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我活不了,你們也跟我一起陪葬!”老婆子的話徹底激怒了季清婉,季清婉拿起一旁的桐油,直接朝着老婆子的面門潑去。
眼見油桶便要落地,激起重重大火,陶月兒想也沒想,沖了出去,将那一桶油推到了一旁。
她所動用的力量在法術稍弱一些的人面前不會露出什麽破綻,但在季寒羽的面前,他卻能很快分辨出,這股力量不對勁。
也就在陶月兒出手的同時,他将這股力量當作了敵對,下意識長劍一出,劍花一挽,轉身刺向陶月兒。
劍鋒在陶月兒眼前不到一寸處停下。季寒羽看着這張臉,很有些不可置信。
火紅的鬥篷,配合她滿身的金玉琳琅,分明是極爲高調又引人注目的華貴裝扮,卻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她身上有市儈的氣息。因爲她的眼睛,格外的透亮。不惹塵埃。
那雙眼睛,與他第一次見她時一模一樣。依然是慈幼局裏,盡心盡力照顧小孩,隻關注眼前的美景,從來不思考天外的瑣事的模樣。
正是陶月兒。
三年不見,她的眼裏少了幾許瑟縮,隻剩下了純良。她的打扮似乎很有底氣,可那無辜和稚嫩的眼睛又讓她顯得沒那麽有底氣。她的變化,讓季寒羽感到困惑。
“陶月兒……你怎麽在這裏?”季寒羽愣愣地問。
陶月兒看到季寒羽也是愣住了。
三年不見,季寒羽的臉與過去有些不大一樣了。
若說過去的他還是一個未出江湖的少年郎,那麽現在的他,已經是一位氣定神閑的公子了。他的五官全然的長開,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澀和不可一世,更多的是沉穩和内斂。
這是力量帶給他的掌控感,因爲有了底氣,所以才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認知,才更加的有了敬畏感。
陶月兒勉強笑了一下,說:“這個說來話長,眼下當務之急是解開誤會,希望大家都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談?有什麽可談的?!”一旁的季清婉看見陶月兒維護那個老太婆,便知道陶月兒大抵又要出來攪渾水,雖然她救過她,可這老婆子切切實實的讓她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如今該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時候了!
“寒羽師兄,你不要聽她的,這老太婆一直針對我,我差點兒就死了!”季清婉又怒又怨,巴不得季寒羽一把火把他們全部燒死,怎麽可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
季寒羽卻并沒有如季清婉的願,依然看着陶月兒,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先讓他們把火滅了,等火滅了再說,行嗎?”陶月兒雖然一身金器,但膽小怕事的模樣隻要一張口,就顯露無疑。
她這副瑟縮的樣子,讓季寒羽十分受用——她依然還是三年前那個她。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季寒羽想了一下,說:“把火滅了。”
“師兄……”季清婉不依不饒,撒嬌。
“滅了。”季寒羽沉聲,十分堅決。這下,就算季清婉有一百萬個不願意,其他人也隻能聽話,将火盡數撲滅。
蒼國的人早已經被大火烤得大汗淋漓,灰頭土臉。火滅之後,紛紛跳出了火圈,來到了更爲涼爽的地方待着。但玄清宗的人也沒有就此放過他們,而是将他們一個二個手腳全都綁了起來,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也跑不掉。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嗎?”季寒羽問陶月兒。
陶月兒看了身後一眼,這時,花伶從大石之後走了出來。季寒羽一見到他,就沒來由的感到不爽:“又是你。”
“好久不見。”花伶淡淡打招呼。
季寒羽冷哼了一聲,沒有意外,但也依然讨厭。
陶月兒看了花伶一眼,而後道:“我和花伶進入了蒼山,發現這座山或許就是前任仙主羽化崩逝的大山。”
“什麽?”所有人都一臉驚訝。季寒羽問:“仙主崩逝,羽化成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仙主……他怎麽可能會死呢?”
“我知道。”陶月兒說完,将在蒼山中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但是隐瞞了棺中女子死而複生被關進妝匣的信息。
季寒羽聽完,臉色更加難看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什麽?”
“意味着現任仙主名不正、言不順,他根本沒有資格坐在蓬萊仙山之上,那最後一名沒有死去的侍童,才應該是下一任的仙主。”
季寒羽說完,陶月兒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才道:“這就對了。依我猜測,有人在山中設下了禁咒,吸納所有人的力量,又派遣了蒼國的子民世代守護,讓來到蒼山的人再也無法出去,那麽就沒有辦法将這個秘密公之于衆。那麽這個不願意讓秘密外洩的人是誰,就很好猜了。”
“你是說……”季寒羽說着,看了眼天空。
陶月兒點了點頭,道:“在蒼國設下這些禁術之人,就是他。”
季寒羽沉默了。許久,才道:“那麽我們現在發現了他的秘密,你覺得,他還能留下我們嗎?”
“所以我們應該一起反抗。你們不能殺了蒼國的人,如今蒼山已毀,蒼國的人也是證人,他們在這裏世代守護着蒼山,他們知道的一定更多。”
陶月兒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詭異的氣氛在四周彌散開來。大家都叫苦不疊。
他們隻是參加天玑山問道,想要拔得頭籌,爲自己在來年初蓬萊選拔通天者之時增添一些籌碼,可卻莫名發現了現任仙主的秘密,與仙主站在了對立面。試問哪個玄修者能與仙主抗衡?根本是以卵擊石!
“殺掉他們,我們也當不知道,不行嗎?”季子涵問。
陶月兒搖了搖頭,道:“蒼山已毀,他一定馬上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徹查下來,誰都跑不掉。”
“那就更應該殺人滅口,隻要把蒼國這些人都殺了,誰知道是我們幹的?哦不,不是我們,是你。”季子涵說着,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極力撇清關系,道:“季明舒,分明是你推倒了蒼山,與我們何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