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濟南衛

第217章 濟南衛

曲阜這邊,孔家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對了。

自錦衣衛送來駕帖,衍聖公進京之後,再沒消息傳出來。

現在知縣又丢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衍聖公府,孔家各族齊聚一堂,小公爺孔承慶居中坐鎮,氣氛很是凝重。

孔承慶看人到齊了,便說道:“今日召見諸位,是有要緊的事,鄢子如,你來說說吧!”

鄢子如是曲阜縣丞,先是答應一聲,然後說道:“孔知縣三日之前去了濟甯府,至今未歸,可是,濟甯府那邊卻說,孔知縣當天便告辭回了曲阜,卑職不敢怠慢,究竟該如何處置,還請公府示下。”

孔承慶說道:“大家都說一說,對此事怎麽看?”

人群中,有人站出來說道:“我估計人還在濟甯府呢,不如再等幾天?”

“濟甯府畢竟比曲阜要繁華,說不定在哪個煙花柳巷享受呢!”

“此話不假,承平兄生性風流,你派人去當地幾個有名的妓院走一走,說不定就找到了。”

聽到衆人的讨論逐漸變得不正經起來,孔承慶頓時臉色一沉。

“夠了!”

大家這才意識到……似乎話題有點跑偏了,于是紛紛閉嘴。

“通過這些天發生的事,你們還沒感覺到嗎,分明是有人要對付孔家!”

衆人雖然不說話,臉上卻都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因爲在大明朝,誰敢對付孔家?

就算是太祖皇帝朱元璋,對孔家也是禮敬有加,甚至到了一種帶頭捧臭腳的程度。

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卻也是皇帝與士大夫共治,若是離開千千萬萬的讀書人,還治天下呢,治個屁!

因此,作爲天下讀書人之首,聖人後裔,孔家從來不擔心有人要對付自己。

就算是宋朝,大宋、金國、蒙古三方勢力并存之際,也沒有任何一方敢對孔家下手。

千百年來皆是如此,不誇張地說,敢和孔家作對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這個道理,孔承慶最是清楚不過,可是,最近發生的一樁樁怪事,卻讓他不禁産生懷疑。

究竟是何人,才有膽量和孔家作對?

在大明,有這個實力的人,怕是……隻有紫禁城的那位吧……

孔家各族的族長都在小聲議論着,孔承慶臉上的陰霾卻越來越厲害,他愈發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很大可能,是皇上準備對孔家動刀子!

因爲事情的起因,就是即将推行全國的新政。

據說新政之中,很重要的一項内容,就是改科舉。

說是要放棄傳統的四書五經,改爲什麽自然科學,什麽亂七八糟的……

若真是這樣,儒家還怎麽一家獨大,孔家還怎麽至高無上?

因此,衍聖公府派人去了蔚縣,宣揚教化,同時也是給天底下讀書人傳遞一個信息,隻要孔家還在,科舉就在,所有讀書人的利益就在!

可是,現在細細想來,似乎沒那麽簡單。

孔志平去了蔚縣之後,竟然直接被錦衣衛帶走了。

接下來,衍聖公親自去了京師,亦是如石沉大海,至今杳無音信。

現在連知縣也丢了……

孔承慶突然擡起頭,問道:“承平去濟甯府所爲何事?究竟發生了什麽?”

縣丞鄢子如想了想,然後說道:“卑職不是很清楚,不過,在孔知縣去濟甯府之前,确實發生了一些怪事……”

“什麽怪事?”

“這……”

鄢子如看着在場的孔家人,咽了口唾沫。

孔承慶不耐煩道:“有話就說!”

鄢子如隻得說道:“幾天之前,有四……不對,是五個人,都是當地的百姓,來縣衙告狀。”

“告狀?告誰啊?”

“告……衍聖公府!”

鄢子如話音剛落,就有人拍案而起:“豈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膽,竟然狀告衍聖公府?”

“伱先坐下!”

孔承慶瞪了那人一眼,然後說道:“你繼續說,究竟怎麽回事?”

鄢子如無奈,隻得将當日發生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衆人聽完,紛紛義憤填膺,幾個泥腿子去縣衙狀告衍聖公府,這是嫌自己命長嗎?

不就是占了你家幾畝地嗎?

不就是搶了你老婆嗎?

不就是打死了你爹嗎……

這麽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竟敢去告狀?

可是,孔承慶卻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

誠然,幾個泥腿子而已,平日裏别說告狀,在衍聖公府面前,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一眼,爲何突然有了膽子,去縣衙告狀?

這件事很不合理,如果将近來發生的事,一件件,一樁樁串聯起來,則會發現,似乎有了答案。

事情的起因,是皇上要推行新政,衍聖公要爲天下讀書人出頭,就相當于得罪了皇上。

錦衣衛是皇上的鷹犬,他們的所作所爲,全都是皇上的意思。

也就是說,這些告狀的泥腿子,定是受到一些人的慫恿,幕後之人當然知道,隻憑着幾個泥腿子,幾張狀紙,不可能扳倒孔家,可是,卻足夠扳倒知縣孔承平!

作爲一縣父母,百姓喊冤,卻不理會,無論是包庇,還是渎職,都足夠将他拉下水。

“沒錯了,濟甯府召承平前去,定是爲了此事,而承平的失蹤,也和此事有關!”

鄢子如不解,問道:“小公爺何出此言?”

孔承慶臉色漆黑,說道:“那幾個泥腿子絕對不簡單,他們身後有人慫恿,曲阜縣不予審理,他們定是告到了濟甯府。”

鄢子如又說道:“按理說,濟甯知府也不可能與衍聖公府作對……”

“哼!”

孔承慶冷笑道:“如果本公子所料不錯,下一個遭殃的,就是濟甯知府了!”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不懂其中的意思。

孔承慶搖了搖頭,說道:“事情遠比我們想象中的嚴重,應該是皇上準備對孔家動手了,事到如今,孔家别無選擇,如果坐以待斃,必是死路一條,我們要反擊!”

鄢子如感覺後背冷汗直流,心說,這貨不是要造反吧?

你孔家尊貴,大家跟着你們混,多少能沾點光,可是,如果你們要造反,是想害死我們嗎?

孔承慶繼續說道:“立刻傳書給濟南衛指揮使,就說孔家有難,讓他想辦法支援!另外,本公子會以衍聖公的名義寫一封告天下書,号召天下讀書人反對新政,你們也别閑着,回去之後,發動自己能動用的所有關系,爲反對新政造勢,我就不信,若天下人人反對,這新政能推的下去?”

不愧是衍聖公接班人,孔承慶的思路甚是清晰,所有問題的症結,就在新政。

如果皇上成功推行新政,孔家首當其沖,若到那時,再做出一些反對的行爲,幾乎和謀反無異,後果可想而知。

因此,必須趁着現在,新政還沒有推行之際,利用衍聖公的身份地位,将天下讀書人号召起來,讓他們去鬧,去給朝廷施加壓力。

隻要新政失敗,那孔家的所作所爲就是天下民心所向,就算是皇上不情願,也要考慮千千萬萬讀書人的感受,那麽孔家仍是儒聖至尊,仍是天下人人尊崇的衍聖公。

商議之後,各族的族長都回去準備,孔家枝繁葉茂,在各地當官的子弟衆多,人脈幾乎遍布全天下。

濟南衛指揮使蔡金奎便是衍聖公府的女婿,當他收到書信時,很是糾結。

按照孔承慶所言,衍聖公府确實遇到麻煩,可是,明朝對軍隊的管理非常嚴格,沒有朝廷的調令,各地衛所長官無權擅自行動,否則,以謀逆論處。

這種情況,就算他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父親大人,何事煩惱?”

蔡金奎擡頭看去,正是自己的兒子蔡锟,便說道:“衍聖公府的來信,說是遇到麻煩了。”

“是不是和新政有關?”

蔡金奎詫異道:“你怎麽知道?”

蔡锟遞過一張紙,說道:“父親大人,你看看這個。”

蔡金奎接過後,看了幾眼,是一封公開的告天下書,落款竟然是衍聖公。

“這是……哪來的?”

“很多人都收到了,我們那個書院的院首,是衍聖公的親傳弟子,自然也收到了。”

蔡金奎心有餘悸道:“衍聖公府這是要和皇上作對?”

“非也!”

蔡锟搖頭道:“這不是和皇上作對,而是号召天下讀書人反對新政。”

“有什麽區别嗎?”

“如果是孔家站出來反對新政,那麽,就是和皇上作對,可如果天下人人都反對,那孔家就是大勢所趨,順應其流也!”

蔡金奎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看的如此透徹,這書沒白讀。

“你再說說,爲父該怎麽辦?”

“母親出自衍聖公府,如此關鍵時刻,父親自然要出手幫忙了。”

“可是,沒有調令,爲父動不得一兵一卒,如何幫呢?”

“這個簡單!”

蔡锟微微一笑,說道:“若曲阜一帶出現流寇,濟南衛是不是可以出兵平寇?”

“對啊!”

蔡金奎露出笑意,還得是讀書人主意多,自己怎麽沒想到呢?

無故調兵,那是死罪,可如果是前去平寇,非但無罪,還是大功一件!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幫爲父寫一封奏疏!”

濟南衛的奏疏先是送到山東布政使裴綸手中,裴綸乃是永樂十九年的探花,此人生性耿直,不避權貴,敢于直言,在朝中屢受排擠,三楊爲了保護他,便将他派到山東任布政使,讓他能夠安心治理一方,遠離京師的紛争。

當裴綸得知有流寇,根本沒有多想,便給蔡金奎回了一封信,命他即刻前去平寇,同時又寫了一封奏疏,派快馬将兩封奏疏送去京師。

濟南衛是滿編五千六百人,不過,這裏面有大量的空饷,實際人數大緻在三千左右,蔡金奎留下一些老弱病殘守營,親自帶着兩千主力,日夜兼程趕去曲阜。

與此同時,一支部隊從南京啓程,目的地也是曲阜。

這隊人馬大緻有五百人,清一色的騎兵,身上背着新式的正統十五式步槍,腰間挂着彈囊,每個人的精氣神都很足。

濟甯府郊外,朱骥親自前來迎接。

“卑下錦衣衛朱骥,見過芮國公!”

李珍翻身下馬,開門見山道:“什麽情況了,沒來晚吧?”

朱骥回道:“回芮國公,濟南衛的人馬還在路上,預計三天之後抵達曲阜。”

李珍點點頭,說道:“我接到的旨意,是配合你們行動,你就說怎麽打,是半路截殺,還是如何?”

“芮國公一路辛苦,還是先休息一下,等濟南衛到了,再做打算也不遲。”

李珍想了想,又問道:“要不先把孔府端了?”

“這……不急,不急!”

“我跟你說,我們很忙的,江南諸衛所,都要去軍訓,我這好不容易給你抽出五百人來,要速戰速決,不能拖!”

“芮國公說的是,不過,以卑下隻見,還是……計劃一下吧……”

朱骥心中暗暗發愁,這位怎麽上來就喊打喊殺的,人家還沒造反呢,現在就把人弄死,算什麽啊?

須得将他們的罪名落實,然後再出手,如此方能名正言順。

李珍顯得有些不耐煩,催問道:“那好,你說說你的計劃,咱們什麽時候行動?”

朱骥:……

“你倒是說話啊!”

“這個……”

朱骥看了看天色,說道:“天色不早,卑下預備了酒菜,爲芮國公接風洗塵!”

“吃飯不着急,你先說說你的計劃。”

“那好,請芮國公移步。”

朱骥無奈,隻得帶着李珍來到房子裏,打開輿圖,說道:“根據卑下的情報,濟南衛大緻有兩千人,他們對外聲稱是爲了剿滅曲阜的流寇,若是半路截殺,他們一口咬定就是平寇,我們就會很被動。”

“那你的意思呢?”

“等濟南衛抵達曲阜,根據大明律,若是沒有流寇可剿,他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内回到駐地,否則,可以按謀逆論處。”

“也就是說,還要等?”

“對,要等!”

李珍歎了口氣,說道:“那你早說啊,我晚幾日過來就好了。”

朱骥陪着笑,說道:“若沒有芮國公坐鎮,卑下身邊僅僅百來名錦衣衛,倘若對方突然發難,怕是……寡不敵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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