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熹和明烨是一對雙胞胎親姐妹,是琉景最後的兩名暗棋。非必要不會出現。如今琉景的四名護衛因鬥毆被趕出了玄清宗,二人隻能脫去僞裝,以真面目示人。
九星宮的宮主季幕嚴知道他們是爲了方便照顧琉景,勸說了季幕雲一番,季幕雲勉強同意了。他不會插手其他宮的事務,但同樣,他也不會允許他人插手自己宮内事務。旁人願意來,他敞開了大門歡迎。至于入門後是何種場景,他就不敢保證了。
陶月兒得知自己不用伺候琉景後也松了一口氣,回房的途中恰巧遇到正搬運行李的明熹和明烨。
二人極不友好的瞪了陶月兒一眼,陶月兒依然回報以微笑,沒放在心上。
陶月兒昨夜一整晚沒休息好,大早起來參加入門禮,這會兒已然疲累至極。她回自己素女宮中的房間休息了一會兒,等到了晚宴之時才起床。
傍晚,所有玄清宗弟子都會參加玄清殿中的晚宴。
陶月兒睡醒,正要去參會,可當她推開房門,卻發現自己的房門被人從外面鎖上,怎麽打都打不開。
“有人在外面嗎,能幫我開開門嗎?”陶月兒在門裏呼喊,但小半個時辰過去,根本沒人理她。
她想起這會兒所有人都去參加晚宴了,寝殿四周根本不可能有人!
她出不去了。
陶月兒很是失落。巨大的委屈油然升起,她倒不是真的很想參加宴會,純粹是因爲她已經幾日沒有見到花伶,她很想跟花伶說說話、聊聊天。而素女宮與乾元宮的弟子來往本就不多,再者乾元宮弟子課業繁忙,若錯過了今晚,他們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面了!
陶月兒十分委屈,她靠着門坐下,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門:“有人嗎……放我出去……”
她不知道敲打了多久,久到她的嗓子都幹啞了。昏昏沉沉之間,她似乎做了一個極長的夢。
夢裏,她夢見兒時,經常與陸冠廷、陳秋碧經過的隔壁坊的私塾的那條巷子。她與陸冠廷和陳秋碧并排而行。進巷口時,容不下三人并排走。她爲了讓大夥兒不必尴尬,悄無聲息的後退了一步,陸冠廷和陳秋碧很自然的繼續前行。等過了巷子,陶月兒想追上他們,與他們一起走。但他二人的腳步越來越快,快到自己跑得氣喘籲籲,也仍是追不上他們。
漸漸的,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路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低頭走在漫無邊際的黑暗小道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這個夢裏的陸冠廷和陳秋碧,變成了季寒羽和花伶。
花伶和季寒羽也是這樣,漸行漸遠,再瞧不見……
夢醒來時,陶月兒還睡在冰冷的地上。
外面漸漸有了人聲,她知道,宴會已經結束了。而就算宴會仍在繼續,她也不想參加了。
琉景說的對,花伶是放在雞窩裏都會發光的人,而自己,就是那個如何都跟不上腳步的人。
自己纏着花伶,隻會拖他的後腿。
她已經沒有了出去的欲望。甚至,她希望自己幹脆就在這間房子裏,再也不要出去面對各路人的打量和輕蔑的眼神了……
“卡擦”一聲,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着門被人推開。
陶月兒被門一推,整個人臉朝地趴在地上。
來人正是琉景的兩個侍女,明熹和明烨。對方似乎也沒想到陶月兒的門能從外頭打開,可見陶月兒的門闩沒有落下。
她們見她如此狼狽的躺在地上,明熹滿意之情浮出面上:“喲,陶月兒,你這是怎麽了?有床不睡要睡地上?”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陶月兒心中氣郁,但卻不願意與人發生沖突。她爬起來,有氣無力地看了她們一眼,漠然低下了頭:“師姐們若無事,我先睡了。”
她說完,走到門邊想要關門,然而明熹卻一步跨進屋裏,用手掌抵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在門上:“急什麽?睡了一下午,還沒睡夠?”
“你怎麽知……”陶月兒說到一半,突然睜大了眸子:“是你?”
明熹嘴角噙着笑,表示默認。
“你怎麽能這樣做?”陶月兒一掌拍掉她的手:“我究竟哪裏得罪你了?你們處處針對我!”陶月兒雙目泛紅,顯得十分委屈和生氣。
“哪裏得罪我們?”明熹冷笑:“你的确什麽都沒有做。但隻要看見你,我就覺得無比晦氣!你的存在就是得罪我們,你在我們面前晃,就是讓我們如坐針氈!”
“那是你的問題!你該改變的是你自己!”陶月兒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将她用力地向外推:“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們出去!”
面對突然變得歇斯底裏的陶月兒,明熹感到十分驚訝。她在門邊站定,任陶月兒如何推搡也紋絲不動。
“何必白費力氣?”明熹好笑道:“你打不過我,我甚至懷疑,你連一隻蚊子都碾不死。”
“那又怎麽樣?”陶月兒擡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我不論是強也罷,弱也罷,那都是我的事,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害過你。你我是同門,算起來本是同根生,何必盼着對方死?”
“啪!”地一聲脆響,明熹一巴掌打在陶月兒面上:“與我相提并論,你也配?”
陶月兒咬着下唇,右手捂着臉,左手緊握成拳。心中怒氣沖沖。
看着眼前容貌姣好,有着如畫般明豔容顔的少女,她實在沒辦法想象,她們的心怎麽能那麽黑,就那麽的喜歡欺負人嗎?
然而不管她有多無理取鬧,做的事情有多過分,自己根本無力與她相抗。她什麽依仗都沒有。
陶月兒繃緊身體,小心翼翼地退後一步,無力道:“是我的錯,您說什麽都是對的。我累了,想休息了。”說完,低着頭從明熹和明烨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