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跑路了,江南七怪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剛才實在是險象環生!
太兇險了!
馬王神韓寶駒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罵道:“他姥姥的,這梅超風竟然比前些年更難纏了好幾倍!真不知道這臭婆娘的武功怎麽練的,竟然這麽厲害!”
“是啊,是啊,幸虧當年靖兒殺了陳玄風,要不然他們兩人齊上,咱們非得交待在這裏不可。”
南山樵子南希仁也點頭稱是。
郭靖這時候還屬于一臉懵的狀态,心道:自己怎麽這麽厲害了,竟然一掌就打跑了梅超風!
那位前輩傳授自己的掌法竟然如此厲害,比六位師傅傳授的,厲害多了啊。
這時候,柯鎮惡忽然道:“靖兒,你剛剛使的可不是你四師傅的南山掌法啊,莫非這也是馬道長傳授你的?”
柯鎮惡這瞎子眼睛雖瞎,但耳力卻是不凡,居然聽出了郭靖用的掌法根本不是南希仁傳授的南山掌法。
江南七怪之中,南希仁最擅長掌法,一手南山掌法很是不凡。按理說郭靖要是用掌法,應該用南山掌法才是。
因此柯鎮惡才會心生疑惑。
馬钰這會兒見柯鎮惡誤會,當即隻能站出來道:“柯大俠誤會了,老道隻不過見郭靖這孩子天性淳樸,心地善良,這才傳他些睡覺和走路的法子罷了。哪敢不經六位大俠允許,私自傳授他掌法呢。”
江湖規矩,若徒弟已有師承,且未出師時,其他人在未經徒弟原來師傅的允許下,不應該私自再傳授其技藝,否則視同仇敵。
因此馬钰才不敢承認自己傳授郭靖武藝,否則江南七怪非得立刻就跟他玩命不可。
這年頭,徒弟就跟兒子差不多,那可要給師傅養老送終的。
搶徒弟,跟搶兒子,沒什麽區别。
傳出去,可會被江湖中人唾罵的。
除非原來的師傅已經教無可教,徒弟可以出師了,這樣才可以另拜高手爲師。
現在的郭靖,顯然沒到這個層次。
“好,馬道長的人品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全真教作爲天下第一大派,想必也不會玩弄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柯鎮惡的這話可謂相當惡毒,讓馬钰如坐針氈,深深地後悔自己怎麽犯蠢,非要跑來摻和郭靖的破事。
唉,自己那個喜歡捅婁子的師弟丘處機,真是讓人不省心。
他連忙辯解道:“柯大俠客氣了。如果老道沒看錯的話,郭靖小兄弟剛剛使出的掌法乃是丐幫洪幫主的《降龍十八掌》。”
當年王重陽和中原四絕在華山論劍,他馬钰自然是旁觀過的,因此對洪七公威猛無比的降龍十八掌印象深刻。
而當年論劍完成後,王重陽又對弟子們詳細解說了一番中原四絕的武學特點,算是提點弟子們,多長些眼力見。
“什麽?九指神丐洪七公?”
柯鎮惡聞言大驚。
郭靖也懵懵地問馬钰:“馬道長,您說我這門掌法叫《降龍十八掌》?這名字可真好聽。那位前輩傳授我這門掌法,并沒有告訴我名字呢。”
看着郭靖呆傻的樣子,朱聰韓小瑩等人都很無語,忍不住道:“靖兒,你跟我們說說,你是什麽時候遇到洪老前輩的?”
“那位前輩是洪老前輩嗎?洪老前輩是個雲遊道人?”
郭靖撓頭問道。
“什麽?道人?”
馬钰頓時和江南七怪頓時面面相觑。
馬钰是見過洪七公的,他知道洪七公的樣貌。
而江南七怪雖然沒見過,但也聽人提起過,知道洪七公是個背着大紅葫蘆的乞丐,可不是什麽雲遊道人!
他們心裏都在想,難道這世界上除了洪七公,還有其他人會這門《降龍十八掌》?
還是說郭靖剛剛使的并不是降龍掌,而隻是似是而非的一門其他掌法?
想到這裏,馬钰當即道:“郭靖小兄弟,你把那雲遊道人傳授你的這套掌法完整的打一遍我們看看。”
“哦,好的,馬道長。”
郭靖答應了下來。
當即一招一式、一闆一眼地把《降龍十八掌》打了一遍。
如今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已經到了六品境界,這一招一式打出來,掌風陣陣,威力着實不凡,江南七怪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看得出來,若是單論武藝威力,他們六人中任何一人的任何一門武學可能都已不是郭靖這門掌法的對手。
當然,論江湖厮殺經驗,他們還是能遠勝郭靖。
若是以命相搏,輸的那應該還是郭靖。
“馬道長,靖兒使的這掌法是《降龍十八掌》嗎?”
朱聰問馬钰。
“不錯,這的确是洪前輩成名江湖的《降龍十八掌》,當年先師曾道此掌法堪稱陽剛天下第一,如今郭靖小哥已得三分火候矣!”
馬钰捋着胡子點頭贊道。
他想起全真教裏那些三代弟子,恐怕就是武藝最好的趙志敬、甄志丙等人,估計也已不是郭靖這套降龍掌的對手。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千裏迢迢地跑來大漠教郭靖内功和輕功,有點多此一舉了。
就郭靖這武功,他覺得丘處機的大徒弟楊康定然不會是郭靖的對手。
“既然靖兒這門掌法的确是《降龍十八掌》,那傳授他的,估計就是洪老前輩了,相傳這洪老前輩最是遊戲人間,不拘小節,改扮裝束,想必也不是不可能。”
朱聰覺得自己真是個大聰明,一下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靖兒,既然是洪老前輩傳你武功,那大師傅也不責罵你了,往後切不可随意學他人武功。萬一結交了江湖匪類,大師傅必然将你逐出師門!”
柯鎮惡的鐵杖跺在山石上,咚咚作響,吓得郭靖大氣都不敢出。
他的六位師傅裏,這位大師傅最嚴厲,也是他最爲畏懼的。
鬧了這麽一出,馬钰也不好繼續留下來教郭靖武功了,當即對江南七怪道:“諸位,這梅超風重出江湖,乃是大事一件,老道須得回全真教傳信四方,避免再起江湖浩劫。就此告辭。”
“馬道長自便。”
柯鎮惡還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剛剛這馬钰不出手留下梅超風,柯鎮惡心裏自然非常不爽。
梅超風可是他柯鎮惡和江南七怪的生死仇敵啊,說仇深似海也不爲過!
當年不僅殺了他柯鎮惡的親哥哥,還打瞎了他的眼睛,又殺了江南七怪中的老五笑彌陀張阿生,這簡直是不共戴天!
馬钰哪能不明白柯鎮惡的怒氣何在呢,不過他天性豁達,也不計較,扭頭對郭靖道:“郭靖小兄弟,老道告辭。”
“馬道長,您要不去我家休息一晚再走?我家的帳篷又大又暖和呢!”
郭靖心裏很是感激這老道,這老道教給他的睡覺和走路法子,他覺得是相當管用的。
“不必了。郭靖小兄弟記得日常睡覺、走路,不忘老道教你的竅門便是。”
說完他就施展輕功,跳下了懸崖。
這懸崖壁立千仞、陡峭無比,就算是白天,看一眼都讓人心驚肉跳。
可這馬钰卻毫不畏懼,就這樣在月光昏暗的晚上,就從崖頂跳了下去,端得是藝高人膽大!
江南七怪見馬钰的輕功如此了得,也不得不感歎全真教作爲天下第一大派,的确不凡。
……
……
自從遭遇梅超風事件後,郭靖練武便不用再瞞着師傅們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習練《降龍十八掌》了。
而随着他習練馬钰傳授他的呼吸、睡覺法門時間長了以後,内力漸深,以往師傅們傳授他的武學也開始融會貫通起來。
很快,一年多時間就過去了,而江南七怪也已沒有任何功夫能傳授給郭靖了。
此時的郭靖,不僅把他們六人的武功給全學會了,而且還把《降龍十八掌》練到了五品境界,一掌擊出,威力巨大,能入木三寸!
江南七怪根本無人敢于硬接郭靖一掌,紛紛自歎不如。
他們看到如今武藝有成的郭靖,都感到無比欣慰。
十八年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幾人私下商量一番後,就對郭靖交待了十八年前跟丘處機的約定,告訴郭靖,明年的八月十五,他需要去嘉興煙雨樓赴約。
郭靖聞言,老實地點點頭道:“六位師傅放心,我記住了。”
随後柯鎮惡等人就對郭靖說他們準備先回嘉興老家看看,讓郭靖到時候自己南下去赴約。
師傅們要走,郭靖頓時不舍,連忙跑回家去給師傅們準備羊肉和馬奶酒。
隻見他拿了一個大包袱皮,直接把家裏所有的羊肉和馬奶酒都往裏塞,那架勢和搬家也差不多。
母親李萍見了,詫異不已:“靖兒,你幹什麽呢?拿這麽多羊肉和馬奶酒?”
“娘,我師傅他們說要回嘉興老家看看,我給他們準備路上吃的呢。”
“哦,你師傅們要回嘉興?”
李萍頓時想到了當年在臨安府牛家村的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嘉興與臨安府距離極近,堪稱鄉裏。
郭靖見了,連忙問道:“娘,您怎麽了?怎麽哭了?您要是不舍得這些羊肉,我少拿些?”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是師傅們傳你武藝、教你認字,你拿些羊肉給他們,也是應當的,我怎麽會舍不得。我是想起了你爹,當年我和你爹就住在臨安府牛家村,也不知你爹的遺骨有沒有人收斂。那些村裏的老鄰居還有幾人在世。”
李萍聞聽郭靖的話,有些哭笑不得,連忙解釋。
不過她說着說着,眼淚就下來了,顆顆如珍珠一般滾落。
郭靖這呆傻少年頓時手足無措,連忙跑出去把七師傅越女劍韓小瑩給叫了過來,讓她安慰安慰他娘。
韓小瑩也是女人,如何能不理解李萍的思鄉之情呢。
她心思一轉,當即對李萍道:“郭夫人,不如你也與我們一齊回嘉興得了?到了嘉興,我們送你回牛家村左右也就是一日半日功夫的事。隻是你們置辦這些牛羊、帳篷恐怕不便帶走,實在可惜。”
“回牛家村?”
李萍當然無數次午夜夢回過回到家鄉,可天亮醒來,她卻從來不敢奢望真的能回去。
畢竟千裏迢迢、道路不靖,她一個弱女子帶一個半大的孩子,路上的安全如何保證?
都别說遇到山賊強人了,就是遇到兩匹野狼,恐怕都能讓母子倆命喪歸鄉路上。
當年被段天德挾持,從臨安往北到草原的經曆,是她甚至都不願意回憶的噩夢!
可如今韓小瑩提出來,可以由江南七怪帶她一起回鄉,她頓時就心動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遲疑:“韓女俠,我一個弱女子,又不會武功,恐怕會拖累你們。”
韓小瑩頗爲豪爽,灑然一笑道:“郭夫人,何談拖累?我也是女兒之身,咱們一起上路,你還能與我說說女兒家的私密話。更何況靖兒是我們七兄妹唯一的徒弟,咱們本就是一家人。”
聽到韓小瑩的話,李萍的眼睛裏頓時冒出精光,想起牛家村的田園屋舍,她當即就按捺不住了。
腦海裏一下子就想到了家裏諸事的安置,急忙道:“好,好,那我收拾些細軟就能走,那些牛羊帳篷,就送給左鄰右舍便是。在此多年,也受到大家夥的不少照拂,理當感謝一番。”
郭靖見母親也要跟師傅們一起回嘉興,開心不已:“七師傅,那你們也帶我一起吧,别讓我一個人單獨去嘉興煙雨樓了?我還從來沒一個人出門過呢。”
“靖兒,那可不行。師傅們覺得你長大了,又武藝有成,當獨自行走江湖一番。”
韓小瑩溫柔地解釋。
“靖兒,你七師傅說得對,男子漢要有擔當,怎麽能老是躲在師傅的羽翼底下呢?”
李萍也來補刀。
“好吧好吧,那娘、七師傅,我聽你們的。”
郭靖隻能服軟,如果說他最怕的長輩是大師傅柯鎮惡,那最不敢違背意願的人就是母親李萍和七師傅韓小瑩了。
“靖兒,要不這樣,你跟我們一起出大漠,等到了張家口,你就自己慢慢走,師傅們和你娘先回嘉興,等到八月十五,咱們到煙雨樓會齊。”
韓小瑩看到郭靖一臉挫敗的樣子,有些心疼、不忍。
這麽多年,她有些把郭靖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内心裏對他是疼愛非常。
“好好好,這樣好!”
郭靖開心地翻了個跟頭,随後跑出帳篷,他要去跟他的兄弟拖雷告别。
……
幾天後,郭靖告别了兄弟拖雷和她妹妹華筝以及箭術師傅哲别,騎着一匹小紅馬跟着師傅們離開了草原。
如今的郭靖還沒有因射雕而被鐵木真賜予金刀,因此華筝還隻是拿他當哥哥,倒沒有産生那一段感情糾葛來。
一行八人離了鐵木真部落,徑直往南,曉行夜宿,很快就到了大漠和中原溝通的主要城池張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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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