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伶究竟是什麽人?”房間裏,姽婳、青衣、素彌和錦芝都在,表情不大好看的樣子。隻有姽婳依然鎮定,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情緒。
陶月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如實答道:“他是我的弟弟。”
“弟弟?但你們不像有血緣關系的樣子……”青衣疑惑着。
陶月兒:“因爲在慈幼局相識,都是孤家寡人,無親無故, 後來慈幼局被九方寮一把大火燒光了,我跟他跑了出來,于是相依爲命,發誓此生不離不棄。”
陶月兒言辭懇切,眼眸真誠,一點也不像在說謊的樣子。但姽婳和青衣、素彌、錦芝四人,卻很快抓到了重點。
“九方寮?”姽婳眯起眼睛:“爲什麽慈幼局會惹到九方寮?”
“具體緣故我也不大清楚, 但似乎是因爲人心成了魔……”陶月兒根本不會說謊, 三兩句就把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交代了。
姽婳和青衣、素彌、錦芝靜靜聽完,也不知在想什麽,對視了一眼,似乎便有了主意……
陶月兒在小半個時辰之後才出來。她出來後,雙手腕上有紫黑的爪痕,雖然她極力的掩飾,但仍被花伶注意到。
“怎麽回事?”花伶蹙眉。萬年處變不驚的臉上,總是因爲陶月兒而産生變化。
“沒事,就是被姽婳姑娘扶了一下。”陶月兒言辭閃爍,不想他擔心,轉身就往廚房走。
“等等。”花伶跳下秋千,站在樹下,對陶月兒說道:“你過來。”
“我真的沒事。”陶月兒駐足,低着頭對花伶道:“可能是最近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但……”
“過來。”花伶聲音冰冷,吓了陶月兒一跳。
陶月兒不得已,隻能去到花伶身邊。花伶很快上前一步, 将她攔在身後。
緊接着,讓陶月兒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一團火焰自花伶手心升起,随後他一掌向下,那火焰便像有了生命一般,呈直線向前炸裂而去。
火勢越來越大,徑直燒往姽婳閣。無數仆從在察覺異樣氣息後,想要上前阻止,卻在接觸到火花之後便化作了灰飛。洪娘痛苦的模樣在臉上定格,下一刻,她就變成了一具焦屍。
接連的大火讓整個姽婳樓都熊熊燃燒起來。
陶月兒蓦地張大了眸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花伶面不改色,冷眼看着身前的火海,就像在看一件再尋常不過的物件。
火焰在燒到姽婳閣後停了下來,它包裹着姽婳閣,使其周遭的土地付之一炬,但火焰卻始終燒不進裏屋。
“呵呵呵……”空氣裏飄揚出一陣鈴铛般的笑聲,姽婳身穿绯衣,走到閣樓邊,大笑道:“我當你有多大本事, 原來也不過如此。”
姽婳居高臨下看着花伶。
花伶眉頭微蹙, 再次舉起雙手,兩團青色的火焰在掌心跳躍, 發出似閃電般的’滋滋’聲音。
姽婳面色一變,素手一指:“不要妄動,你且看看,你身後站着的究竟是誰?”
花伶聞言回頭,隻見牽着自己的那隻手的指甲已然變成了青黑色。
青衣巧笑嫣然,攀附在花伶背後,雙手環繞着花伶的腰,笑道:“公子,你不僅模樣一等一的好看,法術也不是戲法來的。”
“滾。”花伶一聲怒喝,手上青焰瞬間燃燒數倍,險些就要燙着青衣。
青衣慌忙往邊上一躲,不敢再近他的身,但眼眸裏,依然笑意流轉。
“公子,莫非您想讓陶月兒與我們陪葬?”青衣面不改色,算準了花伶與陶月兒的關系,嘤咛道:“你看,月兒在那呢。”
姽婳的身後,出現了兩名女子,正是錦芝和素彌。她們攜着陶月兒站在閣樓之上。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陶月兒很是怔忪。
她們不是在聊天嗎?
怎麽突然……突然就起火了?!這火是花伶放的?!
陶月兒驚訝。在驚訝花伶爲什麽會縱火術的同時,更驚訝于他的不冷靜!他不是答應了自己,絕不生氣的嗎?是不是青衣冒犯他了?
“現在,你還想燒死我們麽?”姽婳淡淡說完,花伶的眼睛陡然睜大。
花伶見到素彌的鬼爪扼住了陶月兒的喉嚨,猛然收緊,陶月兒的神色霎那間變得充痛苦不堪。
怎……怎麽回事?
陶月兒眼中的疑惑愈來愈深,痛苦也與時俱增。
“呵……”花伶一聲冷笑,不得已,隻能熄滅了手中的火焰,與此同時,就連姽婳閣四周的火焰也熄滅殆盡。
“一早便知你身份不簡單,想不到竟是玄修者。”青衣算準了花伶不敢妄動,說着,輕輕執起他的手腕,在他的腕子上下了兩個咒,使其不能再使用任何玄修術語。
如此,花伶幾乎等于是個廢人了。
姽婳和青衣、素彌、錦芝全都松了口氣,看花伶的目光裏也沒有了凝重,卻而代之的,是一種位居高位的淡然。
看花伶,就像在看過去死在她們手裏的無數男人一樣……
與此同時,她們也放開了陶月兒。
陶月兒落在地上,咳嗽不止,重新能夠呼吸,讓她有一種被從鬼門關拉回到陽間的錯覺。
然而花伶也不懼怕。
“帶我去見陶月兒。”花伶轉回頭,看着青衣。
他過分沉着和冷峻雙眸的雙眸讓青衣的心随之一顫。而後,她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帶着他飛身上了閣樓。
陶月兒親眼目睹花伶掌心的火焰,又見到青衣青天白日飛身而起。若不是錦芝束縛了她的雙手,她真想給自己兩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很快,脖頸處傳來的清晰的疼痛感也告訴他:自己絕不是在做夢。
花伶會縱火,青衣會飛。不僅一個人能飛,還能帶着花伶一起飛……
“放開他。”很快,花伶站在了姽婳身前。他雙手被縛,然眸子裏沒有半分害怕。
“你好大的膽子!”姽婳手腕一動,指尖閃過白光,花伶的雙膝前驅,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的膝蓋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陶月兒的心跳得漏了一拍——她不知道爲什麽,無法見到花伶受任何一點的苦。
如皎月清晖的人物,怎能與人下跪呢?
“你會後悔的。”花伶面不改色,冷冷說道。看姽婳的眼神,比從前更冷了千萬分。
寒意襲來,一瞬間連周遭被火焰侵蝕的痕迹都被寒霜掩蓋——他不僅能縱火,還能意念成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