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 有鬼!

第7章 有 有鬼!

許久,陶月兒才顫抖地執起燭台,将女孩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發現她确實隻是一具已經死透透了的屍體而已。她沒有醒來,沒有呼吸,不會歎氣,更加不會張牙舞爪向她襲來。

陶月兒松了一口氣。

她其實是不懼怕屍體的。她從小生活在貧民窟裏,經常有餓死的鄰裏,拿草席那麽一卷,就扔去了亂葬崗。她經常能看見那些草席外面伸出的兩隻腳,青黑色的皮膚,與這會兒子的小女孩一模一樣。見得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

但她應該沒死多久。就在這時,陶月兒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她的右手上,有一個黑色的焦坑,與身上疫症留下的黑點不同,像是……被什麽東西燒焦了。她伸手摸了摸,發現黑坑裏還能碾出細細的黑渣,就像是剛剛才被燒着似的。

陶月兒内心發緊,雖然知道這隻是自己因爲恐懼而産生的一個夢,但她還是覺得有些膈應。她匆忙站起身,拖着疲憊的身子往外間走去。

門縫透進一線光亮,陶月兒将手放在門上,門闩沒有落鎖,似乎輕輕一拉就能打開。

陽光透進來,外面的世界是光明而美好的,而自己在屋子裏,卻被一個死去的孩子吓得肝膽俱裂。

她想,或許在自己内心深處,其實是不想死的。可是,她漫無目的、孑然一身的活着,似乎也不知道可以做什麽……

“哎……”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又傳來一聲熟悉的歎息聲,這一次,歎息聲似乎就在自己的耳邊!

陶月兒蓦然一驚,像一隻被驚住的兔子般,跳出了門去。屋外,刺目的陽光大盛,眩得她全然睜不開眼。

“救、救命……有、有鬼!”門外的世界,花伶背對着陶月兒,正在井邊洗衣服。他聞聲回頭,便見陶月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奔來。

陶月兒撞進了一個柔軟的胸膛裏。帶着淡淡的青草香氣,萦繞在鼻腔裏,揮之不去。

陶月兒緩過神,擡頭,就看見花伶如月華般冷豔的眉眼,正凝眸望着自己。

這一瞬間,陶月兒的心漏了半拍,不知道是春意溫暖的陽光,還是花伶身上的香氣和他溫潤如玉的眉眼,讓她陡然間覺得,人間可真美好。

她突然就不想死了。

“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陶月兒心有餘悸,攥緊了花伶的領口。花伶被她拎着,總不那麽舒服,但也沒有推開她,任她扒在自己胸口。

“你不正是想死。”花伶淡淡道:“怎麽現在又怕死了?”

聞言,陶月兒陡然停住了哭泣。

她想起自己與花伶的初遇,是她一生中從未有過的堅決。

她一生都在聽從旁人的擺布,唯一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就是去死。她也從來沒有對旁人這樣兇惡,可用‘橫眉冷對’來形容也不爲過。但如今,她又說自己後悔了,豈不是連一件堅決的事情都沒有做到?

她不想再被人看笑話了……

陶月兒從花伶肩上直起身,看着花伶近在咫尺的冷漠表情,呆呆地一擦鼻涕,說:“我、我是想死,可……可是不想這樣死……”

陶月兒死鴨子嘴硬,妄想以此拿回一點尊嚴。但花伶非但沒有欣賞她,還更加厭惡她了。

花伶眼中的玩味褪去,他臉色一沉,推開陶月兒,繼續洗衣服。冷漠得連個眼神的餘光都不想再給她。

陶月兒跌坐在井邊,怔了半晌,也不敢再去打擾花伶。

她坐在井邊,任炙熱的陽光照耀自己全身,呼吸着世上的空氣。好一會子過後,她總覺得臉上粘粘的,便想要洗把臉。她轉身趴到井邊,正要掬一捧水,可她陡然全身一僵,整個人呆在那裏,許久沒有說話。

“别擋着我洗衣服。”花伶淡淡道。

陶月兒卻似沒聽見一般,喃喃道:“這……這竟是、是真的?”

花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滿臉地不耐,剛想推開陶月兒,卻在碰到她身體的那一刻,被她緊緊地攥住了右手。

陶月兒雙手抓住花伶的手掌,手心傳來的溫熱讓她忽然間安心了些許。但整個人仍是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她驚呼未定道:“我、我好像見鬼了!”

花伶:“這世上沒有鬼。”

陶月兒:“我真的看見了!”

花伶沒理會他的恐懼,又說了一遍:“這世上沒有鬼。”

“那那那那……你說,這是什麽?”陶月兒指着頭上因撞牆留下的血痕,道:“我夢見有鬼抓着我的腦袋往牆上撞,我頭破血流,差一點就死了!等醒來,又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開始以爲自己在做夢,但這就是證據!這傷總不會是我自己撞牆撞來的?”

“……”

花伶沒說話,眼睛裏卻帶着明顯的疑問。陶月兒正要說話,卻見黑屋大門一道白影一閃而過。雖然短暫,但是陶月兒認出她就是躺在裏間的死屍!

她不過是到自己腰間的孩童,但眼中爆發的狠戾卻讓他不寒而栗!

陶月兒蓦然睜大雙眼,指着花伶的背後說:“又、又來了!她又來了!”

“誰來了?”

“她她他……她在你後面!”

花伶回頭的同時,那孩子就化作一縷煙消失不見,隻剩下木門吱啞吱啞地響。

陶月兒更加驚惶,大急道:“真的有鬼!!!”

花伶看着被風吹動的木門,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那不是鬼。那是魔。”

“……魔?”

“心魔。”

“心魔?”陶月兒不解。

花伶颔首:“這隻不過是阿笙殘留在世上的一些執念,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隻不過她的特别強烈。”

“你看見她了?”陶月兒疑惑。明明他回頭的時候,小女孩已經不見了,那他怎麽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花伶無比鎮定地回答:“我見過。不止一個,而是很多。”

“這也太可怕了!”陶月兒大駭。

“心魔不可怕。”花伶頓了頓,接道:“真正可怕的東西不在這裏。”

“她……已經死了對不對?”陶月兒又問。

花伶點了點頭。

“死多久了?”

花伶豎起四根手指。

陶月兒蹙眉:“四天?”

花伶搖了搖頭:“四個月。”

“四個月了!”陶月兒大驚:“屍體四個月都沒有腐爛,你爲什麽不把她埋了?”

花伶:“心魔未除不能埋。”

“爲什麽?”

因爲……四州之中,以擎蒼洲和冀洲最爲污穢。人們每産生一個心魔,時間一長,洪荒之中就會誕生一個新的魔族。魔族掙脫封印,頻出洪荒,并且設法跨越瀛海爲禍世間,惹來戰事頻發。

花伶知道這些緣故,但陶月兒卻未必聽得懂。

“如果她的心魔能在世間得以消除,那麽洪荒之中則少一個魔物。”花伶淡淡開口,沒有解釋得很具體。因爲陶月兒的人生連溫飽都成問題,小小的嫁不出去就能逼死她,她又怎會懂得人間大道,滄桑變幻?她能好好活着,都已是不易。

陶月兒愣了一愣,确實也沒料到還有這一層的緣故。

她閑來聽了不少說書匠的話本子,聽了很多四州九國内的民生風物,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細微的原理。驚訝之餘,陶月兒不禁好奇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世人都知道,難道你不知道?”花伶聞言,面上的驚訝竟不比陶月兒少。

“我……需要知道嗎?”陶月兒不解。

“你在靖城沒有見過九方寮嗎?”花伶淡淡道:“九國之間,不論戰事如何,有一機構卻始終淩駕于國仇之上。九國同設九方寮,用以集結民間奇人異士,抵禦洪荒魔族。”

“九方寮竟是做這個的!我還以爲他們跟九芳齋一樣,是賣月餅的!”

“……”

花伶無語,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智障。

陶月兒又道:“那你打算就這樣将她放着?”

花伶搖頭道:“快了。”

陶月兒:“什麽快了?”

花伶:“除她心魔的時機,快要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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