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在蝴蝶谷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帶着胡青牛和王難姑往武當山趕去。
一路上也遇到了幾波劫匪和山賊,不過在他殷六俠的《神門十三劍》下,都幹脆利落的一招跪。
胡青牛和王難姑看到殷梨亭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風采,俱都暗自心折,心道:我明教中,恐怕隻有陽教主能穩勝這殷六俠吧, 至于左右二使,估計也不過跟他打個平手。
可這殷六俠如此年輕,他的武功是怎麽練的?
難道真有生而知之的天才?
曉行夜宿,快馬加鞭,三人走了六七天,就到了武當山腳下。
照樣把馬車交給守山弟子,殷梨亭帶着背着藥箱的胡青牛夫婦往山上走, 邊走還邊給他們介紹些山上的景緻。
胡青牛見這山奇峰怪立,谷澗縱橫,風景雄奇,不禁出聲贊歎:
“這武當山果然是天下名山,風景确實秀麗,讓人見之忘俗啊!”
“胡先生不妨好生考慮考慮在下的建議,搬到這武當山下來住。”
不管在什麽時代,優秀的醫生都是值得拉攏的高價值人才,殷梨亭當然想把這家夥給籠絡過來。
到時候自家人有個頭痛腦熱,也能及時治療不是?
胡青牛面對他的再次邀請,卻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沉吟。
……
那邊守山弟子見殷梨亭又回來了,都麻了, 又得幫他收拾他的馬車!
他們紛紛在心裏吐槽:這六師叔, 沒事就是下山上山的!就不能學七師叔那樣老老實實待在山上嗎?
不過也有好奇心重的, 暗戳戳地問:
“你們說六師叔這次帶回來的那兩人是幹什麽的?”
“還用猜, 沒看那人背着藥箱麽?肯定是請的大夫來給三師叔治傷啊!”
“三師叔這傷都快一年了, 咱們找了多少大夫?根本沒用。”
“可不是,我看哪,幹脆就别費這勁了,三師叔注定是好不了了啊。”
“可不是!師叔師伯們真是瞎折騰,有這功夫,指點指點我們練劍多好。等我們練好武功了,下山幫三師叔報仇啊!”
“算了吧,指望你下山報仇,猴年馬月!你那《武當劍法》還沒練熟吧!”
“哼,那是我沒有人指點,要是祖師願意指點我一下,說不定我就開竅了呢!”
“還祖師,做夢吧!聽說六師叔和七師叔的武功都是大師伯傳授的,他們都沒得到祖師的指點呢!”
……
殷梨亭帶着胡青牛夫婦上了山,宋遠橋已經提前得到他的傳信,在紫霄宮門口等着了。
“六弟,這就是‘蝶谷醫仙’胡先生吧?”
宋遠橋殷勤地招呼道。
“不錯,大哥,這就是胡先生,這位是胡夫人。”
殷梨亭給宋遠橋介紹了一番。
“見過宋大俠。”
胡青牛夫婦也連忙給眼前這個名滿江湖的武當大俠行禮。
宋遠橋這十幾年偶爾也會下山行俠仗義, 他武功高、人品好,又是張三豐首徒, 因此在江湖中名氣甚大。
“快請進去喝茶,我讓人備了便飯,咱們先用飯。”
“不必了,還是先去看看俞三俠的傷吧。”
胡青牛連忙拒絕。
哪有還沒辦事就吃飯的?
那能吃得下嗎?
于是四人一起去到俞岱岩的院子。
進門殷梨亭見俞岱岩是醒着的,就興奮地對他道:
“三哥,我給你把‘蝶谷醫仙’胡青牛請來了,你的傷很快就能好。”
俞岱岩聞言,當即睜開了眼睛看着背着藥箱的胡青牛,似乎是在确認這人是不是真的是神醫,還是被殷梨亭找來騙他的。
這時候,胡青牛走上前道:
“胡青牛見過俞三俠,得罪了。”
說罷他當即開始檢查俞岱岩的四肢骨骼。
在路上時,殷梨亭已經向他簡單描述過俞岱岩的傷勢,不過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胡青牛當然要好好檢查一番。
就在胡青牛在仔細檢查俞岱岩的四肢時,得到消息的張三豐也來了。
殷梨亭連忙向他行禮:
“師傅,您怎麽也來了,我原打算先讓胡先生看完三哥的傷,再去拜見您呢。”
“梨亭,辛苦你了。”
張三豐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
這時候,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盯着在仔細檢查的胡青牛。
片刻後,他終于收手。
俞岱岩迫不及待地問:
“胡……胡先生,我……我的傷還有救嗎?”
他的眼睛裏滿是期待,看得胡青牛心裏一顫。
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道:
“我胡青牛自诩在醫之一道上頗有心得,但對俞三俠的傷也無可奈何啊。俞三俠的骨骼被人以重手法捏成粉碎,如今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這些碎骨愈合,已然長得亂七八糟,實難恢複。不過奇怪的是,俞三俠的經脈卻完好無損,想必是有絕頂高手長期以内力疏通這些經脈,才能如此吧!”
聽到他的這話,俞岱岩頓時心如死灰,眼角流出眼淚,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沒發出來。
這種希望破滅的感覺,他受夠了!
他此刻,隻恨不得立刻去死,這樣就不用受這種折磨了。
連胡青牛也說這種話,殷梨亭也有點懷疑自己了,不會真的常規手段救不了俞岱岩,還得自己系統商城裏購買靈藥吧?
這特麽自己幾個月的奔波豈不是白費了?
血虧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殷梨亭當即拿出放在一邊的黑玉斷續膏,遞給胡青牛道:
“胡先生,你先不必急着下定論,不如先看看這藥再說。”
胡青牛心道:這世上靈藥,有什麽是我沒見過、沒聽過的?就俞岱岩這種情況,還能有什麽靈藥能治好?
不過當着武當衆人的面,他當然不會傻到直接說出這話來,他一言不發的接過殷梨亭遞來的藥,漫不經心地打開盒子,頓時發出了一聲驚訝之聲:
“咦……”
見到他這表現,衆人哪還不知道這是有希望了啊,當即雙目灼灼地看着他,想等他給一個結論。
片刻後,胡青牛終于開口了:
“此藥的确有些玄妙,應該有很好的生骨、壯骨之用,也不知是哪位杏林大家調配出來的,我老胡佩服!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玉斷續膏’?”
“不錯,正是黑玉斷續膏,在下遠赴西域得來。”
殷梨亭有點佩服這胡青牛的見識了,他居然能認出來。
“相傳此物乃是西域金剛門的聖藥,素來秘不示人,想不到殷六俠居然能弄來,非同一般啊!不過,如今俞三俠受傷的骨骼,都已愈合,就算敷上這藥,恐怕也難以發揮作用啊!”
胡青牛有些遲疑地道。
“那就重新打斷骨頭,再敷藥!”
殷梨亭大聲道。
他有點受夠這些人磨磨唧唧了,既然電視劇裏,二十年後張無忌都能治好俞岱岩,沒道理他殷梨亭現在不行,當即抛出了這個方案。
“什麽?重新打斷?”
衆人被殷梨亭這個建議給驚呆了。
這特麽是人能出的主意?
俞岱岩被打斷一次骨頭還不夠?
他殷梨亭還要再來一次?
張三豐當即就反對:
“梨亭,不可胡說!”
宋遠橋也道:
“六弟,三弟已苦受折磨了,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然而胡青牛聽到這個建議,卻忽然道:“妙啊!”
“什麽?胡先生,您沒開玩笑吧?”
宋遠橋不解地問。
“宋大俠,殷六俠的這個建議還真不錯。現在俞三俠的骨頭都已愈合,這黑玉斷續膏發揮不了作用,可若是我們重新打斷俞三俠的骨頭,再敷上藥,那就不一樣了,定然能讓俞三俠的骨頭重生生長完好。”
胡青牛解釋道。
聽了胡青牛這話,俞岱岩的眼睛裏忽然有了光亮。
這時候,胡青牛又道:
“不過這打斷四肢骨骼,這痛苦可非常人能忍啊!”
衆人聞言,也是沉默不語,硬生生打斷骨頭,這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們随便想一想,就能感受得到。
然而,這時候,俞岱岩卻忽然強提全身力氣,咬牙道:
“胡先生,現在就來吧,打斷骨頭而已,我不怕!如果不能康複,還不如讓我死!”
俞岱岩這話一出,宋遠橋和張三豐都忍不住心裏一歎。
俞岱岩的痛苦,他們感同身受!
張三豐連忙對俞岱岩道:
“岱岩,不可自暴自棄。”
胡青牛看到武當派裏這幅場景,不禁大爲心折,又問殷梨亭:
“殷六俠,這俞三俠傷處甚多,若是打斷骨頭重新敷藥,這一盒黑玉斷續膏可不太夠,該如何取舍,你們也得思慮清楚啊!”
胡青牛的意思很明顯,一盒藥不夠,那麽治哪裏,就得先想清楚了。
不過他這話一出,武當派衆人卻不以爲然地哈哈大笑,讓胡青牛一臉懵。
面對胡青牛的疑惑,殷梨亭沒有說話,而是把全部黑玉斷續膏都拿出來,堆在俞岱岩床邊桌子上,問胡青牛:
“胡先生,你看這些藥夠不夠?”
胡青牛也被殷梨亭的大手筆給驚呆了,原本他以爲這等别門秘傳的藥物,武當派定然弄不到多少的,可眼前五六個盒子擺在他面前,頓時讓他大吃一驚。
這是把金剛門給搶了?
嘶……
恐怖如斯!
難怪這殷梨亭敢答應自己殺了鮮于通,感情這種往死裏得罪其他門派的事,他沒少幹啊!
他忍不住驚歎:
“難怪殷六俠敢讓我來治傷,原來是有這麽多黑玉斷續膏!”
既然藥都夠,胡青牛當即準備開工幹活了。
他問殷梨亭三人:
“殷六俠,既然藥都備齊了,俞三俠也同意了,那咱們就開始吧?哪位出手幫俞三俠打斷愈合的骨頭?”
殷梨亭聞言隻能去看張三豐和宋遠橋,他的拳掌功夫可是菜雞啊。
宋遠橋身爲大師兄,此刻隻能當仁不讓,站出來對張三豐道:
“師傅,讓我出手吧。”
張三豐搖了搖頭:
“你的功力倒是夠了,但還是我親自來吧,若是有個萬一,岱岩也不能怨我這個師傅。”
感受到師傅的拳拳愛護之意,宋遠橋隻能點了點頭。
張三豐是怕萬一宋遠橋出手,有個閃失的話,俞岱岩會怨恨他。
畢竟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再深厚,也比不上師徒之間。
接下來,張三豐便在胡青牛的指點下,出手将俞岱岩早已愈合的骨骼捏碎,随後胡青牛給細心地敷上黑玉斷續膏。
俞岱岩也是硬漢,被張三豐捏碎骨骼時,雖然痛得渾身大汗淋漓,但硬是一聲不吭。
但所有人都從他鼓起的青筋上都能看得出來,他有多痛苦!
胡青牛和張三豐配合的很默契,兩人有條不紊的操作,很快,一盒黑玉斷續膏就用完了,但俞岱岩的傷才處理了一半。
這時候,他随手從桌子上又拿起一盒黑玉斷續膏,打開,準備如先前一樣,繼續給俞岱岩敷藥。
忽然,原本站在一邊如隐形人的王難姑忽然叫道:
“住手!有毒!”
“什麽?”
全場衆人都是大驚失色。
胡青牛更是吓得差點把手裏的黑玉斷續膏扔出去。
“胡夫人,你什麽意思?”
殷梨亭趕緊問,這藥可是他弄回來的,如果真有毒,豈不是黑鍋要背在他頭上?
王難姑也知道這事不能開玩笑,連忙解釋:
“殷六俠,在下與拙夫不同,在下專攻毒術,剛剛拙夫打開的這盒黑玉斷續膏與之前那盒不同,我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唐充的味道。這唐充乃是劇毒之物!”
“什麽?竟然是這樣!”
殷梨亭感覺渾身發冷。
他把胡青牛手裏這盒黑玉斷續膏搶過來仔細聞了好幾遍,也沒感覺到有什麽異常。
這時候,胡青牛也開口道:
“難姑不提醒我還真沒覺察到,這盒藥的味道的确與剛剛那盒有些許差别。”
既然胡青牛都這麽說,那這盒藥肯定就有問題了,殷梨亭連忙把剩下的幾盒藥也都打開,讓王難姑查看。
“胡夫人,麻煩你再看看這幾盒,不會還有有毒的吧?”
這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把王難姑也給一起叫來了,要不然豈不是要出大事?
……
經過王難姑的檢查,他們發現總共六盒藥,有問題的有兩盒。
殷梨亭隻能後怕的向俞岱岩道歉:
“對不起,三哥,我的疏漏,差點就害了你!”
俞岱岩當然知道殷梨亭并不是故意的,輕輕地安慰他:
“六弟,沒事,不是你的錯。”
好在四盒藥也綽綽有餘了,很快,胡青牛就爲俞岱岩處理好了全部傷口。
“好了,俞三俠的傷過五天再換一次藥,應該就差不多了。”
忙了半天,胡青牛的額頭上也有了汗水。
“多謝胡先生和胡夫人,兩位辛苦,還請下去休息吧。”
宋遠橋對胡青牛行了個大禮,安排徒弟把他們帶下去休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