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後一片狼藉的山谷中,杜必書見那黑衣老者慘勝那和尚,當即暗戳戳拿出了火麟劍,朝着那家夥偷襲而去。
正好這厮擊殺普方之後,在張狂大叫,根本沒防備周圍有人。
所以當杜必書那一句回話傳到他耳朵裏的時候,杜必書的火麟劍已經幾乎同時穿過了他的胸膛!
眼見着一擊建功,杜必書當即現出身來,朝着這厮飛奔而來。
呂順眼見杜必書的形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邊捂着胸口的傷,一邊驚恐地道:
“少俠是青雲門弟子?老夫焚香谷長老呂順。
剛剛這天音寺的普方和尚擊殺了你們青雲門的田首座,老夫是爲田首座報仇才殺了這秃驢,少俠可不能恩将仇報啊!”
此刻,他已經看出來這飛奔而來的年輕人修爲不低,如今他傷勢嚴重,恐怕根本不是這小子的對手,所以才會試圖颠倒黑白,換取一線生機。
對于這厮要哔哔幾句,杜必書根本懶得理會。
他一聽這家夥是焚香谷的,就知道對方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作爲穿越者,他可是知道,焚香谷雖然同爲正道三大門派之一,但他們可沒幹過什麽好事。
更何況他從現場的情況,就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麽。所以見一劍沒能取了這家夥性命,當即心念一動,火麟劍就朝着呂順的脖子斬去。
他琢磨,既然刺穿心髒,都殺不死這家夥,那就幹脆斬掉他的狗頭!
杜必書就不信了,頭沒了,這家夥還能活?
呂順可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不僅沒給自己争取到時間反而讓杜必書動手更快。
他的手剛伸到懷裏摸到自己的翻盤法寶赤魅惑心鈴,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感覺到脖子一痛,就再也沒了知覺。
殺了呂順,杜必書當即走到田不易身邊,伸手一揮,就将他從土裏拔了出來,而後喊道:
“師傅!師傅!”
而後他伸手一摸,就知道田不易已然死去,不禁有幾分哀戚。
這時候,他見蘇茹還在旁邊身姿妖娆地狂舞,連忙放下田不易,閃身來到蘇茹那邊,喊道:
“師娘,你怎麽了?清醒一點!”
然而蘇茹卻根本毫無反應,還在瘋狂跳舞,手臂差點觸碰到杜必書的臉,吓得他連忙往身後一躲。
眼見着蘇茹不知道中了什麽邪招,而此地剛剛發生過大戰,并不适合久留。
于是他當即打掃了戰場,把普方的那個浮屠金缽、呂順的赤鴉神火罩和他臨死前手中握着的那個鈴铛都放入了自己的乾坤戒。
而後又拿出玄火鑒,召喚出火龍精魂,将呂順的屍體燒成了飛灰。
随後他撿起田不易和蘇茹的仙劍,而後背起田不易的屍體,一把抱起失去意識卻還在跳舞的蘇茹,禦劍往北飛去。
……
杜必書身上背着田不易,懷裏抱着蘇茹,負擔不輕。
不過他的龍血之軀,體魄十分強大,對于這點負重,倒也毫無壓力了。
不過讓他煩惱的是懷裏的蘇茹雖然失去意識,但手臂卻在不斷地揮舞,而且還時不時在他臉上、脖子上各處觸碰。
一見這等情形,杜必書如何不知道她是中了那種惡心的招數?
甚至是下賤的藥物?
擔心她一直在這種狀态下,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杜必書往北飛了一會兒,估摸着已經遠離了先前的戰場後,就找到了一個山洞,暫時停了下來。
他把田不易的屍體放了下來,而後把蘇茹放在了地上,從乾坤戒中拿出水囊,取了清水往蘇茹臉上澆去。
原本他是想用如意正心鏡的,但看着蘇茹衣衫不整的樣子,他怕自己伸手到蘇茹懷裏拿鏡子,會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用了清水。
冰冷的清水一激,蘇茹果然睜開了眼睛。
見了杜必書,頓時驚喜不已,連忙道:
“小六,快走,那黑衣老者是焚香谷呂順,修爲極高,你不是對手。”
眼見着蘇茹一醒來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不禁有幾分感動。
連忙解釋道:
“師娘放心,我已經斬殺了那厮,現在我們在一處山洞。”
蘇茹聞言,頓時又驚又喜又憂:
“什麽?伱竟然能殺他!
不好,我中了那厮的陰招,被打入了一種藥物,現在我的法力無法調用,你快殺了我!
我不能對不起你師傅!”
杜必書連忙道:
“師娘不可如此!是什麽毒藥?我來想辦法?”
然而蘇茹剛要說話,卻忽然臉頰一紅,又雙目微閉,伸手……
……
事後,杜必書感覺十分愧疚,自己又當了禽獸。
第幾次了?
人渣就是我自己?
見蘇茹還是半閉着眼睛,看來呂順那赤魅惑心鈴和那不知名的藥物确實厲害。
杜必書正琢磨要從自己系統商城裏找找解毒靈丹呢,忽然想到了之前覺得沒什麽用的如意正心鏡。
他心道:也許這玩意兒能喚醒蘇茹呢?那樣豈不是省了功德點了?
于是他當即伸手從蘇茹的那幾件衣服裏翻出來這東西,輸入法力,朝着蘇茹照射而去。
一道清光,照向蘇茹白皙中帶着紅暈的臉龐,居然真的讓她睜開了眼睛。
她睜眼以後,呆了了片刻,腦海中想起了剛才的事,頓時眼淚奪眶而出,一巴掌打在杜必書的臉上,哭喊道:
“小六,你怎麽能這樣!我殺了你!”
杜必書隻能老老實實認錯。
一番哭泣、拉扯、掰扯之後,兩人總算恢複了正常的相處。
蘇茹雖然剛剛被呂順的藥物所制,行爲并非出于本心,但她也知道此事并不完全怪杜必書。
隻不過她内心還是難免感覺一片悲涼,想到自己丈夫,當即問道:
“小六,你師傅呢?”
杜必書一邊幫她穿好衣服,一邊指着山洞靠外邊的地上:
“師傅的遺體在那裏。”
蘇茹聞言,當即一把推開杜必書,踉跄着爬起來跑到田不易身邊,抱着他的遺體痛哭起來。
半晌之後,蘇茹才擡起頭來,對杜必書道:
“小六,師娘委托你一件事。”
“師娘請說!”
杜必書走過來,看着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女人,心裏隐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把我和你師父的骨灰,葬在一起吧。”
蘇茹說道。
随後她就舉起了自己的手掌,要打向自己的天靈蓋。
杜必書見了,連忙一把抓住蘇茹的手腕,怒喝道:
“師娘,不可!你不想想小師妹嗎?
這次我下山,就是小師妹見你們這麽久沒回去,哀求我下山來找你們的!
更何況,我想師傅就算是死了,也肯定希望你和小師妹好好活下去!
我們大竹峰,不能少了師娘你啊!”
杜必書揣摩蘇茹如今的軟肋,田靈兒就是最重要的那一條,所以他當先把田靈兒搬了出來。
手腕被杜必書抓住,蘇茹奮力掙紮,然而又如何掙紮得開?
雖然她的法力勝過杜必書,但論肉體力量,卻遠遜于杜必書的龍血之軀了。
“你松開我!以下犯上,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蘇茹的眼淚如珍珠一般滴落,她想起那個才十四歲的女兒,心中的死志也的确消散了幾分。
不得不說,杜必書這厮看人真準!
“師娘,就算你要殺我,我也不會讓你自戕!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才是我等修真之人的正道!
師傅之死,是噬血珠的錯,我們應該毀了噬血珠。你我之間的事,是焚香谷惡賊的錯,我們應該滅了焚香谷!”
作爲海王,杜必書對于蘇茹的心态十分理解,知道她現在不過是沉浸在自己犯錯的情緒中不能自拔罷了。
隻要有一件事,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就會讓她打消輕生的念頭,所以他果斷抛出了一個轉移蘇茹注意力的方案。
果然,聞聽杜必書這話,蘇茹掙紮的力氣小了下來,點頭道:
“不錯,想不到焚香谷身爲天下正道三大派之一,竟然會有呂順那等惡賊!”
“師娘放心,我保證,往後有機會,一定要滅了焚香谷!”
杜必書拍着胸脯保證。
“就憑你?
焚香谷雲易岚的修爲恐怕不在道玄師兄之下,你這點修爲,要滅了焚香谷,恐怕是癡人說夢!”
蘇茹冷笑。
此刻,她看到杜必書的心态十分複雜,再也不是往日那樣看一個孩子的心态了。
杜必書嘿嘿一笑,回道:
“是,我現在的修爲是不夠,但我還年輕,遲早能修煉到太清三層,到時候滅了焚香谷,又有何難?”
“太清三層?你以爲你是青葉祖師?别癡人說夢了!”
蘇茹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她想不到眼前這個小子,居然還妄想修煉到至高無上的太清三層!
“師娘且看着便是。”
杜必書心道:我可是開挂的人,而且吞了兩顆龍元,雖然不知道在這個世界還能不能真的長生不死,但至少活個幾千年是沒問題的,到時候用時間熬,恐怕也能熬到太清三層吧?
這時候蘇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還被杜必書牢牢抓住,連忙掙紮道:
“你還不松開我?”
杜必書仔細觀察了蘇茹一番,發現她确實沒了堅決的自戕意圖,當即松開了她的手。
蘇茹揉了揉手腕,忍不住白了杜必書一眼,嘀咕道:
“也不知你小子的力氣怎麽會這麽大!”
随後蘇茹伸手從田不易懷裏,拿出了那顆血紅色的噬血珠,眼淚又流了下來,哭着道:
“都是這邪物害人!
小六,拿你的玄火鑒來,我要毀了它!”
随着她的話音,那噬血珠當即紅光大放,似乎要飛出去。
被這噬血珠的紅光照到,蘇茹和杜必書二人都覺得有一股殺戮的沖動。
兩人連忙運轉體内的法力相抗衡,這時候,蘇茹才發現,先前自己被那呂順的不知名藥物所封禁的法力,此刻運轉起來還是十分滞澀。
很顯然藥效并未完全散去。
見此情形,她當即驚呼:
“不好,小六,你快殺了我,這噬血珠好厲害,我的法力運轉不暢,難以克制心中殺意!”
杜必書法力運轉,倒是在噬血珠的照耀下,保持了鎮定。
聞聽蘇茹的話,杜必書心念一動,從她手裏劈手奪過噬血珠,往手中乾坤戒中一扔,頓時山洞裏血光消散,蘇茹心中沸騰的殺意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很顯然,杜必書的乾坤戒隔絕了空間,讓這噬血珠不能再影響到蘇茹了。
她驚奇地道:
“小六,那噬血珠呢?”
杜必書隻能伸出手去把乾坤戒展示給她看:
“師娘,這是我這段時間在一處城鎮地攤上撿到的小玩意兒——乾坤戒,裏面自成空間,雖然不大,但卻可以裝載物品。”
“什麽?世間還有這等奇物?想不到小六你的氣運竟然如此深厚!”
蘇茹驚歎不已。
她修道這麽多年,根本就沒聽過還有這等寶物。
這時候,杜必書可不想再跟她讨論撿到乾坤戒的經過,連忙轉移話題道:
“師娘,你的法力運轉不暢,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想必是那呂順惡賊給我服下的那丸藥物的緣故。”
蘇茹恨恨地道。
她恨不能将那厮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師娘你坐下,我以法力助你排出這藥物吧!”
說話間,杜必書不待蘇茹同意,就走到她身邊,伸手按在了她後背,開始注入法力。
蘇茹被穿着單薄的衣衫,被他溫熱的手一碰,頓時心裏一顫,連忙收束心神,全力行功。
半炷香功夫後,杜必書總算幫蘇茹把阻礙她法力運轉的藥物收束到了一起,而後一口吐了出來。
蘇茹看着地上那一團暗紅色的粘稠物,不禁歎道:
“焚香谷明明是正道大派,竟然會有如此邪惡手段,實在是難以想象!”
杜必書聞言冷笑:
“嘿嘿,正魔之别,從來就在于人心,而不在于出身啊!魔教中未必沒有好人,正道中當然也不乏惡人。”
他卻是想起了蒼松那個爲了萬劍一而暗自投靠魔教萬毒門的家夥。
“你說的對。”
蘇茹點了點頭。
經曆了普智和田不易兩員正道高人入魔的事之後,她心中原本的正道都是好人的觀點已經悄然松動了。
接下來的時間,蘇茹細心地給田不易整理了遺容,随後将田不易的遺體進行了火化。
此地距離青雲門千裏之遙,背着田不易的屍身回青雲門,毫無必要。
随後杜必書把蘇茹的飛虹劍和田不易的赤焰仙劍遞給她。
蘇茹拿着赤焰仙劍喃喃道:
“這把劍陪伴了你師傅一生,如今劍在、人亡!”
說着她又哭了一場。
等她哭夠了,就見得杜必書在山洞角落裏擺弄着一些東西。
當即走過去問道:
“小六,你在幹什麽?”
“這是我打掃戰場撿到的那些法寶,我準備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法寶和噬血珠一起用玄火鑒熔煉了,再煉些寶劍出來,給師兄們。”
杜必書回答,他琢磨這噬血珠和攝魂棒那等上古神器不同,應該用不到南明離火,所以才有這個打算。
說起來,大竹峰那些弟子也是寒碜,除了宋大仁手裏有一把還算不錯的仙劍十虎外,其他弟子竟然沒誰有什麽像樣的法寶,簡直是青雲門最窮一脈。
聞聽這話,蘇茹臉上頓時一紅,知道自己和丈夫田不易确實沒給過弟子們什麽法寶,都是讓他們自己下山尋找材料自行煉制的。
她連忙點頭道:
“你這想法不錯。以你的法力,要融化那噬血珠,恐怕力有不逮,我來幫你吧!”
“多謝師娘!”
随後杜必書從乾坤戒中拿出玄火鑒,灌入法力,召喚出了火龍精魂,開始灼燒那兇惡無比的噬血珠。
這噬血珠的材質,比起攝魂棒來差了不少,杜必書和蘇茹輪流給玄火鑒注入法力,花了半個時辰,這噬血珠就開始冒出陣陣黑煙,顯然是噬血珠上的陣法開始被破壞了。
不過這宗法寶不愧是八百年前魔教煉血堂黑心老人持之橫行天下的厲害法寶,此物在火龍精魂的灼燒下冒出黑煙後,卻并沒有立刻融化,而是持續不斷地冒出黑煙和濃郁的血色……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蘇茹和杜必書都輪換了好幾次以後,這東西黑煙和血色才被徹底灼燒殆盡,而那枚圓溜溜的珠子也融化爲一團近乎透明的液體。
見此情形,杜必書連忙把普方的浮屠金缽、和那呂順的那詭異鈴铛和赤鴉神火罩都一股腦丢了進去。
這些東西的材質比起噬血珠那就更差了一籌,在玄火鑒的火龍精魂灼燒下,都沒堅持一炷香功夫就開始融化。
那浮屠金缽還好,融化之時,隻是冒出無處佛光。
而那詭異鈴铛則是冒出了無數赤紅色魅魔的影子,發出一陣陣尖叫,最後被煉化爲飛灰。
看到這東西被煉化,蘇茹憤恨地道:
“這鈴铛詭異無比,竟然能惑人心神,實在可怕!如今熔了這東西,也算是爲天下除害了。”
最後是那赤鴉神火罩,這東西一投入火中,頓時冒出十二隻赤鴉,助力火勢變得更大。這些赤鴉似乎是火中精靈,并不懼火焰灼燒。
不過它們栖身的那個神火罩卻是在火焰中瞬間融化。
眼見着這些法寶都已融化,最後混合成了一大團五彩斑斓的液體,杜必書當即以法力将其分割爲三把劍胚。
不過他的法力也就隻能做到這一步了,下一步在這些劍胚上刻畫陣法卻無力做到了,隻能召喚蘇茹:
“師娘,還請速速在劍胚上刻畫法陣!”
蘇茹聞言當即伸手一指,一道法力激發出去,開始在那些劍胚上刻畫法陣。
一次性給三柄劍胚刻畫法陣,雖然蘇茹修爲不凡,但也累得不輕。
好半晌之後才最終完成。
這時候杜必書見那十二隻赤鴉還在火焰中沉浮,仿佛遊泳一般,當即心念一轉,運轉法力,将十二隻赤鴉,每四隻打入一柄劍胚之中,煉制出了三把幾乎一模一樣的淡金色寶劍!
寶劍練成,這次卻沒有什麽天地有感、風雷湧動,很顯然,這三把劍都并不是九天神兵。
杜必書暗自揣摩,估計是噬血珠的那點極品材料帶不動其他那幾樣法寶的普通材料。
不過他拿過一把寶劍注入法力感受了一下,寶劍上當即飛出兩隻赤鴉精魄,放出灼熱地高溫,威力頗爲不凡。
杜必書覺得這些寶劍雖然遠不如自己的火麟劍,但似乎已經超過了宋大仁的十虎劍了。
那邊蘇茹也拿着一把劍在查看,片刻才放下寶劍對杜必書道:
“這三把劍雖然不及九天神兵,但也是上等好劍了。有了這些寶劍,幾年後的七脈會武,恐怕我大竹峰要大出風頭了。隻可惜你師傅看不見了。”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就又要流下來。
杜必書連忙轉移話題:
“師娘,要不你給這些寶劍取個名字吧?”
“就叫金烏劍吧,這赤鴉本就是金烏,這劍身又是淡金色,此名正好。”
蘇茹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淚水,随口起名道。
“好名字!金烏劍,不錯。我原本還想叫‘雙鴉劍’呢,跟師娘起的名字比起來,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杜必書一頓彩虹屁,終于讓蘇茹破涕爲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