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頂上,殷梨亭傲立場中,斬斷了屠龍刀和倚天劍,然而還沒等他彎腰撿起斷掉的刀刃、劍刃呢,忽然有人從人群中飛出!
隻見這人如同大鳥一般,以高明輕功直奔那掉在地上的兩個半截倚天劍而去。
很顯然,這人想搶走秘籍。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武功,雖然他輕功高明,但剛到殷梨亭身前,就被殷梨亭和那黃衫女一齊出手,一人抓向他腰眼,一人抓向他咽喉。
這時候,全場衆人才看到,出手之人是一個醜陋的頭陀,臉上坑坑窪窪,全是傷疤。
雖然醜陋,但這人武功高明至極,這兔起鹘落的一下,迅捷無比,若不是他面對的是殷梨亭和黃衫女,肯定就真讓他搶走東西了。
不過眼下,面對殷梨亭二人的進攻,他雖然心裏大爲焦躁,但還是一個閃身,避開要害,同時手裏不停,直接抓向了半截倚天劍。
顯然,他想用輕傷換半截倚天劍!
見到這厮的應對,殷梨亭頓時心裏大定,一邊變爪法爲掌法,狠狠一掌打在這厮腰間,同時冷笑道:
“範遙啊範遙,原本我還想去找你,沒想到你竟然送上門來了!”
原來,頭陀竟然就是明教光明右使範遙!
而這時,黃衫女的五指也抓在了他的肩頭,當即一爪捏斷了他的左邊肩膀。
受了殷梨亭渾厚内力的一掌和黃衫女一爪,範遙當即沒辦法再抓向倚天劍了,而是被打飛出去,後退了十來步,才口吐鮮血穩住身形。
明教中,殷天正聞聽殷梨亭的話,當即失聲驚叫:
“範右使?你……伱的臉,怎麽會這樣?”
想當年,範遙與楊逍号稱明教“逍遙二仙”,自然是英俊無比的,可現在衆人眼前,卻是一個醜陋不堪的頭陀,這反差,屬實有點大。
殷天正有點接受不了。
面對故人,範遙也不裝啞巴了,一邊咳血,一邊道:
“鷹王,你還是這麽風采矍铄。”
見真的是範遙,殷天正當即就對張無忌道:
“教主,這便是我教光明右使範遙。”
他人老成精,這番明着是給張無忌介紹範遙,實際上卻是說給範遙聽的,若範遙還自認是明教弟子,就該老老實實對張無忌下拜。
隻要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定下教主和屬下的名分,那這範遙往後就翻不了明教的天!
不過隻能說殷天正想得太多了,範遙根本不可能有機會來翻明教的天。
因爲殷梨亭追上來了。
一招打傷範遙,殷梨亭可不會放過他,對黃衫女道一聲:
“楊姑娘,麻煩看好屠龍刀和倚天劍。”
随後就快步沖向範遙:
“範遙,你當年因愛生恨,不惜自毀容貌,給黛绮絲下毒,我今天要替她報仇!”
“哈哈,我給黛绮絲下毒,關你什麽事?”
範遙張狂大笑,眼睛裏都是血淚。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他自覺自己是愛之深,責之切,哪有什麽錯?
那邊殷天正聽到這話,頓時也是驚怒不已,明教教規中重要的一條就是:同教之人,不得自相殘殺,可範遙居然給紫衫龍王黛绮絲下毒,已經是大大的違反教規了!
他忍不住質問範遙:
“範右使,我明教弟子不得自相殘殺,你怎麽能做這種事?”
“哈哈哈,鷹王,她黛绮絲當年非要嫁給韓千葉,已經是破門出教了,算什麽明教中人!”
很顯然,範遙當年下毒之時,就給自己找好了借口,這會兒說出來,殷天正頓時不說話了。
不過他不說話了,可殷梨亭卻開口了:
“你問我是黛绮絲什麽人?當然是她的丈夫!你給我夫人下毒,你說我該不該報這個仇?”
“什麽?黛绮絲會跟你?”
範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口裏吐血,心裏更在滴血!
自己的女神啊,不僅嫁人一次,還嫁第二次!
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啊!
他覺得自己仿佛被綠了兩次一樣!
而明教衆人中,殷天正和五散人都是熟悉黛绮絲的,也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當年黛绮絲在明教裏,拒絕了多少青年才俊的追求?
後來爲了一個韓千葉,破門出教,衆人無不惋惜。
可現在他們卻聽殷梨亭說黛绮絲居然又跟了他,這……
衆人隻覺得今天這瓜屬實有點大。
他們當然不知道韓千葉已經死了,還以爲黛绮絲把韓千葉給踹了呢!
不過殷天正想到張無忌那封陽頂天遺信的來曆,頓時了然,這殷梨亭并未撒謊,也隻有這樣,那這一系列事情才能解釋得通。
殷梨亭這時候,已經沖到範遙面前了,伸手一招虎爪絕戶手朝着範遙腰眼拿去。
同時,嘴裏道:
“她不僅跟我,還跟我生了孩子,怎麽樣,你氣不氣?不過你氣也沒用,你這樣隻會下毒害人的懦夫,活該得不到她的芳心!”
殷梨亭這話一出,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有點同情這範遙了,這殷梨亭的嘴也太毒了!
真是舅舅能忍,嬸嬸也不能忍啊!
果然,被殷梨亭這麽一氣,範遙頓時雙目流血,大吼一聲:
“啊!我殺了你!”
随即朝着他沖過來,出手就是狠辣無比的截心拳!
隻可惜他剛剛已經被殷梨亭打了一掌,身受重傷,而左邊肩膀又被黃衫女捏斷,此刻含怒出手,也根本沒多大威力。
三五招之後,就被殷梨亭抓住後腰,掌心内力一吐,洶湧如海浪般的内力當即沖入範遙體内,把他的五髒六腑全都攪得粉碎!
“啊……”
範遙一聲慘叫,倒地而亡,嘴角還在不斷溢血。
堂堂明教光明右使,就此被殷梨亭擊殺在場。
殺了範遙,殷梨亭心道:總算回去可以對黛绮絲交待了,聽說波斯舞蹈不錯,回去得讓這女人給我跳一個!
(黛绮絲:殷梨亭,你做個人吧!)
明教衆人,熟悉範遙的,眼看着他被殷梨亭幹淨利落的打死,難免有些義憤填膺。
五散人中,周颠就脫口而出:
“這小子膽敢殺我明教光明右使,我們難道不去報仇嗎?”
說不得和尚連忙拉住他,心道:你自己有幾斤幾兩沒點數嗎?這殷梨亭兇威蓋世,當世無敵,你上你也是個死!
冷臉先生冷謙道:
“打不過,白白送死!”
張無忌連忙對殷天正道:
“外公,派人去把範右使的屍體擡回來吧,既然是我明教之人,不可不收斂。”
殷天正點了點頭,揮手讓兒子殷野王安排了。
……
解決了範遙這個小插曲,殷梨亭走回黃衫女身旁,撿起斷掉的倚天劍和屠龍刀,從刀身劍刃裏倒出兩張白色帛書,這帛書極薄,材質非金非紙,乃是以雪域天蠶絲織就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同樣以黑色天蠶絲織繡而成的字迹。
這字迹如蠅頭般大。
倘若被密集恐懼症患者看見,恐怕會掉頭就跑。
不過殷梨亭卻仿佛看到的是黃蓉當年坐在燈下,一點一點繡出這些字迹的場景,這兩張帛書,别看輕薄纖小,卻足足有數萬字啊!
黃蓉這個女人,爲了成全丈夫的家國夢想,付出了自己心血和生命,實在可敬可佩!
比起她母親馮衡爲了黃藥師默寫《九陰真經》而耗盡心血而死,也不遑多讓了。
隻見那兩張屠龍刀裏掉出來的帛書大了不少,上面寫着《武穆遺書》,而倚天劍裏掉出的帛書則小得多,上面寫着《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精義》。
眼見着殷梨亭拿到了兵法和秘籍,全場衆人俱都精神緊張,生怕殷梨亭卷了這秘籍跑路,到時候,那可就讓他們傻眼了。
還好殷梨亭對這東西,根本沒什麽興趣,随手遞給黃衫女,道:
“楊姑娘,你看就這點東西,何必鬧得大家你死我活的搶來搶去?”
黃衫女沒想到殷梨亭會把這麽珍貴的東西遞給自己,擺了擺手道:
“想不到殷六俠竟然真的對這秘籍不感興趣,小女子佩服。不過如今帛書就這一份,在場群豪卻有數千人,你該如何分配呢?”
她原本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爲殷梨亭是想自己拿了秘籍跑路呢,可沒想到竟然想錯了。
都是學武之人,殷梨亭能面對這麽頂級的神功而不動心,她心裏難免對他産生了些許佩服之意。
旁邊周芷若則是滿臉愛意地看着殷梨亭,在她看來,自己的六哥此番舉動,實在是太有魅力了,簡直是正道俠客的楷模!
殷梨亭當然也看到了在場群豪都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手裏的秘籍,不止是那些小門小派的,就是少林、昆侖、崆峒、峨眉等派的人,也都滿臉渴望的看着自己。
很顯然,若是自己不給個周全的法子的話,這些人當場就會暴起,打成一團。
雖然以自己的武功,并不怎麽在意這些蝼蟻,但血流成河,也到底不好。
于是他朗聲對張無忌道:
“無忌,你們明教可有石匠?”
張無忌剛當上教主,哪裏知道啊,正準備回話,殷天正已經站出來道:
“殷六俠,石匠我明教當然有,這就讓人去找。另外我光明頂上還有幾塊巨大石碑,也可一起搬來。”
這厮人老成精,一句話就聽出了殷梨亭的用意。
“多謝殷前輩。”
殷梨亭連忙道謝。
不一會兒,明教中人就擡着幾塊丈餘高的大石碑到了場上。
與之一起的,還有幾十名石匠。
殷梨亭當即指揮這些石匠分成幾組,分别把《武穆遺書》和《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精要》給刻在了石碑上。
見到他真的兌現了諾言,把這秘籍公開給了所有人,全場武林人士,頓時人人稱贊殷梨亭大氣。
石匠刻碑還需要些時間,殷梨亭對那黃衫女道:
“楊姑娘,你家絕學不少,建議勿要讓絕學蒙塵,還是應該多收些弟子,傳承下去啊。數年前,我遇到當年南帝段皇爺大弟子朱子柳和郭大俠弟子武修文的後人,發現他們不僅爲非作歹,便連手上的祖輩絕學,也已十不存一,實在可悲可歎。”
這黃衫女乃是楊過後人,當年楊過所學駁雜無比,《九陰真經》、全真派絕學、古墓派絕學、劍魔獨孤求敗傳承、黃藥師、洪七公和歐陽鋒也都教過他武功,再加上他自己自創的武功,真可謂武學百科全書一般!
這麽多絕學,想必這黃衫女也所學不全,因此殷梨亭才如此勸告。
屠龍刀倚天劍的事已經成了定局,黃衫女原本對殷梨亭的憤怒也消失無蹤,這會兒聽到他的話,本要張口拒絕,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道理,當即點了點頭,答應道:
“殷六俠說得對,的确不該讓祖輩武學傳承斷在我手。”
說完這話,她也不再停留,腳尖一點,就騰空而去,遠遠地走了,竟然沒有去看那還在雕刻的《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一眼。
那些小門小派的武林人士見到這女子等不到神功被雕刻完成就走了,紛紛在心裏腹诽她是個傻子。
神功秘籍就在眼前,就算自己不練,哪怕帶回去給家裏人練也是不錯的嘛!
他們哪裏知道,人家這才是真正的名門之女,根本不缺什麽神功秘籍呢!
少林空聞和武當宋遠橋見這黃衫女走了,也是忍不住開口贊歎:
“這楊姑娘不看别家武學,實在是我輩楷模。”
張松溪這會兒當即吩咐武當弟子道:
“凡我武當弟子,觀看這神功秘籍可以,但決不可貿然修習,需得汲取秘籍中的長處,增加自己的武學見識。我們武當傳承豐富,師傅傳下的神功絕學練到頂級,并不弱于任何神功。你們看你們六師叔就是如此!”
武當弟子原本聽張松溪說不允許修煉這郭大俠傳下來的秘籍,多少都有些不滿呢,畢竟誰不想神功蓋世、揚名立萬?
可随後聽到殷梨亭的例子,頓時就認可了,剛剛殷梨亭威壓全場的風采,他們可是見識過的。
隻有宋青書這會兒,還沉浸在剛剛黃衫女子的盛世美顔中,呆呆地看着黃衫女消失的方向。
這小子,滿腦子都是漂亮女人,先前還跟峨眉派的蘇夢清打得火熱,這會兒就盯上剛才的黃衫女子了。
隻可惜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