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浪房間,聽到外面的聲音,孔慈當即驚呼:
“啊,是雲少爺,這可怎麽辦?”
臉上全是惶急。
孔慈當然也不傻,步驚雲對她的意思,她隐約感受得到。
但她此前心裏隻有聶風,因此一直沒有給過步驚雲任何正面的回應。
現在雄霸卻讓她來當斷浪的貼身侍女,步驚雲急眼,她自然明白緣由。
斷浪也聽出了外面是步驚雲,心裏忍不住鄙視這貨也太沉不住氣,孔慈才來自己這邊不到一個時辰,這厮就坐不住了。
他當即一個閃身,走到孔慈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道:
“不用擔心,步驚雲而已,我會解決他的。”
先前擂台比武時,孔慈也在遠處偷偷看見了的,自然知道斷浪的武功比步驚雲高,此刻聽得這話,她忍不住惶急地拉住斷浪的手搖晃道:
“斷少爺,請不要傷害雲少爺。”
被孔慈拉住手,斷浪微微一笑,暗道這姑娘估計要被自己輕松拿捏啊!
當即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心道:
“放心,我保證不會殺了他。”
說着他掙開孔慈的手,打開了房間的門。
“步驚雲,你是來找死的嗎?誰給你的勇氣,敢說要殺了我?”
斷浪一出來,看到怒氣沖天、滿臉扭曲的步驚雲,心裏莫名覺得有幾分快意。
當即雙手合抱,一臉嘲諷地看着他。
步驚雲看到斷浪剛剛洗過澡的樣子,而孔慈跟在斷浪身後,頓時眼珠子都紅了。
悲憤地質問孔慈:
“孔慈,這個雜役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你告訴我,我幫你殺了他!”
孔慈連忙搖頭:
“雲少爺,沒有,你不要多想,我隻是服侍斷少爺梳頭而已。”
孔慈原本以爲自己隻是給斷浪梳個頭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
可步驚雲聽了,卻更加憤怒。
大吼道:
“啊……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給這個雜役梳頭!我不信隻是梳頭!我要殺了他!”
孔慈這下就麻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裏委屈無比,她心道:我隻是天下會裏一名小小婢女,幫主安排我來服侍斷浪,我有什麽辦法?
你這個幫主愛徒,天天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爲什麽要來折磨我?
我犯了什麽錯?
旁邊斷浪看着步驚雲和孔慈上演瓊阿姨劇,肚皮都快笑破了。
心道:這特麽不是江湖嗎?爲什麽畫風突然變成這樣?
不過他見孔慈都快委屈哭了,連忙站出來對步驚雲道:
“步驚雲,你現在立刻滾出這院子,我就不跟你計較,否則等會兒我打哭了你,你别怪我下手太狠!”
步驚雲本就怒火中燒,快要爆炸了,聽得斷浪這話,再也忍不住,劈手一掌,卷動天地雲氣,就朝着斷浪打來。
見步驚雲先出手了,斷浪心裏一樂,大喝道:
“步驚雲,這可是你先動手的!别怪我不客氣了。孔慈,你幫我作證!”
話音未落,他就跳到院子裏,迎着步驚雲的排雲掌,調用全身内力,雙掌齊出,一道如泰山壓頂一般地掌力朝着步驚雲席卷而去。
他的長劍先前在擂台上被雄霸折斷了,這會兒兩手空空,隻能跟步驚雲對掌了。
他這一掌,是《太玄經》武功中,“五嶽倒爲輕”的這套掌法,要旨在于舉輕若重。
這一掌打出,澎湃地掌力如五嶽倒卷一般,似乎直接抽幹了整個院子的空氣,朝着步驚雲席卷而去。
“砰!”
一聲巨響。
步驚雲和排雲掌和斷浪的掌力相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震得院子四周的屋舍都似乎抖動了一下。
還好這裏是聶風等核心人員所住,外面的巡邏隊等閑不會來到這裏,否則,就憑這動靜,都能把大批巡邏隊招來了。
不過雖然巡邏隊沒來,但聶風卻沖了出來。
他剛剛離開院子去廚房拿了些酒菜,準備稍後跟斷浪好好喝一頓酒呢,剛走回到院子門口,就聽裏面的巨響,頓時知道出事了。
連忙把酒菜放在地上,一個閃身沖了進來。
一進來,他就看到斷浪毫發無損地站在院子裏,而他對面則是摔倒在地,嘴角溢血的步驚雲。
顯然,剛剛斷浪和步驚雲這一掌對決,斷浪大占上風,兇猛地掌力不僅把步驚雲打飛五丈遠,還讓他内腑受傷、嘴角溢血。
見此情形,聶風當即跳到場中間,防止兩人繼續動手,同時大喊:
“雲師兄、斷浪,你們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揍他啊!這麽欠揍的人,我能不滿足他嗎?”
說着他就要繼續動手。
聶風擋在中間又怎樣?
他斷浪要揍人,聶風也攔不住!
不過他到底還是沒能繼續動手,因爲孔慈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他哀求:
“斷少爺,求你放過雲少爺,不要再打了!千錯萬錯,都是孔慈的錯。”
被孔慈溫軟的身子抱住,若非場合不恰當,斷浪絕不會放過她。
不過現在衆目睽睽之下,他隻能輕輕地拍拍孔慈的後背,再伸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回道: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他。不過以後他如果再來找我的麻煩,就别怪我絕不留情了。”
“多謝斷少爺!孔慈感激不盡。”
孔慈破涕爲笑。
那邊步驚雲看到孔慈和斷浪摟在一起,又聽得她向斷浪求情,頓時悲憤交加,感覺自己頭上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當即扯着嗓子怒吼:
“孔慈,我不要你求他!”
“斷浪,你放開孔慈!”
說着他就要掙紮起身,繼續和斷浪厮殺個你死我活。
不過他如何能起得來?
剛剛斷浪那全力一掌,不僅把他全力打出的排雲掌消弭無蹤,強勁地掌力還打斷了他一根肋骨,此刻他覺得自己呼吸都是痛!
那邊聶風見他還要跟斷浪火拼,連忙沖上去死死地攔住他,大喊:
“雲師兄,不要任性,你不是斷浪的對手。”
“就算死,我也要保護孔慈!”
步驚雲的一頭泡面頭這會兒氣得都快豎起來了,拼命嘶吼。
聶風是知道孔慈是文醜醜派來的,那代表的就是雄霸的意思,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喊道:
“雲師兄,你别發瘋了!孔慈是文總管安排來給斷浪當侍女的。”
“我不管!我要孔慈做我的婢女!”
步驚雲瘋狂怒吼。
聶風聽他這話,頓時麻了,眼見着他繼續鬧下去,這事可能會鬧到雄霸那裏,他當即一記手刀,砍在步驚雲脖子上,把他打暈過去。
随後他抱起步驚雲的身體,對斷浪和孔慈道:
“雲師兄隻是今天受到的刺激比較大,冷靜冷靜就好了,我先送他回去。”
……
聶風帶着步驚雲走了,斷浪看孔慈眼角還挂着眼淚,忍不住拉着她回到自己房間,拿出一塊幹淨的手絹幫她擦幹了眼淚。
感覺到斷浪的溫柔,孔慈忍不住感激地道:
“多謝你,斷少爺。是孔慈給你添麻煩了。”
“孔慈,别這麽說,我想你應該明白,步驚雲那小子喜歡你,你喜歡他嗎?如果你喜歡他,我立刻去找文總管,讓他把你調回去。”
斷浪這當然是玩欲擒故縱的套路,他可是看過電視劇的人,知道孔慈不可能喜歡步驚雲那個冷冰冰的家夥,所以才會這麽說。
爲的,自然是騙取孔慈的感激。
果然,聞聽斷浪的話,孔慈頓時覺得斷浪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比步驚雲那個不識大體的家夥要好十倍、百倍、千倍!
這時候,她腦海裏忍不住把眼前的斷浪和永遠微笑着待人的聶風相比,似乎兩人不相上下的樣子。
不過想起剛剛跟斷浪的摟抱、拉手,她隐約覺得似乎斷少爺更讓她心跳加快。
聶風雖好,但可從來沒與她有任何肢體接觸啊!
她哪裏知道,男女之事,念念不忘再久,也比不上密切的肢體接觸啊!
她連忙搖頭道:
“斷少爺,我對雲少爺沒有……沒有那個意思!請你不要把我調回去。伺候斷少爺,我……我願意的。”
斷浪聞聽這話,頓時心裏美滋滋。
知道孔慈這是被自己忽悠住了。
面上卻是一臉正人君子的樣子道:
“好。既然你對步驚雲沒意思,那以後他再騷擾你,你一定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嗯,多謝斷少爺。孔慈也會找機會跟雲少爺說清楚的。”
“好了,孔慈,以後不要跟我動不動道謝。我以前隻是個雜役,咱們雜役和婢女,誰也不比誰高貴幾分,你要是不介意,人前你還叫我‘斷少爺’,咱們私下裏,你就叫我‘斷大哥’就行。”
特定的稱呼,是男女之間關系催化的重要利器,斷浪作爲穿越者,當然不會忘記這件法寶。
孔慈本要拒絕,但是見斷浪堅定的眼神,不知道怎麽回事,她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下來:
“好的,斷大哥!”
今天忙活了一天,斷浪肚子也餓了,孔慈當即讓人送來了豐盛的晚飯,伺候他吃飯。
斷浪怎麽會放過她呢,當即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來,逼着她一起吃了頓晚飯。
孔慈吃着吃着,眼淚就流下來。
她從小就在天下會長大,可何曾和主子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飯?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斷浪和聶風的細微差别。
那就是——聶風雖然也待人很溫和,但他卻難免帶有三分憐惜弱小的憐憫之情。
而隻有眼前的斷浪,是實實在在尊重她,把她當做一個關系平等的人。
看到孔慈流淚,斷浪有點懵了,心道:這是怎麽回事?吃個飯而已,還哭起來了?
不過他可不傻,連忙起身,把孔慈摟在懷裏,撫摸着她的頭發。
孔慈頓時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安全感,眼淚更是大顆大顆地流了出來,把斷浪胸前的衣服都打濕了。
好半晌,孔慈的情緒才平靜下來,看到斷浪身前的狼狽,不禁不好意思地道歉:
“斷大哥,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打濕了。”
“沒事,我等會兒換件衣服就成。”
……
就在斷浪和孔慈在你侬我侬的時候,雄霸那邊正在聽文醜醜彙報。
“幫主,您果然是神機妙算啊!雲少爺爲了孔慈,沖去找斷浪,被斷浪打斷了一根肋骨呢!若不是風少爺攔着,他們恐怕還要繼續打呢!”
聞聽文醜醜的話,雄霸感到滿意極了。
捋着胡子唱高調道:
“驚雲這孩子,太過沖動!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有什麽好在意的?回頭去給驚雲送些上好傷藥去,讓他盡快養好傷。再給送些上等補藥,讓他好好提升提升功力。總是被斷浪擊敗,這可不成!”
文醜醜自然聽得出雄霸心裏得意的要死,心裏鄙視不已,嘴上卻連忙道:
“是是是,我稍後就去辦,一定給雲少爺安排最好的大夫,保證讓雲少爺要不了十天半個月,就能生龍活虎。”
“好!霜兒呢?斷浪和步驚雲大戰,霜兒沒出現嗎?”
雄霸又問道。
“霜少爺還在校場練功呢,沒回精舍呢,所以沒趕上這一出。”
文醜醜解釋。
雄霸聞言,不禁喟然一歎:
“霜兒這孩子練武最爲努力,可惜天賦差了些。否則他的成就絕不會低于風雲二人。”
這話文醜醜就沒辦法接了,隻能尬笑一下。
雄霸琢磨了一下,忽然對文醜醜道:
“幽若最近總是跟我抱怨說無聊,這樣吧,讓秦霜隔三差五去陪一陪幽若,免得她怪我這個父親老是把她關在湖心小築。”
“是!”
涉及到雄霸的家事,文醜醜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隻能老實的點頭。
……
次日一早,斷浪起來,在孔慈的服侍下穿好一襲藍色勁裝,起床去了飛雲堂一趟。
飛雲堂裏的人昨天都見識到了斷浪在擂台上連赢十二場,最後又擊敗雄霸的親傳弟子步驚雲的風采,都不敢炸刺。
原本他們還指望步驚雲來了,他們戰隊到步驚雲這邊的,可沒想到今天隻有斷浪一人過來,不禁面面相觑。
斷浪瞧見堂裏站着這六七個身懷高明武功的好手,哪裏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啊,當即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也許有人在等步驚雲,但我告訴你們,步驚雲昨天下午,又被我打傷了,恐怕短時間是來不了咱們飛雲堂了。”
聞聽他這話,在場衆人頓時議論紛紛。
“什麽?又被打傷了?”
斷浪的這個“又”字直接讓很多人破防了。
人人均想:這斷浪真是小人得志啊!逮住步驚雲一個人欺負是吧?
不當人子!
不過他們也都是識時務的,當然不會跟斷浪硬頂,俱都表示臣服,以後唯斷堂主馬首是瞻。
斷浪也不在意這些人,反正他沒想着靠這些人在天下會裏升官發财,來飛雲堂都是爲了做個樣子給雄霸看罷了。
從堂裏搜刮了些财物和一柄上好的精鋼寶劍後,斷浪離開了飛雲堂,在天下會裏閑逛起來。
……
擺脫了雜役身份,身爲飛雲堂堂主的斷浪如今總算可以自由地在天下會裏閑逛了。
和之前做雜役,必須按固定路線巡邏不同,此刻斷堂主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一路上遇到的人見了他,都得老老實實躬身行禮。
口稱“斷堂主好。”
斷浪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這還差不多嘛,之前雜役的身份,太不符合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了!
不過雖然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阻攔他,但當斷浪溜達到山間的一個小湖旁的時候,還是被幾名身着紅色勁裝的弟子攔住了。
“斷堂主,前方是幫中禁地,請止步!”
“好好好,我這就走。”
斷浪見被人攔住,當即退走,心裏卻在想:看來雄霸對幽若的安全還是挺重視的嘛?剛剛這幾個弟子,武功都不低啊。
雖然此刻直接退走,但斷浪卻打定了主意,找個機會一定要來撩撥撩撥幽若,畢竟是雄霸的女兒,不撩撥一番,怎麽對得起雄霸對自己的算計呢?
從湖邊退走,斷浪準備回住處了,路上就碰見聶風一臉驚喜地喊:
“斷浪,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正在找你呢。”
感謝【聖卦】大佬打賞!
大佬從這本書開書起,就一直支持青衫,青衫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