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仆人用四象戰陣的絕招就是從上下兩路絞殺楚棠!
楚棠落入險境之中,并沒有慌張,而是在下路還未殺到的時候,腳下灌滿了内力,嗖的一下往上直蹿!
梯雲縱!
上縱的同時,手中神兵拼力揮舞,硬碰硬地擊向上路的兩把重劍。
當!
三把兵器撞擊在一起,罡氣震蕩之下,三人的身形都震了開去。
身在空中的兩個仆人拎着重劍,無法長時間留在空中,率先落地。
但是,戰陣的攻勢并沒有就此停歇。
在上路交擊的同時,下路的兩人一擊落空,好像就有了預料一樣,頓時也重劍高舉,嗖的一下蹿到了空中。
兩人一組,一上一下,剛好彌補了對方的空位!
四象戰陣的陣型并沒有被打亂,隻不過把戰陣的運轉換到了空中而已。
嗡嗡嗡!
罡氣震動不已,楚棠的危險并沒有解除。
唰!唰!
兩把重劍再一次削向從空中緩慢下降的楚棠。
眼看就要得手了!
“嘿!”隻聽到楚棠長喝一聲,扭住淩空的身體,頓了一下之後,左腳底點在了右腳面之上。
“起!”楚棠大叫一下,腳下生了新力一般,嗖的一下,身體在空中硬生生拔高了一截,再一次蹿向房頂,淩空躲過了兩把重劍的襲擊。
梯雲縱!
身如淩雲,腳若踩實,如此神奇的輕功就此展現在衆人眼中。
“什麽?”程風嘴上驚呼,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他是最了解自家四象戰陣的人,當他們用出戰陣最厲害的絕招時,别說同境的人了,就算超出境界的武者,他們都能夠輕松拿下。
以往也不是沒有輕功高絕之人試圖用輕功身法擺脫戰陣的影響,但無一成功,甚至當這人身在空中無處借力時,更容易陷入戰陣的拉扯之中,很快敗下陣來,非死即殘。
可是,今天程風算是漲見識了,竟然看到有人能夠在不落地的情況下,虛空中憑借自身生出新力來,從而繼續騰空!
“這是什麽輕功?”程風想破腦袋都沒有眉目。
他确實聽說過楚棠輕功很好,但沒想到好到這境界呀!
這根本不是輕功了好不好,和鳥兒飛騰有什麽兩樣?!
不僅觀戰的程風感到不可思議,就連一直古井無波面無表情驅使戰陣的四個仆人也終于出現了神色的波動。
隻見他們微微一愣,仰起頭來,想不明白楚棠爲何依然不落下地來。
當然,也隻是出神了一刹那的功夫而已,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了。
嗖嗖!
又是兩人蹿上去,趁着楚棠還沒有飛掠出去的這會兒,呼呼又是兩劍貫上去。
等到楚棠借助高度避開兩劍之後,嗖嗖的又是兩下,底下的兩個仆人又追擊上來。
嗖嗖!
撲撲!
四個仆人來來回回重複剛下的動作,都是兩兩配合,你上我下,上蹿下跳,忙個不停。
而他們上上下下,騰空和落地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
這期間,楚棠硬是憑着一口氣,踩了三四次腳,把梯雲縱使到了極緻。
此外,他還時不時借助兵器相撞的力量,施展乾坤大挪移,借力在空中騰挪。
四個仆人都輪流上下五六次了,楚棠硬在沒有一次落地,一直在空中飛舞着,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圓滿的梯雲縱,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楚棠已經不是第一次慶幸自己把每一項輕功的數據欄都填滿了!
輕功,永不過時!
而下面的人也眼都看花了。
“這……”程風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想喊家人一起出來看上帝。
這等輕功,哪裏還在人的範疇!
另外一邊,周祥好不容易把自己張得老大的嘴巴合攏上,扭頭向蘇清月邀功道:“蘇小姐,你看吧,我就說我們班頭的輕功無與倫比,一旦施展,同境之下沒有敵手的!”
蘇清月沒有空理會他,仰着小腦袋,烏黑明亮的眸子顯得目眩神迷。
她也從沒見過這等輕功,就覺得身在空中的楚棠如同一隻驚鴻,張開翅膀翺翔天空;又好像下凡的仙子,身姿袅袅,美哉妙哉!
簡直是美不勝收,難以形容。
她從未想過,一個男人能讓人用仙子谪塵來形容!
唯有眼前的楚棠,把輕功耍到了一個極緻,才讓人有這種感覺——
這是楚棠把踏雪無痕和淩波微步也運用出來的結果。
梯雲縱、踏雪無痕、淩波微步,除了次一等的神行百變,三大圓滿級别的輕功身法,楚棠都在此刻或多或少施展出來。
縱使空間狹小,依然在高度隻有兩丈不到的客棧裏展現出如同仙子飛天的痕迹!
“太美了,太厲害了,這是在飛啊!”小悠滿眼星星地贊歎,恨不能代替楚棠在空中騰挪翺翔。
身輕如燕,唯美震撼。
這人在飛啊!
小悠終于理解女扮男裝的陳素明爲何要半夜出現在楚棠房間了——
如果楚棠願意教人這等輕功,估計她也忍受不住這種誘惑的!
“啪!”小悠突然給自己肉嘟嘟的臉蛋來了一巴掌,驅趕心中的羞意。
這時候,看人就得了,想什麽呢!
圍觀之人都在心中贊歎楚棠輕功多麽了得,但其中的苦楚,隻有楚棠自己一人懂得。
他爲何要施展這麽多輕功,爲何遲遲不落地上,實在是四象戰陣太纏人了呀,他硬是擺脫不了!
是的,他可以借力,也可以用輕功與四個仆人糾纏不休,但他也拿連同一體的四人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是室外,楚棠有信心憑借自身輕功,特别是梯雲縱的厲害,突圍而去。
别的不說,梯雲縱如同登天梯一樣的高度,就足以讓四個仆人望洋興歎,連他的腳底闆都看不到。
令他難受的是,這裏是客棧一層,上面有天花闆擋着,他縱使能跳得再高,一樣無濟于事!
又不敢打穿客棧天花闆往上走,就怕他人走了,下面的蘇清月卻被人擄了。
爲難的他,隻能暫且憑借輕功與四人周旋,以作後計。
好在這四人用的是重劍,就算動作配合無間,整體劃一,提氣縱身,總是要耗功力的,而他們畢竟隻是四境修爲而已,無法連續長時間騰空攻擊。
這倒給了楚棠喘息之機,時不時趁機落地,松一口氣,提一口氣,然後在對方再次施展絕招的時候,又故技重施,再次提身在空中與他們糾纏。
就這樣一來一回,他們真是上下翻飛好幾回合,看得衆人眼花缭亂。
随着時間的推移,雙方都有些吃力了,甚至能夠聽得彼此的喘息之聲!
“糟糕!”眼見天色漸暗,楚棠心裏焦急了。
沒了嫁衣神功的他,無論是催使神照經真氣還是以九陰真經來對敵,都沒有以前運用嫁衣神功真氣那般舒服和持久。
再這樣下去,搞不好真像程風所言,他耗不過眼前的四個仆人!
“不行,得改變一下!”楚棠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令他無比懷念的嫁衣神功。
“對!嫁衣神功!”楚棠借着再次落地之後,在别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調出了面闆,再次把已經變成灰色的《嫁衣神功》點亮,而且還連升三級!
之前攢着的俠義值終于有用武之地了,一千兩百點直接花了出去!
唰!唰!唰!唰!
嫁衣神功,圓滿了!
轟!
楚棠當即感到那股熟悉的火燙内息重新充斥四肢百骸,再一次令他感到無與倫比的霸道。
此外,他還感受到了一種有别于之前的異樣。
嫁衣神功,依然是至剛至陽,如同雷火,觸之如電,所向披靡——在這其中,還有一種可以催使火山爆發的威能!
如果說此前的嫁衣神功,好比熊熊燃燒的山火,可以焚燒一切。
那麽,如今的嫁衣神功,還能像地火一樣蟄伏,儲蓄能量,醞釀力量,就等着一朝爆發!
“嫁衣神功,嫁衣……”楚棠驚喜地猜測,“難道我把嫁衣神功真氣全部灌注給徐金之後,重新由面闆灌頂,也能像創造這門神功之人的初衷一樣,相當散功重修一遍?重挫之後的嫁衣神功,鋒芒不減,但更猛烈更恐怖了!”
一切變化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現場誰也看不出楚棠的一頓虛空操作,更看不出他的變化來。
面闆,YYDS!
楚棠忍住心中的激動和呐喊,看向操使戰陣的四個仆人時,眼中的戰意愈加強烈。
嫁衣神功,遇強不折,遇強則強!
當即,楚棠大喝一聲,把丹田内的嫁衣神功真氣全部調度出來,運使到手中的神兵倚天上。
嗡嗡嗡!
倚天震動,發出好比被灼燒的呻吟,連慣出來的罡氣也火紅一片,灼燒着空氣,發出吱吱喳喳的聲響。
“嗯?”四個仆人距離楚棠最近,第一時間感受到周圍的變化。
他們皮膚刺痛,好像被炙烤一般。
“這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咻的一下,楚棠身法神鬼莫測閃動,嗖嗖嗖削出幾劍,全都結實地砸在四把重劍的罡氣上。
刺啦!刺啦!
罡氣灼燒,撕裂,嘶吼。
四個仆人隻覺得手中的重劍突然發熱,如同在爐火之中鍛造過一樣,燙得他們差點要撒手扔出兵器。
好不容易緊緊握住重劍,又從中傳來一股雷電的感覺,整條手臂都麻了,差點無法運轉真氣。
砰砰砰砰!
四個仆人心意相通,當即明了眼前的捕快和之前不同了。
他們不由得放慢手中的動作,散了開去,遠離楚棠半丈,隻是圍在一起旋轉,不給對方繼續下手的空間。
而他們,也算是收起了連續施展一盞茶功夫的四象戰陣的絕殺之招。
相當于他們絕殺失敗了!
别人看不出去其中的區别,程風深知自家四象戰陣的底細,見狀不由又急又怒:“程大,你們做什麽,繼續啊,他撐不住了!”
四個仆人有苦說不出,但都很有默契地忽視程風的急切,繼續旋轉不停,保持陣勢不斷。
如此一來,既可以圍住楚棠不給他突圍的空間,也能讓他們緩一緩之前消耗的内力。
“哈哈!”楚棠大笑不已,圓滿的嫁衣神功,令他全身充滿了力量,臉不紅了,氣不喘了,感覺又行了。
他要打十個!
楚棠油然生起持久戰的心思。
“到楚某出招了!”楚棠高高舉起神兵倚天,主動攻擊旋轉的戰陣。
這一次他使的是刀法。
血刀刀法!
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詭異、恐怖、血腥的刀法連綿而出,刀刀都攻擊在四個仆人的重劍之上。
四人旋轉不停,楚棠也認不出誰是誰來,總之就是一陣亂劈亂砍,其中灌注的當然是至剛至陽所向披靡的嫁衣神功真氣。
當當當!
刀劍撞擊,激起陣陣罡氣,把空氣都攪得尖叫起來。
使得興起,楚棠有時又收起血刀刀法,以神兵倚天作劍,施展出全真劍法的厲害殺招來。
以嫁衣神功烈火一般的真氣催動的全真劍法,古樸拙重之中,又蘊含無邊威力,反而有了純陽一般的真意,看上去堂皇大氣,煌煌不可直視。
劍尖刺在重劍的罡氣上,撕裂罡氣的防禦,把如同雷火的氣息射到重劍上,刺激四個仆人的手臂和經脈,遲緩他們的動作。
每刺一下,四個仆人旋轉的速度就慢了一會,雖然不明顯,但楚棠感應得出來,确實有效。
重劍有勢,卻也怕火啊!
楚棠也沒想到一時心血來潮重新點亮的嫁衣神功,竟然真能克制到四象戰陣。
這俠義值,沒白花啊!
當然,他心裏也清楚,這不僅僅全是嫁衣神功的功勞。
剛才他施展的種種輕功,以及乾坤大挪移,已經耗了四個仆人許多内力。
本來他也耗得多,好在嫁衣神功來得及時,最擅久戰的這門神功,彌補了楚棠的缺陷。
此消彼長之下,繼續打下去,四個仆人頹勢越顯。
現在,明面人都看得出來,程家的四個仆人落入了下風。
“四象戰陣,也不過如此嘛!”這是捕快一方許多人的想法。
程風則感到莫名其妙,他們家可以催使四象戰陣的四個四境境界的仆人,竟然輸給了同一境界的捕快?
這不合理啊!
放在往常,這四象戰陣一出,五境之人都讨不了好,運氣差的身隕道消都有可能。
這也是他祖上費勁心血苦心鑽研出四象戰陣的初衷——就是要越級而戰,還要戰而勝之!
如今一對四,還即将被破陣?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難道他拿的是一個假的四象戰陣?
程風迷茫了,再一次懷疑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