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蘇清月詫異于楚棠的快。
所有在山下等候的人都大吃一驚。
前後不到半個時辰而已,就結束了?!
不說衆人驚訝,就連随着楚棠上山的胡洋,此時也是一臉蒙圈,腦袋放空。
本以爲是一場血戰,甚至于胡洋都做好有人犧牲的準備了。
但是,他看到了什麽,又幹了什麽呢?
好像什麽都沒幹。
最大的功勞,大概就是幫楚棠押着石俊龍走了一段山路。
然後,他隻看到楚棠“詢問”石俊龍,讓後者指路。而石俊龍也乖乖帶着大家找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個山洞。
接着,石俊龍按照楚棠的指示,将石子玄等人從山洞裏诓了出來。
石子玄一行六個人,全部從山洞走了出來,看到楚棠一行時,就被團團包圍,陷入了懵逼之中。
石子玄隻來得及罵幾句石俊龍,就直面楚棠的出手。
也許存了速戰速決的心思,楚棠以速度取勝,飄忽之間,隻是幾招而已,就把石子玄這些三境武者一拳一個,全都打倒在地,沒了反抗的力量。
唯一有點費功夫的就是石家的那個四境供奉,他比較精明,看到落入埋伏之後,當場撇下石子玄不管,以力突圍。
胡洋帶領長風镖局的人,加上兩三個捕快,差不多十個人圍住了供奉,阻擋他的去路。
當時胡洋還以爲楚棠讓他們面對四境武者,是要将他們當炮灰來用,正悲憤間,才與對方過了幾招而已,楚棠頃刻間将石子玄解決後,也随之加入他們的戰團。
楚棠一出手,供奉當即落入下風,隻走了十多招,就被身法如鬼魅的楚棠打倒在地!
整個過程,胡洋隻聽到供奉驚恐地叫了幾聲“不可能”“爲何會自己打自己”“邪功魔功”之類的話,其他全不明所以,戰鬥就結束了。
從一開始到結束,片刻功夫都不到!
也就是說,這趟擒賊,他們最費功夫的反而是上山下山走路的時間!
輕松得可以說是離譜!
胡洋因此全然懵逼了,一路下來,依然處于心神震撼之中,偶爾瞥見楚棠的身影,目光中充滿見了神佛的敬畏之色。
這捕快,深不可測啊!
“镖頭,你們太厲害了,這麽快就将敵人一網打盡了!”回到長風镖局衆人之中,立刻有人給胡洋送上贊美。
“是啊是啊,兄弟們真牛,連四境武者都擒來了!”
“可惜我們受了傷,不然也能跟着去見識見識官差剿匪的經過了!還能幫着出一把力呢!”
“镖頭,說說呗,事情是怎麽樣的?”
面對衆人的說辭,胡洋心下羞赧,滿臉麻熱,若不是臉色黝黑,說不定都如同猴子屁股一樣紅了。
說說?
說個錘子哦!
他能說什麽?說自己沒出什麽力,就比劃了幾招,戰鬥就結束了?
撿漏都沒這樣簡單啊!
如果能說真話,他更想爆一句粗口:幹你嬢嘞!
無法說什麽的胡洋,隻能顧左右而言他,支吾了過去。
衆人彙合的現場,一陣忙亂。
有擅長破罡針法的捕快上前給石俊龍和石子玄等人全都打了針,頓時使這些人萎靡下來,與常人無異。
至于他們的叫罵聲,有人不理會,有的捕快則不耐煩上去給他們一個大嘴巴子,這才阻住他們的嚷嚷。
敬酒不吃吃罰酒!
石子玄與石俊龍被綁在一處,兩人無辜對視了一陣。
“六叔,你爲何要出賣我們?!”慢慢的,石子玄回過神來,悲憤地瞪着石俊龍質問,吃人的心都有了。
他恨啊!
也想不通啊,自家六叔平時一副硬漢的模樣,爲何才下山不到半天就叛變了,還帶着官差上山緝拿他們!
石俊龍還迷糊着,面對質問,心裏痛苦之極,結巴着說:“我……沒有!我被迷了心,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石子玄當然不信,罵道:“六叔,都到這時候了,伱還當我傻子呢!你……算了,不想與你多言!等見了我爹,我看你怎麽解釋!”
石俊龍張了張嘴巴,最終不再解釋。
他扭頭去看走到馬車旁邊,正仔細與車内之人說着什麽的楚棠,心裏充滿了恐懼:就是這個男人,把一切都改變了!
這捕快像個魔鬼,讓人無法自制,陷入他那如同漩渦旋轉的眸子之中,漸漸失去自我。
這手段,不是常人能擁有的!
楚棠在向車内的蘇清月簡單交代了事情經過後,又招呼衆人上路,重回官道。
事情很順利,楚棠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乾坤大挪移果然強大啊!”坐在馬上,楚棠愈發滿意自己武功的手段了。
以往,面對四境武者,在隐藏實力沒有表露五境戰力的情況下,他更多隻能以身法取勝。
淩波微步也很強大,施展開來,對手隻能抓瞎,晃都晃花他們的眼,然後再趁機以身法打出制勝之招來。
這個過程,有時快,有時慢,特别是遇上身法也快的對手,或者以力橫掃的人,隻能先一身法與之周旋,耗掉對方的内力後才出絕招。
但是,有了乾坤大挪移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淩波微步用以迷糊敵人,乾坤大挪移用以尋找敵人的破綻,從中找到空隙,借力打力,乾坤挪移,一招制敵。
這不,剛才在山上,石家的四境供奉,都沒在他上手走過十招,就被他牽引住力量,反打過去,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擊震傷那個供奉的肺腑,最後吐血落敗。
乾坤大挪移,就是這麽神!
而這隻是入門的乾坤大挪移而已!
還有小成、大成、圓滿的境界等着他呢……
楚棠無比期待乾坤大挪移圓滿後的威力!
“這門神功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接下來要花更多精力升級它才行。”楚棠暗暗下了決心。
“要不,現在就升級?”楚棠又扭頭看了看四周,“算了,等需要的時候再說。”
看着面闆上俠義值的數據,楚棠心裏嘿嘿直笑,滿意之極。
之前隻剩一千三百點的俠義值,突然又暴漲到四千一百了!
無他,就是這趟的收獲!
石俊龍五人,石子玄六人,這一波總共擒下十一個人,其中兩個四境武者,其他九個全是三境武者。
爲什麽沒有三境以下的?
啧啧,他們是從蒙郡逃命而來的,境界稍低的,也沒那個能耐突圍而出,早就折在石俊豐等人手上了!
總之,一番手腳之後,兩千八百點俠義值到手,一波就肥啊!
他楚棠爲何多管閑事,甚至不惜勞頓,也要帶着一大幫累贅到此擒賊,除了事關石家外,還有俠義值的獎勵啊!
他可不是閑得蛋疼才出手的。
一大波俠義值,才是真正的目的。
結果也證明,太香了!
真得感謝石家大公子石子玄閣下,真可謂是千裏迢迢送溫暖啊!
太感人了!
楚棠瞥了一眼石子玄。
石大公子與石俊龍一起綁着手腕,由一個捕快在馬上拉着繩子牽引,踉踉跄跄在地上走着,神情悲戚,心如死灰。
得,看在石大公子的恩情下,回去讓捕快在晚餐裏給他多加兩塊肉!
楚棠這麽紛亂地想着。
走了一陣,大家又重新上了官道,回到了之前沖突發生的地方。
看着熟悉道路,熟悉的路旁的樹木,石俊龍心下彷徨,人也迷惘了許多。
楚棠下令就地休整,等待郡衙來人。
等待途中,時過正午,無處打尖的他們,紛紛掏出準備好的幹糧,以作充饑。
周祥來請示楚棠,需不需要給石子玄他們吃點東西。
“不用,少吃一餐,餓不死他們!”楚棠細細咀嚼一塊牛肉幹,嘟囔着交代,“給他們喝點水就行了。”
周祥應是,心想班頭是真狠呢,還是真恨石家的人?
算他們倒黴吧!
馬車内,蘇清月兩人的食物就精細多了。
小悠從早已準備好的食盒裏拿出幾塊糕點,伺候着自家小姐用餐後,自己才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滿足地說:“小姐,夫人做的桂花糕太好吃了,夫人的手藝真高啊!”
蘇清月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吃吃吃!再吃下去,你就胖成球了!”
小悠不滿:“哪有那麽誇張!我至多隻能說豐腴而已,微胖,微胖呀。”
蘇清月喝了一小口水囊的溫水,這才說道:“小悠,你說我爹會來嗎?聽得此處有人打郡衙主意,我爹會不會因爲擔心我趕來呢?”
小悠努力咽下糕點,問:“那小姐你是希望老爺來呢,還是不希望他來?”
蘇清月絕美的臉上飄過一絲苦惱,道:“我也不好說。我……大緻是不希望他老人家奔波過來的,不然又是一場離别之苦。”
“那就不來呗!”小悠笑嘻嘻說道。
“可是,我又想念他們了。”蘇清月歎息一聲。
小悠:“……”
她就很無奈,那麽多年了,有時候還是跟不上自家小姐的思維。
“小姐,需要拿一些糕點去送給楚班頭吃嗎?”小悠轉移話題。
蘇清月蹙眉,道:“你又拿我東西去作人情?”
爲什麽要說“又”字呢?
小悠讪笑:“這不是看在人家要一路辛苦護送我們的情分上嘛!”
蘇清月哦了一聲,微微點頭:“你想拿就拿吧,别說是我送的,我還生他的氣呢!”
小悠噗嗤一聲笑了,剛想下車,又坐了回來,一本正經地說道:“算了,不給他了!他們有幹糧,還有肉呢!”
蘇清月很奇怪:“你不是很崇拜他嗎?給你接近他的機會,你不抓住?”
小悠指了指食盒,苦着臉說道:“不剩多少糕點了,至多隻能夠我倆用一餐。而今天耽誤了時辰,傍晚前估計是趕不到驿站了,還不知道要在哪吃住呢,還是給小姐留着一點吧。”
蘇清月自無不可,微微颔首,并沒有再說什麽。
車外,楚棠匆匆用過幹糧,又大口喝了幾口溫水,抹了抹嘴,從坐着的石塊上跳起來,看了看四周,微微沉吟,大步向長風镖局衆人走去。
兩方人馬隔了十多丈。
也許是見郡衙的人就地用餐,長風镖局一行也沒有趕路,處理完傷員後,也用起餐來。
行走江湖,幹糧和水必備不少,随處可用,随地可食,大家都沒那麽多講究。
“楚大人!”遠遠看到楚棠走來,胡洋将手中的水囊扔給旁邊的夥計後,快步迎了上去,遠遠就拱手作禮。
“胡镖頭!”楚棠也是行禮。
之前上山無聊,楚棠與對方聊了幾句,大概知道長風镖局的運行模式了。
雖然是在蒙郡,但長風镖局不在該郡郡城,而是坐落于郡城不遠的蒼山縣城,以總捕頭爲首,下面有幾大镖頭加盟,下面镖師走卒一大批。
他們自認實力不夠,隻能做做梁州的生意,并不敢走出州域。
而他們的捕頭是四境境界,镖頭則都是三境而已。
不得不說,蒙郡武林的實力比之桂郡要強不少。
僅僅是一個縣的镖局,就有四境武者,難怪人家能誕生五境世家的存在。
胡洋身爲镖頭,被總镖頭委派護送兩人到慶城去。
他告訴楚棠,是有兩個富家公子要找保镖送他們去慶城而已。
但是,楚棠有些不信。
今天折騰了大半天,蘇清月身爲女眷,身份又特殊,一直窩着車上不下來,還情有可原。
然而長風镖局今天作爲被打劫的對象,如此波折,驚心動魄,到現在車上的人都不露面,事情就顯得很奇怪了。
“胡捕頭,我等明人不說暗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楚棠緊緊盯着胡洋,開門見山。
胡洋神色凜然,道:“楚大人請見教!”
楚棠一臉笑意地問:“胡镖頭主動随我等入山剿匪,除了要爲兄弟報仇雪恨,還有别的原因吧?”
“楚大人是說……”
“大家都去慶城,因緣際會碰上了,胡大人不是想讓我等官差當你等的護衛?”楚棠反問。
胡洋臉皮一熱,讪讪說道:“楚大人見笑了。”
他們就是别人的保镖,現在竟然想蹭捕快做他們的保镖,羞死人了有木有。
胡洋承認,他有這樣的心思,但是被人一口道破,内心極其尴尬。
楚棠又說:“你等行镖,貴在神速,來回多押幾趟才賺錢。現在如果不是爲了等我等上路,想必早就動身啓程了。”
胡洋硬着頭皮說道:“楚大人,我等并不敢叨擾貴方,隻是想着安全第一,一路就走在大人附近而已,不會與大人有其他交集的。”
“沒有交集?”楚棠呵呵一笑,“該不會我等住哪個驿站,在哪個店打尖,都能看到胡捕頭一行吧?”
胡洋臉皮更燥熱了,讪笑不已:“讓楚大人見笑了!”
楚棠說道:“按理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等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我等并不能置喙。但是,胡捕頭想要借我等的旗号一路随行,總要體現一些誠意吧?”
“誠意?”胡洋疑惑,“還請楚大人吩咐。”
楚棠指着長風镖局的馬車,淡然說道:“錢财什麽的,我等并不稀罕。但是,我等車上是郡守眷屬,貴人所在,容不得别人沖撞。胡镖頭車上的又是什麽人呢?總得讓我等見見,才好安心啊!”
胡洋聞言愣住了。
“怎麽,見不得人?”楚棠聲音冷了下來。
胡洋爲難說道:“楚大人,我等貴客早有交代,一路不想露面,也不願見外人。”
楚棠悠悠說道:“那就是沒得談了!也行,各安天命吧!隻是胡镖頭,我等去慶城并無時日規定,半個月是走,一個月也沒問題。就是不知道貴方耽擱得起不?”
胡洋心下一震,知道楚棠是在下通牒了——
人是一定要見的,不然就各走各路!
他也不傻,自然看出自家護镖客人的不妥,心裏惴惴,生怕路上出什麽幺蛾子。
隻是他們總镖頭沒與他透露客人的信息,他也不多問。
走镖嘛,隻要付得起錢,管他是什麽人什麽物?!
但胡洋内心總是有隐隐不安的感覺。
在見識過楚棠的武功之後,他更想靠上對方,給自己這一趟走镖上一個保險。
咬咬牙,胡洋說道:“楚大人,胡某先向客人請示一番,陳說完利害,再給大人答複,如何?”
“應該的。”楚棠也不想行強迫之舉。
胡洋拱拱手,回頭到馬車前又是一番說辭。
還沒有等到結果,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得得聲。
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班頭,我們郡衙來人了!”一直在周邊巡邏的周祥突然興奮地趕來向楚棠禀告。
楚棠放眼看去,果然,不少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