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茹離開青雲山,就禦劍直奔南疆,既然田不易當初的目标是要來焚香谷,那她就先來焚香谷一探究竟。
她身爲上清境界的高手,法力深厚,再加上手中飛虹劍之利,雖然南疆與中原之間的距離極爲遙遠,但她日夜兼程之下,不到五日功夫就到了焚香谷。
一到焚香谷,她就直接上門,自報姓名求見焚香谷谷主。
焚香谷弟子聞聽天下正道第一大派青雲門高手來此,連忙将她請進去。
不一會兒,一個虬髯胡子的老者走了出來,見了蘇茹,不禁眼前一亮,驚訝地道:
“青雲門蘇長老來此,我焚香谷真是蓬荜生輝啊!”
蘇茹的名聲雖然在天下道門高手中并不突出,許多人都不認識她,但現在這老者并不在其中。
青雲門規矩,修爲達到上清境界,就自動成爲各脈長老,蘇茹正式的身份,當然也是青雲門大竹峰長老。
蘇茹也行禮道:
“想必道友就是雲谷主吧,蘇茹這廂有禮了。不請自來,實在打擾。”
她所謂的雲谷主,自然就是焚香谷谷主雲易岚了。
當年她如杜必書等人一般年齡時,也曾行走江湖,聽說過他的形貌,此刻一見此人,當即就認了出來。
兩人一番寒暄,又喝了一杯茶,雲易岚這才疑惑地開口道:
“不知蘇長老來訪,所爲何事?
前番貴派掌教道玄真人傳書,說天音寺普智大師屠殺無辜百姓,要召集天下正道商讨此事。老夫正要派弟子李洵出山代表我焚香谷出席,可随後道玄真人又傳書說此事已解決,老夫也隻能讓弟子作罷。
難道現在是又出現了什麽變故?”
蘇茹擺了擺手,雙目灼灼地盯着雲易岚的眼睛道:
“非也。蘇某是爲拙夫而來,前番拙夫有要事來南疆,但半年過去了,卻音信全無。
蘇某揣摩貴派乃是南疆正道第一大派,門人弟子衆多,所以特來請教,不知貴派是否得到過拙夫的消息?”
“田首座來南疆了?”
雲易岚聞言就驚訝了一下。
随後搖了搖頭繼續道:
“我焚香谷并無弟子彙報說遇見過田首座,恐怕蘇長老白來焚香谷一趟了。”
蘇茹見雲易岚的眼神并不似撒謊,隻能起身緻謝:
“多謝雲谷主解惑。既然焚香谷并消息,那蘇某就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告辭。”
“蘇長老不妨在我焚香谷盤桓幾日,老夫派弟子出去幫蘇長老尋找一番?”
雲易岚假意客套。
蘇茹擺了擺手,連忙拒絕:
“不必了,此事是我青雲門大竹峰内部事務,就不勞煩貴派了。”
……
蘇茹剛一離開,雲易岚就把自己的四師弟呂順找來。
“師兄,你找我?剛剛我見一個漂亮女人離去,那是誰?”
呂順是個身材枯瘦的老者,一進來就對雲易岚行禮。
“那是青雲門蘇茹。青雲門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妻子。”
雲易岚解釋,他與這呂順數百年的師兄弟了,也沒有客套。
“蘇茹?當年的青雲門仙子?果然漂亮。”
呂順臉上流露出幾分猥瑣。
很顯然,這厮心懷不良。
雲易岚素來知道自己這個師弟的德行,也沒有在意,而是開口道:
“師弟,你彙報的在鐵梨部落發現青雲門高手的蹤迹的事,我知道是何人所爲了。”
雲易岚一臉笃定。
“哦,是何人?此人以不知名手法屠殺了鐵原部落,實屬喪心病狂!”
“應該就是這田不易了!”
雲易岚面露喜色。
“什麽?是他?他身爲青雲門高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所圖爲何?”
呂順不可思議地道。
“我也不知。不過無論如何,這個消息,我們都要廣爲傳播出去。另外,多派弟子尋找天狐一族,隻有找回玄火鑒,我才有信心對付青雲門的誅仙劍!”
雲易岚面露喜色的安排。
“是。師兄,我這就下去安排。”
“另外,剛剛那個蘇茹,你親自去跟着,一旦她找到田不易,伱就見機行事,看看這青雲門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雲易岚又交待。
聞聽雲易岚交給他這個任務,呂順頓時一臉狂喜。
“是,師兄放心。我一定盯緊這女人!”
雲易岚見了這厮這般模樣,忍不住敲打一句:
“要是這女人最後落到你手裏,你怎麽炮制,我不管,但你若是因爲色欲熏心,壞了我的大事,我會把你扔進八兇玄火陣!明白嗎?”
呂順聞言,心中一凜,連忙拍着胸脯保證:
“師兄放心,我省得!”
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師兄,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
話說蘇茹那邊,她離開焚香谷,就皺起了眉頭。
她從雲易岚的表情中,沒有看到任何破綻,但沒有破綻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她十分笃定,這焚香谷一定得到過田不易的消息。
不過她想不通爲何焚香谷會不願意告訴她。
但現在琢磨這些也沒有用,蘇茹心性堅韌,既然焚香谷不願意給她消息,那她就自己找,她誓死也要把田不易找回來!
接下來的日子,蘇茹就禦劍在這南疆之地仔細搜尋,一個村寨一個村寨的查問。
轉眼間,就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段時間裏,她當然也發現了許多村寨被屠殺的情況,其間自然有很多鬥法的痕迹,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她丈夫田不易赤焰仙劍留下的痕迹。
見到這些蛛絲馬迹,她心涼如水、心急如焚!
更可怕的是,她兩個月以前,路過一個城鎮時,遇到一個青雲門弟子,她當即現身讓這弟子幫自己給大竹峰稍一封信回去。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弟子居然告訴她,現在滿天下都在傳田不易在南疆之地屠殺百姓的消息,惹得天下正道議論紛紛,連帶着青雲門的名聲也受到不少損傷。
掌教道玄真人已經派了執掌刑罰的龍首峰首座蒼松真人下山,尋找田不易,抓他回去接受詢問。
聞聽這個消息,蘇茹當即明白,這恐怕是焚香谷放出去的消息,内心不禁對焚香谷大爲惱恨。
但事已至此,她也無可奈何,隻能加快尋找田不易的步伐,希望能在其他人找到田不易之前,自己先找到。
……
青雲山上,大竹峰用膳廳裏,衆位大竹峰弟子都在默默的吃飯。
雖然今日已是除夕了,但用膳廳裏的氣氛卻十分沉悶。
蘇茹和田不易不在,大竹峰衆弟子都覺得似乎沒了主心骨,雖然現在張小凡使出全力,做了一桌子好菜,但是大家還是吃得沒滋沒味。
田靈兒忽然一摔筷子,哭道:
“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了?怎麽還不回來?”
宋大仁連忙安慰:
“師妹,不可胡說。師傅師娘可能隻是有事,等他們辦完事自然就回來了。”
對于宋大仁這無力的安慰,田靈兒當然不買賬,眼淚嘩嘩地滴落下來: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下山這麽久過。”
張小凡經曆過草廟村那一夜,對于田靈兒的感覺他很能感同身受,想起自己全家被殺的凄慘,也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趴在桌子上“嗚嗚”大哭。
這下子,其他人面面相觑。
杜必書連忙道:
“師妹,你别哭了,明天我就下山,去把師傅師娘找回來。”
經過他這段時間的苦練,他的《神劍禦雷真訣》已然練成了,是時候下山走走了。
宋大仁聞聽杜必書要下山,連忙反對:
“六師弟,不可。師娘下山前交待你好好在山上留守的。”
“大師兄,師娘交代大竹峰由我做主,此事就這麽定了。”
說着他還使了個眼色給宋大仁。
他們倆之間,自然是隐藏了小秘密,不便對衆人講。
那就是一個多月前,掌教道玄真人忽然派人來找宋大仁,傳給他一封信。
内容自然是田不易在南疆屠殺百姓。
這消息讓宋大仁大驚失色,連忙找來杜必書商議。
杜必書對田不易的情況,早有預料,見到這消息,雖然心裏也有幾分難受,但還是鎮定了下來,讓宋大仁不要把此事對其他師兄弟說起,暫且瞞了下來,準備等蘇茹回來再說。
所以此刻,杜必書就是暗示宋大仁,自己要去查清這件事。
宋大仁見了他的眼神,也隻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于是杜必書當即把大竹峰的事交付給了宋大仁,尤其是看着田靈兒。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修,宋大仁的修爲已經提升到了玉清六層,要看住還沒提升到玉清五層的田靈兒,倒也不太難。
田靈兒見他們決定下來,當即可憐巴巴地哀求杜必書:
“六師兄,你一定要幫我把爹娘帶回來啊,我想他們了。”
杜必書看着這個如今已經十四歲的小師妹,點了點頭道:
“師妹放心,我一定會的。”
……
次日一早,杜必書就禦劍下了大竹峰。
不過他沒有直接離開青雲山,而是先去了小竹峰。
這次又是小詩師妹在巡邏,見了他來,連忙招呼道:
“你是大竹峰的杜師兄吧,你來我們小竹峰何事?”
“小詩師妹,煩請幫我找一下陸雪琪師妹。”
杜必書生怕小詩又拒絕通傳,連忙補了一句:“我和陸師妹約好的。”
聞聽這話,小詩頓時詫異地盯着他,略有幾分懷疑地道:
“我們可從沒聽說陸師妹會跟哪位師兄弟約好呢。你不會騙我吧?”
“怎麽可能?我騙你有什麽好處?你去問問陸師妹就知道了。”
杜必書拍着胸脯保證。
聞聽這話,小詩也就不說什麽了,轉身進去找陸雪琪了。
其實杜必書這段時間,平均一個月也都會來一趟小竹峰約陸雪琪去聊聊天。
但每次遇到的巡邏的人都不是同一個,因此目前小竹峰還沒有人知道他跟陸雪琪關系不凡。
不一會兒,手提天藍色寶劍的陸雪琪就出來了。
見了杜必書,她也不說話,徑直就要往往常兩人聊天的山谷飛去,杜必書連忙叫住:
“陸師妹,我今天來是想你道别的。”
陸雪琪聞言差點腳步一個踉跄,摔一跤。
面上有幾分羞惱,道:
“你要幹什麽去,犯得着跟我說麽?”
随後不待杜必書回話,又追問了一句:
“你要走去哪裏??”
“我師傅出事了,我現在要下山一趟。估摸着幾個月才會回來,所以特意來跟你說一聲。”
“哦。這與我何幹?”
陸雪琪強裝不在意,轉身就要走。
杜必書卻分明看到了她臉上有幾分擔憂的神色。
不禁嘿嘿一樂。
果然,陸雪琪邊走,卻邊丢過來一句話:
“路上小心。”
告别了陸雪琪,杜必書禦劍直奔南疆,一日千裏!
……
話說蘇茹那邊,也許是蒼天可憐,也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下山五個多月後,終于發現了田不易的蹤迹!
這是一個午後,蘇茹尋找到了焚香谷以西兩千裏的一個巫寨。
還沒進寨,她就感覺到了有人鬥法的動靜。
她心裏一驚,連忙禦劍沖了進去,果然看到了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正在和三個蠻人鬥法。
那中年人一身天藍色長袍,如今已十分邋遢,髒污一片!
但蘇茹一眼就看出,那正是自己一針一線親手縫制的!
眼前這個面目猙獰,手持赤焰寶劍與敵人鬥法的矮胖中年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丈夫——田不易!
此刻,雖然以一敵三,但田不易的赤焰仙劍十分強勢,已經将那三名蠻人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見丈夫還要濫殺無辜,蘇茹當即現身出來,一引飛虹劍,短劍發出出鞘一般的出鞘聲,同時大喝道:
“師兄,住手!”
此刻田不易正欣喜于擊殺眼前這三名膽敢阻攔他的蠻人呢,聽得蘇茹的一聲大喝,頓時渾身一震,手裏赤焰仙劍停頓了一下。
高手相鬥,勝負隻在毫厘之間。
田不易露出這等破綻,那三個蠻人當即獲得了喘息之機,其中一人手持一柄青銅古矛,閃電般地就要刺入田不易的小腹。
但好個田不易,當此關鍵時刻,他忽然左手從懷裏摸出一枚雞蛋大小的血紅色珠子對準那手持古矛的蠻人高手砸去。
正是當初張小凡交給他的噬血珠!
隻不過這噬血珠此刻封印全無,血煞之氣漫天!
讓人一見之下,就毛骨悚然。
那蠻人高手此刻全部精氣神都在手中青銅古矛上,根本沒防着田不易有此一招,當即腦門被噬血珠打中。
頓時腦門凹陷,而後就渾身精血流失,幾個呼吸之間就隻剩下一具幹枯的皮囊。
而那噬血珠吸收了這蠻人的精血,頓時更加血紅了幾分。
田不易見此情形,頓時面現得意,如法炮制,要投擲噬血珠,擊殺剩餘的兩位蠻人。
此時蘇茹見此情形,頓時雙目含淚,來不及說話,手裏飛虹劍閃電般飛出,朝着噬血珠斬去。
作爲九天神兵,飛虹劍的速度本就不凡,再加上此刻蘇茹悲憤交加,全部法力灌注,這速度就更加快如閃電了。
“砰!”
一聲巨響,噬血珠被蘇茹的飛虹劍劈得遠遠飛出去,沒能完成田不易擊殺這兩名蠻人高手的目标。
田不易如今心神與這噬血珠相連,噬血珠被劈飛,他體内法力也受到震蕩,面上頓時一紅,當即大怒:
“你找死!”
說話間轉身就要禦劍朝着蘇茹刺來。
然而他一見着蘇茹滿臉含淚的樣子,頓時心中一震,手裏赤焰仙劍無法再出手。
面上顯露出十萬分掙紮,片刻後,終于放棄了出手,飛身一躍,朝着被蘇茹劈飛的噬血珠追了過去。
蘇茹見他最終沒對自己出手,心裏頓時好受了三分,見他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連忙又禦劍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