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來找斷浪,還是昨天斷浪跟他說該回淩雲窟祭拜的緣故。
昨晚,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起當年父親被火麒麟抓走的場景,不禁淚濕枕頭。
以前,他在天下會中毫無身份地位,不敢對雄霸提出要下山的請求。
但現在,既然他都已經當上了神風堂的堂主,聶風覺得,自己應該有資格下山了。
也是今天一大早,他去神風堂露了個面之後,就跑去找了雄霸,請求下山去淩雲窟。
雄霸原本并不想答應的,他恨不得聶風把自己當親爹呢,哪裏會願意放他去祭拜什麽聶人王啊!
不過當他聽聶風說準備和斷浪一起去的時候,思忖了片刻,就答應了下來。
所以聶風才興奮地跑來找斷浪。
隻不過他在斷浪的住處沒找到人,又跑到飛雲堂去,也沒找到人,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碰到剛從後山回來的斷浪。
聶風不知道,就在他告辭雄霸後,雄霸當即下令文醜醜:
“去讓天池十二煞到時候跟着斷浪和聶風,在路上動手。我隻想看到聶風一個人回來!”
雄霸在天下會說一不二将近二十年,斷浪是唯一一個敢違反他的命令的人。
不殺了斷浪,雄霸心頭這口氣,就咽不下去!
不過他并不想再在天下會裏動手,畢竟之前鬼影偷襲卻失敗的事,已經證明了斷浪的武功不低。
要悄無聲息地殺掉斷浪,難度不低。鬧大了,會讓天下會裏的人離心離德。
最重要的是,他雄霸的面子擱不住!
現在正好聶風要跟斷浪一起下山,雄霸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了。
文醜醜很理解雄霸這個命令的緣由,他也不喜歡斷浪,聞言當即答應了下來,準備轉身去找天池十二煞。
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擔憂地問了一句:
“幫主,斷浪那小子看起來武功很高啊,之前鬼影已經栽了,天池十二煞能對付得了他嗎?要不要再多派些好手?”
“哼,我不信十一人都對付不了他!就是老夫,要解決天池十二煞也要費一番手腳!”
雄霸擺了擺手。
他實在不相信,斷浪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可以在天池十二煞的圍攻下活下來。
這麽多年,天池十二煞暗地裏幫他殺過多少武林名宿?
從來沒有翻過車。
這一次,他相信,斷浪也翻不了天。
見雄霸對天池十二煞這麽信心滿滿,文醜醜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點頭退下了。
……
話說斷浪那邊,聽聶風說雄霸允許他們下山去淩雲窟,心裏頓時又喜又憂。
喜的自然是可以去淩雲窟找血菩提和火麟劍,能提升自己的實力了。
而憂的是,他知道雄霸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所以這下山路上,一定會遇到雄霸安排的刺客截殺。
他甚至能猜到,大概率就是天池十二煞剩下的十一個人來動手。
畢竟雄霸手下能幹這種髒活的,也就他們了。
要對付十一名高手的截殺,斷浪心裏也沒有多少底氣。
他覺得如果敵人都是之前鬼影那樣的水平,他一人對付五六個,應該問題不大。
可若是十一人一起上,他就沒有把握了。
不過他琢磨着一直窩在天下會,也不現實。
如今自己身爲飛雲堂堂主,雄霸一個命令,自己就得下山去辦事,到時候,他要暗殺自己,也多的是機會。
現在跟聶風一起下山也好,好歹有個幫手不是?
而且如果能一點點剪除雄霸麾下的好手,到時候萬一真的跟他翻臉,自己的勝算也能大幾分。
這麽一番思索,斷浪也就答應聶風道:
“好啊,那咱們明天就出發?”
“行啊。一言爲定。那我去準備點幹糧行李,咱們路上用。”
說完聶風一溜煙就跑了,真不愧于他風神腿的名号!
……
和聶風商量好明天下山,斷浪果斷回到了自己和聶風住的院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既然明天就要下山,那他必須先解決掉孔慈的問題,不能給步驚雲任何機會!
這女人,隻能是他的!
他如今這個房間是一個大套間,外間是孔慈的房間,裏面是他的。
他推門進來,卻看到孔慈正坐在她的屋裏垂淚。
斷浪心道早上自己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就哭起來了?
連忙走過去詢問:
“怎麽了?孔慈?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出氣去。”
孔慈見他回來,趕緊用衣袖擦幹眼淚,強顔歡笑道:
“斷少爺,我沒事!”
“怎麽又叫我這個,不是讓你叫我‘斷大哥’的嗎?”
斷浪皺眉。
“少爺”這個詞,他是真不愛聽啊!
“斷大哥,我沒事,你餓不餓?我讓人給你送午飯過來?”
孔慈說着就要往外走。
見此情形,斷浪如何能讓她走?
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嚴肅地問道:
“說,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步驚雲?”
他暗忖能惹孔慈哭泣的,估計除了步驚雲,應該也沒别人了。
畢竟聶風剛剛還和自己說下山的事,而秦霜是個老好人,笨嘴拙舌,應該也不會招惹孔慈。
被斷浪看出來,孔慈卻還不願意承認,一邊從斷浪手裏掙紮,想抽出自己的手,一邊掩飾道:
“斷大哥,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碰到了,所以疼得哭,與雲少爺一點關系都沒有。”
“磕碰?磕碰到哪裏,我可要幫你檢查一番了啊!”
斷浪當然不會松開她的手,不僅不松開,他還一把把孔慈拽到了自己懷裏,雙目盯着孔慈的眼睛,讓她無處遁逃。
孔慈被斷浪的灼灼雙目看得心虛不已,再也不敢撒謊,隻能抽抽搭搭地解釋道:
“我剛剛去看望了一下雲少爺。”
“看那個臭臉的家夥?然後就被他罵了是不是?”
聞聽孔慈的話,斷浪心裏有幾分不爽。
“你……你怎麽知道的?”
孔慈驚恐地看着斷浪,納悶自己和步驚雲之間的事,斷浪爲什麽竟然會如同親眼所見呢?
斷浪心道:哼,以我對步驚雲那小子的了解,還不好猜嗎?
他嘴裏卻道:
“那小子就是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家夥。你就不應該去看他!”
“斷大哥,雲少爺也許隻是受傷了,心情不好,所以……”
孔慈連忙幫他辯解。
“好了,他是什麽樣子的人,我比你清楚。他怎麽罵你的?”
斷浪又問。
“他……他問我……昨晚……昨晚是不是睡在你這裏,我說是,他就大發雷霆,罵我不知廉恥,把我趕了出來。”
孔慈說到這裏,委屈得眼淚又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
她不理解,爲什麽往日裏對她友好又親切的雲少爺會忽然變得面目猙獰。
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難道就因爲自己來伺候斷大哥了嗎?
可這又不是自己的錯,這是文總管安排的啊!
聞聽孔慈的解釋,斷浪在心裏偷着樂,知道步驚雲這是以爲自己昨晚和孔慈睡一起了。
見她流淚,知道她此刻是最脆弱的時候,幹脆一把摟過她,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孔慈見此情形,驚得眼珠子瞪得溜圓,當即試圖推開他。
然而斷浪怎麽會輕易放手?
毫不停歇地努力進攻,讓孔慈的大腦窒息。
好半晌之後,斷浪才松開孔慈,對着慌亂不已的她道:
“孔慈,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孔慈此刻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任何思考能力,聽到斷浪如此霸氣的話,心裏跳得跟裝了十萬隻小兔子一樣,在狼奔豕突!
隻能本能地搖頭抗拒道:
“斷大哥,我隻是一個小小婢女!我不配。”
“别說這些傻話,在我看來,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溫柔的女人!”
此情此景,斷浪的瞎話張嘴就來,完全讓孔慈毫無抵抗之力。
若非她心裏還有着聶風的三分影子,恐怕當場就要淪陷。
她勉強掙紮道:
“可是斷大哥,我們昨天才認識!”
斷浪心道:我明天就要跟聶風下山去,不趁今天把你吃到嘴裏,誰知道雄霸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萬一等我回來,發現你已經被雄霸安排嫁給秦霜了,那我不是血虧了嗎?
更别說旁邊還有個步驚雲在虎視眈眈。
我決不能給這兩人任何機會!
隻有生米煮成熟飯,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他繼續忽悠道:
“孔慈,有的人認識一輩子,也做不成朋友,有的人認識一天就能成爲知心人,我覺得我們就是這樣的。”
孔慈完全被斷浪的甜言蜜語給忽悠地找不着北了,稀裏糊塗,就被他抱了起來,走向了裏間……
她連忙做最後的無謂掙紮:
“斷大哥,現在還是白天!”
“白天又如何?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
此處省略了一萬字。
一切平息之後,斷浪摟着孔慈,敲打她道:
“孔慈,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聶風。但從今往後,我希望你隻屬于我一人!”
孔慈聞言頓時惶急無比,連忙爬起來解釋道:
“斷大哥,我跟風少爺從來沒有過任何不當接觸。”
斷浪見自己一句話就吓得孔慈魂不附體,頓時覺得有點過分了,連忙摟住她安慰道:
“我知道的。孔慈,我相信你。以前你不認識我,這些事我都不會在意。但如今你成了我的女人,我希望你不要再想着聶風了。”
“嗯,斷大哥,孔慈絕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孔慈感覺到斷浪的态度,連忙表态。
雖然她曾幻想過有一天能做聶風的新娘,但如今竟然已經失身于斷浪,她又還能想什麽呢?
“好,我相信你。不過我明天就要和聶風下山辦事,這段時間裏萬一雄霸做什麽安排,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如果真遇到什麽危險,可以找秦霜,秦霜比步驚雲值得信任。”
斷浪交待道。
“啊!幫主,他會有什麽安排?”
孔慈從小生活在天下會,素來把雄霸當做神一樣,從沒想過雄霸會對她一個小小婢女有任何圖謀,此刻聽得斷浪的話,頓時有些不解。
“哼,他有可能會讓你嫁給秦霜!”
“什麽?幫主,他……他怎麽能?”
孔慈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随後她又自嘲道:
“孔慈隻是一個小小婢女,幫主若是這樣安排,孔慈又能怎麽樣呢?”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斷浪的胸膛上。
生平第一次,她爲自己低賤的身份而感到絕望。
這種命運不受自己控制的絕望,讓她心如死灰。
斷浪摟住她,感受着她後背的細膩,交待道:
“孔慈,雄霸此人居心叵測,如果他真的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安排你嫁給秦霜,你不要反抗,乖乖聽安排就是。私下裏,你找機會告訴秦霜,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相信他不會爲難你。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
“嗯,我知道了。斷大哥,我等你。”
……
接下來的時間,斷浪自然是趁熱打鐵,除了中場休息和起床吃飯外,沒有給孔慈任何逃跑的時機,和她就在房間裏度過了半天加一個晚上。
斷浪都記不起來他和孔慈交流了多少次。
徹底把孔慈的心挂在了自己身上。
第二天,日上三竿,聶風來敲門了。
斷浪按住了一身疲憊、渾身酸疼,卻還想掙紮着起來伺候他穿衣服的孔慈,讓她繼續休息。
自己起身收拾好了自己,随後來到床邊,看着散發着成熟女人魅力的孔慈,道:
“孔慈,我走了,昨晚我交待你的事,你别忘了,好好等我回來。”
已被斷浪身心折服的孔慈感覺到自己心裏滿滿的甜蜜,連忙點了點頭:
“好的,斷大哥,我記住了。”
斷浪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下,讓她心裏的甜蜜度再上升百分之百,忍不住拿膩死人的眼神看着斷浪的背影。
斷浪跟孔慈告别完畢,起身來到外間,推開門走了出去。
“聶風,你起的也太早了。”
一出門,他就惡人先告狀。
他這話讓還躺在床上的孔慈忍不住抿嘴一笑,而聶風則是目瞪口呆。
聶風指了指天上的太陽,道:
“斷浪,這還叫早?我本來不想來敲你的門的,但你這眼看着都要吃午飯了也沒有動靜,咱們再不走,就又得耽誤一天了,我才來叫你的。”
斷浪也知道自己理虧,連忙關上自己房門,敷衍道:
“行了你别說了,咱們快走吧。馬匹行李幹糧,你準備好了嗎?”
……
聶風和斷浪下了天山,一人一馬,一路往南而去。
路上,斷浪自然是小心謹慎,生怕雄霸出陰招。
飲食住宿都加倍小心,生怕中毒或者中了埋伏,惹得聶風都忍不住嘲笑他膽小。
尤其是這一路上,根本就是順順利利,沒遇到任何危險,連劫道的土匪都沒遇到。
聶風就更加覺得斷浪是過度小心了。
不過斷浪卻不這麽想,他行走江湖多少年了?
什麽時候遇到過治安這麽好的時候?
這要沒有鬼,他能把自己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隻不過既然敵人一直不出現,他也拿對方沒有辦法。
隻能按部就班地往前走了。
這一日,兩人到了川蜀境内,距離淩雲窟隻剩下兩三日路程了。
聶風見前面官道旁有一個挂着一個小旗兒的酒家,當即對斷浪道:
“斷浪,我們到那酒家歇息歇息再走吧。”
“好。”
長途趕路,斷浪的屁股和大腿内側,都被馬背颠得疼痛難忍,當即答應了下來。
兩人放慢馬速,往那酒家靠過去,然而還沒進酒家,斷浪就勒住馬兒,對聶風道:
“不好,有埋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