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紀府門口來要貨的人,殷梨亭也懶得耽誤了,當即要求紀老爺子給他派了一個向導,帶他去漢江水匪活動的水寨。
紀老爺子卻沒有同意,而是讓管家紀貴趕着馬車,自己親自來給殷梨亭指路。
他還算是個厚道人,可不好意思讓殷梨亭去幫他們家奔波, 而自己在家坐享其成。
一路奔波,花了大半天時間,一行三人,就到了漢江水匪活動的水寨門口。
這水寨看起來空無一人,一片安靜。
下了馬車,紀老爺子指着眼前這破爛的水寨道:
“此處水寨早些年乃是朝廷水軍所在,後來水軍廢弛, 此地就荒蕪了下來。前番紀某貨物被劫以後,百般打聽,才從一個老漁民那裏探聽到他們在此地出沒,這才找過來。”
“好,那,你們在此地等我,不要走動,我去裏面探探。如果有危險,就大呼救命,我自然會出來接應。”
殷梨亭交待完,就提着自己的寶劍,運起梯雲縱輕功,朝着水寨飛奔而去。
看着殷梨亭身姿潇灑卻速度奇快的輕功, 紀老爺子忍不住贊道:
“真是少年英才啊!武當派果然厲害,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殷六俠都如此厲害, 也不知那名滿江湖的宋大俠和俞二俠是何等風采!”
很顯然,他還對張三豐沒派宋遠橋和俞蓮舟來,念念不忘。
管家紀貴也道:
“老爺,既然這殷六俠如此英才, 老爺不如把小姐許配給他?小姐出身峨眉派, 峨眉配武當,也是一段佳話啊!”
“嗯?你說的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妙!”
紀老爺子一拍腦門,頓時覺得這主意妙極了。
自己那死鬼老爹和武當派的交情,這一次也就用完了。
可若是自家和武當派攀上親家,那可就是子子孫孫、世世代代的交情啊!
這武當派,在湘北省,那可是擎天柱一般的存在啊!
不過他随後又道:
“先看這殷六俠能不能幫我們把貨弄回來了,若是弄不回來,一切都是空談。若是弄回來了,把曉芙許配給他,也算天作之合。就是不知道這殷六俠是否婚配。”
“老爺,這殷六俠如此年輕,大抵是沒有婚配的。萬一就算有婚配,讓小姐嫁給殷六俠做妾,也未嘗不可啊!”
“那可不成,我紀家嫡女,怎麽能做妾?”
紀老爺子連忙搖頭。
見馬屁拍到馬腿上,管家連忙補救道:
“是,老爺說得是。”
不過他心裏卻在想:以殷六俠的風采,想必就算想送上門做妾, 也不容易吧!
……
話說殷梨亭利用高明輕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了水寨,剛一飛過三丈高的寨牆,一柄魚叉就朝着他刺了過來。
招式陰險,直刺他下三路,吓得他一身冷汗。
也不知這敵人之前是如何躲藏的,他居然沒發現,差點中招。
這特麽要是中招,那下半生幸福可就毀了啊!
面對迅捷刺來的魚叉,殷梨亭手裏長劍出鞘,《神門十三劍》使出,那柄魚叉頓時掉在了地上,一個須發虬髯的漢子捂着流血的手腕看着他,怒喝:
“你是何人,膽敢闖我水寨!”
“哼,武當殷梨亭在此,讓你們做主的出來!”
殷梨亭傲然而立。
“什麽?武當派?”
那虬髯漢子聞言一驚。
這時候,水寨各處,忽然冒出來大批人馬,粗略一瞧,竟有上百人,人人手執各種兵器。
刀槍劍戟、斧钺鈎叉,應有盡有。
倘若闖進來的不是殷梨亭,而是其他人,恐怕這些人一擁而上,直接就能把敵人擊殺在此。
“有沒有能做主的,武當派張三豐座下六弟子殷梨亭在此!一炷香功夫沒有能做主的出來,我就隻好将這水寨給挑了!到時候,勿謂吾言之不預也!”
面對強敵環伺,殷梨亭卓然而立,朗聲道。
他内力渾厚,這普普通通的說話之聲竟然聲震裏許。
(殷梨亭:嘿嘿,5000多點的内力值豈是等閑?)
眼前的這些漢江水匪顯然也被殷梨亭的深厚内力給震懾住了,人人均想:這小子如此年輕,爲何内力如此深厚?
武當派果然可怕!
就連在水寨遠處等候的紀老爺子和管家紀貴也聽到了殷梨亭的聲音。
紀貴不會武功,尚且沒什麽感覺,可紀老爺子卻算得上武林中人,自然知道要将聲音傳到這麽遠,需要多麽深厚的内力,不禁在心裏狂喜。
看來紀家有救了,這殷六俠如此深厚的内力,定然能夠馬到功成!
這時候,水寨裏,一個尖銳地聲音傳來:
“好張狂的武當弟子,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這水寨給挑了!”
随着聲音,水寨深處飛來一個瘦高的男子。
這人輕功極高,幾個呼吸之間就從水寨深處來到了殷梨亭身前三丈處。
“你就是主事的?”
殷梨亭看着眼前這瘦得跟麻杆一樣、但卻很帥的男子,開口問道。
他看得出來,這人武功不凡,應該有些來曆。
“明教漢陽分壇壇主徐輝,見過武當殷六俠。”
這瘦高男子抱拳行禮。
明教?
楊逍那惡賊所在的明教?
殷梨亭心中頓時産生了惡感。
不過随即他就有點感歎,沒想到明教的勢力竟然現在就滲透到湘北省了,真是可怕!
這時候,他忽然想到,小說裏六大派進攻光明頂,恐怕背後深層次的原因也是明教到處滲透,影響到了各大派在當地的利益吧。
要不然天南海北的六大派怎麽可能齊心協力打上光明頂呢?
果然是人在江湖,就逃不開利益啊!
心裏思緒翻湧,殷梨亭嘴上卻是毫不怯場:
“徐壇主,我今日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吧?”
“不清楚,還請殷六俠明示。”
徐輝搖了搖頭,他自忖自從他被任命爲漢陽分壇的壇主之後,也知道湘北省是武當派的地盤,一直沒敢大肆擴張,隻敢小心地以各種山賊、水匪的名義活動。
也就是近期才做了幾件大事,稍稍露了些行藏。
但這幾件事,他可是都提前調查好的,刻意避開了與武當派相關的人,不知道這殷六俠爲何還是找上門來了。
“不清楚?那我就直說了,金鞭紀家的那批貨,速速送出來,我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但有一個‘不’字,我就讓你漢陽分壇就此灰飛煙滅!”
殷梨亭毫不客氣地道。
自從張三豐在武當山開宗立派,江湖中人都默認這湘北省是武當派的地盤,要來此地活動,都要先上武當拜山,得到許可後,才能行動。
這明教悄悄在距離武當山不足三百裏的漢陽建立分壇,完全是挑釁武當派,因此殷梨亭也沒必要給他們留面子。
他這話一出,明教衆人當即有人按捺不住,沒等那壇主徐輝說話,就齊聲怒罵:
“大膽,武當了不起嗎?竟敢如此羞辱我明教!”
“就是!他就一個人,咱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不成!”
“這小子看着還不到二十歲,能學了幾分功夫?我看,他就是虛張聲勢,咱們幹脆一擁而上,殺了他,就算張三豐來了,也找不到證據!”
……
聽到下屬們的議論聲,徐輝卻沒有被怒氣沖昏頭腦,而是伸手示意兄弟們稍安勿躁,待衆人安靜下來後,他才對殷梨亭道:
“金鞭紀家?這紀家與武當有關?就算紀家是武當麾下,殷六俠想靠一句話就直接拿走那批貨,未免太張狂了些吧?”
“張狂?我這就讓你看看我爲什麽張狂!”
殷梨亭一邊冷笑,一邊手裏長劍出鞘,刺向徐輝。
徐輝擅長的是輕功和暗器,最怕敵人近身。
因此他剛剛出場時刻意停在殷梨亭身前三丈外,防備的就是對方偷襲。
這會兒見殷梨亭不講武德的直接出手了,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隻見他雙手一揚,就有無數飛镖如仙女散花一般對着殷梨亭飛來,迅捷如電。
這一手漫天花雨撒金針的暗器手法,确實不凡,等閑大派子弟遇到了,也難免吃癟。
難怪他能在高手輩出的明教裏被任命爲一地壇主。
面對如飛蝗一般的飛镖,殷梨亭夷然不懼,手裏長劍如同閃電一般不斷地刺出,“叮叮當當”地把所有的飛镖都攔截了下來。
無一漏網!
徐輝見了他劍法如此厲害,頓時驚駭不已,失聲驚叫:
“好厲害的劍法!”
然而他話音未落,殷梨亭已經腳步閃動,電光石火之間就到了他的身前,手裏長劍遞出,從他咽喉穿出。
堂堂明教漢陽分壇壇主,一個照面之間,就撲街在地。
一品境界的梯雲縱輕功,就是這麽潇灑飄逸、迅捷如電。
一招殺了徐輝,殷梨亭收劍回鞘,輕蔑地道:
“現在,還覺得我張狂嗎?”
然而徐輝已經永遠沒辦法他這個問題了。
眼見着武藝高強的壇主,竟然一招就被殷梨亭擊殺,明教衆人頓時大嘩:
“這武當少俠,竟如此厲害!”
“神乎其技啊!”
“徐壇主死了,咱們怎麽辦?”
“他殺了徐壇主,咱們一起上吧!”
“這殷六俠不可力敵啊,張真人果然是天下第一人!”
……
殷梨亭才懶得跟這幫人磨叽呢,他看着衆人,又問道:
“紀家那批貨,交還是不交?”
明教衆人眼見着殷梨亭一言不合就要拔劍出手的模樣,頓時心裏一寒。
但明教中人,何嘗有貪生怕死之輩?
有人帶頭大喊:
“大家一起上啊,爲徐壇主報仇!”
說着舉着長刀沖了上來。
這有人帶頭,事情就好辦了,剩下的明教弟子當即也都沖殺上來。
“殺啊!”
喊聲震天動地。
“唉,本來不想多造殺孽的!現在就怪不得我了!”
殷梨亭歎息一聲,拔劍出手,《武當劍法》使出,殺入了人群。
這一通好殺,轉瞬之間,明教中人已經倒下了二十多人,剩下的人俱都心膽欲裂。
他們這麽多人竟然沒人能沾到殷梨亭衣角,反而被他輕描淡寫的擊殺了二十多位武功最高的!
簡直不可思議!
殷梨亭也沒興趣把這些人都殺光,把那沖得最猛、喊殺聲最高的一批人擊殺以後,就收手跳出圈外,喝問道:
“那批貨,交不交?”
有那膽小的,被眼前的修羅場吓得尿褲子了,被他一喝,當即就顫抖着道:
“交……交……交!既然殷六俠爲紀家出頭,我們立刻就交!”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氣,連忙收起兵器,一疊聲地道:
“我們這就把貨運出水寨。”
對于他們的識時務,殷梨亭很滿意,心道:哪有真不怕死的!
他自然不知道,這些明教中人隻不過是明教的外圍弟子罷了,對明教的忠誠還沒有那麽根深蒂固,倘若換了明教的核心精銳,便是全軍覆沒也絕不會服軟。
……
就在殷梨亭在水寨裏跟明教中人相鬥時,水寨外面,紀老爺子和管家正在翹首以盼,心急如焚。
忽然,從他們身後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紀老爺子回身一瞧,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風塵仆仆地策馬狂奔而來。
“曉芙?你回來了!”
紀老爺子驚喜萬分。
“爹!請恕女兒回來遲了。”
紀曉芙策馬跑到紀老爺子身前,飛身下馬,連忙行禮。
隻見她秀麗的臉上全是風塵,眼睛裏全是血絲,顯然是一路狂奔,都沒休息過。
“曉芙,沒事,安全回來就好。你看你這一身土,怎麽沒在家裏洗個澡,換身衣服?”
果然沒白養這個女兒,家裏有事,她還是回來了嘛。
誰說女生外向的?
紀老爺子拉着紀曉芙的手,很是滿意。
“爹,我回家聽大哥說你們來這裏找賊人要貨,就一路趕來了。現在情況怎麽樣?你們怎麽不進去?”
“武當派的殷六俠讓我們在此地等候,他一人進去了。”
紀老爺子解釋道。
“哎呀,殷六俠?大哥隻說武當派來人,沒告訴我來的是誰。這殷六俠武藝如何,能打得過那些賊人嗎?我本來想求師傅派幾位武藝高強的師姐與我同來的,但師姐們都有要事,脫不開身。”
紀曉芙一臉的擔憂和慚愧。
“曉芙,爹不怪你。那殷六俠少年英才,我也不知他能不能幫咱們要回貨物,不過我也是實在沒轍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爹,那你們在這裏等着,我進去看看能不能幫上殷六俠的忙。”
紀曉芙聞言當即從馬身上解下自己的寶劍道。
“曉芙,裏面不知道什麽情況,你一個女孩子,還是留在這裏等吧。”
紀老爺子如何願意紀曉芙犯險?當即阻止。
“爹,我往常也沒少受師傅指派,行走江湖。殷六俠一個外人,來幫我們紀家,我不去看看,良心難安。”
紀曉芙态度很堅決。
“好吧,那曉芙你務必當心。那批貨若是真沒了,你就保着你大哥逃出漢陽城,咱們紀家哪怕家财沒了,隻要有人在,也什麽都不怕。”
紀老爺子活了幾十歲,還是很通透的。
“嗯,好,我這就去。”
紀曉芙答應了下來,當即施展輕功往水寨奔去。
然而,還沒等她走多遠,就看到前方一個青衫少俠,悠然自若地一步步走出了水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