人的面，演了一出好戲。
艾倫在水晶棺中重生，順帶交了任務。
果然如同老毒龍所料，任務獎勵，超級加倍！
不僅于此，艾倫還假戲真做，從尼德霍格身上抽取血液，以及傳奇利維坦毒素。
前者是傳奇級别的特異食材，後者則使艾倫的毒抗，直接提升到了傳奇級别！
“宗主！我在曦光城，特地摘了一枚金蘋果，獻給宗主大人！”
老毒龍張開嘴巴，舌尖托起一枚發光的金色果實。
滴滴——
“發現傳奇特異食材：世界樹果實！”
系統提示，給艾倫帶來一個驚喜。
拍拍老毒龍，表示贊許。
艾倫接過金色果實，擦了擦，大口咀嚼。
口感又脆又甜，像是在吃蘋果。
“食用特異食材：世界樹果實！”
“體格+2！”
“精神+2！”
“潛能+10！”
……
之前汲取尼德霍格的血液，也爲艾倫帶來10點潛能，敏捷和精神屬性，各增兩點。
當前屬性：體格116，敏捷100，精神127
當前抗性：免疫電擊/酸蝕/衰老，精神10階（分神冥想），病毒10階/音波7階/寒冷9階/火焰7階/黯蝕8階/光耀5階
潛能儲備：51點
……
世界樹果實，還是煉制高階凍齡劑和還童劑的關鍵藥材之一。
艾倫吃掉一顆果實，就能用毒腺合成出果實的藥用成分。
将來煉制4階乃至5階凍齡和還童藥劑，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宗主，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老毒龍的眼中，閃爍着狡狯的光彩。
“什麽事，你盡管直說。”艾倫淡然道。
“宗主在聖魔祖庭，身份是星河衛士。”
“按理說，我們毒龍一族，也應該歸順聖魔祖庭，此後不再騷擾曦光城。”
“然而這樣一來，您往後可就沒有保衛曦光城、驅逐毒龍的任務可接了，未必是好事啊。”
艾倫聽出老毒龍的言外之意。
一頓飽，不如頓頓飽。
既然有毒龍配合，可以時不時的來刷一波功勳，爲什麽要斷了這條财源呢？
“養寇自重”四字，自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以後襲擊曦光城之前，記得向我請示。”
“你們在城外做做樣子，找機會啃幾口世界樹根解饞就得了，最好不要傷人。”
艾倫轉身，走到傳送站跟前。
不知爲何，他隐約能感到……
曦光城居民的信仰願力，分成兩股，分别流向翡翠王庭和天堂高塔。
城中的兩大教會，正在舉行聖事，感謝“生命女神”和“聖光之主”，保護他們的城市，免受毒龍荼毒。
至于這次襲擊背後的真相，他們永遠不會知道。
信徒們虔誠的祈禱，轉化成願力，彙聚于各自崇拜的偶像身上，提升祂們的神力。
艾倫深深懷疑，假使曦光城不再受毒龍一族的威脅，城裏的生命教會和聖光教會，爲了争奪信徒，恐怕要鬧内讧。
國無外患者恒亡，至理名言。
從這個角度來講，自己養寇自重，其實也是在給曦光城持續施加外部壓力，避免内部矛盾激化。
這樣一想，艾倫不禁被自己高尚的道德情操深深感動，不愧是潘瑟斯大善人！
艾倫進一步推測，翡翠王庭的女主人，應該有能力把曦光城從冥界拖回妖精荒野。
但她沒有這樣做，任由曦光城流落冥界。
隻讓世界樹根充當救命稻草，将這座城市吊在冥河漩渦上空，使之長期處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在這種朝不保夕的環境下，城中居民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壓力。
隻能借助宗教信仰排遣壓力，在一聲聲祈禱中獲得掙紮求生的勇氣。
沒有苦難，就沒有信仰。
反其道行之，沒有苦難就制造苦難，使人們處于絕望邊緣，從而獲取更多更虔誠的信仰願力，的确是一個行之有效的策略。
如果有人懷疑，自己經受的苦難都是神靈有意爲之，就是不虔誠的體現。
退一步講，神靈也可以聲稱，人們之所以受苦是因爲犯了禁忌，或者有原罪在身。
曦光城之所以堕入冥界，就是城中居民長期堕落而不知悔改的惡果。
隻有在苦難當中保持虔誠才能贖罪，淨化魂靈，最終獲得神的拯救。
這套說辭，可謂無懈可擊。
古往今來，各派宗教，大抵用類似的方式規訓信衆，屢試不爽。
艾倫承認自己心理陰暗，有可能錯怪了羅天華。
但是，一旦産生這些猜疑想法，他就不可能對神靈懷有純粹的崇拜之心，不可能成爲任何教派的信徒。
更爲諷刺的是……
艾倫還感受到，另一股信仰願力，正在朝自己身上彙集。
願力，來自毒龍一族。
始祖利維坦，同時也是毒龍一族崇拜的母神，屬于術士世界最古老的一批種族神。
當初衆神與始祖的戰争，其實更多的是神與神之間的對抗。
一方是抽象的理念神。
一方則是具體的種族神，或者說人格神。
隻不過，後者大多兼有一族始祖的身份。
種族神無法跨越種族的邊界，推廣到普世範疇。
這正是種族神與理念神的本質區别。
投射到世俗生活，前者指向民族主義，後者指向國際主義。
人類曆史上的血腥沖突，大底是上述兩者矛盾激化的後果。
始祖利維坦，早已離開術士世界。
艾倫繼承了始祖本源，也繼承了偶像的身份，獲得毒龍一族的崇拜。
隻可惜，他本身并不具備“神力之源”，也就是俗稱的“神性”。
“神性”，就是容納信仰願力的容器。
艾倫沒有神性，如同一隻漏水的茶杯，無法吸收利用毒龍一族的信仰願力。
“尼德霍格，宗主如何才能獲得神性？”
艾倫輕聲問。
傳奇毒龍沉吟一聲，神色變得格外嚴肅。
“我隻知道兩種方式。”
“其一，設法獵殺神性生物，至少得是半神級别，奪取對方的神力之源。”
艾倫微微皺眉。
半神，力量與宗主相當。
艾倫隻是半調子宗主。
實際修爲，八階而已。
挑戰半神，純屬找死。
尼德霍格看出他的心思，接着說：
“除了獵殺半神，宗主大人，您不妨抽空回一趟祖庭，那裏或許有您想要的東西。”
“祖庭……”
艾倫迅速回憶了一下，當初融合始祖利維坦本源時獲得的記憶片段。
“尼德霍格，你是指始祖利維坦的祖庭？”
“不錯！我出生在冥河，從未去過祖庭，但從小就聽長輩說起那個地方，很是向往……”
“可惜，我沒有進入祖庭的鑰匙，就算找到入口，也進不去。”
老毒龍歎了口氣，眼神有些憂郁。
“自從始祖離去，祖庭就荒廢了，宗主大人，時至今日，您的族人還在守護祖庭遺迹，期待着您的回歸。”
“據長輩們說，遺迹深處，存有始祖留下的聖器，隻有宗祖大人，有資格繼承這份遺産。”
“利維坦祖庭啊……”艾倫仰頭望天，“是在水元素界麽？我已經記不清具體的位置，尼德霍格，你能爲我帶路嗎？”
“當然樂意效勞！”老毒龍不假思索道。
艾倫點了下頭，跨坐在傳奇毒龍背上，通過秘境傳送陣，前往水元素界。
此行除了探訪利維坦祖庭遺迹，艾倫還有一個目的。
順路解決上古衆神的信徒，在水元素界開創的邪教社團。
這項任務，難度極高！
情報顯示，邪教頭目很可能是傳奇怪物！
艾倫原本還在猶豫，單槍匹馬去調查深海邪教，會不會太冒失了？
現在有傳奇毒龍當保镖，心裏就有底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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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