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盈的房間裏,面對斷浪的冷漠無情,顔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連忙強撐着身體站起來,繼續幫斷浪包紮好了傷口。
斷浪穿好衣服,感覺傷口處清涼無比,沒有了之前火辣辣的疼痛,感覺很滿意。
這時候,顔盈見他臉色稍霁,而絕天依然呆立一邊,一動不動,連忙又拉着他的衣服哀求道:
“斷浪,我求求你,放過天兒,快逃走吧。絕無神很快就會到我這裏來,他武功極高,你肯定不是對手的。”
見顔盈還不知道絕無神已經死了,斷浪當即冷笑:
“你知道我這傷怎麽來的嗎?”
顔盈不解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爲什麽忽然要說這不相幹的話。
“哼,這就是被絕無神所傷。不過,他比我更慘,已經被我一刀兩斷了。”
斷浪來了個無形裝13,當即把顔盈驚呆了。
顔盈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溜圓,完全不敢相信。
她是見過高手的,當初的聶人王、雄霸、破軍,現在的絕無神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
所以她才知道,絕無神有多麽不可匹敵,多麽威壓當世。
可現在,斷浪這毛頭小子,居然說他殺了絕無神。
這簡直比讓顔盈相信癞蛤蟆有五條腿,更不可思議。
她當即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絕無神的武功,兩個破軍齊上,都不是對手!
你看起來跟我風兒一樣大,怎麽可能有這麽厲害的武功?我不信!”
顔盈一副魯豫臉。
斷浪也懶得跟她争辯,伸手一指,把絕天的啞穴解開。
“你跟你娘說吧。”
他自己坐到一邊,繼續運功療傷去了。
稍後他還要去幫第二夢救第二刀皇呢,身上的傷勢多恢複一分,自然少受一分痛苦。
……
絕天啞穴被點,剛剛都快憋死了,現在穴道一解,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對顔盈道:
“娘,他說的沒錯,我爹真死了。”
(絕無神:我死了,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逆子!)
“什麽?無神他?”
顔盈知道自己兒子不會騙自己,頓時心裏大爲震撼。
不過她和絕無神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
一雙桃花眼裏當即淚水漣漣,爲絕無神而傷心。
絕天見了,連忙給她使眼色,示意她靠近一點。
顔盈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連忙走近。
這時候,絕天連忙小聲道:
“娘,這位天下會斷幫主,你什麽時候搭上的?”
“天兒,你胡說什麽?這位斷幫主是你哥哥的朋友。”
顔盈看到絕天的眼神,感覺心裏被刺痛了一下。
她固然不是什麽貞潔烈女,但也不想被自己的兒子這麽看待。
“哥哥?絕心那家夥不是第一次來中原嗎?何曾和天下會搭上關系了?”
絕天一聽“哥哥”這個名詞,當即心中升起無限警惕。
他一直把絕心當成自己繼承絕無神的位子的最大對手。
顔盈見他誤解,連忙要跟他解釋,他還有哥哥叫“聶風”,可糾結了半晌還是搖頭道:
“不是絕心。你不用管這麽多了。你來找我除了告訴我你爹的死訊外,還有什麽事?”
絕天狐疑地看着母親,想不通爲何她一邊說斷浪是自己哥哥的朋友,一邊又說不是絕心,難道自己還有其他的哥哥?
不過他顧不得想這麽多了,連忙道:
“是破軍,破軍讓我來通知你,他準備扶持我當皇帝。父親原計劃兩天後舉行禅讓大典,現在父親死了,讓我來接這個位置。”
“什麽?絕不可以。天兒,這個位置你決不能坐。聽我的,你現在就帶着自己的心腹,快逃走。無神死了,這無神絕宮肯定要亂起來!現在若是不走,恐怕咱們娘倆的命都保不住。”
顔盈驚慌失措地道。
自己兒子有幾斤幾兩,她還不知道?
以往仗着絕無神的實力,狐假虎威,也就罷了。
如今沒了絕無神,他絕不可能鬥得過他那個哥哥!
至于破軍,那家夥是個什麽貨色,她顔盈還不清楚?
她甯可相信絕無神,也不會相信這家夥。
至少絕無神不會爲了一門武功,把她送給另一位強者!
想起當初,她就對破軍有無邊的恨!
隻不過,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也拿破軍沒辦法,還得跟他虛與委蛇。
聞聽顔盈的話,絕天當即怒吼:
“娘,你是不是瘋了?我絕天堂堂無神絕宮少主?現在你居然夾着尾巴逃走?我的江山、我的權勢,你讓我放棄?”
聽到絕天這話,顔盈頓時滿心痛苦,連忙給絕天使眼色。
然而絕天并沒有理解她的意思,稍稍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激動,對顔盈道:
“娘,快讓你這個新姘頭給我解開穴道,我要去找破軍商量商量,怎麽讓絕心回不來皇城了。”
“你胡說什麽?這位斷幫主,我之前并不認識!”
顔盈羞愧無比地躲着腳解釋。
“哼,我不信!你們剛剛都那樣了!”
絕天一臉你騙小孩子的表情。
這時候,斷浪已經将血菩提的藥效煉化了七七八八,感覺到自己鎖骨處已經在迅速地生長、愈合。
當即站起身來對絕天冷笑道:
“我看你是還沒睡醒!落到我手裏,你還想跑?”
顔盈聞聽這話,當即轉頭過來哀求斷浪:
“斷幫主,求求你,放過天兒!”
“放他?你,我看在聶風的面子上,不會把你怎麽樣。但對于他這個絕無神的東瀛孽種,他必須死!”
斷浪毫不客氣地放話。
顔盈這下可慌了,眼淚嘩嘩的。
比知道絕無神死的時候傷心多了,“噗通”一聲跪下,拉住斷浪的衣襟哀求:
“不要啊,他是風兒的親弟弟啊,你不能殺他,求求你了。”
那邊絕天聞聽他們的對話,敏銳地抓到了一個關鍵點,喝問道:
“你們說的聶風是我哥哥?
我聽說天下會有個叫聶風的堂主,是北飲狂刀聶人王的兒子。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顔盈滿心的痛苦,不知道該如何對絕天解釋自己的半生飄零!
她隻能抓着斷浪的衣襟,悲痛萬分,眼淚滴落在地面,淅瀝瀝地,積了一灘水。
不過斷浪可不會手下留情,對于絕天這貨的心狠手辣,他心知肚明,放了這家夥,才是打蛇不死反受害,當即準備拔劍了結了這厮之後,好好休息一番。
眼看着她要拔劍,顔盈慌成一團,連忙撲上去一把拽住斷浪的手,哀求道:
“求求你,别殺他,你要殺他,先殺了我,别讓我看着我的孩子在我面前死去!”
原本斷浪是要毫不猶豫地殺了絕天這小子的,但現在看顔盈哭得花容失色,頓時不好下手了。
她說的也有道理,在一個母親面前,殺了她的孩子,這也太殘忍了。
但如果先殺了顔盈呢,他又下不去手。
到時候如何對聶風交待?
畢竟自己在天下會的十年雜役裏,隻有聶風是真把他當兄弟啊!
斷浪沉吟了半晌,當即道:
“好吧,你起來吧,我給聶風個面子,我不殺他。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話音未落,他伸手一點,一道無形指力點破了絕天的丹田氣海,廢了他的武功。
他當然不是就此真的放過絕天,而是琢磨沒了武功,以絕天張狂驕縱的性子,遲早死在其他人手裏,這樣也免得髒了自己的手。
絕天丹田被廢,頓時内力外洩,丹田如針紮一般痛苦難當,慘叫嘶吼:
“啊!好痛!你好狠毒!我的功力沒了啊!”
這慘叫聲斷浪聽着煩,當即又是一指,點了他的啞穴。
随後袖子一揮,将絕天打飛出去,撞開房間門,滾落到了院子裏。
見了他這一番操作,顔盈驚恐地喊:
“你把他怎麽樣了?”
“沒事,死不了。”
說完這話,他淩空一掌,又把房間門關上。
随後自己走到顔盈的床榻前,往床榻上一躺,交待顔盈:
“我今晚就睡這裏了,最好别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否則後果你恐怕承受不起。
我想你應該是個聰明的女人,絕無神我都殺了,你就算叫其他人來,恐怕也是送死。
而且還會連累你和你兒子!”
現在已是将近淩晨時分,斷浪自然也有些困倦了,早點睡覺,養養傷。
明天一早,他還要去大開殺戒,把這無神絕宮殺個一幹二淨呢!
“是是是,我保證不讓人打擾。”
顔盈知道自己拿眼前這個人沒有辦法,隻能一疊聲答應。
……
斷浪躺下睡覺了。
但顔盈卻心亂如麻,今晚發生的事讓她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不過她見斷浪沒有限制自己的行動,當即走出門外,看到絕天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點動靜也無。
頓時心裏一慌——
天兒不會死了吧?
而自己的那四個宮女卻是像木頭樁子一樣呆立當場,一動不動,擺明了也是被斷浪給制住了。
她隻能一邊暗恨這些人廢物,一邊疾走幾步,去扶起絕天。
此刻夜幕深重,院子裏漆黑一片,她隻顧着把絕天扶起來,并沒有看到絕天仇恨的眼神。
此刻的絕天,心裏不止是恨斷浪,連帶着把她這個母親也恨上了。
……
絕天如今雖然年歲還小,但此刻被斷浪點穴,一動也不能動,就顯得十分沉重。
顔盈手無縛雞之力,嘗試了半天,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絕天拖到了東面一間房間裏,放到床榻上。
又撕下衣襟,幫他包紮了手腕的傷口。
這會兒,她才敢小聲對絕天道:
“天兒,你娘我以前是北飲狂刀聶人王的妻子,後來才跟了你爹。當時我跟聶人王有一個兒子,叫聶風,就是你的親哥哥。”
絕天啞穴被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怒視顔盈。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有一個這樣的野種哥哥!
他恨不能立刻把聶風抓來殺死!
這世界上有人配當他絕天的哥哥?
開玩笑!
顔盈沒看出他眼神裏的憤怒和仇恨,繼續道:
“娘不會武功,也幫不了你解穴。
我會一直拖住這斷浪,你恢複行動能力了,就趕緊帶人逃命去吧,最好回東瀛去。
這無神絕宮沒了絕無神,我看是長久不了的。中原武林,奇人異士輩出,就憑破軍的實力,護不住無神絕宮,而且他未必會真心護持。
更何況,你那個哥哥絕心,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留下來就是死!”
說完這話,她伸手撫摸了一下絕天的臉龐,哭着道:
“天兒,對不起,娘沒用。”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這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顔盈回到自己房間,見斷浪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當即松了一口氣。
斷浪占了她的床,她也沒地方睡覺,感覺到自己臉上冰涼一片,身上衣服也在剛剛拖絕天的過程中弄髒了。
當即一咬牙,扭頭看斷浪睡得正香,便去旁邊衣箱裏取了一件幹淨衣服,一臉嬌羞地躲在屏風後,換了身衣服。
緊張無比地換完衣服,顔盈覺得自己真是太大膽、太羞恥了。
居然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個屋子,還換衣服……
還好這人一直睡得正香,沒有突然醒來。
否則她真有心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太丢臉了!
換完衣服,顔盈又坐到梳妝台前,重新描眉梳妝,仔細打扮了一番。
黯淡的燭光下,她的美麗漸漸成型,重新從剛剛那個滿臉淚痕、可憐巴巴的女人恢複了她武林第一美人的風采。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美麗依舊,顔盈心裏卻感覺十分悲涼,有些自怨自艾自己的命運爲何如此凄慘。
飄零半身,竟然已經跟了四個男人,卻都沒有好結果。
這麽一想,她的眼眶一紅,就又想哭出聲來。
但看到自己剛剛畫好的妝容,又強忍着克制住了自己。
随後,她驅散了這些負面思緒,強忍着困意,坐在桌邊,守着斷浪了。
她要給絕天的逃走,争取時間!
……
斷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醒來,翻身而起,看着顔盈坐在桌子邊打瞌睡,不禁微微一笑。
此刻蠟燭已經燒到尾端,燭火愈加黯淡。
斷浪走到窗前,推窗一瞧,隻見外面還是漆黑一片,顯然距離天亮最少還有一個時辰。
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他要這無神絕宮,天一亮,就煙消雲散!
他沒理會打瞌睡的顔盈,當即準備出門去。
不過他剛走到門口,卻聽得顔盈喊:
“你幹什麽去?”
扭頭一瞧,隻見顔盈已經被他的行動驚醒過來,滿臉驚恐地看着他。
“幹什麽?當然是殺人。這無神絕宮好好的東瀛不待,非要來中原找死,我隻能成全他們啊!”
斷浪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滲人,顔盈吓得渾身顫抖。
她連忙踉跄着跑過來道:
“不要,求你放過我們。”
她不知道絕天走沒走,但她知道,隻要絕天還在這宮裏,被斷浪這殺神遇到,那定然就是一個死!
斷浪對這女人有點膩歪了,他心道:我剛剛已經看聶風的面子,放了那絕天一馬,你還想要怎樣?
真覺得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臉大無比嗎?
他當即把臉一闆,冷聲道:
“長夜漫漫,正是殺人的好時機。你最好躲遠點,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殺!到時候别怪我不給聶風面子。”
說着他就要推門而出,去尋找第二刀皇,順便把這無神絕宮上上下下,殺個幹淨了。
“不要走,這長夜漫漫,不如……”
斷浪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住了,然後他感覺到了四個字——海浪洶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