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把劉正風和曲洋引出來,自然不是爲了大半夜找兩個老男人出來閑聊的。
而是告知了他們,嵩山派左冷禅已經知道了劉正風和曲洋勾搭的事,并且派出了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和大嵩陽手費彬帶領大批嵩山弟子,正在趕往衡陽,要阻止劉正風退出江湖。
對于這個消息,劉正風起初自然是不信的,在他心裏,左冷禅可是堂堂嵩山掌門、五嶽劍派扛把子,不可能幹這種幹涉他劉正風私人之事的無恥之事。
而且傳消息的還是眼前這個采花賊田伯光。
但是曲洋卻沒有懷疑田伯光的話,他人老成精,對于左冷禅的了解可比劉正風更深。
于是他說服了劉正風,相信了田伯光的話。
這會兒,劉正風認爲少林寺應該是洞悉了嵩山派的陰謀,所以才故意派田伯光這麽個采花賊來衡陽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嵩山派搞事情。
到時候萬一搞砸了,可以輕而易舉地宣布田伯光是假冒的少林僧人,把自己的關系撇開。
至于少林寺和嵩山派不對付的原因,那還不好猜?
兩大武林門派都在嵩山,這要沒點矛盾,那才叫有鬼!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些年嵩山派蒸蒸日上,少林寺沒壓力才有鬼了。
不過劉正風雖然相信了嵩山派要阻止自己金盆洗手,但卻一籌莫展,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忍不住開口問田伯光道:“國光大師,劉某是誠心退出江湖,不知大師可有辦法?”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不如劉施主也來我少林寺剃度出家可好?”
他想着要是劉正風直接到少林寺出家,有少林寺這尊大佛在背後撐着,左冷禅總不可能還敢下手殺劉正風全家吧?
如今他是光頭,他就想着把所有人都變成光頭,這樣一來,大哥不能笑話二哥,簡直完美!
比如令狐沖的大光頭,就是田伯光這一思路的傑作。
對于田伯光這個離譜的建議,劉正風自然是心裏MMP,尴尬地道:“國光大師說笑了,劉某妻妾成群、子女數人,如何能出家爲僧啊!”
嘿,你這小日子過得還真是滋潤!
田伯光羨慕啊!
見劉正風不上當,隻能又開口道:“既然劉施主舍不得家人,不如今晚就回去将家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請曲施主幫忙照應着,曲施主魔教長老身份,也見不得光。金盆洗手那天,若是嵩山派非要阻攔,那小僧也隻好出手助劉施主一臂之力,和嵩山派鬥個你死我活了。”
“這倒是個辦法,曲大哥,你看?”
劉正風自己當然是不怕死的,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早就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了。
曲洋知道劉正風的性格,當即點了點頭道:“曲洋必定保劉賢弟家小安全。”
“好,那就多謝曲大哥和國光大師了。”劉正風感激地看着曲洋。
田伯光在一邊被膩歪壞了,點子明明是自己出的,到時候和嵩山派厮殺也是自己出力,怎麽這劉正風卻更感激曲洋,而不是自己呢?
這到底是什麽鬼?
果然是真愛!
絕對是真愛!
劉正風,你這樣,你老婆沒意見嗎?
三人商議妥當,便一起回到了劉府,田伯光回自己房間睡覺,而劉正風則是悄悄把老婆孩子轉移到了另一處安全的宅院裏,讓曲洋幫忙照應着。
……
第二天,劉正風還是如無事人一般帶着弟子們接待前來慶賀的江湖豪傑們,比如華山派嶽不群一行人。
嶽不群一來,見了令狐沖被人剃了個大光頭,頓時就是火冒三丈,狠狠地責罵了他一通。
罵得令狐沖隻能去找師娘甯中則求安慰去了。
而他的小師妹嶽靈珊見往日裏潇灑帥氣的大師兄變成了個難看的大光頭,頓時都不想跟他一起走了,讓令狐沖好生受傷。
不過嶽不群在罵完令狐沖之後,自己關在房間裏,卻忍不住摩挲起懷裏那本《辟邪劍譜》了。
他聽令狐沖說田伯光武功高明,一招就剃光了自己的頭發,恐怕不比各大派掌門弱,頓時就明白,田伯光肯定是練了《辟邪劍法》了,說不定現在自己都已經不是田伯光的對手了。
這讓他焦慮不堪。
他還沒下定決心練劍呢!
可是如果要自宮練劍,他君子劍的臉面還要不要呢?
他那貌美如花的女俠老婆怎麽辦?
這個抉擇着實讓他爲難!
……
次日,就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了。
該來的江湖豪傑都已經來了,沒來的,自然是不會來了,比如青城派餘滄海。
這厮自從在福州得到了《辟邪劍譜》以後,就帶着弟子們跑回了青城山,閉門不出,苦心研究去了,也不知道他切沒切。
劉正風盤算着已經到場的賓客,五嶽劍派裏,隻剩下嵩山派沒有人到場,他心裏很清楚,恐怕田伯光告訴他的消息,就是真的。
現在嵩山派恐怕不是沒到,而是埋伏起來了,準備阻止自己金盆洗手呢。
不過他想到這劉府裏如今除了自己和幾個徒弟以外,家人都安全了,心裏也有了底氣。
“瓦罐不離井上破,将軍難免陣中亡”,今天最差無非也就是一死罷了。
他劉正風何懼?
可如果嵩山派非要自己的命,那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嵩山派也得付出些代價!
此刻的劉正風并不知道,嵩山派的丁勉、陸柏、費彬三位大佬現在也是一臉懵。
無他,他們派去抓劉正風家人的弟子過來回報,在劉府裏都找遍了,也沒見到劉正風的家小,隻有他那幾個弟子和下人們在忙裏忙外。
“劉正風這是想幹什麽?把家小都藏起來了?去搜,把這衡陽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費彬性子最急,聽到弟子們彙報,當即就對下面的弟子安排道。
丁勉是左冷禅的師弟,武功在師弟們之中最高、人也最沉穩,這會兒聽得費彬的安排,搖了搖手,道:“師弟,别折騰了。這劉正風在這衡陽城樹大根深,咱們這點人手,不可能搜得出來。還是把人手都收攏起來,等會兒見機行事吧。沒了老婆孩子,還有徒弟,我就不信他劉正風爲了自己,連徒弟的命也不顧了。”
“好吧,二師兄說得是。等會兒這劉正風不識相,可别怪我大開殺戒!”費彬陰恻恻地道。
這時候,劉正風府裏幾聲鑼響,顯然,金盆洗手要開始了。
丁勉當即下令:“走,按計劃行事!”
“是!”
在場的嵩山弟子當即齊聲應道。
聽這聲音就知道,嵩山派這次來了幾十名好手。
……
那邊劉正風見吉時已到,來觀禮的賓客也都在堂上落座,足有五六百人。
當即安排弟子向大年敲鑼打鼓,奏樂開始,準備開始金盆洗手大會。
隻不過當一身紫袍、像個土财主的劉正風剛出來準備開始說話時,門外鑼鼓聲音大作,顯然是官宦人士來了。
來人自然是官府中人,給劉正風送了個參将的官兒,随後拿着劉正風送的銀子,也沒留下吃飯,就走了。
見到這一幕,堂上的武林高手們,頓時一臉便秘色,都覺得劉正風這一手也太low了,丢了武林高手的臉面。
田伯光自然也覺得劉正風幼稚,這個江湖,武力才是王道,朝廷算個啥?
武林高手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裏,這劉正風以爲做個朝廷的官兒能保住自己全家安甯,實在是太幼稚了。
按田伯光的想法,劉正風與其當官,還不如自宮練練《辟邪劍譜》更靠譜。
以劉正風的劍法天賦,想來《辟邪劍法》估計能一日入門,三月就登堂入室,成爲頂尖高手。
愚蠢啊愚蠢!
送走朝廷之人,金盆洗手大會正式開始,劉正風讓人送來了一個金盆,盛滿了清水,叨叨了一通自己不想繼續混江湖的故事,又把自己的随身佩劍折斷,表示自己再也不跟人動武比劍了,然後就要伸手去盆裏洗手。
按江湖規矩來說,既然劉正風提出金盆洗手,在場衆人又無人反對,那隻要劉正風這手在這盆裏涮一涮,就表示他是在江湖豪傑的認可下退出江湖了,從此以後江湖上的事就再也不能找他了。
隻是可惜,嵩山派的人早就在外面守着呢,哪能讓他稱心如意呢?
就在劉正風的手要伸到盆裏的時候,門外丁勉等人沖了進來:“劉師弟且慢!”
劉正風早就防備着嵩山派的人呢,這會兒故意當沒聽到,一雙手迅速地伸入盆裏涮了涮,方才直起身來道:“幾位嵩山派的師兄來晚了,劉某已經金盆洗手完畢了,不如入席喝杯水酒?”
丁勉等人看到劉正風手上濕淋淋地,的确是已經洗完手了,不禁氣急敗壞,費彬一腳把那金盆踹翻,道:“劉正風,你竟敢如此!”
“費師兄何出此言啊?在場的這數百江湖豪傑親眼所見,劉某金盆洗手,無人反對、無人尋仇,如今劉某隻是朝廷的一個小官兒,往後要爲朝廷效忠了。”
劉正風此刻心裏無比暢快,非常感謝田伯光給他帶來的消息。
要不然今天動作稍微慢點,這金盆洗手就完成不了。
“劉正風,你這金盆洗手,不算!”
見費彬被劉正風怼得啞口無言,陸柏站出來了。
陸柏這話一說,在場的武林人士頓時議論紛紛,都覺得這嵩山派也太霸道了,劉正風都金盆洗手完成了,他陸柏說不算就不算,也太兒戲了。
玩呢?
大家都是江湖豪傑,面子比天大!
田伯光躲在人群裏,當即開口嘲諷:“嵩山派可真是霸道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嵩山派是武林盟主呢!”
“就是就是!”
“左冷禅怕是以爲自己是武林盟主了吧!”
……
吃瓜群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也都小聲開口嘲諷。
隻不過在場的都是武林高手,内力深厚,他們就算再小聲,高手們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嵩山派的丁勉、陸柏和費彬。
“誰家鼠輩,躲躲藏藏,有膽就站出來說!”費彬都快氣炸了,怒喝一聲。
對于費彬的叫嚣,田伯光能慣着他?
當即嘿嘿一笑,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場中。
“嘿嘿,少林僧人國光在此!劉施主既已金盆洗手,便不再是江湖中人,你嵩山派恐怕管不到劉施主。”
“你不是萬裏獨行田伯光麽?淫賊受死!”
丁勉作爲嵩山派這撥人中最爲機智的,見了田伯光自稱少林僧人,頓時大感不妙,生怕費彬嘴笨說不過田伯光,當即自己出手了,一手嵩山劍法朝着田伯光席卷而去。
他可不想把嵩山派和少林寺對立起來,因此咬着牙不承認田伯光的少林身份,而是咬死了他是采花賊田伯光。
在丁勉看來,隻要他能迅速殺掉田伯光,就算以後少林寺上門找麻煩,他也可以咬死了不知道田伯光是少林僧人,他就不信少林會爲了田伯光來跟嵩山派大戰。
不得不說,丁勉的算計很好。
隻可惜他漏算了一件事,就是田伯光的武功。
在丁勉看來,田伯光雖然号稱“萬裏獨行”,一手狂風刀法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好手,但跟自己這嵩山派第二的高手來比,顯然還有很大的距離,因此他自信滿滿地出手了。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出手,就發現不妙,這田伯光的武功非常高,自己竟然不是對手!
如果用田伯光的系統來衡量的話,這丁勉的武功最多也就是二流巅峰的水平,而如今的田伯光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畢竟二品的《辟邪劍法》非是凡品。
所以丁勉在和田伯光過了幾招以後,就發現形勢不對,當即大吼:“二師弟、三師弟,這田伯光有古怪,一起上!”
丁勉這一招呼,在場的江湖豪傑頓時大嘩。
堂堂嵩山派第二高手,年歲比田伯光少說大十幾歲,至少多練十年的武功,居然還敵不過田伯光這采花賊!
而丁勉眼看着敵不過田伯光也就罷了,居然還要三人圍攻,簡直是不要臉皮!
而最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是就在丁勉話音還未落地的時候,田伯光身法鬼魅地一個閃動,丁勉就胸口中刀,猛然倒地。
堂堂嵩山派第二高手,就此命喪當場!
在場之人,武藝低一點的,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隻有華山派掌門嶽不群、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恒山派定逸師太看清了田伯光用了一招詭異的劍法,刺中了丁勉的胸膛。
嶽不群忍不住驚歎:“辟邪劍法!”
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聞言,頓時大驚,當即追問道:“嶽師弟/師兄,你說這田伯光施展的是《辟邪劍法》?”
“不錯!最近《辟邪劍譜》在江湖上流傳得到處都是,我手裏也得到一本,這田伯光施展的,正是辟邪劍法。想不到這田伯光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把《辟邪劍法》練到這個地步!”
嶽不群猜想定逸師太可能沒見過辟邪劍法,但天門道人估計手裏肯定有,畢竟這劍譜傳得到處都是,各大門派的人,誰沒有幾本呢?因此,他也沒有隐瞞。
這時候,隻見場中陸柏和費彬聽到丁勉的召喚,當即一齊出手,陸柏使空手、費彬一柄嵩山闊劍,一齊往田伯光身上招呼。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們的掌和劍打中田伯光,他們的二師兄丁勉就栽倒在地。
“二師兄!”
兩人頓時眼珠子都紅了,發了狠,各種絕招對着田伯光招呼過來。
面對兩名嵩山高手的進攻,田伯光也有點慌,當即全力運轉辟邪劍法,借着迅捷無比的身法開始和他們纏鬥起來。
(本章完)