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間格外舒适、溫馨。而她本人,對陳秋碧的死也一無所知。
“怎麽辦?要告訴她嗎?”白相景也趕了過來,問季寒羽。
季寒羽問他:“查過陳秋碧的死因了嗎?”
“窒息而亡,但不是被吊死的,是在地上被人勒死後才吊上去的。”
“仙人之軀,不該如此死去,沒有别的痕迹?”季寒羽又問。
白相景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
季寒羽沉思了一會兒,說:“先不要告訴陶月兒,等她傷勢好了再說也不遲。”
“行。”白相景剛說完,一身着紫衣的人便直接繞過二人,走進了房内。她大踏步的走過去,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潑向了陶月兒。
陶月兒自睡夢中驚醒,一動便全身疼,瞬間疼清醒了。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常瑜站在自己的床前。而她的身後,還有一連串帶血的腳印。
“你幹什麽?!”季寒羽見狀,連忙跟着走了進來,拉開常瑜。
就連平日裏和常瑜走得近的白相景,此時也并不贊成常瑜的舉動。
常瑜冷笑,道:“在她的屋子裏發生了命案,難道不該把她叫醒來審問嗎?畢竟她才是最大嫌疑人!”
“你們……說誰死了?”陶月兒疑惑着,又看到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陳秋碧不在,心中升起一個非常不好的猜想。她不顧劇痛,掙紮着下床,沒走兩步路便是要摔倒,幸虧季寒羽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沒有摔倒,可也就是這時候,她看見了門外的慘狀。
陳秋碧四肢無力的耷拉着,頭也沒有氣力,被吊在門口的橫梁之上。俨然沒有了呼吸。
她比旁人更加快的知道,不僅僅因爲他們已經查探過,而是她發現,自己真的聽不到陳秋碧心裏一丁點兒的聲音了。
她完完全全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連一縷魂魄都沒有留下。
季寒羽很快去通知了圖南将軍和長佩帝姬,仙主自然也知曉了,特準圖南将軍和長佩帝姬能帶人入内院調查。
“在未經得房子主人首肯的前提下,無人可以進入這間屋子,也就是說,嫌疑人就在你們四人之中。”一來,長佩帝姬就宣布了嫌疑人。
季寒羽皺眉:“你的意思是,隻有跟着陶月兒一起回房的我、白相景、常瑜有嫌疑?”
“不錯,包括陶月兒自己。畢竟,更多的時候,這間屋子都是她和陳秋碧單獨在一起,陳秋碧死了,她卻完好無損,着實奇怪。”
“陳秋碧是我的朋友!我将她從人間帶了來,我怎麽會殺她!”陶月兒不滿,怒喝。
長佩帝姬高深莫測的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人心是會變的,或許上一刻還是至交好友,下一刻就因爲莫名原由而分開。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原由,或許你今日因受刑而性情大變,她哪句話說錯了,惹你不高興了,你便下手殺了她呢?”
“這絕不可能!”陶月兒激動地否認。
季寒羽見她身上的傷口都又開始往外滲血,想來又裂開了,忙安撫她,讓她躺下。
季寒羽道:“我知道不可能是你,你不要被長佩帝姬激怒了。她隻是将我們都劃爲了嫌疑人而已,等找到真兇,自然就能真相大白。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圖南将軍問。
“隻不過我先前在陶月兒的房裏見到過一個奇怪的東西,像一隻白貓……在地上一閃而過。”
陶月兒聞言,便猜到他說的是申屠。
但申屠四肢都沒了,不可能是殺害陳秋碧的兇手。陳秋碧雖然力量不算強大,可面對申屠,絕對是有還手之力的。
“不可能。”這時,圖南将軍也說:“後院從來隻有侍靈童子可以進入,不會有旁人、或者别的生靈進入,嫌疑人,隻在你們四人之中。”
“原來如此……”季寒羽表示明白了,同時,看向其他二人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而常瑜和白相景看季寒羽也是如此。
“假如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第一個沖進陶月兒房間裏的人。”常瑜看着季寒羽,道。
季寒羽點頭:“我的房間離陶月兒的最近,我聽到聲音後立刻就趕了過來,有什麽問題?”
常瑜緊緊盯着他的眼睛,似乎不放過他任何表情上的蛛絲馬迹,道:“你全身衣物穿戴整齊,不像是在房間裏休息,更像是一早便知道下半夜會發生些什麽,于是做好了準備,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我若真如你所說,有這般心思,爲了避嫌,是不是也該晚上一時半刻再過來?”季寒羽不屑道:“何況,我玄清宗乃承襲數千年的大宗門,最基本的禮儀便是儀容儀表要齊整,我在任何時候都要讓自己一塵不染,有什麽問題?”
“是嗎?可你在船上,脫衣服比誰都快哦。”常瑜一聲揶揄,又讓季寒羽想到了當初在船上,抛棄了一切、放下了所有驕傲的場景。
原來這些場景,不止陶月兒看見了,其他人也都看見了。
季寒羽的臉瞬間便紅透了。他不想與之争辯,轉而看向圖南将軍,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沒有做過,我接受你們的一切調查。”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白相景也點頭,說道:“我也聽憑調遣。”
“眼下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歇息,明早我會派人到你們各自的房間去問話,在問完話之前,哪裏都不要去,明白嗎?”圖南将軍看着幾人道。
常瑜、白相景、季寒羽點了點頭,便是要離去。
這時,季寒羽似乎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陶月兒:“你要不要搬到我那裏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