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疑惑萦繞在陶月兒的心頭,難以疏解。
花伶:“自然是要表現得好,才會成爲他的妃子。那可是琉國未來的皇後。而琉國……國力強盛,傾舉國之力,勢必會在五名通天者中拿到一席之位,而這一人,顯然,将是琉景。”
“蓬萊天梯都還沒有降下,琉景就已經是内定的通天者之一了?就因爲……他是太子?”陶月兒不可置信地問。
花伶颔首:“雖然真相有些殘酷,但的确如此。世事總是無法做到全然的公平。資源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
“……就算是蓬萊仙主也做不到?”
“蓬萊仙主可以,但是,他下面的人未必。”
花伶接道:“天梯打開,世人皆向往之,但名額隻有那麽多,琉景身邊聚集了那麽多奇人異士,想來他已是志在必得。而這名太子妃也不是如過去那般,找一個世家大族之女,抑或他國的公主,而是尋了一個九方術士,這足以說明,他的婚姻,也成了這一次天梯之行的砝碼。假如你成爲他的妻子,你将不僅僅是琉國的皇後,更有可能,會是蓬萊仙主之妻。陶月兒,你怎麽想?”
陶月兒完全震住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她自從得了樂芳菲的靈力,又吸納了陳秋碧等人的怨力,力量自是不可小觑。她已經做好了靠自己的準備,但突然間,她或許要以琉景妻子的身份參加競選,這可能嗎?
琉景讨厭她,他身邊的人想殺她。她與他之間,橫亘着血海之仇。她怎麽可能願意?
“花伶,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花伶打斷她:“但我認爲,或許,你也無需這麽快的拒絕他。他的勢力盤根錯節,實力強大,或許可以借勢。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于你也沒有什麽壞處。”
意思是接觸可以,最終嫁與不嫁,另說。
陶月兒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陶月兒稍稍沉下心,又問:“可是花伶,那麽多人都想去到蓬萊,你難道不想嗎?”
“想。”
花伶道:“但我不希望因此而與你爲敵。蓬萊天梯的開啓方式,以及通天者的選拔方式究竟如何,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假如我們之中隻有一個名額,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爲什麽?”陶月兒過了這麽多年,依然不理解:“爲什麽你對我這麽好?”
他救她性命,給她法寶,教她法術,在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的時候,他堅定的相信,她一定會去到蓬萊。可是他自己本人,卻毫無所求。
花伶……清寂得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或許是因爲你我同爲身在底層,在泥濘中掙紮,我希望看到你有朝一日,能夠将所有人踩在腳下。”花伶淡淡道:“至于我……我哪怕身在泥濘,也從未有一人真正能傷害我。我與你,相似,卻不同。所以,我更想看到你的成功。”
經過花伶的開導,陶月兒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決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臨到頭了再說。
翌日,四名秀女被叫進了皇宮訓話。果不其然,江婉甯、蘇禾、曾銀箫三人都是九方術士。隻不過她們的排名在陶月兒之下,都是八段金章的擁有者,坐在第四層,所以飲宴之時并沒有見到。
而八段與九段的差距其實并不太大。八段金章者,已經能獨自解決大部分的問題,而九段者,想來,解決了一方大難題,才能得此殊榮。
陶月兒最後走進秀女所居的屋子,剛一進屋,一手持音箫的女子便以音箫擋路,問陶月兒:“你就是陶月兒?”
陶月兒見她這一方長箫,便已然猜到她是四名秀女之一的曾銀箫。
陶月兒颔首:“是。”
“不知姑娘師從何門?做了何事?如何拿到的九段金章?”接連三個問題,連轟帶炮的問出。風風火火的性子與她的法器極爲不符。一抹銀箫氣質沉穩内斂,與本人大不相同。
但陶月兒是個好脾氣的,想了想,拱手道:“家師姓名不便透露,至于如何拿到的九段金章……大概是因爲,清理了景妃墳吧。”
聞言,室内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是你清除了景妃墳的怨氣?”曾銀箫不可置信地問。
陶月兒颔首:“是。”
“怪不得溫總管對你格外敬重,我聽聞就連秀女之位,也是他極力促成……”
坐在角落裏的江婉甯、蘇禾從頭至尾不曾說話,但是看陶月兒的眼神也愈發狠辣起來。
顯然,陶月兒的存在,成了所有人所忌憚的對象,她們隻有合力讓陶月兒出局,才有可能輪到自己。
三人之間的默契隻需要一個眼神交換,大家便都明白。
隻有陶月兒還不谙世事地對三人微笑:“大家以後都是姐妹,要互相扶持才是。”
三人礙于陶月兒九段金章的面子,不敢直接的反駁她,但眼神裏顯然在說:“誰跟你是姐妹?你跟鬼去做姐妹吧。”
很快,在四人聚齊之後,四胞胎之一的當時在酒樓中出手的女子走了進來,與四人訓話。
“各位小主,我是錦鑰,是太子殿下的侍衛總管,曾經也是九方術士。”錦鑰的話讓人很意外,不是意外在她九方術士的身份,而是她居然是侍衛總管。
這在從小生活在景國的陶月兒十分驚詫。
在景國,女子出生之時,就被賦予了唯一終極的意義——嫁人生子。像錦鑰這樣自由出入皇宮,成爲太子侍衛總管的女子,根本聞所未聞。
陶月兒突然覺得興奮極了。
“你笑什麽?”陶月兒的表情被錦鑰瞬間的捕捉到,錦鑰十分不滿,看着陶月兒,問:“我有這麽可笑嗎?”
陶月兒慌忙起身,搖頭:“不是,我不是在笑你。”
“那你在笑什麽?”
“我在笑……笑琉國太子。”
“大膽!太子殿下豈是你能随意嘲笑的?”錦鑰怒喝一聲,就是要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