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阿姨打開抽屜,取出一盒針劑,遞給艾倫。
“這支針劑,你先拿回去注射,就能覺醒術士學徒的修行法,叫做‘返祖冥想法’。”
“你先自己修煉,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
術士在冥想的時候,将會遺忘身外之物,進入一種玄妙的精神狀态。
仿佛自己變成血脈對應的祖先生物,出生成長,拼搏求生,逐漸壯大,習得各種技能,直至達到一生中的巅峰。
通過冥想,喚醒血脈中沉睡的祖先記憶。
這就是所謂的“返祖冥想”。
主流術士,都采用類似的方式修行,但是具體使用的冥想法,也有檔次高低之分。
索拉女士給艾倫的這種入門級冥想法,隻适用于學徒階段。
事實上,她自己也隻拿到“一階冥想法”,因爲天賦有限,遲遲升不到二階術士,也就無緣接觸更高級别的修行法門。
艾倫收下針劑,向校長阿姨表示感謝。
接着話鋒一轉,提出一個令她始料未及的請求。
“索拉女士,我想在家裏養一些花草,可不可以向您請教花卉栽培方面的技巧?”
“這當然沒問題!”
小男孩投其所好,校長阿姨很是開心。
艾倫觀察着她的臉色,緩緩道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另外,我很喜歡您在花園裏栽種的那種繡球似的白花,想移栽一盆,在家裏養。”
“嗯?!”
校長阿姨立刻收起笑容,表情變得異常嚴肅。
“那是凝神花,可以用來煉制促進冥想效率的熏香,但是葉片含有緻命劇毒,不适合普通人在家裏養!太危險了!”
發覺艾倫面露失望,校長阿姨禁不住心軟了。
遲疑了一下,語調轉爲柔和。
“如果你感興趣,今後可以來我的溫室觀賞凝神花,順帶學習一下植物栽培和煉制藥劑的技藝。”
“索拉女士,您心腸真好!”
艾倫感激道謝,笑的很純真。
得到了校長阿姨的許可,往後就方便進入這座玻璃花園,順帶采集含毒素的植物,提升毒素抗性。
……
放學後,艾倫剛走出校門就看見姐姐凱麗。
“以後放學和上學,我們一起走!”凱麗一臉嚴肅的告訴弟弟。
艾倫拒絕不了這個貼身“保镖”,無奈地聳了聳肩。
“聽說伱殺了兩個人?”凱麗追着弟弟問。
“兩個專門誘拐小孩的惡棍,本來我沒想殺他們。”艾倫實話實說,“當時我滿腦子想着逃命,一不小心下手太重。”
回想上午的驚險經曆,現在還心有餘悸。
“往後别去碼頭那邊,太亂了。”凱麗叮囑道。
姐弟倆回到家裏。
吃午飯的時候,凱麗和母親又聊起了當下最熱門的話題,馬戲團誘拐兒童的案子。
“失蹤的兩個男生,馬洛是貿易商的兒子,另一個叫雨果的,是鎮長的外甥,都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凱麗對母親和弟弟說。
“其實還有一個女孩也失蹤了,隻不過她交不起學費,壓根沒上過學,你們不知道也正常。”
母親接着女兒的話茬,同情地歎了口氣。
“别的小孩是花錢去馬戲團看戲,索妮娅是去打工掙錢的,結果也失蹤了。”
“也許她是主動跟着馬戲團走的,起碼可以混一口飯吃。”凱麗猜測道。
母女倆說起的女孩索妮娅,跟艾倫同歲。
索妮娅的父親,馬爾美拉陀夫先生,原本是鎮上的小公務員。
索妮娅的母親,出身貧寒,長得挺漂亮。
女兒繼承了母親的優秀基因,本來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隻可惜,出生的時候臉上就有一塊猩紅的胎記,仿佛面皮被剝掉一塊,露出血淋淋的筋肉。
盡管索妮娅的面相不太好,爸媽還是很疼愛她,視若珍寶。
在索尼亞七歲之前,一家三口,日子過的平淡而幸福。
然而命運捉弄,五年前的一天,一位術士路過昆特港。
在碼頭等船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帶着女兒來買魚的少婦。
發覺那少婦頗有姿色,身材火辣,立刻動了邪念。
術士随手打了個響指,對那少婦施法。
索妮娅的母親,被法術魅惑。
渾渾噩噩的撇下女兒,跟着好色的術士,上了船。
索妮娅在碼頭上哭喊,乞求媽媽回來。
然而她的母親中了法術,已經喪失神志,對女兒的哭喊,充耳不聞。
索妮娅試圖上船,拉回母親。
術士皺了下眉。
一句話都不用吩咐。
立刻就有侍衛沖上去,狠狠抽了小姑娘兩耳光,打的她嘴角流血。
然後就像丢垃圾那樣,把可憐的小索妮娅丢了出去。
索妮娅從昏迷中蘇醒過來,船已經離開海港。
任憑她哭破喉嚨,無數次呼喚媽媽,也無法挽回這場悲劇。
碼頭上人來人往。
那麽多人看着呢。
難道圍觀者都沒有同情心和正義感,沒有一人出面阻止這場光天化日之下的暴行?
開什麽玩笑?!
那可是擁有超凡力量的術士老爺!
誰敢打抱不平?
惹惱術士老爺,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
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索妮娅獨自哭着回家,把母親的遭遇告訴了父親。
馬爾美拉陀夫先生沒有能力奪回妻子,經受不住打擊,精神垮掉了。
他很快就堕落成一個隻能靠酒精麻醉自己的廢物,還因此丢了原本很體面的工作。
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小鎮家庭,就這樣被一個過路術士的一時興起,徹底毀掉了。
從那以後,索妮娅仿佛生活在地獄裏。
她的酒鬼老爸,一喝醉就發瘋似的打她。
罵她是個醜陋的“怪胎”,是個不孝女。
隻因年幼的女兒不肯出去站街接客掙錢,替自己買酒。
去年冬天,下了一場大雪。
天氣最冷的時候,馬爾美拉陀夫把隻穿了一件破單衣的女兒,從屋裏拖出來,推倒在雪地上,發瘋似的打罵。
他眼紅的像公牛,嘴裏噴着酒氣。
但是老街坊們,心裏都有數,知道這個混賬東西,其實并沒有完全喝醉。
之所以在街上當衆虐待女兒,打的可憐的索妮娅鼻青臉腫,就是要把自己的殘暴和女兒的悲慘展示給人們看。
以這種方式刺激人們的同情心,吸引别人過來勸架。
然後他就有了訴苦哭窮的機會。
别人看在索妮娅的份上,多少要施舍一點錢,好讓他趕緊滾進酒館喝個爛醉,免得還有多餘的精力,用于虐待可憐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