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爲了保證玄清宗宗主突然離世的消息不會造成九國玄修界恐慌,消息必須封鎖,待我們準備好一切,才能公之于衆。”
“是。”
衆人得了季幕嚴的命令,也就是這時候,有人發現了陶月兒的存在。
“你是何人?你什麽時候混進來的?”玄清宗的弟子看見陶月兒,是個年長的弟子,已經跟在季幕嚴身邊許久。看她有點兒眼熟。所以沒有立刻趕出去。
陶月兒道:“剛來。”
陶月兒的表情有古怪,再加上她的身份神秘,一身華服卻陰沉沉的,不像個好人。那弟子馬上就将陶月兒押解到了大殿内,那裏,三宮的宮主正在商議下一步的打算。
季幕嚴和季幕涵看見陶月兒,也覺得她有些眼熟,但也隻是有點兒眼熟。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怕她是别國細作。季幕嚴立即道:“嚴加看管,仔細審問,看看是不是她殺了掌門師兄!”
“不是我。”陶月兒沉聲道:“是你的好兒子,季慕清的好徒兒,季寒羽殺的。”
陶月兒一點兒也不想跟他們繞彎子,她說到這裏,季幕嚴和季幕涵都已經十分生氣。
“胡說!季寒羽身在景國,正在參加天梯試煉,怎麽可能有空跑出來殺死師兄?何況,師兄對他悉心教導,堪比慈父,他又怎會痛下殺手!”
“或許就是應爲對他太好了,他才不得不殺他。”陶月兒雙目無神,并不想與他們做過多的糾纏,朗朗道:“我也是天梯選拔的一員,而天梯選拔,想要成爲通天者,就得手刃最重要的人。”
“真不知道該爲你開心還是難過。”陶月兒看向季寒羽的父親,道:“在他心中,掌門比你要重要。”
季幕嚴愣住了,許久,還是無法相信陶月兒的話。
這時,季幕雲突然上前,握住了陶月兒的手腕:“明舒,是你吧?”季幕雲撩開陶月兒的鬥篷,沒有發現她額頭的刺青。
季幕雲又有些失望,道:“抱歉,我好像認錯了……”
季幕雲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她表示出任何的不友好,足以證明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他曾經最喜歡的徒兒。隻不過陶月兒早就死了,如今又大變樣,讓他不敢相認。
好不容易見幾人劍拔弩張之際,想要緩和氣氛,才上前相認,卻不想,她的額頭,竟然連那枚刺青也消失不見……
“師傅。”就在季幕雲十分失望的時候,陶月兒卻直接叫了一聲師傅。
季幕雲倏爾擡頭,不敢相信:“真的是明舒?”
“我原本的名字,叫陶月兒。”這一刻,陶月兒直視大殿之上的衆人,可以在祖師爺的金像前,大方的說:“我不喜歡‘季明舒’這個名字,我叫陶月兒。”
季幕雲并不在乎她叫什麽名字,看到她還好好的活着,還光彩照人地活着,他就已經十分滿足。
“不喜歡就不叫了,以後我便叫你陶月兒。”季幕雲因掌門之死而産生的陰霾,又因陶月兒的到來我稍微減輕了幾分。
但另外兩人卻并不這麽想。
“真是胡鬧。”
“成何體統!”
季幕嚴和季幕涵從來都是上位者、掌權人,對玄清宗的門規,弟子之間的上下級關系,極爲分明。是權利的擁護者。看到季幕雲這樣偏袒一個來曆不明的小輩,着實生氣。
而他們顯然,也早已忘記當年一無所有又離奇消失的陶月兒。
“你說季寒羽通過了天梯試煉,是因爲殺死了師兄,可有證據?”季幕嚴問她。
陶月兒道:“有。”
“什麽證據?”
“我就是證據。”
陶月兒說完,三人都是一愣,季幕雲溫聲問:“月兒,你一直都是老實善良的孩子,怎的如今說話,如此冰冷?”
陶月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但她想,不是她變了。而是所有人都變了。
“我也通過了天梯試煉,在試煉中……我也殺死了最愛的人。”陶月兒說完,三人都愣了一下,旋即,季幕雲搖頭,無奈道:“月兒,不要開玩笑。”
與季幕雲的無奈不同,另外兩人直接大笑幾聲,諷刺道:“越說越離譜。”
“我沒開玩笑。”陶月兒鄭重道:“而且,死去的不僅僅是玄清宗的宗主,就連她的女兒,也已經在試煉中身亡。”
“什麽!”所有人臉色一遍。
季幕雲露出極爲悲痛的目光,道:“清婉也死了?”
“是。”陶月兒淡淡道:“她最先進入試煉,也最先殒命。我想,或許是她在幻境中殺死了那個嬰兒,她以爲自己能夠擺脫他,卻不想現實中的他也死亡,于是身處幻境的季清婉也無法存活。共赴黃泉。”
這也是爲什麽其他人的燈沒有熄滅,獨獨她的燈熄滅的原因。
因爲她清楚的知道,她沒有帶孩子進入‘門’裏,‘門’中出現的嬰兒,隻有可能是幻象。而不論她在現實中對嬰孩有多麽的看中,在潛意識裏,她到底是讨厭他的。
這是一個死局,無路她怎麽選,都不會更好。
于是她的燈滅了,而其他人,則會一直沉迷在幻境之中,與他們心愛的人度過一生。或許,那也沒有什麽不好,總比離開幻境之後,面對‘門’外已經沒有至愛的存在來得要好。
季幕雲了解陶月兒,她不是會說謊的性子,于是她說的話,他毫無疑問的全信了。但其他二人卻并不這樣想。
“一派胡言!”季幕嚴道:“越說越離譜,我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随便你。我想,報信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季清婉死了已經好幾天了,季寒羽在進門之前就已經通知人去報喪,他們腳步沒有她快,但這會兒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