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栖克将這些馬賊審過之後，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實際上，徐光亮倒是掌握一些線索，可是礙于錦衣衛三個字的名聲，打死他也不敢說。
更何況，他并不知道跟在錦衣衛指揮使身邊那人就是皇上。
栖栖克無奈，隻得和張益一同返回鄂爾渾城。
曹鼐和邝埜等了許久，見二人無功而返，更是垂頭喪氣。
眼見三位大老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栖栖克勸道：“諸位大人别擔心，皇上是什麽人，絕不會有事的！”
曹鼐不解道：“此言何意？”
栖栖克說道：“這世上，哪個賊子害的了皇上？諸位請放心吧，皇上定是早有安排。”
曹鼐頓了頓，又問道：“究竟什麽樣的安排，爲何不事先通知我等？”
就在此時，一名漠北衛的軍官走上前，在栖栖克耳邊低語幾句。
曹鼐立刻緊張起來：“你們在嘀咕什麽？”
栖栖克臉色變了變，卻沒有說話。
曹鼐見狀，還以爲出了什麽事，趕忙上前問道：“什麽消息要需要背地裏說？就算天塌下來，總要告訴我們一聲啊！”
栖栖克隻得擺了擺手，道：“古拉，你來說吧！”
“是，指揮使大人！”
站在她身後的那名軍官名叫古拉，乃是漠北衛的指揮同知，當下說道：“啓禀諸位大人，卑職剛剛接到消息，五百裏外的呼倫台鎮發現一夥來曆不明的騎兵！”
“什麽？”
邝埜一下子就跳起來，問道：“有多少人？什麽裝備？”
古拉搖搖頭，說道：“這些人行動極爲謹慎，隻在夜間行動，我們的線人不敢靠的太近，說是大緻有一兩千人。”
“一兩千，騎兵？”
作爲前兵部尚書，邝埜對戰場上的局勢非常敏感。
朝廷沿着斡難河自西向東設置了五個衛，草原上怎麽會出現騎兵？
再聯系到皇上如今下落不明，猛地，心頭湧現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快取輿圖來，呼倫台鎮在何處？”
古拉看向栖栖克，栖栖克微微點了點頭。
他便從一旁取來輿圖，攤開後，圈出呼倫台鎮的位置。
邝埜整個人幾乎趴在輿圖上，曹鼐和張益也是面色凝重。
栖栖克眼眸一轉，問道：“兵部來人沒？”
邝埜擡起頭，看了看自己身後，說道：“吳恒，你過來！”
兵部尚書于謙去了前線，左侍郎留在京師，此番跟随曹鼐等人出來的是兵部右侍郎吳恒。
聽到老領導召喚，吳恒趕忙上前：“下官在！”
“這地方怎麽會出現騎兵？”
吳恒盯着輿圖看了一會兒，搖頭道：“兵部沒有安排，想來不是朝廷的兵馬！”
衆人議論紛紛，事情變得愈發嚴重起來。
因爲這裏是不可能出現騎兵的！
從北海衛至漠河衛，構建起一道堅固的防線，這些人從哪來的？
吳恒似乎意識到什麽，說道：“朵顔三衛和漠河衛的兵力北伐鞑靼，斡難河防線出現空檔……也是有可能的……”
邝埜随後道：“就算防線上兵力減少，也不能任由上千名騎兵闖入大漠腹地，除非……”
衆人也紛紛反應過來，大軍剛剛出征，便有敵人突破防線，必定早有預謀，而且，有人從中接應！
邝埜的目光落在栖栖克身上，栖栖克也反應過來，不滿道：“邝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邝埜冷笑一聲，道：“朵顔三衛和漠河衛剛剛出征，便有大批不明身份的騎兵進入大明腹地，還請你來解釋解釋！”
“我解釋什麽？”
栖栖克柳眉倒豎，嗔怒道：“我也是剛剛得知，再說了，呼倫台根本就不屬于漠北衛的管轄範疇，和我有什麽關系？”
邝埜指着輿圖，說道：“脫脫不花的鞑靼殘部在夜叉國，現在這夥騎兵直指漠北衛，難道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好啊！”
栖栖克也是個暴脾氣，當下說道：“既然如此，我這便清點兵馬，與來敵決一死戰，古拉！”
“在！”
“立刻集結兵馬，随本指揮出征！”
“是！”
“慢着！”
邝埜突然打斷，說道：“曹大人，張大人，吳侍郎，本官提議，在形勢明朗之前，暫停栖栖克指揮使一職。”
現如今皇上的下落不明，又有不明身份騎兵進入大漠，你帶兵出征，究竟是征敵，還是征皇上？
栖栖克自是不願，說道：“邝大人，你要撤我的職，便說明我有罪，請拿出證據來！”
邝埜冷聲道：“這些騎兵分明就是沖你來的，還要什麽證據？”
栖栖克再也按捺不住，指着邝埜的鼻子罵道：“你别在這裏倚老賣老，我身爲漠北衛指揮使，乃是皇上欽封的，你想撤我的職，憑什麽？”
這時候，曹鼐上前說道：“茲事體大，栖栖克，你暫且卸了指揮使的職責，我們也不爲難你，等事情的真相查清楚，若真的與你無關，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栖栖克怒道：“除非有皇上的聖旨，今天誰來也不行！”
邝埜眸子一台，沖着人群問道：“吏部來人了沒？”
這一次出京，主要是内閣和禮部，因爲可能涉及到調兵，兵部的右侍郎也跟了出來。
不過，沒有吏部什麽事，便隻派了一名主事跟着。
“在下吏部主事邱同，邝大人有何吩咐？”
邝埜說道：“立即下一道任免的文書，暫且免去栖栖克漠北衛指揮使之職。”
邱同看了看衆人，說道：“邝大人，若是沒有司禮監的印，就算是吏部的文書，也是無效的。”
邝埜皺眉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内閣的曹公和張公都在呢，有他們簽字，等到皇上問起，也不是你的責任！”
邱同隻好點頭道：“卑職這就起草文書！”
栖栖克已經忍耐到了極點，說道：“古拉，将這些人趕出去！”
古拉上前，抱拳道：“當務之急是尋找皇上，肅清外敵，還請指揮使大人以大局爲重！”
“你……”
栖栖克指着古拉，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很好！”
邝埜臉上終于露出笑容，對古拉說道：“從現在開始，由你來暫代指揮使一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