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長佩帝姬的出手,讓人暫且摁捺下了對她的懷疑。于是在場之人,全都默認了長佩帝姬的身份,隻能跟在她和皇帝老頭兒身後。
皇帝老頭兒有了靠山,背脊陡然變得直挺,走得四平八穩。雖然在長佩帝姬面前依然有些卑躬屈膝,但比之幾日前已經有了長足進步。對此相當滿意。
他的臣子與妃子自然也随着他往皇宮方向走去。
“我們該怎麽辦?跟着,還是……等待?”陶月兒走在隊伍末尾,問花伶。
她戴着巨大的鬥篷,赤紅色,很是顯眼。照理說季寒羽和白相景應當都看見她了,但是他們都當作沒看見。想來,也是覺得在這個節骨眼沒必要跟她扯上什麽關系。如今,她的身邊有花伶。她也隻想跟着花伶。
“回去吧。”花伶道。
“回哪裏?”
“花房。”
“不去看看嗎?今日是三月三……我們不是要參加天梯選拔嗎?”
“眼下一片混亂,我想,選拔或許沒有這麽快開啓。”花伶說完,打了個哈欠,道:“不過之前的駐紮地不幹淨,想來是無法再用了。換個地方吧。”
“好。”陶月兒聽話的點頭。但眼下要找一處幹淨的地方,其實不大容易。
因兩處天梯的出現,讓四周都沾染了血迹。城郊天梯隻是死了幾十個玄清宗弟子,可皇城天梯卻是像屠城。鮮血染紅了大地。雖然屍體都很快速的處理掉了,但空氣裏的血腥味卻十分濃郁。揮之不去。
于是,爲了找一處幹淨的落腳點,陶月兒和花伶也不得不跟着長佩帝姬他們走。一路上,皇帝老兒鞍前馬後,問她:“可需要拍一輛馬車抑或上朕的軟轎?”
“不必。”長佩帝姬斷然拒絕了他,道:“正好借此看看景國風土人情。”長佩帝姬對人間的事物顯得十分好奇,一路上都在望着四周,好像在找什麽東西,抑或什麽人……
“您想要什麽?朕派人去給你取來。”皇帝老兒問道。
長佩帝姬不知爲何,對這皇帝倒是格外溫柔,不似對玄修者那樣劍拔弩張。她看了眼皇帝,問他:“你的手下都過來了嗎?”
“回帝姬的話,我讓他們在城外紮營,等将您送到下榻的行宮處了,再派人去接他們。”
“我一個人住覺得清冷,便将你的人都帶去行宮吧。”長佩帝姬淡淡道。
她說完,皇帝老兒覺得更加開心了,連忙吩咐手底下人,讓他去将自己的妃嫔、官員、侍衛長等都一起接來。也算是跟随他流浪後,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這其中,便包括了花伶和陶月兒。
“帝姬有令,随帝姬一同入住行宮,還不快跪地謝恩?”頒旨的太監說完,那些妃嫔奴婢們自然而然的跪地謝恩,感激不盡。但陶月兒和花伶都懶散慣了,從來沒有在朝中度過一日,陶月兒最多也就是雙手抱拳,感謝總管大人和長佩帝姬。而花伶卻連個表情都懶得給他們。隻淡淡道了句:“知道了。”
“大膽!不得對帝姬不敬!”總管呵斥道:“在我面前這樣也就罷了,以後到了帝姬面前,與她同進同出,可一定要注意分寸。”總管走到陶月兒和花伶面前,輕聲道。
畢竟是共患難過的,沒有過多爲難。陶月兒答了句:“謝大人。”花伶則依然面無表情,隻讓總管帶路。
總管雖然心生不悅,但知道他們是玄修者,便也随他們去了。
行宮建在城外北側的無垢山上。無垢山延綿數十裏,不高,卻很長。一路上,對皇帝老兒這樣的凡夫俗子來說,走上去着實吃力。幸得長佩帝姬出了皇城之後,見四周郁郁蔥蔥全是樹,也沒什麽可看的了,索性見水搭橋,見山搭傳送門。原本有十幾裏路的山路,她直接從山腳下畫了一個傳送陣,直通山頂。讓皇帝老兒他一踏上去,轉眼間就登到了山頂行宮面前。
山頂視野開闊,綠瓦紅牆,金碧輝煌,是這三年來他所能夠建造的最頂級的住所。其他玄修者見狀,都甚爲欽佩,但長佩帝姬卻是沒什麽表示,面無表情地問他:“就這裏?”
‘就這裏’和‘就這’沒什麽區别,都是一種看不起的稱呼。讓皇帝老兒心中十分忐忑。
“回帝姬的話,這已經傾了景國上下全力督造,若帝姬不滿,還請見諒。”景國皇帝躬身請罪,但長佩依然并不在意。
“沒關系。我自己來。”說完,她一拂袖,眼前綠瓦紅牆所鑄造的一層行宮在瞬間便成了一幢高聳入雲的尖塔狀建築。通體雪白,染有金頂,乍看上去,約莫有十幾層樓高。一躍成爲整個靖城最高的建築。再加上建立在山頂,大有一種與兩處天梯相競美的錯覺。
而那兩處天梯,雖說足夠高聳,望不見頭,但很有一種無根浮木的錯覺。不像是正兒八經來自蓬萊仙山的梯子,隻像是随便想像出來的。毫無底蘊。而這座高塔,則與周遭的一切都大不相同。
陶月兒雖然沒有走遍九國,但也去過不少地方,還從未在任何地方看到過這樣的建築。由此可見,長佩帝姬所居住的地方,的确與凡間不同。這一點,也更印證了她來自蓬萊的猜想。
“真是令人望洋興歎的力量。”說話的人自然是皇帝老兒。他雖然不是玄修者,但是對翻手爲房的本領還是大爲敬佩。據他所知,在這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
很快,長佩帝姬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皇帝老兒自然也招呼着其他人一同進入。反倒是白相景和季寒羽一類的玄修者,有些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若跟着長佩帝姬,他們名不正言不順。若離開,又不甘心,生怕有什麽第一手的消息給漏掉了。
于是隻能站在門外等。
皇帝老兒的隊伍最後進去的是陶月兒和花伶。二人不可避免的經過了季寒羽和白相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