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和龐升兩名凡人已經入了門,讓其他的玄修者開始緊張起來。雖然現在看似還剩下許多‘門’,但玄清宗的高階弟子就占了二十席,留給其他玄修者的位置不多了。
對陶月兒來說也是如此。可她卻堅持要最後一個進去。
“我有信心保住自己的‘門’,但同時,我也很想知道,這些人要如何争奪其他的‘門’。”
陶月兒從小就沒經曆過什麽人情世故,最多隻見過旁人的冷眼和閑言碎語。對于人性的選擇,她總歸沒有了解得透徹。
“你準備好要進哪一扇門了嗎?”花伶問陶月兒。
陶月兒指着一扇破舊的木門,道:“就那扇。”
“爲什麽?”花伶疑惑。
“我就是從那扇門中走出來的。我在貧民窟長大,那樣的門反而能給我安全感。”
“……”花伶有些無奈,但如今的陶月兒已經不是他能夠随意左右的人了。隻得由她去。
“那你可要看好你的‘門’了。”花伶道。
陶月兒:“會的。”
但顯然,他們的緊張有些多慮了。玄清宗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其所挑選的門都是比較正常且幹淨的門。所有人的目光從陶月兒所挑中的破門上劃過,而後便走入了别的門。一個跟她競争的人都沒有。
季清婉抱着奶娃娃出現在白塔内,她一出現,長佩帝姬的目光就被她吸引了去。
“有孩子了還要進‘門’?”她疑惑道。
‘門’内的世界是什麽樣誰都不知道,一般來說,都是無牽無挂的人才會選擇參加選拔。其餘在場的或者已經進去的,沒有一個像是有孩子的樣子。而她的孩子,顯然還在襁褓之中。
季清婉看向長佩帝姬,雖然沒有說明孩子的來由,卻道:“自從與這孩子綁定,我的人生已經一片荒蕪,看不到未來。若能死在‘門’裏,也算死得其所。總好過守着一個奶娃娃了此一生得好。”
季清婉作爲玄清宗宗主之女,原本擁有無限前途和可能,就算無法成爲通天者,在這凡世間也依然可以做到隻手遮天。但自從有了這個孩子,她便事事需要爲孩子考慮。而與他共命,就得保護孩子的安全,且終身不得嫁與他人。等孩子長大,她也已經熬成了老姑娘,再與一個小她二十歲的、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在一起,不消說,都是十分可笑的一件事。
季清婉在這個世界已經覺得未來一片灰暗,不如進‘門’去賭一把,死了也認了。
長佩帝姬難得露出微笑的模樣,道了句:“有趣。”而後展手,對着‘門’的方向做了個歡迎的手勢:“請。”
季清婉将那孩子扔給同行的弟子,然後頭也不回的沖進了一扇白玉制作的門裏。
抱着孩子的玄清宗弟子很是惶恐,問季寒羽:“我不會帶孩子!”
季寒羽自然也不會,但他也沒功夫理會一個奶娃娃,淡淡道:“别讓他死了。其他的,随意。”
季寒羽知道這個孩子的來曆,對蒼國人強行碰瓷的行徑也十分不齒。再一個,他在陶月兒面前行俠仗義的形象也在蒼國人的助力下,丢得一幹二淨。他對這個孩子着實是沒有好感的。
隻要餓不死,還能保住季清婉的性命,那他也沒什麽别的要求了。
但季寒羽沒想到的是,孩子當天晚上就夭折了。
“怎麽回事?不是下午還好好的嗎?”季寒羽怒不可遏,得到消息後,便從白塔大踏步的離開,去到了塔外他紮的營帳之中。此時,再看那孩子,果然已經斷了氣。
“我、我也不知道!我給他找了奶娘,奶娘的奶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她還有孩子,她孩子還好好的!”看管孩子的玄清宗弟子道。
自從季穆遠和子涵接連離開,季清婉被孩子綁定,玄清宗内,就再也沒了能跟季清婉相熟的人。除了季寒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被處理掉。所以幾乎不肯能會因爲有人對季清婉不滿而對孩子下殺手。
且孩子身上一點兒傷痕也沒有,更沒有中毒的痕迹,他就是單純的突然咽氣了而已。
與此同時,季清婉進去的那扇門,門上微弱的光線也消失殆盡。
“你們看,那扇門跟旁的不太一樣。”眼尖的玄清宗弟子發現異常,立刻彙報給了季寒羽。季寒羽風風火火的趕回來,看到那扇門的光線與其他的不同,心瞬間就涼了半截。
“派一個人,回去通知師傅。”季寒羽面無表情地說完,其他弟子還沒聽明白。
“什麽意思?通知什麽?”
“清婉師妹……已死。回不去了。”
季寒羽忍痛說完,所有人都震驚了。
“師妹怎麽會死呢?!”
“她才剛剛進門去!”
“今晚進門時間才截止,照理說都還沒有開始選拔才對!不可能!”
“清婉師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不出來,我不會回去通知師傅。要去你去,這種事情,我不去!”
玄清宗的人再一次的炒開了鍋。季寒羽沒有向衆人公開孩子的事,隻能拿門上熄滅的光芒做文章,擡頭問長佩帝姬,道:“季清婉師妹是否已死?”
長佩帝姬沒有隐瞞,點頭道:“是。”
長佩帝姬說完,人群終于停止争吵,陷入了一片死寂。
“敢問帝姬,選拔尚未真正開始,爲何季清婉師妹會死?這其中是否有誤會,您需不需要負責?”
“沒有誤會。”長佩帝姬道:“我一早說過,一旦入‘門’,便生死不論。既然選擇了進‘門’,就得自己承擔後果。”
“可是比拼尚未真正開始,她怎麽就能死了呢!”
“那就要問她自己了。”長佩帝姬笑看玄清宗衆人,道:“或者問問她的家人,對她是不是保護得過好,以至于她連一丁點的小風小浪都承受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